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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不夜君)


林霂深越想越气,特别想到等会儿还要乖乖给他们转钱,就感觉肝疼。
他们这顿饭不紧不慢吃了一个小时,直道胖子的手机铃声在废墟里响起来,他接起来嗯了几声,吩咐其他人,“放人,钱到了。”
光头抹干净嘴上的油,先解开林霂深,然后姜凌,没管在一旁叫嚣的姜明鞍,小声提醒林霂深,“记得你答应了什么。”
事情结束,胖子把两部手机物归原主很快下了楼准备离开。之前开车的那个跟了上去,显然是盯梢,其余三人垫后,不紧不慢等林霂深解开姜明鞍的绳子,又扶着姜凌站起来,然后电击枪递过来一张卡。
“别耍花招,两小时后不到账小心你男朋友!”
姜凌有些虚脱,站起来之后晃了一下,林霂深不想过多纠缠,拿出手机准备转账。
手机刚解锁,弱柳扶风的姜凌忽然疯了似的,一掌拍在电击枪拿卡的手上,啪的一声把卡拍出几米远,顺着废墟的一处缺口掉了下去。
林霂深一惊,电击枪顿了一秒操了一声。
这无疑是挑衅,林霂深第一反应是迅速把姜凌拉到身后挡住,没想到一套动作刚结束,身后的姜凌弯腰捡起一根被踩断的桌腿,把林霂深扯到一边就朝着电击枪的肩膀招呼过去。
这一棍用了姜凌仅剩的力气,抽出去的时候甚至能听见破空声。林霂深吓得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只来得及一把兜住他的腰,把人勒在怀里。
好在姜凌瘦,断水断食一天力气也不算大,不然这一下还真拉不住。
电击枪后退一步,随即叫骂着冲了上来。另外两人见状,随便从地上捡了个武器也跟着冲过来。
姜凌一肘子顶在林霂深肋骨上,回手一推把他推到一边,提着棍子迎了上去。
林霂深后跌两步,站稳的时候姜凌已经和他们打做一团,周围都是拳拳到肉的打击声。
这是林霂深第一次见姜凌打架,他能打的名声在外,周棋也说过他打架不要命,林霂深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不要命的打法。
姜凌的身手没练过,全凭着身体灵活和不要命的狠劲儿,挨一拳他还两拳,就算后面还有人对他拳打脚踢他也要把这两拳还回去。
林霂深愣神的瞬间,他已经挨了好几下,鼻子正往下滴血。
骂了一声林霂深忍着胃疼两步冲过去,拉开正要踹姜凌腿弯的光头,一拳把他揍翻在地,又去拉电击枪。
他估计被姜凌揍得都忘了自己还有武器,被林霂深一脚踹开之后顿了顿,才从裤兜里掏出巴掌大小的电击枪,恶狠狠盯着林霂深。
姜凌和另外一个人互相夹着脖子在地上纠缠,抽空看了林霂深一眼,“走,不用你管。”
“你闭嘴吧!”林霂深简直想加入三人组揍他一顿。
明明给钱就解决的事儿,非得打起来,是嫌自己身上的伤还不够?
说话间光头站了起来,提着块带钢筋的水泥块和电击枪一前一后盯着林霂深。姜凌急了,一口咬在和自己纠缠的人腿上,趁他吃疼一踹在他下颚处,挣脱束缚从地上站起来。
光头冲向林霂深,电击枪也迅速围过来,林霂深只能先顾比较危险的一边,躲过呲呲作响的电击枪按住对方的手,后背被水泥块砸了一下。
姜凌站起来之后及时拉住,光头的第二下没来得及砸下去。
水泥块很尖锐,仅仅一击林霂深就感觉后背湿了,血顺着脊椎往下流。
电击枪力气很大,林霂深咬牙忍着疼用尽浑身力气才把他胳膊拧过一圈,卸掉他手里的武器。
姜凌把光头扭翻在地跪在他胸口上制住他,楼下响起警笛声。
之前和姜凌扭打的人刚站起来没几秒,听到警笛声想都没想,转身就往楼下跑。电击枪也反应迅速,不顾手还被拧着,抬腿一脚踹在林霂深胯骨处,借力从林霂深手里挣脱,几步迈到楼梯口消失在黑暗里。
这一脚疼得林霂深头晕眼花,但还是听到了咔嚓一声,估计是电击枪骨头被拧脱臼的声音。
警察很快冲上楼,赵恺跟在最后面,看到姜凌和林霂深绷着的肩膀一松,骂着脏话率先扶住眼看就要站不稳的林霂深。
姜凌死命按着光头,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被警察扶起来还没站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霂深心里一紧掐住赵恺的手,转念一想他应该没事,可能是失血加脱水,力竭了。
“你们怎么回事,吓死我了。”赵恺说:“还有你玉牌丢的位置太刁钻了,我差点儿没看见。”
“不错,聪明。”林霂深一边吸气忍疼一边回答:“我当时身上就那一样东西,你给我捡回来没有?”
