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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靶(小崇山)


易绍南拿起姜凡的照片,这才注意到相片左下角有轻微的钢印,翻过来一看,是一串日期,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年了,而其他照片日期最多相隔不超过一年,也就是说陆泽州每年都在换人,姜凡跟他的时间最长,怪不得费德明这样恨姜凡。
“只要除掉姜凡就行了是吧?”易绍南问,“不管用什么方法。”
费德明点头。
易绍南将照片收拢,重新放回到牛皮纸袋中,“办法我有,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得了解一下你老板的喜好。”易绍南靠坐在办工作桌前,气定神闲。
费德明眼里闪现戒备,听见易绍南继续说:“别误会,我虽爱财,也很惜命,”费德明复杂的目光淡了下去,“泽州一般不让人跟,好多事他都自己去办。”
看来陆泽州冷落费德明很长一段时间了。
易绍南想了想,朝费德明走近了一些,稍微弯着腰,带着恰到好处的驯服感:“我得事先声明,我不好陆泽州这一口,他再有钱,毕竟成家了,我还没结婚呢,”他笑了笑,年轻的脸庞写满无所谓,和对花花世界的眷恋,“但帮你除掉姜凡,我做得到,不仅如此,还能让你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
这句话简直撞到费德明心坎上了,但他也是个老狐狸,“你要什么。”
“——我要财务自由,毕竟是这么大的事儿。”易绍南悠悠地说。
费德明同意了。
就这样,易绍南有了更多理由待在费德明身边,陆泽州的确不将费德明带在身边,但出席任何活动都会让费德明远远地跟着,只有芝麻大点儿的事儿才会找上费德明,什么毛衣穿着薅脖子,难受得要死;什么胃痛,要人喂药;还有他发完火儿,要费德明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费德明一面担心他主子担心的要死,一面又恨姜凡天天在陆泽州身旁吹耳旁风,挑拨离间。
这天,费德明来接陆泽州出席一场剪彩仪式,姜凡在二楼帮陆泽州挑领带,“这条太花哨了,这条也不好,”他翻着衣帽间,最后抱出一堆领带出来,全扔在沙发上,再挑出几条放在陆泽州衣领间比对,“就这个吧——”他眼睛亮了亮,将那条暗蓝色的领带留下了。
但姜凡手上还有一条,拿着占手,瞧见费德明也在,他索性扔给费德明,领带扑到费德明脸上,费德明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就握住领带,最后什么都没说。
陆泽州哪顾得上这些小事,只忙着看手机,任由姜凡帮他系领带,还说:“快点儿,宝贝。”
姜凡的得意简直要溢出来了,像个花蝴蝶围着陆泽州,根本不把费德明当人看,“你先出去吧。”
一般这种难堪的时刻,易绍南都装作没看见,毕竟要想人前显贵,人后不知道要怎样遭罪,谁乐意让旁人看见。易绍南最近头发长了,都快遮住眼睛了,他也不去剪,还经常不洗脸,整个人看上去挺颓废的,不过费德明倒是满意,觉得易绍南识趣。
剪彩仪式结束得很快,陆泽州去了后台贵宾室换衣服,易绍南就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接着,陆泽州开始骂人:“离婚?老子给阮家挣那么多钱,怎么离?!真特么见鬼了——”
费德明斟酌着措辞:“姜凡说现在挺没名没分的……”
原来不是阮熠冬要跟陆泽州离婚,是姜凡要求,易绍南静静地听着。
“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要名分!”陆泽州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我看他就是吃饱了撑的。”
说着,‘轰’得一声,陆泽州推开大门,带着几个保镖出来了。
费德明朝易绍南递了个眼色,易绍南往后退了一步,看来易绍南的提议很奏效——要顺势而为,姜凡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多行不义必自毙,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自从费德明原封不动地转述了姜凡‘想让陆泽州离婚,永远跟他在一起’这句话,陆泽州很少在姜凡那边过夜了,有时候忙起来连电话都不接,全都推给费德明听。
费德明常说:“抱歉,泽州在开会。”
姜凡在电话那端鬼叫,“费德明!叫陆泽州接电话!”
