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踩着我的脚了!”
“呜呜呜呜……阿娘!阿爹!”
“都说了别挤了听不明白是不是?就是你是不是?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局势越来越不妙,留仙楼的打手们都从后院被调了出来疏散这乱成一锅粥的人群。
田玉和陈小元两人的处境也非常危险,他们俩被挤到了一个小角落,大黑护在他们面前,前面的人还在不停朝着他们的方向压过来,若不是有这层保护罩,真怕是要给变成肉泥了。
借着缝儿,田玉伸着脖子朝外面看,找寻着那倒身影。
这时,一旁的手朝着田玉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黑一个回头就咬在了那只手上, 顿时那人惨叫一声鲜血直流。
田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回头,还没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 眼睛就被蒙住了,汉子的手掌贴在他的眼皮上,声音从他的耳畔响起。
“没事儿了,别怕。”
何明生是跟着好日子的指引才能顺利找到这俩人一狗,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不怕死的敢趁乱行凶, 亏得大黑时刻警惕着,不然这么多人还真是不好去找是谁下的手。
陈小元还缩在角落, 大黑咬着的那只手就在他面前, 血都还在往下面滴,太血腥了!
这儿不宜久留,何明生让大黑将那人先放开等会再去找他算账, 现在先将两人给带出去才是正事儿。
人群外面, 一群带刀的衙役也得了消息正在往这边来。
领头的就是何顶天,何明生见状也安心不少, 衙门的人都惊动了,这下估计很快便能解决了这场骚乱。
两个双儿身上都有保护罩,何明生再护着点, 他一边小心拨开人群, 一边注意着有没有人因为他的举动而摔倒, 慢慢朝外面挪动。
钱展迟在外面接应他们,见人终于露了出来, 打手们更是积极给他们开路。
“如何?都没事儿吧?”
钱展迟看看他们几人, 又看了看他们身后, 闹上这么一场, 怕是有不少人都要受伤了。
何明生朝他道了声谢:“玉儿无事,小元可能受了些惊吓,等会还是去一趟叶叔的医馆瞧瞧吧。”
陈小元松了口气,摸着肚子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有没有不适:“真是吓死我了。”
田玉想将他带到里面去坐下,陈小元的脚有却些软了,刚才还一直硬挺着,不想让田玉有负担,这下安全了,他也再顶不住,直接就要往地下坐了。
“小元!”
田玉将人给搀住了,何明生几人也将手虚虚护在他们俩周围,大黑贴在陈小元另一边让他靠着,慢慢往里面去。
这周边没有被牵连到的人都是一脸后怕,见状也给他们让了条路出来,却一个也没舍得走,这热闹还没看完呢。
衙役们粗声粗气地大声喊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过程粗暴,但是好在结果是好的,人群也都被唬得渐渐安静了下来,何顶天带着人将他们一层一层像剥皮一样往外面扯。
一直被追赶着的汉子拼命往另一头钻,现在他被卡在人群中间,前后被堵着,实在无法动弹,好在那些在找他的人也被困住了,汉子弯下身子来,将身子缩了起来,一点一点前进。
只是他没想到突然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还以为是被那些人发现了,更加着急,脚下一个打滑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周围的人也受到了牵连,跟着朝他倒了下去。
最中间又出现新的状况了,被压在最下面的汉子更是惨叫连连,只能尽力将头给护住,身上似乎压着千万斤,将他的骨头都要给压碎了。
又开始乱了起来,最中间不停传来喊叫声一直扰乱着周围人的心,本来都已经被拉出来的人一个个都还站在原地朝着里面探头探脑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何顶天发了脾气,将那些挡道的全都给抓起来丢到了一边去,也顾不得什么,先把人都给救出来再说。
陈小元耳朵一动,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何明生知道他是在找什么,安抚了两句:“刚才我瞧着那边是顶天哥带着几个衙役来了,等会这人群散了,再去找他吧。”
田玉也跟着劝:“对,咱们先进去,这外面闹哄哄的,别再有个什么好歹来,幸亏没带上壮壮呢。”
田玉说着也是狠狠松了口气,不过他立马又想到了刚才的那几个小孩,心中紧了紧,想说些什么,何明生先一步摸了摸他的头,将话头给截住了。
“不会有事儿的,我和展迟在这儿看着,壮壮还在上面,玉儿快去哄一哄他可好?”
