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道:“何人?”
温晁道:“是温宁的爆裂箭。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
蓝忘机道:“这么快?不是约好的么?”
温晁干笑,又说漏嘴了。他嘿嘿一声,驱使“晨曦”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这边温晁到达战场一看,那边温宁正打的热闹。
“阿宁,你好厉害!”
“琼林,攻击翅膀!”
“好的,你们也小心。”
温晁没有插手,看着自家的小少年。温宁奔跑在这个妖物周围,时远时近,张弓射箭。远射、抛射、速射、平射、跑射、多重箭,各种爆裂箭、雷光箭、网箭,他每一箭都有条不紊,各种箭支让人眼花缭乱。温晁看着这样的温宁,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
“阿宁,射他左腹!”这时一位御剑攻击的少年叫道。
温晁定睛一看,原来是魏无羡,另外一位叫着“琼林”的少年,不用猜就是江澄江晚吟。
蓝忘机忽然道:“是肥遗。”
温晁也认出来了,他这些年也学了些东西,不是原来的文盲了。
温宁他们围着的是个长相奇异的妖兽,身高身体呈青绿色,长者密密的鳞片,只看头,像是巨蛇,长着六只脚,背上四只翅膀,站在地上有三丈高。温宁三人主攻,温氏和江氏门生的飞剑在空中封锁,不让着肥遗飞走。
温晁看了一会,估计他们只能和这肥遗耗着,温宁虽然箭法精准,灵力却不足,魏婴和江澄也是一样,他们的飞剑就算击中,也没法给这肥遗形成致命伤害。要不是他们人多,这肥遗能轻易飞走,还可能吃几个人。
温晁笑言:“忘机,可要帮阿婴一把?”
蓝忘机看他一眼,蓝汪汪的剑幕裹着冰寒之气,向下直接穿过下面众人的封锁,刺入肥遗的七寸之处。
底下众人抬头,纷纷兴奋出声——
“二哥!”
“晁哥!”
“蓝湛!晁哥!”
“二公子!”
“乖!乖!”温晁抬手示意,同时一张连锁闪电形成的电网从他手心引出,落在肥遗飞起的上空,刚好让它一头撞上去,电光闪烁,肥遗悲鸣一声,带着一股焦味掉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原来是温权等人看到温晁,心神一松,对飞剑的控制有了空隙。温晁摇头,这群全部都是小朋友,最大的温枢也刚满二十,要不是温氏练习过合击之术,温宁、魏婴、江澄也是这一辈的翘楚,遇到这种强大的妖兽还是祈祷能逃得性命比较好。
“别看我,继续攻击!”温晁看着这些愣着的孩子,头疼,“阿宁,这种就是蛇怪的变种,弱点不是在七寸就是在脖子上的逆鳞,阿婴阿澄,别愣着,温权你们也是,我看着呢,它跑不了,都一起攻击。忘机……忘机做得好,继续,继续。”
蓝忘机冷飕飕的看了他一眼,剑芒更胜。
这肥遗含泪倒下,鳞片黑乎乎,尤其是七寸和脖子,几乎没有一片是完整的。它怎么拼命都逃不出方寸之地,四面八方都是雷网,周围的小虫子呼啦啦的攻击,实在太欺负蛇了。
肥遗倒下,温晁把“晨曦”降下来,众人登船。
“二哥,你去哪了?我们担心死了。”温宁道。
温晁道:“呦呵,阿宁学会兴师问罪了?我还没用说你们呢?怎么遇到这只肥遗的?”
江澄道:“晁哥,这是肥遗呀?”
魏婴道:“山海经曰:‘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这是说六足四翼的怪蛇就是肥遗了。不过晁哥,你怎么和蓝湛在一起?蓝湛的腿怎么了?”
