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学院被龙碰瓷了(好多鲨鱼)

师兄给的药膏，方书昼一直都用得很节省，之前恨不得一个指甲盖大小都要分三次使用，这次倒是很大方，几次下去都快要把那药盒挖空一大半，在霍恩手臂上的那圈伤口上厚厚裹了一层。
霍恩倒也不阻止他，等方书昼仔仔细细检查完伤口，把小药盒重新收回怀中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还生气吗？”
语气里讨好的意味异常明显。
方书昼睨了他一眼，没接他这话，反问道：“什么东西？”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霍恩倒是听懂了，立马回答：“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像是植物，没想到居然攻击性那么强！”
方书昼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了，只是没想到，就连防御值那么高的龙族，都没法轻易摆脱那奇怪水草的袭击。
正在这时，格里戈尔带着比伦走了进来。
刚才还处于崩溃之中的老地精看起来精神状态稳定了很多，只是右手还一直捂着额头上的宝石，仍旧没有完全接受现实。
“怎么了？”巴迪刚才也看到了霍恩的伤口，这会儿看见比伦这样，还以为他也受伤了，跟着关心了一句，“你也受伤了吗？”
比伦表情痛苦，但听到巴迪这句话后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也？”
他看向方书昼，关心道：“大人难道受伤了？”
“不是我。”方书昼把手搭在霍恩的肩膀上，“是他受伤了。”
比伦点点头，又跟霍恩说了几句，手还是不见放下来。
巴迪这下是真的觉得奇怪了，他眨眨眼睛，想要再问，但看到比伦的脸色，又闭上了嘴。
比伦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手从额头上拿了起来。
红色的宝石很漂亮，如果不是出现在老地精头上的话，应该会很惹人喜爱。
巴迪咽了口唾沫，又想起之前和怪物的那次亲密接触，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
比伦偏过头，声音里透出恐慌的情绪：“大人，怎么办，难不成我也要变成怪物了？”
他似乎坚信自己的变异，既恐慌又痛苦，颤抖着声音恳求道：“如果我真的变成了怪物，能不能求各位大人帮我保护好我的子们。”
怕几人不答应，老地精又补充道：“不用大人们费太多心思，只需要带他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们觉得我已经死了吧，这样，总比变成怪物要体面一些。”
方书昼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我倒是觉得，这反而说明怪物并不是天生如此的，而比伦你，应该也不会变成怪物。”
已经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的比伦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本有些灰败的脸都看起来有了生气：“大人的意思是？”
方书昼指了指比伦额头上的那块宝石：“很显然，这些怪物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在后天创造的，你额头上的这块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比伦点点头，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这东西上会不会有什么诅咒，会让他变成六亲不认的可怖怪物。
“我现在的猜测是，想要制造一个新的怪物，条件也许很苛刻，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就这么几只。”方书昼盯着老地精额头的宝石看了一会儿，“也许，这需要通过某些仪式，才能最终完成转变。”
老比伦呼吸急促了一些：“那这么说，您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仪式，所以我不会变成怪物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方书昼转身看向身后平静无波的水面，“还需要在这下面寻找答案。”
一听这话，比伦又有些犹豫了，从水中成功逃离，不仅没有让他安心，反而更增加了他的畏惧。
方书昼看出他的情绪，安慰道：“没关系，你只需要留在岸上就好。”
他看比伦还有些发愣，想了想，又问道：“你去看过隔壁那些小地精了吗？他们都很担心你。”
比伦回过神，把头垂了下去：“我让格里戈尔大人去给他们报过平安了。”
他下意识又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红色宝石：“我......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出现到他们面前了。”
方书昼能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多劝他，点了点头，开始吩咐起再次下水的事。
“未成年，还有伤员，都留在岸上。”方书昼点了点布莱克，又点了点霍恩，然后转头看向巴迪，犹豫了一下，道，“巴迪和格里戈尔留在岸上以防万一，就我一个人下去吧。”
别人还没说话，霍恩先不愿意了：“不行！”
方书昼头都没回：“驳回。”
霍恩刚才还在为不惹方书昼生气而努力装乖，这会儿就又不打算听话了：“我要和你一起下去，让他们都留在这里也没关系，但我是第一名，有我在会更安全一些不是吗？”
方书昼听了这话都没忍住笑出声了，他伸出手指狠狠戳了戳霍恩的脑袋：“是吗？那让我想想，刚才到底是谁在水里受了伤？”
霍恩一听这话就有些心虚了，但仍旧努力争取：“刚才我是不小心，这次肯定不会这样的......”
