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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校草的炮灰前男友(揽天星)


周时锐的声音好低:“和他也喜欢柏拉图么?”

温热的气息像是看不见的细小的火苗, 缓缓扑在面颊,引来一阵细小的战栗。
下巴被结结实实卡住了,乐澄瞪圆了眼睛, 信息量太大, 让被热度灼伤的脑袋有些转不动, 但他还是提炼出了要点:“不是,不是,我没和他……”
“撒谎。”周时锐有些粗暴地打断他。
“乐澄。”周时锐欺身挨他很近,微微低着头,近到几乎要吻上他的唇,气息贴着面颊缓缓滑下,黑眸沉冷,薄唇轻轻开合,“你撒谎。”
很冷的语调,但气息却是暖的, 乐澄微微睁大双眼, 呼吸急促, 有那么一瞬间, 他有周时锐要吻他的错觉。
但仅仅是错觉, 周时锐的唇错开, 几乎是擦着面颊而过,乐澄抓住了他扣在自己下颌上的手腕, 摇头:“不是, 我没撒谎,我没撒谎。”
“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乐澄语速很快,黑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们社团的成员,他不是我男友,我也没有……”
那句柏拉图他解释不了,这么个鬼理由,谁会信,如果不是周时锐在此情此景中忽然念出,他都忘记当时分手时慌乱下说的什么。
“你社团里的所有人我都见过。”周时锐冷冷注视着他,表情没变,“他没见过。”
这个场景其实很怪,已经分手的前男友,忽然将你摁进厕所,并且强硬地让你解释,仿佛一个正在吃醋的正牌男友。
但就是如此诡异的一幕,乐澄此刻却分不出心去想别的,他的心脏在胸腔中用力地跳动,眼睫颤了颤:“他是新招进来……”
“乐澄——!”
“乐澄——?”
“乐澄,你在哪啊?”
一道突兀的声音忽然落进耳朵,将话语打断,乐澄吓得瞬间收声,周时锐则面色不耐地回头。
那声音清脆,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像是惊雷一般,冲刷了血液中突突直跳的鼓噪爆炸的冲动,也冲淡了摇曳的暧昧氛围,让理智强制回笼,也就是这个瞬间,周时锐急促地喘息,后知后觉地放了手,又蹙起眉。
……他这是做了什么?
挟持前男友?
“是卓青远。”乐澄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立刻小声说,“他来找我了。”
周时锐闻言,低头,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卓青远?”
“嗯。”乐澄小幅度点了点头,又皱起眉,有些焦虑地用气音说,“我们,我们这样怎么出去呀?”
“怎么。”周时锐盯着他,语调平静,唇角像是嘲讽般微微翘起,“怕他看到?”
尽管已经听清了解释,但勉强镇定的理智仍是忍不住用更为激烈的语言去质问。
“不是。”乐澄皱了下脸,“我不是怕他看到。”
和前男友莫名其妙地同处一个小小的隔间,衣服也凌乱,脸上还有指印,外人见了会怎么想,周时锐深吸了一口气,所有道理都清楚,他伸手,将乐澄的衣领拨正了,闭了闭眼,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先出去。”
“乐澄,你怎么上个厕所上这么久……”
外面卓青远的声音还在继续,随之就是关门的声音,像是来到他们隔壁的隔间,“我们想着去唱歌呢,你去不去啊?”
乐澄不敢再说话,尽管还有很多话未出口,他要出去了,临走前,还是控制不住地拉了一下周时锐的手臂,他用口型问:你今天来找我是……
“啪搭——”
周时锐却忽然转身,将锁放下,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推了出去。
“乐澄?”卓青远听见动静,有些惊讶,“你在我隔壁吗?”
“啊?……不是啊。”乐澄迅速拉了一下中间的门,发出“嘭地关门声,“我在,我在中间的,刚出来呢。”
“哦。”卓青远已经出来了,开始洗手,不经意地看到他的脸,“欸,你脸这儿红了一小块。怎么回事?”
