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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今天还没开花吗(关尼尼)


他想看看连续好几天都在戴着鸭舌帽的幽采脑袋上有没有伤痕,毕竟听苏安说在片场里不少人都爱叫幽采去帮忙搬道具。
说不定就是幽采在帮忙搬道具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袋,肿了一个包,又怕他担心,所以一连好几天都带着鸭舌帽,不想让他瞧见。
裴曜指尖在幽采柔软蓬松的黑发中摸索了一会,还真的摸到了一小块凸起的东西,他指腹下意识用了点力,拨了拨那一小块东西。
他的力气很轻很轻,但被亲得软乎乎的幽采却忽然一个激灵,大叫一声。
裴曜被吓了一大跳,立马收回手,以为幽采脑袋上真的被什么东西砸出个大包,慌慌张张哄道:“怎么了?疼不疼?是不是我碰疼了?”
面红耳赤的幽采没说话,只是胸膛起伏了几下,脸越来越红,颤颤巍巍地憋出好一阵子,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裴曜慌得要死,正准备抓着车钥匙带着幽采上医院,下一秒就感觉到了点不对劲。
在他面前一向很安静的小幽采,在这时候,“咻”地一下冒了出来跟他亢奋地打着招呼。

玄关的木质鞋柜发出咯吱声响。
双手撑着油漆斑驳的柜面,浑身发着红的黑发青年后仰,一截修长白皙的颈脖也随着后仰,呼吸有点急。
裴曜压着他,低头细细密密地去亲他的鼻尖、脸庞。
手心直发烫。
感觉得出来很粉很干净,没什么使用的痕迹。
裴曜喉咙发紧,胸腔那股亢奋的情绪让他心脏。他看得出来幽采对如今的感受很陌生,似乎从未体会过,承受不了一样不断向后仰,眼尾晕着湿漉漉的一抹红。
白得薄的肌理仿佛烧融的晚霞,自下而上蔓延。
呼吸急而喘,到了最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张着唇发出无声的气喘,弓着身子,眼神涣散。
人形对幽采而言一直都是融进人类社会的通行证,在他看来,这幅身体除了让他在人类社会更好的生活之外,便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在咬着细细的吸管喝水时,幽采会很怀念自己的原形——油菜花发达的根系能够在让他迅速将一大缸水喝个精光。
因此当裴曜频繁地用人类的身体告诉他自己没有缺陷时,幽采是很坚定拒绝的——人形不过是一副承载着他们活动的躯体,哪里能跟他们用本体开花繁殖相比。
但在结束的那一瞬间,幽采四肢骤然软了下来,有些发着抖地倚在裴曜身上,双眼失神,喉头里压出点带着气音的哽咽。
太猛烈的快感让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受的幽采几乎缓不过来,青涩得跟小兽一样蜷缩起来,浑身发红。
简直比自己想象中的开了花还要舒服。
年轻气盛的裴曜抱着怀里人,简直对怀里人青涩的反应爱得要死,偏着头一下一下狎昵亲着在怀里人的耳廓。感受到怀里的身躯有些抖,他似乎感同身受地也体会到了那点快感,抬起头,舔了舔唇,喃喃地说噴了好多。
幽采还没缓过来,裴曜头昏脑涨,很有点爱不释手地跟亲小猫一样,时不时就低头啄一口,有时是脸,有时是鼻尖,亮着眼睛等着幽采呼吸慢慢变平缓。
幽采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脑袋热热地缓过神来。
他愣愣地想着怪不得裴曜一直那么注重这一块,现在看来,这个地方似乎跟脑袋上开的小花一样,都是碰不得的存在。
他心有余悸地扯着裤腰带,抽高了点裤子。
裤子刚抽好,幽采就被亲了一口,他抬头,望见裴曜红着耳朵,有点腼腆但又有点期待的问他自己表现得好不好,刚才有没有让他舒服。
幽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先前还蠢蠢欲动想要冒出来的黄色小花不知是不是因为得到了满足,满足安详地缩了回去,没有再冒出来的念头。
瞧着幽采不说话,裴曜又凑近了一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舔了舔唇,小声道:“刚才感觉怎么样?”