两人又争辩了好一会儿，方书昼觉得麻烦，一伸手就捏住了霍恩还想继续说话的嘴，看霍恩不服气的表情，手上用上点劲儿，就把霍恩的嘴巴捏扁了。
他凑近了霍恩的耳朵，小声道：“乖一点，我会很快上来的，好吗？”
霍恩的耳朵立马红了起来，发愣间，方书昼已经松开了手猛地跑到水边跳了进去。
他速度很快，快到他最后那句“敢跟着来你就死定了！”似乎都要跟着他沉入水中。
被入水声惊得回过神的霍恩：“......”

第122章
再次入水倒是比上次轻松很多, 方书昼熟门熟路到了水底，只是下落的地方和第一次有些不太一样。
他站在一片空地之中，周围没有路, 也没有其他生物，有的只有周围几乎要围成一个圈的大片大片的水草。
水波动地很慢, 但顺着水波来回飘摇的水草摆动的速度却很快，像是很兴奋似的，似乎在告诉闯入者他只有死路一条。
方书昼冷哼一声, 拔出坤灵剑故技重施，甚至姿态都比第一次放松了很多，侧坐在坤灵剑的剑身上，慢慢悠悠飞到了高处, 还悠闲地晃了晃垂在半空中的双腿。
水草被他这态度激怒了, 摇摆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一点, 互相纠缠着不停往上够, 又因为够不到人而愤怒得搅成一团。
方书昼嗤笑, 他还没去找这些水草, 这群东西反倒是主动送上门了。
他捏了个手诀, 一道风刃破开湖水，朝着大片的水草砍过去，但水草柔软，又在水中摇摆个不停，风刃的力道被消减了不少, 对其似乎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
见方书昼一击不成, 水草们更是兴奋了, 疯狂摇摆着, 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计可施。
方书昼微微挑了挑眉, 声音不大，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水草，不也是草吗？”
他再次抬手，连着几道水龙卷朝着满地的水草卷去，水龙卷的速度很快，在接近水草后又马上吸纳了水草周围的湖水，方书昼眼疾手快，瞬息之间又是一道诀，在水草周围升起了厚厚的石壁，水龙卷慢慢消散，那些水却都被拦在了石壁之外，在水草周围形成了一片干燥的空间。
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水，那些水草明显有些蔫了下来，除了少数还顽强地撑着身子，大部分都软趴趴地趴到了地上，像是毛虫似的在地上蠕动。
方书昼缓步走进那片空间，周围的水草似乎还想要过来缠绕他的脚踝，但失去了水的助力，它们的速度慢了很多，方书昼看也没看，一脚就把蠢蠢欲动的水草踩在了脚底。
他打了个响指，指尖瞬间升起一团明亮的火焰。
在这样冰冷幽暗的水底，这团火焰的出现简直像是一个奇迹。
“见过这是什么东西吗？”方书昼笑了一声，眼神有些冰冷。
水草们即便是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也能本能的感觉到这团东西的危险。
脚下的水草开始激烈地挣扎，方书昼大发慈悲地抬起了脚，看着拼命往后缩的水草微微挑了挑眉：“害怕了？”
他也不指望水草能够回答什么，但仍旧继续问道：“之前下来的那条小银龙，是谁把他弄伤的？”
水草们伸长叶子往后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齐帅刷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方书昼踩着水草叶子走过去，看到一团趴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巨大水草。
“干什么，装死啊？”
方书昼拿脚踢了踢那团水草的根部，突然，那团水草就像是疯了一样，拼尽了全力去往方书昼的腿上缠，颇有一种拼死一搏的意味。
“很好，我很欣赏你的勇气。”方书昼赞许一般点了点头，在那些长长的叶子碰到他腿上皮肤的前一秒，把玩着火球的手向下一挥，瞬间点燃了那团水草。
在烈焰的灼烧下，水草整个扭动起来，那摇摆的姿态好像又回到了几分钟前，它还在水中是的样子。
其他水草看到这幅场景，又是畏惧又是庆幸，讨好似的给方书昼让出一条路，示意他沿着路往前走。
对于这些家伙的作态，方书昼倒是露出一副欣赏的样子：“不错的态度。”
他点点头，沿着水草们的指路一路走到了石屋的后方，他这才发现这次降落的地方似乎和上次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很感谢你们的指路。”方书昼勾起嘴角，“不过，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转身朝着石屋走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身后的水草突然被点燃了，不过几秒之间，火焰就扩散开去，一时之间这片幽暗的湖底都变得亮堂起来。
方书昼绕过石屋，心里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手中又掐了个诀，石壁撤去，那些被拦在外面的湖水猛地浇下，扑灭了熊熊的大火，只留下一片有一片黑色的灰烬。
“早知道第一次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把这些东西全烧了才对。”方书昼有些后悔，但原本积在心中的愤怒情绪，倒是随着这些火焰的熄灭而消减下去很多。
他脚步轻快，加快速度往前走了几步，很快到了石屋门口。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里面现在是否有怪物把守，他已经不怎么在意了。