洗手池前是面巨大的镜子,乐澄边洗手,边匆匆看了眼,确实红了一块,两侧脸颊都有,不太明显,他用凉水用力搓了搓,垂下眼睫,心里很乱,含糊道:“刚才不小心挠的……”
“嘿。”卓青远乐了,“挠这么有艺术感啊,还对称的。”
这话让乐澄的脸蛋在烧,他甩甩手,想快些走,让周时锐出来:“好了,我们走吧,你刚才说要干什么去?”
“唱歌,出来玩一趟,不去唱歌也太可惜了吧。”卓青远说,“欸?你脖子这儿怎么也红了?不会是过敏了吧?”
乐澄的皮肤有些过于白皙了,不是特别容易留印的体质,但留下了特别明显,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好像还能回忆起周时锐滚烫指尖的触感。
“不知道。”乐澄眨着眼睫,“应该不是,我们出去吧。”
“好吧,那你去不去呢……”
脚步声渐远。
乐澄走出一段距离,又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过了,他没看什么人影。
心里很乱,乐澄走神严重,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挤压他的理智,让他唤起了一股强烈的,想要掉头的冲动。
“乐澄?乐澄?”卓青远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跟你说话,你怎么还走神了?”
乐澄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之前广场,谭小白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别回去了,你自己回去估计还得瞎想,我们一起去唱歌,走走走……”
乐澄被半推着坐进车里,他没忍住,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距离太远了,他只看到几个小黑点。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来找他,为什么要问那样的话。
脑中那根模模糊糊的线仿佛被抓住了一端,乐澄摸摸唇,指尖有温润的触感,那一瞬间,乐澄忽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错觉。
周时锐……是不是也有些喜欢他?
如果不是还在意他,那为什么要质问他,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一些事情似乎不是他一开始预想的那样。
尽管有很多细节都太奇怪,但因为这个猜想,还是让乐澄的心跳开始慢慢加速,耳边像是响起一阵鼓噪,让他捏着手机不自觉地攥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想问清楚。
即使他猜错了,那又怎样呢,他也努力过了。
想明白,当机立断,乐澄调出来通话界面,找到那个号码,犹豫了两秒,便点击拨通。
“嘟——嘟——嘟——”
碰巧此时,车到达了目的地。
乐澄下车,紧盯着手机,有些焦虑。
“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
没接通。
乐澄跟在人群的最后端,低头看了眼手机,心说是没接到吗,还是手机没放在身上?
想咬指甲,乐澄再次拨通。
“嘟——”
响了三声,对方挂断。
乐澄微愣,再打。
响了三声,对方再次挂断。
原来不是没接到,而是不想接。
乐澄心里很空,像是陷进去了一小块,想不明白。
为什么不接电话呢,为什么刚才可以那样问他,现在却不接电话呢。
走进包厢,乐澄刚才还轻扬的心情迅速低垂,坐在角落,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谭小白高歌一曲后,可算是过瘾了,坐在他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出来玩这么不开心?还想着呢?碰巧见了一面就这么想?”
乐澄摇头,他捏着手机皱眉,漂亮的眉眼耷拉着,单手撑着脸蛋,睫毛也垂下,好像淋湿的狗狗。
“他……”乐澄说,“他不理我……”
“啊?”谭小白完全没有接收到这句话里的信息,“什么?谁不理你?”
乐澄犹豫地抬眸:“我觉得……周时锐好像真的有点喜欢我,不,也不是喜欢,但他一定是有点在意我的。”
虽然不太懂乐澄为什么忽然得出这个结论,但谭小白还是言简意赅地问:“所以呢,终于想明白了?现在要去找他了?想跟他复合了?”
复合这个词说出来太重,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搞明白周时锐的心,但乐澄还是在沉默片刻后,诚实地点点头。
他要和周时锐说清楚。
“那他不找你,你找他呗。”谭小白还是有过几段恋爱经历的,“多大点事,说开了就好了,他心里有你,就能复合。”
“真的吗?”乐澄的语调忽然提高,但也仅仅维持了一秒,耷拉着眼皮说,“……我给他打电话了,他没接。”
“什么时候打的?”
