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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哑巴(犹姜)


夏云已经看不懂了,她小声问贡曲文:“现在到哪一步了?”
贡曲文震惊得都恍惚了:“没有解说,我也看不懂。”
但能和唐义飞这么有来有往的下半小时,落七十多子,就算是唐义飞放了水,也已经很能证明实力了啊!
又是十分钟过去。
细长手指执着鸦青黑子,在空中悬了许久,最后放回棋盒。
棋子落回棋盒,玉石撞击声惊醒对面的唐义飞。他抬起头。
巫澄对他缓缓摇头,随后起身,深深作揖。
唐义飞跟着起身,意识到少年动作背后的意味,不舍:“不下了吗?”
宋泊简上前一步站到巫澄身后,对唐义飞解释:“他说自己输了,很佩服你。”
唐义飞低头看棋局:“还能再下啊。”
一群人都凑过去。
贡曲文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想到是哪儿还能再下。
还是唐义飞拿起黑子,在棋盘右上方白子密布的地方落下。又看巫澄。
巫澄看着那枚黑子,看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般,露出很明显的懊悔表情。
对啊,现在的棋盘是十九条线,可以多下七十二子。
其他嘉宾看出他这过于明显的懊悔表情,又被可爱到。
夏云上前摸他的头:“已经很好了!”
“澄澄你好厉害啊!你考级去吧!”
这是贡曲文,他自己说不算,还问唐义飞,“这应该能评上段吧?”
唐义飞连连点头,又问巫澄:“那还要下吗?”
巫澄想了想,摇头。
已经很晚了,他饿了。
昨天晚上吃到了很好吃的腊排骨,他们说好今天也接着吃的。
唐义飞有些失落的样子。
贡曲文打圆场:“现在在录节目,我们下午还有行程,等到下次有空闲时间,可以慢慢切磋。”
唐义飞闻言眼睛一亮,拿出手机:“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还能在手机上约棋,慢慢切磋。”
看着唐义飞手里的手机,巫澄把自己的手机也拿出来。
他现在的手机就是看粉红熊早教课,虽然加了节目组其他嘉宾的联系方式,但平时并不联系,现在也不知道加联系方式是什么流程,拿出来后还是看宋泊简。
宋泊简接过他的手机,加上唐义飞的联系方式。
下午探访非遗传承人,探索国家级非遗棋子的制作工艺。
一副围棋有三百六十一枚棋子,黑色一百八十一枚,鸦青莹透,如碧水寒潭般深幽。白色一百八十枚,温润如玉,细腻如脂膏。
这么多棋子要做到没有误差入手舒适,是非常难的。
传承人年级不算大,笑眯眯的和他们介绍棋子制作工艺。
棋子制作配方是保密的,传承人大致和他们说了需要用到的一些原石材料,又带他们看手工制作棋子的匠人们。
将珍宝原石敲碎,经过比例混合融化,手工滴制再打磨上油,这才能造成一枚温润漂亮手感舒适的棋子。因为原石融化后温度过高,为了安全着想,也没有让他们亲自尝试,只是让他们看着师傅操作。
虽然没有亲自上手,但能这么看着,也足够学到很多东西。
更何况离开的时候,还送了他们一副棋子和一本棋谱。
巫澄非常满足。
一直到回酒店的路上,都还在翻着棋谱,看着上面很多自己没见过的布局技艺和残局,回想今天一天。
他觉得今天过得非常充实,尤其是和那个人对弈时,能感觉到这千年来,围棋也始终发展着,对方的布局、技巧,都非常娴熟厉害。有时候他落子,自己都需要想很久才能看出这一步的精妙之处,短时间内更是很难想出破局之法。
这就是千年时光带来的变化,这一千多年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进步。
他回想早上的对弈时,其他车里的人也在想早上的对弈。
毕竟早上见到唐义飞,贡曲文还帮妈妈要了个签名,现在空闲下来,打电话给母上禀告。
挂掉和母上的电话,又想到早上巫澄和唐义飞下棋撑了八十多子。
贡曲文越想越不对劲:“这两个人,一个说自己小学时候学过只知道规则,一个说自己只会一点点,是扮猪吃老虎呢还是在凡尔赛呢?”