温晁道:“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我找到了温氏记载的屠戮玄武,蓝湛刚好遇到我,就和我一起去夜猎。结果为了救我伤了腿。要不是忘机,你们可能要给我烧纸了。”
温宁和温权等人大惊,向蓝忘机拜谢:“多谢含光君救我二哥/二公子。”
蓝忘机看温晁冲他眨眼,也未拆穿他,抬手虚扶:“火旻君谬赞,我未起什么作用。”
温宁等人再三道谢。
温晁道:“好了,阿宁,道谢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也该说一下是怎么遇到肥遗的。”
魏无羡和江澄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事情说明白了。原来他们二人带着几位年纪相仿的门生,四处游历。在附近遇到了温宁,就和温宁结伴而行,中途听闻潭州某地有精怪扰人,便小小绕了一段路,正好夜猎。结果这片山林里不止又扰人的草木精怪,他们打完那个藤蔓妖返回的时候遇到这只肥遗,只当是只怪蛇,魏无羡当即一剑扫过去,就打起来了。这蛇鳞片非常坚硬,宝剑只能留下轻微的伤痕。还好温氏一直有练习合击之术,还带着大把温晁出品的雷符,温宁箭法犀利,不然光江氏的人,估计快快逃命为妙。
江澄捣了魏无羡一肘子:“你行为冒失,迟早惹出大乱子。”
魏无羡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这不是没事嘛——”
温晁道:“阿澄说的对,阿婴,你太冒失了。这只肥遗不是你们现在能对付的。想要纵横天下,还得多多修炼。”他又转向江澄,“阿澄也不要这么稳重嘛,少年当鲜衣怒马,恣意轻狂。现在不享受,以后长大了,面对无聊的大人世界,要无休止的忍耐,以后人生会有遗憾的。”
江澄害羞低头。
温晁又道:“温权,把这只肥遗收了,带回岐山,给今日所以出力的人打造护具。”
江氏子弟自无异议,这么坚固的鳞片,又是岐山出品的护具,这次赚大了。
温晁又暗自吩咐,传信仙门百家,有肥遗出没,小心戒备。有些家族自此万事小心,有些不以为然,这是后话。
☆、第 35 章
温晁还记得自己来潭州的目的是为了,不,顺便看一下莳花女的花圃。温晁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江澄脸色十分精彩,混合了丢脸、无奈、心口痛。
魏无羡则轻咳了一声。
温宁道:“我记得看过一本书,说这花圃最早的主人是一位诗人,花皆为亲手所植,以花为友,日日吟诗作对。园中花卉受书香诗情所染,后来慢慢凝出了一缕精魂,化为莳花女。外人来此,吟诗吟得好了,让她想起栽种自己的人,一高兴便赠送一朵花,可三年不败。若是吟得差了错了,她便从花丛里钻出来,用花朵打人的头脸。被打中的人会晕过去,扔出花园。”
温晁道:“嗯,说的不错。不过这书你在哪里看的?我记得藏书阁里应该没有这种书吧?”
温宁道:“二哥的书房里。”
温晁也轻咳了一声:“说吧,阿澄、阿婴,这种表现,你们去过莳花女的花园了?”
江澄恼怒:“这家伙为了看清莳花女的脸,每次都故意瞎念,惹得莳花女发怒用花朵打他,再把他扔出去,他醒了之后再爬进来,继续瞎念。折腾了二十多次,终于看清了莳花女的脸,但是莳花女也被他气到了,看见他一进去就一阵乱花下雨,据说好长一段时间都再也不出来了……”
魏无羡挠头。
温旭默然,还想让蓝忘机念诗引出莳花女看看,算了。
既然去看莳花女的计划已经泡汤了,那就干脆一路夜猎回岐山。温晁干脆就把这次行程,当成培养小辈。一路指挥温宁、魏婴、江澄,偶尔也让蓝忘机在一旁协助。在温晁的指挥下,他们四人不断磨合,有远有近,清除邪祟。每个人都觉得获益匪浅。不过他们这一路遇到的邪祟,比温晁想象中强大很多。不止又寻常妖魔鬼怪,还遇到了《山海经》记载的其他妖怪,如赢鱼、飞廉。有时温晁刻意锻炼他们,并不出声指导,任由他们四个随意发挥对战。蓝忘机腿伤未愈,只能坐着用远琴音远程攻击,温宁也被约束着只许用自身灵力远射,不许用各种特效箭支。江澄和魏婴主要近身攻击。
温晁把自己的卫队撒出去一些,让他们四处打探,搜寻更多邪祟信息。
蓝忘机以前多是单独夜猎,很少和蓝氏族人配合。难得有和其他家族合作的时候,在温晁的影响下,合作还算愉快。不过,蓝忘机总觉得温晁有些心事重重。询问了一次,又被温晁插科打诨,他半天没理温晁,直到温晁道歉并承诺搞清楚之后第一个告诉他。
一路游山玩水、打打闹闹加锻炼小字辈,温晁一行人回到了岐山。
温瑶在山脚下迎接他们。
温晁奇怪:“大哥呢?”
温瑶道:“大哥去清河了。”
温晁道:“又去清河?他不是说讨厌聂明珏吗?天天去,我看干脆嫁到聂家去算了。”
温瑶抿嘴笑。
温宁问:“姐姐在么?”
温瑶答道:“妹妹正陪着义父。不过阿宁,你第一次离开这么久,妹妹很担心你,等会去见见她。”
温瑶又挨个和蓝忘机、魏婴、江澄及江氏门生见礼,欢迎他们来岐山。等到所有人安顿好,温氏三兄弟开始叙一叙分别之后的情况,温晁避重就轻的说了两句暮溪山的情况,被温瑶一顿数落。温宁也说了一路寻找温晁,偶遇魏婴、江澄的一同夜猎的过程,被两位兄长摸头、拍肩,鼓励安慰。温瑶则说了,二哥、大哥相继离家出走,小弟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义父潜心修炼,妹妹陪着义父,族老上蹿下跳的悲惨生活,比小白菜害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