“刚才。”乐澄抿了下唇。
谭小白也有些摸不清了:“那真是奇怪,按理说,应该不会啊,我在广场上,看周时锐刚才看你的眼神很那什么啊……”
乐澄疑惑地问:“哪什么?”
不太好形容,冷漠、恼火、温柔,很复杂,但总结一下,就像是要把乐澄生吞了一样。
“啊,不太好说。”谭小白看见乐澄紧攥着那个手机,“你不是在这儿一直等他的消息吧?我天,你这……演苦情剧呢。”
“别看了,手机没收。”谭小白直接将他的手机夺过来,当着乐澄的面,打开了勿扰模式,“你老是等也等不出花来,不如唱完歌回去,你再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做,到底想要什么。”
乐澄不太乐意,但看到谭小白这么强硬,还是软塌塌地说:“那好吧。”
微风徐徐,残阳如血。
“总算弄完了!收工收工!!这次试飞很成功啊!”
“就这个效果,下次暴打隔壁!!!”
“我怎么觉得这个天都有蚊子了,胳膊好痒……”
“别说现在没蚊子,就你那么皮糙肉厚的,还能有蚊子咬你?”
“找打是不是……你别跑!”
吵嚷的人声,逐渐接近了,就在耳边:“诶?锐哥,要走了,你在干啥呢?”
“嗯?”周时锐低垂眉眼,他的表情很淡,顿了两秒,才很罕见地反问,“要走了?”
“对,都试飞完了,很成功啊,下次再比赛,肯定能杀隔壁一个跟头。”那人说,“他们收拾收拾也要走了,要出去玩,咱也走吧,你今天还不回学校吗?你要是回学校,稍我一程。”
周时锐指尖轻动,他漫无目的地远远望着广场对面的店铺,不知在想什么。
“不回。”周时锐停顿几秒,“你先自己走。”
“哦,行。”那人点点头,就和他拜拜,“那我们先走了。”
广场上静了,周时锐站了一会儿,走到另一头取车,打开车门,他坐进去,太阳穴中的一根神经在跳,心潮难已平复。
他微微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
为什么。
在两小时前,滑腻柔软的触感如水般滑过指腹,这种又重新鲜活的触感,连带着记忆,唇瓣、体温、画面,重回脑中。
绵延反复地戒断反应,让人喘不上气。
手机响了两声,周时锐不由自主地去看,是垃圾短信。
明明是自己挂断的电话,为什么此刻又这么痛苦,这么难熬。
像是有瘾,戒不掉、断不开。不想断、不能戒,只是稍稍靠近,还未吻到唇,情绪便反扑严重。
撕扯着理智,躁动着心。
朋友圈有个红点,周时锐沉默地盯了两秒,点开。
是许远发的朋友圈。
一张背景五颜六色的照片,放大看,是社里几个成员,看着镜头,乐澄也在其中。
笑得很好看。
很阳光,很漂亮,吸引人的眼光,眼尾挑着,像是狗狗、像是猫咪、又像是爱人。
呼吸微滞,向来自诩头脑清醒的他,也在此刻陷入巨大的迷茫。
像是站在十字路口,反常的举动,摇摆的心,难以克制的理智。有什么在胸口鼓动,冲破屏障,刺激着他要做出选择。
或许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只要努力忘记,就可以做到放手。
但现在。
是什么更让人难以接受呢。周时锐自问自答,是再也见不到,再也看不到。
是见一面都难,是拥有了又消失,是捧在高空,又狠狠坠落。是真的忘记,是想要触碰,却又要扯着自己的心,强迫不去做。
脑子里很乱,他想,如果乐澄一直骗他,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为什么要和他解释?
乐澄就对他一点真心都没有吗?
没有答案,但周时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不在乎了。他想。
在这一刻,理智和心脏终于融合。
如果要骗他,那就骗他吧。如果要骗他,那就只骗他。
一场结束,天边还没黑,夕阳灿金,抹在天边。后半场许远又叫了几个人来一起玩。
“这几个喝酒了,没法开车,”许远指挥着,“先打辆车,剩下三辆车,你们谁没喝来着?”
