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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暴雨(Econgee)


被拒绝了之后向清也不生气,他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将散在鬓间的发丝捋到了耳朵后面,手却未落下,一直轻而缓地抚弄那一撮头发。他笑着问奚玉汝,“奚助理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
“我一个人来不奇怪,倒是向少爷你现在竟然还是跟着向家人来的,这着实有些耐人寻味啊。”奚玉汝打嘴炮就没输过,毕竟他是贫民区菜市场练出来的,向清这一点话里有话的伎俩还不够看。
语毕,向清嘴角的弧度就往下掉了些,捏着头发的手指也很明显地用了力,指尖都有些泛白。
看着他那没离开头发的手,奚玉汝很友善地提醒了一句。“别摸了,你头发要变油了。”
向清呵的一声笑了起来,颊边的咬肌凸起,“好,多谢奚助理提醒。那我就不打扰了,待会儿见。”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用力,仿若是从牙缝当中挤出的一般。说完也不等奚玉汝回复,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这一片地方。
奚玉汝抿着唇笑无声地笑了一会儿,笑够了之后,回身将那块犹豫不决的巧克力黑森林也拿了起来。
既然都能选,干嘛要亏待自己。
蛋糕刚入嘴,门口就又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他一边嚼一边往那边走了几步,几秒后,黎奉便在众人的注视走了进来。
烟灰色的双排扣平驳领西装,微曲的长发用同色系的缎带绑在脑后。袖扣用的是奚玉汝一次出差时买下的一对拉长石,在灯光的照射下能清晰地看见蓝色的晕彩,有人称其为“灰月光”。
奚玉汝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它的颜色。
不过一会儿,场内的其他人就围了上去,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说着讨好谄媚的话。
此情此景,和大二年级时奚玉汝在首州大学校园内看到的黎奉实在很像,或许又不一样了很多,起码这个时候的他站在黎奉的身边不会显得怪异及格格不入。
奚玉汝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手中的蛋糕给塞进嘴里,用一种非常不上流人的、非常不得体的、非常不符合奚助理身份的方式挤进了人群中、站在了黎奉的身边。
然后,他伸手抽出了黎奉的口袋巾,擦了擦自己沾上奶油的唇角。
“你来了?”奚玉汝说。
“嗯,我来了。”黎奉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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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玉汝知道向清来者不善,但最后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先聚集在场外的娱记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了进来,长枪短炮地对准事情发生的正中心,镁光灯不停地闪烁,快门的声音层层叠叠。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向清说。
他一手撩起自己盖住脖颈的长发,向众人露出颈后腺体上清晰的齿痕;一手虚虚地盖在自己的小腹处,光明正大地暗示着所有人。
“我本来……我本来也是没想这样的,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洗掉标记的,可是……”可是什么他没有继续说,只是用一种非常无可奈何的表情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眉心一皱,眼尾就开始泛红。
话无需说满,自然有人能够懂得他的言外之意。
黎奉冷面垂眸,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宛如不堪重负般的Omega,一分怜悯都并未施舍。
静等向清将话说完,他才问:“你要做什么?”
只是一句话、不过是几个字,向清就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了般。
他踉跄着往后退,直到腰抵在后面的长桌上才停下。背脊无力地弯曲塌陷,脑袋低低地垂着,柔软腺体上的牙印有些触目惊心。
“我不想做什么的,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想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的。”说着,向清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泪水成串般从指缝当中滚落。
“婚礼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家里面的生意也突然之间发生了动荡,但我现在这样的情况,想要靠联姻帮助父亲都做不到。”他哽咽着、抽泣着,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Omega以及Alpha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对信息素的掌控能力会变弱,出现无意识地释放信息素的情况;当Alpha与Omega进行终身标记后,后者的体内将会恒久地保存前者的信息素,对外表现是信息素的味道将会变成二者气味的融合体。
这些是每个联邦公民都会学习的生理健康常识,无论性别。
因此不过几分钟,众人就嗅到了哭到崩溃的向清释放出来的信息素,然而在那原本清甜的白桃当中,掺杂了让人无法忽略的、浓重的香雪兰的味道。
黎家人的隐私对外大多都不是隐私,因此不少的人都知道黎奉信息素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向清将信息素一放出,就像是将方才的那一番话给坐实了一般,黎奉毫无疑虑地成为了一个抛夫弃子、玩弄钱权的不仁不义之徒。
几乎是一霎那,场内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在了黎奉的身上。
奚玉汝是个Beta,他闻不见独属于AO两性的味道,周围人瞬间了悟的表情让他罕见地产生了几分迷茫,但综合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他又很快地猜出了原委。
再扭头看向站在身边的黎奉,哪知黎奉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放在西装裤的口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恸哭的向清。
“所以呢。”黎奉眉心微蹙,“你到底想说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黎奉别的情绪都很淡,唯独不耐烦表现得很明显。
奚玉汝很有理由怀疑接下来他会说出些什么更不好听的话,为了不让场面变得更难看,他拍了拍黎奉的手臂,示意接下来的话让自己来说。
“向公子,我只是一个Beta,不懂你们Alpha和Omega之间的事情。”他往前迈了一步,顺利地插身在了向清和黎奉两人的身位中间。“谁主张谁举证,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可不能当作证据,你说是吗?”