赵恺从兜里掏出玉牌塞进他手里,重重叹了一声,“先养精蓄锐,别的之后再说。”
一行五人跑了三个,警察还在追,和姜凌纠缠的那人在楼梯口被堵个正着,骂骂咧咧被塞进了警车。
林霂深后背被水泥块砸开了一条口子,好在不深,但还是逢了几针,不需要住院。
处理完伤口配合警察录完口供,到病房时姜凌已经醒了,给他录口供的警察刚走,他脸色苍白靠在床上,赵恺正喂他喝粥。
“怎么样?”林霂深问。
“身上都是淤青之类的皮外伤,手腕的伤失血过多,有点儿脱水,休息一夜明天能出院了。”赵恺回答说:“身上的伤回家自己擦药就行。”
好在有惊无险。
林霂深上前拉起姜凌的手,他两边手腕都裹着纱布,看样子没伤到血管,“你是不是血小板低,这么点儿伤口怎么流那么多血?”
姜凌一直低着头,林霂深把他的手放下后赵恺说:“是,他凝血功能有点儿问题,不过还好,要不是他反复挣扎,不至于。”
“傻逼!”林霂深骂了一句,“逃不掉就顺着他们的意思等人救,逞什么能。”
嘴上骂着,林霂深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姜凌或许根本没指望有人能去救他,唯一能指望的赵恺又是个心大的。
他习惯了靠自己,登山绳外表相对光滑,有了血的润滑说不定有挣脱的可能。所以他一直挣扎,中途差点跑掉又挨了顿打。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恢复周一万。

“怎么顺?”姜凌低笑一声,“像林少爷那样要多少给多少。”
林霂深一愣,还在抽疼的胸口被姜凌的话堵住,肺部涌上一股缺氧的感觉。
这种难过和任何时候都不同,委屈又焦灼。
林霂深沉默几秒,问姜凌:“我帮你还帮错了是吧?”
“我从来没请你帮过我,是你自作多情。”姜凌故作镇定抬头看着他,“林霂深,你每次都拿钱解决事情,这些钱,我难道不用还?”
“我什么时候让你还钱了,你非得算那么清楚?”
“我们什么关系,我能平白无故用你的钱,施舍吗?”
心脏扯着耳后吱地一疼,林霂深感觉胃都在跟着发紧。
姜凌这话,过分了。
可这是事实。
在姜凌心里,朋友都算不上。
“是啊,我们没关系。”林霂深呵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自作多情担心他、帮他、找各种理由心疼他,结果就换来这么两句话。
林霂深走出病房,赵恺追了出来从后面拉住林霂深,一脸抱歉说:“林霂深,你别生气,姜凌这人轴你知道的,我等会儿好好骂他。”
何止是轴,简直是口不择言,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甩开赵恺的手深吸一口气,那股难受劲儿过去后,林霂深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以前说话也没这么难听。”
“最近发生挺多事儿的,他心里……可能不舒服。”赵恺叹气说:“这些事虽然人尽皆知,但忽然摆在你面前,他可能觉得难堪吧。”
从父母到舒衾、家庭、性向全都被抖出来,情绪不好也正常。
本来不也是要帮他改变的吗?
“算了。”林霂深无奈泄出口气:“我没打算和他计较,你先照顾他吧,明晚记得带他去花漾。”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再过不到一个小时就是姜凌的生日。原本应该赶着时间和他说生日快乐,但林霂深现在被气得心肝脾肺都疼,不想和他说话。
林霂深走后,赵恺气冲冲回到病房,二话不说往姜凌肩上拍了一掌,也不管他肩上有没有伤,“你怎么回事,好好说话能死?”