看着人走了,何明生的表情这才严肃了下来。
“这人都挤在了一块儿,这要是被踩上两脚,便是你我这样的汉子怕都受不住,更别提那些老的老小的小了。”
何明生点了点头,默默想着办法,钱展迟与他一道,把打手都重新召集起来,将外面看热闹的人全都赶走,不让他们离得太近。
钱展迟去疏散外圈的人。
何明生便去找了何顶天汇合。
何大江和何友铭两人在另一边巡逻,已经差人去通知他们俩了,想来等会儿就到。
“明生!你怎么在这儿?小元难不成也在这儿!?”
何顶天顿时急了,一把抓住何明生的肩膀晃了晃,生怕听到让自己失控的消息。
得知陈小元没事以后,他才终于放心下来,现在也不是该闲聊的时候,何明生没再和他废话,直接叫人去找来一个大铁锣来,得了吩咐的衙役也立马跟着小跑了过去,一刻也不敢耽误。
何顶天就继续指挥着剩下的几人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一会儿,大铁锣就送了过来,何明生大手一挥直接用力开始敲了起来。
咚咚咚咚——!
震得人的耳朵都有些发疼了,众人也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
何明生看他们终于冷静下来了,清了清嗓,用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
“大家先不要动,官爷们已经来了,很快便能将大家给救出来,不要推不要挤,咱们慢慢来,注意一下身边的老人孩子,汉子们都稳住了,撑着点,岔着脚站,全都顺着一个方向动!”
何明生喊完一嗓子,便又将锣还给那衙役,何顶天也会意开始一个一个让他们往外慢慢走,大家也都冷静了下来,只要这人群中开始有其他声音,何明生就会立刻将铁锣又敲响,现在可不是他们该说话的时候。
有了秩序的往外一点一点走,众人也都放心了下来,老老实实等待着,除了中间刚才被踩压的汉子,还在不停往另一边爬。
“官爷!这里面还有个小贼,可不能让他给跑了啊!”
一人捂着胳膊,出来以后赶紧对着何顶天焦急说道,都是他血汗钱呢,这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何明生也记得这场骚乱就是就是这人追着一个汉子才引发的,他不着痕迹得打量了一下这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被偷走的银钱对这个人一定很重要吧。
何顶天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会儿事儿,见受伤的人越来越多了,便安抚了他两句:“好,你先去那边等着,将手上的伤给看一看,这小贼我们也会注意的。”
那人还要说些什么,不过却赶来的何大江和何友铭给打断了。
“顶天哥!县令大人已经知晓此事了,让咱们好生处理,将受伤的人等会都带去医馆给瞧瞧,汤药费官府来承担,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是要仔细查查清楚的,罪魁祸首也定是要捉拿归案才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定是要好好修理一番才是!”
何友铭叉着腰,皱着眉看着这惨状,真是拳头都给捏紧了。
那人身子一僵,也不敢再说其他的了,只是到底舍不得他的钱袋子,动了动嘴唇,硬着头皮跟着衙役去了一边等着一会儿看大夫。
两人见了何明生同样很是震惊,只是现在还容不得他们优哉游哉站在这儿聊天。
随着分散开来的人越来越多,中间的状况也展露在了众人面前,最中间的那个汉子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隐隐有些血迹蔓延开来,四周一片狼藉,让人不忍直视。
“快!将人先送去附近的医馆瞧瞧!”