和他同一辆车的是宗平晓。他自认比较了解巫澄,笑:“小宋这孩子从小对自己要求高,可能是随他爷爷吧,非常谦虚,再十拿九稳的事,他也会说三分。”
“澄澄……”
说到这个名字,宗平晓停了一瞬,后知后觉想到,现在宋泊简名义上的爷爷,其实是巫澄的亲爷爷。
巫澄从小不在他身边,现在却也表现出和亲爷爷差不多的性格特点。也不知道是因为玄妙的血缘,还是被宋泊简影响了。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轻叹。
这两个孩子,明明这么让人操心,偏偏一个比一个表现得若无其事。
贡曲文百思不得其解,等到了酒店电梯上,还是没忍住问宋泊简:“你们真的没学过围棋吗?”
宋泊简确定:“我学过啊。”
“澄澄呢?他学多久了!”
宋泊简摇头:“不知道。”
身边,巫澄抱着棋谱棋子,知道他们在说自己,但垂着头装聋作哑。
下棋的时候没觉得,现在对上询问,才意识到自己白天差点露馅。毕竟那个人很厉害,自己和他下了那么久,会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贡曲文觉得非常不对劲,捶胸顿足:“一定学了很久吧?我觉得他要是考段说不定能上五段!怎么可能没学过?!”
宋泊简看旁边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少年,笑:“我们有天赋。”
这话说得太拉仇恨,贡曲文沉默两秒,不再追问。
巫澄松一口气。
夜幕低垂。
鸦岭镇,房间里点着蚊香,有很刺鼻的呛人味道,闻得多了就让人头昏眼花。一旦不点,就会被蚊虫叮得睡不着觉。
巫玉婷指着手机上搜出来的驱蚊手环价格,半是嫉妒半是埋怨:“看,一个手环就快两百了,那小子一口气买了六个,一千多啊!”
李翠枝吓一跳:“什么手环两百?这不是抢钱吗?”
“就是驱蚊手环,巫澄买的,贡曲文说他一下买了六个,给每个人都送了一个。一千多块钱就这么撒出去了。”
巫守财不可置信:“他怎么有钱的?”
巫玉婷酸酸的:“一定是宋泊简把家里的钱分给他了。那小子怎么这么蠢呢?明明我们才是他亲生家人,给巫澄这么扔也不给我们一点。”
说到这里止不住抱怨,“要我说还是你和爸上次做得不对,那时候别和他吵吵让他留下来,钱肯定就到我们手里了。现在好了,人家又是回燕城又是录节目,我们都找不到人。”
李翠枝还在想两百多的手环,嘟嘟囔囔:“怎么这么不把钱当钱?一千多够我们一家花一个月了。”
巫玉婷今年就要结婚了,现在置办婚礼,想到一千块买手环也嫉妒得要命:“一千块够我租婚纱店最好看的婚纱了。”
巫守财训斥:“租那么贵的婚纱干嘛?!穿一天就要一千多块!你姐姐结婚的时候从来不穿,不也好好的吗?”
巫玉婷:“我愿意穿!巫澄现在一千多买手环送给别人呢,我自己花钱租婚纱怎么了?”
巫守财想想都肉疼,好像巫澄和宋泊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从他这里拿到的,现在被他们两个这么轻易花出去,就是在抽他的血吃他的肉:“不行,不能让他们两个小孩这么扔钱了。必须把他们找回家来,以后好好管管他们这花钱如流水的性子。”
自己办婚礼预算三万都会纠结要不要租一千块的婚纱,巫澄能随便花一千块买手环送给别人,说明他手里的钱一定比一千多很多很多。宋泊简真给巫澄这么多钱,那他手里的钱一定更多。
反正两个人都是自己弟弟,一个是自己亲弟弟,一个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养弟弟。只要打打感情牌,不管哪儿个回家,从手里漏点金币,也够自己花上一段时间了。
巫玉婷看向爹妈,坚定:“找!”