他常年练琴,指腹磨出了一层茧子,力道总归是没有控制好,时重时轻。
幽采老实交代说很舒服。
裴曜端出一副经验很老道的模样,沉稳地点了点头:“舒服就好。”
幽采直起身子,想了想,拍着裴曜的脑袋,让裴曜低头。
他打算让裴曜也舒服舒服。
裴曜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地低着头,问幽采:“怎么了?”
幽采两只手扒拉着裴曜蓬松的头发,找了好一会,也没看到黄色小花冒出的痕迹。
他有些纳闷,估摸着找了一处自己脑袋上冒花的位置,学着裴曜的扣了扣那块地方。
裴曜:“?”
他低着头,脑袋上忽然就被扣了一下,不怎么疼,但还怪痒的。
幽采嘀嘀咕咕说他定力好,抓了两下,又忽然揪着他的头发扒拉了一阵子,最终遗憾道:“好吧,我比不过你。”
他终究还是比不过裴曜定力好。
裴曜不太懂,但他仍旧乖乖地低着头,任由着幽采将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等幽采松手后,还抬头问幽采:“你不喜欢我这个颜色的头发?”
他想了想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改天我把这发色给换了。”
幽采拍了拍他的脑袋,认真道:“黄色,我喜欢黄色的。”
裴曜:“什么颜色的黄?”
幽采:“就是我们本来的颜色,亮亮的那种黄。”
他惋惜道:“前阵子片场里的章年杀青了,他染了一个红色的头发,我也想染。苏哥本来同意了,后面我说想染个明黄色,他就不给染了。”
“苏哥说染起来像非主流,跟他在身边像个金灿灿的向日葵,太显眼了。”
裴曜沉默了一会,随后迟疑地点了点头道:“其实苏安说得也没错,这个发色确实跟向日葵一样,太显眼了。”
他起初以为幽采口中的黄色是偏向于淡金色的黄,但按照幽采刚才的描述,很有可能幽采口中的黄色是柠檬黄。
幽采皱了皱鼻子,嘀咕道:“向日葵多好,它的花开得又大又整齐,我们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裴曜在心底郑重地给幽采喜好的小本子记上了一笔——喜欢向日葵。
他终于又找到一样幽采喜欢的东西了。
听幽采的口吻,似乎是喜欢花开得又大又整齐,颜色饱和度高的向日葵。
裴曜了悟,扭头看了一眼幽采客厅的装饰,发现幽采电视柜前摆着好几排小巧可爱的花盆。
有一些是幽采自己去集市买的,有一些是他前阵子送的,还有一些是邓欣女士送的。
幽采似乎对这些小花盆很珍惜,擦拭得干干净净,每个花盆里都埋着黑黝黝的土壤,但是没有一株植物。
裴曜将眼前看到的一切默默记在心里。
因为最近季节是秋天,花朵到了秋天都会凋落蔫吧,幽采最近爱犯困,送走了裴曜后。他蹲在地上,看着一排又一排的花盆,挑选今晚上自己睡觉的地方。
大盆有大盆的好,小盆也有小盆的好。
大的花盆适合春天,化成原形后在大的花盆里舒展起来得很舒服。
小的花盆适合秋天和冬天,化成小小一株原形窝在小花盆里睡觉也很舒服。
幽采翻了黄色的小花盆的牌子,舒舒服服地窝在小花盆里睡了一觉。
隔天,裴曜就去准备送给幽采的向日葵。
他原本定制特定的向日葵花束,但又想到幽采家里一排排空着的花盆,琢磨了一会,又改变了主意。
幽采很喜欢植物,先前在医院也送过他一盆盆栽,并且叮嘱他要好好养护,想必对于日葵花束,幽采会更喜欢向日葵盆栽。
生机勃勃,又不会那么快枯萎,很适合幽采。
裴曜托人去了好几家花店,帮他挑着合适的向日葵。他要求多,不止是要开着花的向日葵,还要开得好看,要像幽采说的一样,开花开得又大又圆,颜色也得金黄,挑了许久,挑了一盆漂漂亮亮的向日葵。
裴曜让人打包装好,自己带上口罩,以防万一还提前吃了两颗过敏药,高深莫测地跟幽采说今天傍晚会收到他的礼物。
幽采对此保持有很高的期待。
他在电话里兴致勃勃猜道:“是阿姨新织的花盆罩吗?还是新的花盆?”