一开始费德明还能好脾气地应付,到后来姜凡越来越歇斯底里,要死要活的,费德明听着烦,把电话丢给易绍南,要他看着办。
这种烫手山芋,稍不注意又是炸弹,但又不能不接。
易绍南一般都把电话开免提,也不说话,任凭姜凡发疯。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事,费德明说了,这些年以来,陆泽州身边Omega不断,从不缺伴儿,主要原因是陆泽州出手阔绰,特别是对他睡过的Omega,腻了是腻了,但基本也是好聚好散,有几个找死的,想翻身做主人,是陆泽州让费德明除的。
以姜凡这样不依不饶的性格,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毕竟没有人能在陆泽州身边待这么久。
这天下午,易绍南像往常跟着费德明办事。
不过今天来的地方不是商业合作场合,是一所特殊学校,收留了这个城市的聋哑儿童,从3、4岁、到十几岁的都有,学校占地很大,颇受当地重视,隔三差五就有人过来访问。
陆泽州最近心烦,手里的钱洗不出去,捐了两千多万出去。
校方再三邀请,陆泽州才答应出席,见见这些他认为的‘奇形怪状’的孩子。什么场面他没见过,校方急切地想要抱住他的大腿,陆泽州自然心知肚明,但也懒得拒绝。
一行人结束会议,准备离开会议室,另一个身影飞奔过来,陆泽州不要旁人招待他,嫌碍手碍脚,非要亲自推开那扇诡异的巨型大门,接着,‘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有人应声而倒。
人群围起来,轻声喊着:“柏老师?”
陆泽州抚了扶太阳穴,觉得心烦至极,恨不得把这栋楼拆来重建,要不这个鬼走廊能这么窄,一推门就把路挡住了。陆泽州置身之外的样子让易绍南觉得有点想笑,因为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的脚,还有反应,只不过被撞懵了,接着,陆泽州语气古怪地说:“又没死——”
一群人扶柏老师起来,易绍南隔得远,大致看了一眼,是个年轻人,Omega,但应该比易绍南稍微年长一点儿,长相清秀,很瘦,看上去读了些书,又有几年工作经验的样子。
陆泽州本来一秒钟也不想对待,抬头撞见斜上方的‘心理咨询室’几个字样,再低头看着面前昏倒的年轻人,穿着一件白大褂,他怔了怔,突然改变主意,问:“这儿还有心理咨询室?”
Alpha看Omega的眼神很容易辨认,游明宇就是这么看易绍南的,带着低沉的欲望按兵不动,没说想要,也没说不想要,但志在必得,休想从Alpha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模样,易绍南太清楚了。
易绍南看了一眼值班表,心理咨询室每周一到周五对同学们开放,从早上9:00~12:00,下午2:00~5:00,周末时间不限。陆泽州也在看。
机会来了。易绍南眼角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反派已上线,have fun!

陆泽州每周四下午都会去心理咨询室。
光线很好的时候,他经常在躺椅上睡觉,一睡一下午,从不跟任何人说话,连柏嘉树也是。保镖一般候在门外,几个笑闹着的学生路过,被恐吓着跑开,从此再没人敢路过,去上洗手间。
“怎么突然安静了。”陆泽州问。
柏嘉树坐在不远处的办工作桌前,正在翻阅材料,助听器放在手边,他应该没有听到陆泽州说话。陆泽州不耐烦地推开身上的毯子,起身一看,五个保镖守在楼层的不同入口,难怪这么安静。
陆泽州面带不悦:“谁让你们杵那儿的——”说着,他挥了挥手,一秒钟都不想多看,“离我远点儿!”