“我说的是事实。”姜凌疼得嘶了一声,“要债的要三十万他就给三十万,勒索他三十万他又给三十万,他是提款机吗?姜明鞍他们就是个无底洞,这么下去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赵恺一愣,咬牙想姜凌说得也在理,虽然话难听,“那你也不能口不择言。”
“难道天天哄着他,我说了,离他远点儿。”
赵恺彻底无语,本来就不善言辞,这会儿根本想不出还能怎么劝他。
病房里沉默了半天,赵恺轻轻说了句,“姜凌,你这脾气,也不是谁都会哄着你,换做个脾气不好的小少爷,我俩现在尸骨都化了。”
姜凌没说话,闭上眼脑子里都是林霂深后背上的血迹。
虽然没看见伤口,可想而知他背上的伤不会轻,白色T恤浸湿了大半。
他恐怕这十八年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当时该有多疼。
心很疼,说那些话的时候更疼,但这些话不说不行,甚至还得更过分,最好一次就让他记恨,有多远离多远。
在医院呆了一晚,赵恺去办出院,费用已经有人结过了。
想想姜凌那个态度,赵恺都不好意思再腆着脸让人林霂深给他过生日,回病房的路上给林霂深发了条消息。
“我劝不了那个轴货,今晚我还是不带他去花漾了,到时候他又瞎说话。”
过了几分钟,林霂深回了消息,“没事,八点,你带他上来。”
花漾的活请一天假少一天钱,赵恺今天没请假,把姜凌送回去就赶着去上班,打算晚上请一个小时假再回家把姜凌弄去花漾。
家里还是昨天离开时的样子,姜凌捡起地上的药瓶扔进垃圾桶,叠好被子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把修不好的门扶起来靠在墙上,行尸走肉般去姜明鞍屋里找房产证。
这小区快二十年历史了,以前是工厂的职工房,后来姜明鞍的父母补了点儿钱把房子买下来,补办房产证的时候也不知道姜明鞍有没有去补。
三十万,靠自己十年都不一定还得清,唯一的办法就是逼姜明鞍把房子卖了。
翻了半天,总算在一个老式木箱里翻到房产证,此外还有一摞透明文件袋装着的文件。
姜凌犹豫几秒打开,顶头的白纸下是一份贷款合同。大致浏览了一遍,越看心越往下沉,一股想要杀了姜明鞍的冲动在心里肆虐。
这间房子,姜明鞍两年前用作抵押,向本地银行贷了一笔款,本金二十万,为期五年。
姜明鞍这两年是怎么还银行贷款的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抵押的房子不可能再卖出去,也就意味着林霂深的钱还不上。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姜凌坐在地上靠着墙,想不出还能怎么办。
钱还不上,就不可能和林霂深断绝联系。只要还面对他,迟早有一天会坚持不住。
木然地继续往下翻,贷款合同下面还有一份没签名的离婚协议,估计是于初起草的,姜明鞍没同意。
最下面是一张老式红条信签纸,挪开离婚协议之后姜凌一眼就看见抬头写着——收据。
一眼看完收据上孤零零一行字,姜凌浑身开始颤抖,麻木的脑子开始跳跃思考。
这哪儿是收据,是一份买卖协议。
——今收到姜明鞍购买婴儿付款一万元,钱货两清,今后不会再以此向姜明鞍夫妇要钱。
这份收据写得不甚严谨,可以说乱七八糟,大白话一看写的人文化程度就不高,字迹七歪八扭,只有末尾的落款还算规矩。
签名按手印的是姜明鞍,收款人的名字签得潦草,看不清是叫钱月还是钱同。
收据的日期是04年5月17,十八年前。
姜明鞍夫妇买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被他们转手了,还是……自己养。
两者姜凌都不敢想,无论作为人贩子的孩子,还是作为被买来的孩子,都足够惊世骇俗,让人绝望。
姜凌急切地想找姜明鞍求证,抖着手拨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拿着收据回到房间,姜凌在地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外面有人开门进来。
姜明鞍的房间开着灯,赵恺以为姜凌不在,打开客厅的灯才看见他坐在房间的地上正对着房门,满脸呆愣。
“你干嘛,电话也不接?”赵恺走到门口问。
姜凌这才回过神,站起来若无其事把手里的收据揣进兜里,声音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没听见。”
“不是让你提前准备带你去过生日吗,怎么衣服也不换。”
“没什么好过的。”姜凌咳了一声清嗓,“下楼让奶奶煮碗面吧。”
“别啰嗦,换衣服,快点儿。”赵恺拉开衣柜从里面随便拿出一套衣服扔在床上,“我定好桌子了。”
今天姜凌实在不想过生日,这个生日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再加上脑子现在一团乱,哪儿有过生日的心思。
可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赵恺知道,避免他看出什么,姜凌还是换好衣服,跟着一起下了楼。
一路上姜凌都在走神,小电驴停在花漾门口才愣了几秒问赵恺:“你在花漾订的位子?”