裴曜说都不是,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半天,挂断电话后,幽采还是没得到答案。
一旁的苏安笑嘻嘻道:“采啊,最近跟裴老师感情很好啊?”
幽采点了点头,认真道:“我们已经谈了快一个月了。”
汽车的副驾驶放着系着丝带包装格外精致的礼物,幽采拿了起来,呀了一声,扭头眉眼弯弯道:“好重啊。”
裴曜一脸沉稳点了点头。
幽采低头拆开丝带,看到了瓷白小罐里盛着一株盛开的向日葵,几片翠绿的叶片托着向日葵,蜿蜒向上,极具美感。
他愣了愣,望着手中的向日葵。
裴曜神色沉稳,但仍旧透露出几分期待地道:“喜欢吗?我特地托人挑的,这株向日葵开花开得最漂亮,又大又圆,颜色也很明亮,看上去生机勃勃的。”
“我知道你很喜欢花花草草,我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不能送你很多花,这株向日葵刚好可以放在你客厅的那些花盆里……”
他抱着浪漫的想法羞涩道:“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它可以陪着你,我特地买得比较小,要是你去外地了,也能把它一起带过去……”
幽采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向日葵,不太明白为什么裴曜要送一个正在求偶的花给他,还大大方方地邀请这株向日葵住进他家。
“幽采?幽采?”
看着幽采长久地望着眼前的向日葵不说话,裴曜嗓音迟疑地叫了两声,又带着点忐忑道:“你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还是说你不太喜欢这株向日葵?”
幽采终于抬起了头,很费劲道:“你在夸它开花开得又大又圆,特别精神,以后你不在的时候,还让它陪着我?”
裴曜有点不大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幽采抱着那盆向日葵,有点纠结道:“还没到明年春天,你不用那么急着给我介绍下一个的。”

对于幽采这句话,裴曜听得不是很明白。
他看着低头抱着向日葵的幽采,琢磨了一会,很快就揣测出了幽采的意思——春天没到呢,等春天再送也不迟。
裴曜去牵他的手,嗓音轻柔道:“没事,你喜欢我现在就能送,你不用为了我身体考虑。”
他有些憧憬羞涩道:“等春天我再送你其他的,争取让你客厅里的那些花盆都种花。”
到时候多浪漫,春日明朗,花团锦簇,幽采就坐沙发上晒太阳,披着一件小毯子,捧着水杯看电视。
说不定到时候他也有份,能坐在幽采旁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织着小花盆罩。
春日微风一吹,岁月静好。
就是去之前得磕两颗过敏药。
裴曜幻想了几分钟未来自己同幽采在一起的美好生活,羞涩地抬起头望着幽采。
幽采神色变得更加纠结了。
送花就算了。
怎么还住他的盆啊?
住也就算了,怎么送那么多,多到要住满他的盆。
到时候一天谈一个都谈不过来。
临走时,裴曜俯身,环住幽采,投过来的目光殷殷,等着幽采亲他。
每次他们见面,幽采总会亲他。
有时在他低头解安全带,有时是他抱着幽采,有时是在一见面,反正见了面,幽采总会亲他。
裴曜从一开始被亲了一动不动愣了两分钟,到现在已经很从容了。
他从容地低下头,从容地去用鼻尖蹭幽采,从容地等着幽采来亲,沉稳得让人丁点都看不出他身后那条无形的尾巴都快甩上了天。
幽采看着怀里的那盆向日葵,迟疑了一会,伸出一只手将裴曜推开。
裴曜起初还没意识到,只觉得胸膛有股力道让他前进受阻,起初以为是幽采怀里的花盆硌住了他,一低头,却看到是幽采的手将他往外推。
裴曜茫然,低头望着幽采的手,又抬头愣愣地看着幽采。
幽采:“……”
看他干什么。
他们总不能顶着这盆向日葵八卦的目光亲嘴吧。
幽采指了指怀里的向日葵,示意车内还有另一朵花看着,他们当着向日葵的面亲嘴不太好。
裴曜却松了一口气,以为幽采说的是怀里抱着向日葵亲热不方便,自告奋勇地将瓷白小盆里的向日葵放在车内中控台上,又俯下身,准备亲幽采。
幽采眼皮一跳,扭头就看到向日葵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原先抱在怀里还看不到向日葵的眼神,如今放在中控台上,简直是贴着他们脑门看他们亲嘴。
幽采沉默,伸手将俯身过来的裴曜推开。
裴曜愣住,低头看着幽采抵着他胸膛的手,神色如遭雷劈。
平常那么喜欢亲嘴的幽采居然拒绝了他两次!