这人立马被架着抬走了,没想到这挤一挤能让人伤得这般严重,剩下的人都傻眼了,没想到他们只是在里面动了动,都是会间接导致其他人这般。
好在到最后也才只有那一个伤得厉害,其他的都只是被踩伤了脚,亦或者被夹了一下手。
卖糖人的老翁和几个孩子也还好没事儿,只是这小摊子被人给掀翻踩碎了,黏糊糊的糖液撒了一地。
老翁将孩子们护在身后,用自己的瘦弱的身躯挡着那挤过来的人群,好在他们这儿本来就是个小角落,不过被推了几下,到底是年纪大了,何顶天将他们带出来的时候,老翁就扶着腰起不来了。
“友铭、大江,你们俩先带着他们都去医馆,顺便问问有没有知道具体情况的。”
“是!”
两人领了命便直接带着一群人走了,这剩下的还被拦在原地,大家都是云里雾里的,都说只是突然就听见前面在喊些什么,之后也就跟着一起跑了起来,然后就挤成了一团。
何明生将自己在二楼看到的也说了出来,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了。
“何大人说的对!我也听见了有人在喊捉贼呢!”
何顶天将事情的经过又给捋了一遍,他想起刚才那个伤了手的人,真不知道这是倒霉还是可怜了,钱袋子被抢,还引发了这么大一场骚乱导致不少人受伤,也不知道县令大人会怎么处罚他。
“那小贼也在这群人里面?”
何明生耸耸肩:“若是我没看错的话,刚才被抬走,伤得最重的那个。”
真是恶有恶报了。
何顶天也是一噎,然后又骂道:“这有手有脚何必去做这样的事儿,现在可好了,自食恶果。”
再问不出个什么来了,何顶天便将人给放走了。
何顶天吩咐完了手底下的人,招呼也不打一个,三两步就朝着留仙楼里面跑去了,什么都不顾,脑子里面也只有陈小元一人。
今晚本来是要开开心心大家一起吃个饭的,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是没人能再笑得出来的。
田玉和李天赐在饭后将契约签订了,五日后,便是福满堂正式售卖蛋糕的日子。
什么类型和样式,都由田玉自己定,只需要将数量给保证好便是了。
回村的路上,田玉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缩在何明生的怀里,马车里只有他们一家,田玉无需顾忌什么,耳朵贴在何明生的胸口上。
“夫君,那些人都没事吗?”
何明生将人抱住,在田玉头上轻轻摸了一把:“放心吧,会没事儿的。”
此时的医馆灯火通明,几个大夫忙得团团转,最先被送来那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被人踩断了几根骨头,断骨好接,这内伤才是最要命的。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有多爱钱,手里捏着的那个钱袋子是怎么都不可松,真是掉钱眼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两百一十八章 风波(三)
衙门把事情给调查清楚了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挺唏嘘的,抢人钱袋子的那个人家中阿奶生了病,要钱救命, 家中已经再拿不出一分来,这才让他动了坏心思。
汉子的伤还没好全,他跪在堂下有些摇摇欲坠,他知道自己拿不回银钱,人是别想着再救了, 不过幸好,他也活不长了, 他们祖孙俩还能在地府重聚。
他默不作声听完他细数他罪状的诉书, 一句也没反驳,还朝着县令重重磕了个头。
“大人,这一切的罪罚我都认, 希望您能去井水巷深处最里面门口那户人家瞧瞧, 我阿奶命不久矣,我也愿以死谢罪, 我这样的人配不上棺木,土坑都多余了,只求您将阿奶安置了, 再把我的尸首裹了放在旁边便是, 大恩大德来世我定为您做牛做马。”
堂下另一边的汉子表情有些动容, 他从小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这么些年攒下的银子就是为了能好好娶一个媳妇儿, 让自己能有个家, 他没有过家人, 所以不知道此时这汉子是什么感受。
钱要回来了,可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自己估计也是疯了,被这人三言两语便心软了,甚至还想开口求县令大人就这么算了。
惊堂木一拍,上上下下再没有一点儿声音。
“死了一了百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儿,人活着才能赎罪,来人,找个大夫跟着过去瞧瞧是什么病,至于刘木……便先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刘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瞪大了眼:“大人!大人!这……可是真的?”