“林霂深订的。”赵恺没有再撒谎,说了姜凌也不会信,顶楼的位子不在俩人的经济承受范围内。
“我不是说……。”
“有什么你上去和他说。”赵恺指着门口,“姜凌,不管你想怎么样,你今天说的话太过分了,去和林霂深道歉。你要不去,以后别跟我说话,奶奶也和你没关系。”
姜凌顿住,赵恺掏出手机给林霂深打电话。
“后厨还有事,我先不上去了,姜凌在楼下。”
说完赵恺继续和姜凌僵持,大有姜凌不上去不罢休的气势。大眼瞪小眼几分钟,林霂深走出大堂站在门口,环臂看着姜凌。
见他出来,赵恺直接骑着小电驴走了。
这会儿九点不到,门口进进出出都是人,发生争执太难看了,姜凌只好低头越过林霂深往电梯走。

顶楼是个露天花园,分隔出了四块独立区域,价格不菲且难订。
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影响姜凌工作,林霂深提前说了不需要服务员,订了靠边的位置。
小花园灯光绚烂,面向大街的一面是铁艺栏杆,爬满了白色蔷薇。姜凌背靠蔷薇坐下,见桌上放着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钉好的文件,封面是一张白纸。
从姜明鞍房里翻出的文件袋和这个很像,姜凌握紧双拳,眼前一阵恍惚,连林霂深的身影都有些飘。
灯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身后的白蔷薇无端给他增加了几分颓感,林霂深仅剩的那点儿怒气随之灰飞烟灭,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面对他,哪儿还有骨气可言。
林霂深上前拉起他的手,手腕上的纱布被弄得乱七八糟只能勉强遮住伤口,还好没再流血。
“遇事别硬碰硬。”林霂深帮他整理好纱布,弯腰从他兜里掏走手机,重新存了自己的号码,又点开设置把紧急联系人第一个改成自己,“以后有什么事求助,我会尽快赶到。”
姜凌盯着桌上的文件袋发呆,林霂深在他对面坐下,从冰桶里拿出酒倒进高脚杯,“恭喜成人,愿你从今往后得偿所愿,平安喜乐。”
十八岁,姜凌期待了很久。
今天一过,可以离开那个让人恶心的家,租房子找工作不再受限制,不再需要监护人。
期待那么久,怎么也没想到十八岁这天会发生这么多事。
此时此刻,未来一片迷茫。
连未来在哪儿都看不见,谈什么平安喜乐,得愿所偿。
“你觉得我怎么才算得愿以偿?”姜凌略微笑了笑问。
“你不用阴阳怪气,”林霂深抿了一口酒,舔着嘴唇品尝酒里的苦涩,心里也跟着一起苦,“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也从来没有逼你接受我的意思。”
对面如果不是姜凌,这么阴阳怪气说话,手里的酒杯早砸过去了。
姜凌身体颤了一下,掩饰性跟着抿了口酒,烈酒辣得心口火辣辣地疼。
“看看吧,生日礼物。”林霂深颔首示意桌上的文件袋。
姜凌放下酒杯犹豫几秒才拿起来文件袋,抽出来翻开空白封面,第一页抬头写着——计划A。
“我制定了两个计划。”林霂深说:“一个从职业方面切入,一个从学业方面,当然职业只是列举,你以此为参考,想想自己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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