幽采怪不好意思道:“向日葵在看着呢。”
裴曜愣愣转头,望着中控台上的向日葵,翠绿的绿叶造型优美,托着盛开的向日葵,精致又生机勃勃。
最后他们也没能成功亲嘴。
幽采抱着那盆向日葵走向片场,浑然不知不远处的裴曜摇下车窗,失魂落魄巴巴地瞧着他的背影。
幽采走了一路,也听了怀里的向日葵叽叽喳喳说了一路。
向日葵向来八卦,一会好奇地说:“哥,那人是你对象吗?”
一会又嘀嘀咕咕道:“哥,你真的不跟他亲嘴吗?他看起来好像要碎掉了。”
幽采:“……”
什么乱七八糟碎不碎的。
向日葵:“哥,他开车的路上对着我自言自语说了一路,叫你的名字还会脸红,哥你们真的在谈恋爱不是在偷情吗?”
“哥,你身上香香的,是不是前几天开过一次花啊?”
幽采脸也有点红,像是做贼一样看了一眼四周,低头对着怀里的向日葵小声道:“你闻得出来吗?”
向日葵叶片蹭了蹭他的指尖:“当然,哥你身上的味道好像春天开的花一样,好香好香。”
“哥,你对象这都不开花,他是不是不行啊?”
幽采咳了咳,嗓音威严道:“不能乱说。”
他回到片场,给向日葵挑了一个喜欢的地方妥善安置好,又给向日葵浇水。
苏安如今的戏份很少,已经临近杀青。他躺在摇椅上,对着幽采端回来的一盆花乐了:“裴老师送的?”
幽采一边浇水一边点头。
苏安伸手摸一下向日葵的花瓣,感慨道:“也真是不容易啊,难为裴老师还能送花……”
前阵子圈子里谁不知道裴曜花粉过敏,如今就因为幽采喜欢,裴曜还真能给幽采送来花。
在桌上的向日葵大叫了一声,委屈嘤嘤:“哥,他耍流氓——”
幽采扭头对着苏安,大型霸王花已经举起手,虔诚道:“你放心,这次我绝不揪它叶子。”
苏安虽然不太理解幽采为什么对待植物会像对待有生命的生灵一样,但在尔虞我诈、人情冷漠的娱乐圈呆久了,偶尔跟幽采这样的人相处,会显得特别有意思。
裴老师对幽采那股稀罕劲儿也就不奇怪了。
苏安给幽采递过去一瓶矿泉水,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跟他说过几天自己戏份杀青,到时候黄胜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以给幽采休息一阵子。
这段时间他也看得出来,一入了秋,幽采的精力就跟从前不太一样,时常爱犯困打盹,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
前几天裴曜还发消息问他能不能给幽采空出一段时间,幽采入了秋精力不太好,他想带幽采去泡泡温泉休息几天。
苏安早有给幽采休息一阵子的打算,更何况幽采也不完全是他的助理,当初也是因为顶替当初受伤的黄胜才会跟在他身边做助理。
如今黄胜的伤势好得差不多,苏安的心却有些蠢蠢欲动,很想跟幽采签下助理的合同。
无他,除了入秋这段时间幽采困乏了一些,但助理该干的活却一点都没落下,比寻常助理的体力要好得多,心态也好。
有时候苏安因为连轴转拍夜戏,睡眠不够加上本上脾气就火爆,有好几次差点跟章年起冲突,其中都是幽采在调和。
说来也怪,明明刚才肚子里还憋着一肚子的火,但是幽采说了几句话,苏安很奇异地平复了心情,跟大热天灌了一口冰水,什么火气都没了。
虽然公司现在还给配了另一个助理,但不知为何,有幽采在,苏安总有种格外安心的感觉。
躺在摇椅上的苏安蠢蠢欲动。他直起身子问幽采未来有什么长远打算,要不要跟着他一起混。
他拍着胸脯郑重表示道:“有苏哥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汤喝,苏哥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绝对一年大红,两年爆火,三年直接稳坐星光娱乐一哥位置,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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