“老板……”保镖迟疑着。
“赶紧滚!”陆泽州吼了一声。
他总动不动吼人,像个神经病,以前姜凡很会审视夺度,让陆泽州不高兴的话,坚决不说。
柏嘉树,柏老师就不一样,大多数时候,他听不到陆泽州在骂什么。
柏老师今年29,毕业于医学院,硕士,最早念得外科,三年前出了一场车祸,右耳彻底失聪,左耳听力勉强维持日常交流,但相较于以前还是受损很多。
他放弃深造机会,不只是因为听力受损,还因为柏嘉树现在右手拿不稳东西。
一个途中终止学业的医学生,除了一脑子知识,斯文又腼腆的性格,实在没有过人的本领。
柏嘉树转行屡屡受挫,不是被人嫌弃慢热不会来事,就是做事不够麻利,就连在超市帮人搬东西都比别人慢,体力又不好。失败再三后,柏嘉树去攻读了心理学,读书这件事他在行,学什么东西都快,考试也难不倒他,他又毕业了,仍是硕士学历,这回拖延到29,同期的校友都博士毕业了。
正常学校一听说柏嘉树听力受损,笑着婉拒。
几经周折,柏嘉树终于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在一间特殊学校做心理辅导老师,这里的孩子和他很像,他再也不用忍受歧视。不过这里可没有什么高薪,顶多饿不死人,好在人际关系简单,能做点有意义的事,柏嘉树就签下合同了,五年。
最近一段时间,柏嘉树接到消息,学校受爱心人士资助,有完善学科建设的打算,这意味着校方会考虑聘请专业心理咨询团队,代替这间咨询室。毕竟现在只有柏嘉树一个人值班。
那天下午,一个性格孤僻的孩子站在楼顶,柏嘉树一路飞奔,恰好撞上陆泽州的门。
‘轰’得一声倒在那么多人面前,一定很糟糕,柏嘉树现在想起来还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他推了推眼镜,视线模糊中,瞧见了很多领导的身影,原本想说什么的他,最终一个字都没讲。
没过多久,变化就来了,推土车开进学校操场,学生们被临时安排在旁边篮球场上做早操,接着就是碾路机,工人们前后忙碌几个月,终于修好红白相间的橡胶跑道操场,中间铺得草皮都是空运过来,一块一块的,远远地看过去,像香草蛋糕皮,茂密又油绿。
偶有坏死的草皮,工人们不辞辛苦,重新换。
每间教室装上了投影仪,投影幕布是专门配置的,听说材质特殊,能通过漫反射减少光源折射,让画面更清晰,颜色还原度更高。更大的修建计划定在大礼堂,那里应该有一个漂亮的舞台,红色灯芯绒巨幕帘,全自动滑轨,W型观众席,成排的聚光灯,守护成长。
工程师定图需要时间,购买材料也是,但一切都很迅速。
照这样看来,离柏嘉树再次失业应该不远了,但他没有想到这间心理咨询室稳如泰山,没有丝毫改头换面的前兆,更别提重新组建团队了。
校方不提,柏嘉树就不主动问,照常完成每天的工作——
定期梳理同学们的咨询记录,开展心理活动讲堂宣传,他以前是干外科的,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一把好刀,有时候也能帮着隔壁医务室处理一些简单的外伤包扎。
从最开始每周去一次,陆泽州现在只要不忙,就会独自驱车去学校。
柏老师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的,不过陆泽州来的时间一般在下班后,柏嘉树把外卖点到办公室来吃,偶尔象征性地问陆泽州饿不饿,陆泽州那张瘦削又英俊的脸上,似乎写满对山珍海味的厌倦,他轻轻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空气里透着食物的香气,好像是咖喱牛腩。
陆泽州望向窗外,球场上有三五个孩子在踢足球,傍晚光线柔和,给草地镀上一层浅金,有钱真好,这样的工程说动就动,从上到下,没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
太阳沉下去,孩子们的笑声变淡,陆泽州收回视线,回头看了柏嘉树一眼。
柏老师的脸突然红了。
但他脸红的那么自然,就好像刚吃过火锅冒汗,又或者上课时被调皮的学生调侃,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他大概率是不懂得辩驳的,会等着脸上的热度慢慢褪下去。
过了一会儿,柏嘉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问陆泽州还要不要再待一会儿。
陆泽州的电话刚好响了,是费德明,问他在哪儿,要不要来接。
“我也走吧。”陆泽州说,他掀开薄毯准备起身。