回酒店把行李收拾好, 就赶去机场飞下一个录制地点。
坐了好几次飞机了,但每次巫澄还是很激动。
他们的机票都是节目组定的,有很强的随机性, 上次巫澄就没挑到靠窗的座位。这次又坐到窗边, 等飞机平稳运行可以开遮光板,他就马上拉开小板子,认真看窗外的景色。
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昨天这个时间, 他们在地下,觉得天色暗下去。
但今天他们飞在天上,离太阳那么近,窗外还是亮堂堂的。
没有大朵云朵,只有远处一轮橘色太阳,猛然看上去好像和飞机持平。
以往都是在地下遥遥仰望, 现在骤然看到这个视角, 巫澄激动坏了, 晃着宋泊简的胳膊,要他也来看。
宋泊简和他一起看,已经看过太多次的景色,似乎也算见怪不怪,只是格外近的夕阳照在巫澄脸上, 从侧面打过来,随着脸庞精致的起伏转折, 留下不规则的阴影。好像在白瓷器上沾了金粉描绘出来的赤橘色,漂亮得不成样子。
飞机一路往东, 太阳终于越来越远, 直到完全看不到,窗外暗下去。
这时候往下看, 就是城市星星点点的光。这一片格外亮,这一片稍微暗淡一点。
巫澄拉着宋泊简,小声:“星星。”
宋泊简看一眼,也笑了:“星星。”
现在的环境不好,尤其是燕城,工业发达的地方空气格外不好,已经很多年看不到星星了。
宋泊简多看两眼。
巫澄怕自己靠窗影响宋泊简,整个人往后仰,让出位置让宋泊简看得更清楚。
但宋泊简只是坐在他的位置上往外看。
他的位置视角不好,看不到全部的星星。
巫澄有些失落,偏头看一眼窗外,再把手伸到宋泊简面前,手心朝上手指张开再合起,飞快张合着,白皙手指折射着机舱的灯光,真跟星星一样,忽闪忽闪的。
明明早上还执黑子对弈和职业棋手杀得有来有往吸引所有人注意,现在却这么幼稚的张开模仿星星眨眼。
心里软得几乎发痒,好像被这星星手指来回轻轻搔弄着。终于在星星手指合起时,忍不住捏住这五根手指。
明明对方只是用手轻轻圈住自己,但手指就是张不开,巫澄偏头不高兴看宋泊简。
对方闷笑,拇指把他的五根手指一一点过去,声音清朗带着笑意:“澄星星。”
手心温热,拇指点在手上,轻轻的带着微凉气流,好像蝴蝶煽动翅膀轻吻指尖。
睫毛不自然颤抖,巫澄摆动手腕试图把手抽出来。
刚刚很用力都挣不开,现在却很轻松任由他抽出去。
可真的拿开那一刻,冷气钻进指缝,些许凉意。
巫澄攥紧手指,接着看窗外散在地上的星空。
少年只留下半张侧脸,宋泊简心下一动。
巫澄看了一会儿星星,目光不自觉移到窗户上映出来的宋泊简。
宋泊简正在看这一期节目的台本,看上去好像非常正经非常稳重,没有一点刚刚捏着别人手指叫人家澄星星的样子。
巫澄在心里默默嘀咕一声。
等下了飞机,宋泊简开始看手机,巫澄就把台本捡起来,在车上认真看着。
这一期录制主题就是丝绸。
丝绸是以蚕丝织造的布料。但经过数千年的发展,逐渐有了更细致的划分。织物组织、经纬线组合、加工工艺和绸面表现形状的不同,让丝绸有非常细致的分类,更何况还有印花和刺绣,不同的颜料不同的工艺印出来的花纹有不同的叫法,不同的地区也有不同的绣技,由此延伸下去,细枝末节的不同足够让人头大。短短的一期节目没办法把丝绸的每个种类都介绍清楚,他们只聚焦于“夹缬”这一工艺。
虽然不会在节目里把丝绸所有分类都拍出来,但台本上却是都详细介绍了,甚至还配上图,放大每种种类的具体特点。
上辈子常年卧病在床,穿的衣物都以轻便舒适为主,偶尔必须外出,则会穿上正式华丽的官服。巫澄比对着自己衣服上的纹路、上面的刺绣,认真思考自己穿过的衣服都是什么布料。
没太想出来,倒是被图案上颜色各异花纹各异的布料勾得眼馋。
他现在的衣服还是宋泊简给买的,就是白色T恤,胸口或背后有花花绿绿的图案。宋泊简买了很多,但基本都一样,他只能靠图案的不同分辨这些衣服 。
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宋泊简的衣服——宋泊简更单调,他只有黑色或白色的T恤,大多数连图案都没有。
刚看了一眼,宋泊简扭头看过来,和他对视。
巫澄收回视线,手指点上台本上丝绸图案,又看宋泊简。