乐澄说:“我没有。”
卓青远:“我也没有。”
谭小白:“我也没喝。”
楚钥:“我也没。”
“一个车里坐四个,你们没喝的去开车。”
车是后面来玩的人开来的,几个没喝酒的,闻言把喝醉的扶到车上,然后摸了钥匙。
乐澄帮着架人,忙完,看到还有一个车空着副驾驶,没什么犹豫,坐上去。
司机是卓青远,偏头看他,很嘚瑟地说:“来,让你看看我的车技。”
“行啊。”乐澄笑着点头。
话落,他蓦地心尖一颤,想要回头,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看向后方不远的路口,不知为什么,心脏突突跳,有些莫名的感觉。
车子启动,在路上平稳行驶,后座两人已经醉得稀里糊涂,开始悄悄打呼,四仰八叉,乐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卓青远说着话,一边打开手机,关闭勿扰模式。
“叮咚!”
手机弹出许多消息。
除去一些推送,乐澄最先看到了一个未接电话。
[周时锐]
三个字明明白白。
仿佛看错了,呼吸微滞,乐澄眨了眨眼,然后看到谭小白也有给他发消息。
[谭小白:回头记得请我吃饭]
[谭小白:做好事要留名.jpg]
乐澄有些摸不着头脑,打字问他。
[橙子:??怎么了?]
[橙子:做什么好事了?]
但谭小白没有回复。
乐澄感觉到一阵迷茫,盯着消息看了一会儿,就收起来,旁边的卓青远忽然说:“后面那车怎么现在开的远光灯,还闪我们!这么没素质呢!”
乐澄心不在焉地“嗯?”了声,还未回答,就见卓青远皱了下眉:“……不对。”
“嗯?”乐澄看向他,“怎么了?”
“那辆车。”卓青远摸不着头脑地说,“……他怎么看起来要别我们?”
“什么?”乐澄怔了一秒,他犹豫地偏头,透过后视镜,是一辆没见过的车,流线丝滑的车型,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在巨大的引擎声中,几乎撕破长空——乐澄瞬间看清楚了车内人的脸。
周时锐。
这一刻,他几乎忘记呼吸,时间仿佛静止,动作慢放,他看到周时锐沉黑的眸子,单手搭在方向盘,另一只手抬起,修长手指捏着电话。
下一秒,短促的铃声在耳边炸起。
乐澄慌忙接起,电话那边响起一道沉冷男声:“乐澄。”
周时锐这样叫他:“停车。”
乐澄微怔:“什么?”
“我让你停车。”周时锐的声音听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卓青远听了一耳朵,察觉到不对劲:“后面那车你认识?”
“认、认识……”乐澄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卓青远忽然道,“里面不会是你前任吧?”
“……是。”乐澄的心脏狂跳起来,卓青远说,“是要追你复合?艹,好刺激。”
“我停车了。”卓青远看热闹不嫌事大,“怕他疯起来撞我,咱车里还有无辜人员呢。”
乐澄还未反应过来,卓青远已经干脆停下。
相应地,随着一声尖锐急刹,那辆和他们不过几米之隔的黑车也随之停下。
车门发出“嘭”的响声,在寂静中显得极为突兀,周时锐下车,没有犹豫,向他们走来,很近了,他微微弯腰,缓缓地敲了敲车窗。
隔着车窗,乐澄的心脏狂跳。
“下来。”周时锐面无表情与他对视,“我们谈谈。”
猎猎狂风将他的衣摆吹鼓,下颌绷紧,线条锋利,黑眸冷沉平静,像是暴风雨的漩涡。
乐澄不知是怎么下车的,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坐进了周时锐的车里。
“你……”乐澄不自觉地眨眼,心脏在胸腔中砰砰跳动,“周时锐,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周时锐反问他,“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乐澄慢慢摇头,紧张的情绪感染着他,声音发紧,“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四周太静,周时锐偏过头,面色无波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却忽然抬起,碰到了乐澄的胸口,是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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