柏嘉树很自然地接过毯子,捏住毯子的两个角,上下抖了抖,再对折,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躺椅上。一般有催眠需求的咨询者需要躺椅,陆泽州却喜欢在这里睡觉。
两个人挨得很近,陆泽州没说立刻走,也没说不走,他往左挪,柏嘉树就收拾左边的杂志,往右挪,柏嘉树顺手收拾矮桌上的茶杯,陆泽州觉得自己挺碍手碍脚的。
“好了。”柏嘉树背上自己的双肩包,准备锁门了,“钥匙——”
说着,他俯身往矮桌的第二层探去,陆泽州没来得及让开,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柏嘉树穿了一双斯凯奇的运动鞋,白蓝相间的款式,斯凯奇风格向来多元,有活力,柏嘉树穿起来很合适。
两个人走了出去,咨询室的门终于合上。
费德明在教学楼前等了有一会儿,陆泽州从拐角处的楼梯走下来,身上还穿着西服,他走路的时候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在揉眼角,人看上去虽然疲累,却像刚刚睡醒的模样。
上了车,费德明问:“回家吃饭吗。”
陆泽州说‘不饿’,又说:“要不开车出去转转,去商圈。”
“哪个商圈?”陆家的产业遍布这个城市,如果是陆泽州亲自前来,集团必得有人接应,费德明心想。陆泽州有点心烦:“随便。”
就这样,陆泽州带着费德明一同去了附近的商场,吃的是商场负一楼的花甲粉,陆泽州对辣椒过敏,今天却点了微辣,两个人从餐饮区出来时,陆泽州脸上开始起细微的疹子,泛红。
费德明看着难受,要带他回去,让家庭医生看看,陆泽州沉着脸说‘不用了’。
他真拿不准他主子是什么心意。
九点多的时候,费德明终于把陆泽州送回家了,恰好在楼下遇到易绍南,易绍南问他最近怎么样,费德明心中烦闷,“不知道,泽州今天去商场买了一双鞋。”
“什么鞋。”易绍南问。
“运动鞋,斯凯奇。”费德明说。
“他自己穿吗?”
费德明点了点头,“他自己试了才买的。”
没等易绍南说下一句,楼上传来尖锐的争吵声,姜凡不依不饶地质问陆泽州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连家都不回,陆泽州大概懒得跟他吵,冷暴力更容易激怒姜凡,果然,开始砸东西了。
费德明下意识去劝架,往常他都是这么做的。
易绍南却拽住他,“让他吵,别管他。”
花园灯光昏暗,空气中涌动着淡淡的花香,费德明不放心地往楼上看了一眼,没有上去。
陆泽州很忙的时候,一般不会去学校,费德明会陪在他身边,协助整理资料,安排各种会晤,又或者是有些近亲求人办事,“行行行,”陆泽州敷衍地把文件递出去,“别出乱子就好。”
办事的人双手作揖,连连道谢,费德明送他出去,听见陆泽州在喊他:“阿明——”
这个称呼让费德明一怔,半晌才缓过神来,“欸。”他应声。
“今天我自己开车。”陆泽州说。
原来是这种小事,费德明点头,“好。”
易绍南说得没错,有些事他再急也不能管,会把陆泽州越推越远,他们主仆二人,很久都没有这样亲近的好时光了,虽然很短暂。
陆泽州径自去了车库,疾驰离开。
费德明朝易绍南递了个眼色,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担忧,“跟着点儿。”
易绍南打车跟着陆泽州,不过陆泽州今天好像漫无目的,他出门的时候,开了一辆奥迪,比起他寻常开的那些豪车,要低调许多。
陆泽州在城南逛了一大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停在路边的汽车突然启动,再缓慢向前。
“别跟那么近——”易绍南提醒司机。
司机回过头:“前边是人行道了,不好走。”
“那行吧,”易绍南扫了码,“我在这儿下。”
说完,‘哐’得一声,车门合上,易绍南往前面看了一眼,黑色奥迪车还在,开得很慢,陆泽州在干什么?等出租车开走,易绍南小跑了一段,才看清前面还有一个人,骑了个自行车,是柏嘉树。
秋季白天短,没过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
易绍南有跟踪别人的经验,通常跟对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避免轻易暴露踪迹,但陆泽州显然不像有戒备的样子,因为他跟了柏老师一段路以后,就拐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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