他自认为是个讲道理的人,可只是刚开了个头,就被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够了!你们黎家真是欺人太甚。”
奚玉汝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是向清的父亲。
向正志,五十多岁,很典型的A州上层Alpha的长相身材,高大、端正,皱起眉不笑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过分严肃又高高在上的感觉。
奚玉汝曾经和他有过接触,能非常直观地感受到这是个非常自负且自我的人,虽然面子工程做得不错,却颇有几分瞧不上他这个黎奉身边的助理——“黎家的走狗”。
向清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哭得更厉害了,一张不过巴掌大小的脸湿漉漉的,眼尾连带着侧边脸颊都生出一片绯红。
“清清,不哭了,父亲在这里。”向正志轻抚了一下向清面上的泪水,猛地扭头,怒不可遏地看着奚玉汝。“怎么,你们黎氏的助理连家主的私生活都要管?还是你照顾的不仅仅只是集团业务而已?”
他话音一落,原先应该播放慈善宣讲视频的LED大屏上突然出现了他和黎奉的合照。地点背景变化多样,内容主题却只有一个——他与黎奉关系暧昧不清。
他兀自地欣赏着大屏幕,觉得有些拍得还算不错,有些却将他拍得矮了些、胖了些。
照片的拍摄角度确实让他们看起来不太光明正大,可实际上这是一个众人都知道的事实,奚玉汝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提的必要。
或许唯一觉得兴奋和感兴趣的,也就是场内这些不明真相的娱记了吧。
而向正志仿佛借这几张照片就抓到了黎奉的错处,“在与我儿子婚礼临近之时,竟然还与他人保有不正当的关系,黎家家主是否需要解释一下?”粗长的眉毛扬了起来。“我曾经以为黎家主是个值得合作的、可靠的年轻人。”
“你下套让向氏集团亏空暂且不说,现在我只想用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追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儿子?!”
“噗嗤——”奚玉汝没忍住笑出了声。
装腔作势的说话语调、故作高深的说话方式、不太入流的城府手段……
他插手黎家的事情已有八年之久,但到现在还是不能习惯这些,像是什么烂俗的玛丽苏电视剧当中会出现的情节桥段,因为极尽地使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导致冲突戏剧突变成了滑稽喜剧。
名利场、欢喜剧。
这一声笑,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向正志那里转移到了奚玉汝的身上,不过其本人却不太有所谓。
他学着黎奉的模样将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上,微仰上半身、偏头看着向正志,“向总,你好像搞错了一点,是你让你儿子插足我们的感情,可不是我破坏了他们的婚姻。”
“具体……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促成的那场婚礼,还需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细说吗?”
向正志是说不得的,特别是像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奚玉汝这样的身份,那更是不能说。
他很快地恼怒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怒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
奚玉汝踮脚往旁一侧,躲过了横飞的唾沫。
沉默了许久的黎奉耐心终于告罄,他从内侧的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指轻点了几下拨打出了一个电话。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了一道熟悉且聒噪的声音。“喂,干嘛?还没到点呢!我告诉……”
“把东西送过来。”黎奉适时地打断了黎恩,杜绝了时间的浪费。
语罢,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行为实在是算得上突然,很多人包括奚玉汝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很快,黎奉就又开口对向正志说话。
他说:“你们做人做事,实在是不入流。”
“你什么意思?”向正志变得非常警惕,甚至往周围张望了一圈。
黎奉没说话,只是很轻地笑了下。
沉默,有一个开始选择沉默,整个场面也会逐渐冷却沉默。
众人都不再说话,向清也不继续哭了,紧张与焦灼如阴云般笼罩着整个会场,直到氛围越来越难熬、越来越难熬。
大概是工作过载,搭在场边的某颗装饰灯在闪烁了几下之后,忽然“砰”地一声熄灭。
此声如平地惊雷,一下炸醒了犹豫不决的向家父子,他们对视了一眼,又在场内众嘉宾中巡视了一圈,最后神色变得慌张。
“黎奉,你父亲在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对我说过话,你也太没有规矩了一些。”声音很大,却不见得稳,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意味。“既然你今天你是这样的态度,那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圈着向清的肩膀往外边儿走,场内的娱记也如蜂拥般地跟了上去,终于放开了手脚开始高声询问。
奚玉汝与黎奉对视了一眼,发现他没有要拦的意思,也就没有动手,只是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他那照片有些拍得还真不错,本来还想找他要原片的。”
“跑不了的。”黎奉抬手轻碰了下奚玉汝的耳垂,很快就收了回去。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刻意地和奚玉汝说:“黎恩,工作上的事情。”好像再跟他强调他上次没有说谎一样。
奚玉汝觉得黎奉真的是很奇怪,有时候又那么会说谎,有时候又正直得可爱,于是他非常故意地反问:“这些事情,你和黎恩说都不和我说啊?万一我真的信了你和向清有点什么呢?”