他没说想要,但宋泊简点点头。
巫澄也没明白宋泊简点头是什么意思,又翻了一页,接着看下去。
回到酒店已经十点多了,两人简单收拾行李,早早洗漱就躺下了。
第二天上午一如既往是先去博物馆。
一走进去,各种丝绸复制品、丝绸残片和古代服饰。博物馆工作人员认真介绍文物的来历、布料、花纹、刺绣。
他看到了前朝的残片,还有前朝服饰复原图,复原出来的色彩有些暗,但也和他记忆里的差不多了。
很神奇。
人和事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可居然还能把一千多年前的东西原原本本复制出来。
好像有一根线把这些岁月和时间带来的变化都串起来,巫澄顺着看过去,记清每个朝代的服饰。
在宗平晓的建议下,大家每个人都挑了自己喜欢的残片,下午参观印花工坊时,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自己尝试染出同样的纹路。
于是大家各自在博物馆里寻觅着喜欢的花纹。
夏云挑了块菱格朵花纹的宫红色布料。
贡曲文挑了褐色朵花纹的黑色布料。
宋泊简挑了个宝相花纹的。宗平晓挑了梅花花纹的。
作为手工博主,柳凝丝挑了个团窠立鸟纹的布料。
夏云看着团窠立鸟纹复杂精致的线条,感慨:“你真厉害。”
柳凝丝羞涩一笑。
一回头,巫澄趴在玄色地团花蝴蝶纹布料前,一脸惊艳。
他还没说什么呢,工作人员就帮他把这个纹路找出来了。
巫澄懵懵懂懂的,看花纹好看,就接过来。
拿到样式之后,巫澄这才意识到,拿到花纹是需要自己染的,而自己挑的这个样式,非常复杂。
就像一开始做瓷器时,普通瓷瓶和转心瓶的区别。
巫澄觉得不妙,仰头看宋泊简。
发现宋泊简也在看自己手里的布料样式。
有些心虚的把样式往身后藏一下。
宗平晓挑了个简单又有寓意的梅花,现在看着巫澄的样式,夸:“巫澄挑的最漂亮呢。”
是漂亮。最外面一圈是缠绕的枝叶和花朵,接着是一圈飞舞的蝴蝶,最里面是两只神气的鸟兽。枝叶是绿色的,花朵是浅粉的,蝴蝶的翅膀和身体是不同的颜色,鸟兽的羽毛也有三种颜色。
但就像宋泊简和自己说的,转心瓶是很多人终其一生做出来的作品。这块布料可能也是很多人呕心沥血费了很大功夫才做出来的,自己一个人短期的力量很难做到。
巫澄默默看着手里的样式,心里游移不定。
头顶传来细微力道,好像被人轻轻揉了揉。
巫澄仰头看过去,宋泊简收回手,自然:“很好看,试试吧。”
游移不定的心突然安定下去,巫澄弯起眼睛,朝宋泊简点头。
坐车去工坊,路上巫澄把花纹样式来回看了无数遍,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做。就算没办法染出来,自己也可以用笔沾着颜料画出来。
工坊很快就到了,因为是草木染,并没有刺鼻的染料味道,而是众多植物加上碱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说不上难闻,只是很奇怪。
院子里晾着很多染好印花的布料,颜色鲜艳花纹漂亮,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看上去就柔软舒适。
染色坊里堆着很多材料,工作人员一一介绍过去。
生活中很容易得到的东西用水煮过就成了绝佳的染色颜料,染出来的布匹漂亮自然。
相比于现在的机器印花或者其他印花技艺,夹缬要复杂很多。
工作人员介绍过其他几种印花方法,扎染是捆绑织物使一部分布料不能染色从而形成花纹,蜡染是用蜡保护布料不被染色。但夹缬则需要在木板上雕刻出想要的花纹,再用木板夹住布料进行染色。这样没被木板夹住的地方和阴纹可以染色,阳纹处的布料则不能染上颜色。
为了染液能更好的流淌,雕花木版还要有“明渠暗沟”,阴纹刻成的“明渠”要连接不断,“暗沟”则是使图案断绝部分也能印染上色,方便后续在图案上染上其他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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