“禁止喧哗!”
站在两边的衙役及时打断了刘木接下来要说话。
县令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张述,这事儿错不在你,不过你也有责,本官就罚你清扫街道十日,不得有违。”
两人都没有异议,张述的手还需要换药,他看着刘木被带了下去,想了想,对着一旁领着他向外走的衙役小声说道:“官爷,县令大人真是个好官,闹出这样的事儿是我们的错,这银钱劳您给交给大夫,不多,算作零头,也是一些补偿。”
张述将自己的钱袋子掏出几乎一半的银钱递了过去,零零散散都是些铜板,还有一两块小小的碎银。
领着他走的是何友铭,见状直接将他的手给推了回去。
“大人可是咱们的父母官呢,不过你能知错便是了,出了事儿及时来官府报案才是,万万不可再自己行动还牵连了他人,这银钱你也自己好好收着吧,小心可别再给人摸了去。”
张述无法只得收回举着的手。
“官爷,那能不能等会也带着我去一趟那人的家里,我想瞧瞧……”
何友铭想了想,这也不算不合规矩便点头道:“行,那等会儿换了药便跟着一起吧。”
何友铭也没问他去看做什么,以为他只是想去看看刘木说谎没有,又接着嘱咐了几句不要惹事儿,见他都一一答应了这才作罢。
张述没见过这般和善的衙役,瞧着年纪也不大,两人很是聊得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都互相交了底,少年人的友情来的及时这么快。
井水巷是雁回镇的贫民窟,这日子过得比村里的一些人家都不如。
穷、脏、乱。
这儿也是一直没被人注意到的无法地带,县令最近也在准备整改这一块区域了,过年之前,总得有个成效才是。
何友铭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地方,他是村长的儿子,从小就没吃什么苦头,去哪儿都有人给护着,后面何明生撑起来了,两家关系好,他的日子也更加滋润。
扑鼻而来的腥臭味让他忍不住弯腰想要呕吐,何大江陪着他一道来的,见状赶紧将他扶住了,张述也被他吓了一跳。
“你这么了?”
估计他也没想到何友铭是被这环境给吓到了。
“没、没事!”
何友铭还是要面子的,不肯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了怯,镇定了起来,现在他的身份可是一名衙役,就该对得起这个名头才是。
张述习以为常,对这儿甚至还很是熟悉,四周扫荡了一圈还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他住在这儿。”
这么大的排场在这儿小巷子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许多人家看清这来人是谁之后全都赶忙将大门给关上,生怕这些衙役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刘木说的地址就在这附近,只是这绕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入口,他们都开始怀疑刘木是不是记错了,最后还是张述将他们领进去的,险些惊掉他们的下巴了。
这块木头片子后面居然还有一条小路,从这儿进去就是刘木的家了。
“带你来还真是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张述挠了挠头没说话。
大概是“穷人”的直觉吧。
有些漏风的屋顶,黑黢黢的屋子,空荡荡一片,大门也敞开着,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也看不清。
张述的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连忙冲了进去,何友铭离他最近都没拦住他。
“你干嘛去!”
张述进屋以后便开始在屋内搜寻着,何友铭几人也赶紧跟在了他身后。
一些木板拼成的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这应该就是那人的阿奶了。
病得是有些严重的,连人都认不出来了,被叫醒后看着张述,一个劲儿的叫着孙孙,张述红了脸,面对着这老妪的亲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夫给老妪把了脉,拖的太久了,治是不好治了,只能慢慢养着,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受不了那个罪,大夫摇了摇头,众人心中都是一紧,张述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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