黎奉很明显地顿了一下,他俯身凑到奚玉汝的耳边。“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说这些话,不算。”
奚玉汝才不会被他的时间蒙太奇给欺骗,“嗯……但我怎么记得黎恩给我打电话诉苦是我们聊完之后的事情了,还是说,其实这是两件不同的事?”
被戳穿之后黎奉就开始装傻,压着声音说一些“喜欢你,不喜欢向清”,或者是“向清不像你一样好”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奚玉汝说他声音这么小,是不是觉得他们的关系偷偷摸摸、见不得光,黎奉就非常当真地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地说出来。
为了避免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和笑柄,他在黎奉犯傻之前赶紧将人给拉离了这里。
黎奉很不开心地指责他耐心变差,并且开始精细地盘算两人对对方告白的次数,从差异巨大的数据当中得出了一个奚玉汝还在生他气、还没有原谅他的惊悚结论。
奚玉汝简直不能将身边的这个人和方才嗤笑向正志的那一个联系在一起,暗自决定要去联系一下医生看看黎奉是不是有什么双重人格,最好再治一下黎奉会时不时变傻这样的毛病。
总之,场内的一切他们都没有再管顾,后续留由姗姗来迟的黎恩解决。
这次回去,两人选择了同乘一辆车。
【作者有话说】
主线剧情还是要收一下尾的。

第49章 Chapter17 愿望
灌进车内的风带着大雨将至的凉,绵绵柔柔地绕在人的身上,拂净了晚宴上浑浊的酒气。
这让奚玉汝觉得清醒又惬意,也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黎奉。
车内氛围灯柔和地打在黎奉的脸上,将他侧脸的线条刻画得更清晰了一些。从这个角度,奚玉汝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锋利的唇边线条、高挺的山根、线条流畅的鼻子以及灌满了柔和灯光的眼睛——和袖扣的“灰月光”一样,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双烟灰色的瞳孔晕出了几近炫彩的光。
黎奉总是很好看的,凌乱的时候也有凌乱的美,发丝散乱又默不作声地看着一个人,就好像在暗自嗔怪,让人再也对他心硬不起来。
而即使刻意地忽略掉他的那张漂亮到近乎失真的脸,仅看握住方向盘时青筋微起的宽厚的手、挺直的背脊、宽大的肩膀、被风吹得拂在面上的发丝,也让人很难昧着良心说这个人没有魅力。
每当这样的时候,即使现实的距离触手可及,奚玉汝也总觉得自己离黎奉很远。
然而当黎奉开口,他们之间就又被拉近了。
他说:“奚玉汝,你不要总是看着我,开车的时候要看路。”
“哦。”奚玉汝就很正直地转正了自己的脑袋,不过沉默了没几秒,他又忍不住开口。“黎奉,给你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你要告诉我今天晚上的事情,以及你和黎恩之间的工作。”
“我能够帮你的,你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
我能够帮你,这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奚玉汝都以为他的位置是谁都可以。
不管是谁在黎奉身边、是谁和黎奉发生了关系、是谁和黎奉有了纠缠,那么都能够顶替他所处的位置,同样在黎奉的身边待个整整十年。
奚玉汝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出现的时机足够恰好。
不过得到了炽热的告白就像是得到了一道赦令,他有了足够的底气去审视自己、正视自己——奚玉汝就是奚玉汝,任何人都不能代替,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没有人会像他一样足够地爱黎奉,也没有人像他一般与黎奉契合。
这个世界就算有数以亿计的人,却也只有一个这样的奚玉汝而已。
他从来就不必要怯懦徘徊不自信。
“本来就是要跟你说的。”黎奉狡辩道。
大概是在组织语言,轿车又在公路上行驶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我和向清结婚不是因为爱。”
奚玉汝提醒他,“我已经知道了。”
“但是话要从这个说才完整,奚玉汝你不要打扰我。”
“好吧。”奚玉汝说。
“因为某一些原因,我需要继续扩张黎家的事业,获得更多的财富。”黎奉不太想跟对方说具体的原因,因为当事情的真相被摆上来之后,他曾经以为的那些挽回奚玉汝的诀窍和技巧就会非常幼稚,也会显得他非常不聪明,黎奉不希望这样。“向正志刚开始表现得像一个非常不错的合作伙伴,但他后来企图让我和向清结婚。”
“我同意了。”黎奉说到这里,觉得似乎用词不太对,想要适当地换一个。
奚玉汝下一秒就贴心地帮他找出了合适的词语,“假意同意。”
黎奉点了下头,“对,假意同意。
“总之,我使用了一些必要的手段,结果也正如向清今晚上所说,向家的生意遭到了重创。
“而黎克等人早就对我不满,他们多次向我要钱未果。我猜测是出于对我共同的恨意,向正志父子和黎克等合作人联手,想要报复我,今晚上发生的就是他们计划当中的一环。
“向清身上的标记我不知道是谁做的,但信息素很明显是人造的,我的味道没那么难闻。”
最后两个字黎奉读得比较重,刻意地强调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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