这些人造出来的东西本事并不大，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们对巴迪造成的精神攻击似乎更为严重一点。
不过就算是再弱小的东西，只要数量一多，就会变得异常麻烦。
方书昼深吸了一口气，他之前其实看到了。
在老地精一次又一次的摔倒时，他难免会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阻碍了他们的行动。
那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满地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的地精。
几乎每只躺在那里的地精，脸上都镶嵌着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宝石，在镶嵌着宝石的皮肤上，有的带着和老比伦额头上一样的裂痕，有的伤口甚至已经化脓，更有甚者，那里的皮肉已经开始腐烂。
方书昼抿了抿嘴，在左手上做出一层隔水的小空间，打上火，抬步走进了石屋。
有了光照，这次他就能看清石屋中的布局了。
空旷的房间，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称作家具的东西，除了中间摆着的那张粗糙的石床。
方书昼绕过满地散落的彩色宝石，手上的火团比之前的小夜明珠的照射范围要更广，但这点光对于稍远处的位置仍旧是杯水车薪。
他走近石床，想要再去那段躺满地精的路上看一眼，他怀疑那些地精就是仪式失败的牺牲品。
突然，一个像是祭台似的方形石墩吸引了他对注意。
方书昼举着火苗凑近，能看见这祭台上还立着一块巨大的石板，石板上的表面有些粗糙，仔细看能看到上面还刻着什么图案。
像是太阳，但又和创世神的图腾有些区别，就像是，光芒渐弱、即将熄灭了的太阳似的。
方书昼皱起眉头，把手中的火球举得更近了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他眯着眼睛，凑得离石板很近，然后突然，听到一声响动。
方书昼猛地直起身，下一秒，一只怪物从石板后跳了出来。

第123章
怪物显然非常忌惮他手上的火团, 这会儿正立在离方书昼几米之外的地方，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方书昼扫了一眼怪物略有些弯曲的腿，他明明记得, 这些家伙在岸上时，是没法用双腿站立的。
怪物的喉咙中不断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然后突然停顿了一下。
方书昼注意到它这不同寻常的停顿，然后猛地往旁边撤了一步，下一秒, 一只怪物怪叫着从他身后的方向扑到了他原本站着的位置。
见一击不成，这怪物显然有些生气，但又实在是畏惧方书昼手中的火团，很快就和他在石板后的同伴站到了一起。
方书昼回头看了一眼, 笑了一声：“还有几个, 不如一块出来吧, 你们也看到了, 偷袭可是行不通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 又有三只怪物从他背后走了出来。
几只怪物警惕地盯着方书昼, 准确来说, 是现在他手上的那团火球。
方书昼倒是很有礼貌，用空着的那只手对三只怪物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赶快去和你们的伙伴会和吧，可千万别落单了。”
他眼神在三只怪物的身上掠过，发现走在最后的那只，似乎腿脚有些不便。
不会是刚才让霍恩追着暴打的那只吧？
方书昼想起当时那只怪物逃命的样子, 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来人到齐了。”方书昼心情不错, “接下来, 咱们来玩一个我问你们答的游戏。”
他嘴角微勾, 继续问：“第一个问题, 你们和地精是什么关系？”
怪物们不出声，方书昼一拍脑袋，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忘了你们连话也不会说，那我换一个问法，你们曾经也是地精，是吗？”
仍旧是一片安静。
方书昼“啧”了一声：“别装傻，我知道你们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手中的火球又大了一些，怪物们的嗓子里不住地发出呼噜声。
方书昼看了看火球，又看了看怪物们：“我的耐心有限，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们在变成这样之前是地精，对，还是不对？”
站在最边上的那个腿脚不便的怪物似乎是没法再忍受这样的恐惧，急忙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方书昼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尝试猜测：“这是记不清的意思？”
那怪物又点了点头。
方书昼了然，对于这个识时务的怪物感到很满意：“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眼看着这人手上的火团变得越来越大，怪物们极力忍耐着恐惧，不由自主地开始向着祭台上的石板后移去。
方书昼的注意力转移到石板上，盯着看了几秒钟，临时改变了他的提问：“第二个问题，这是一个祭台，对吗？”
跛脚的怪物又点了点头，只是这次点头的幅度小了一些。
方书昼眼睛不离石板上的图案，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很快就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们祭祀的东西，和创世神有关，是吗？”
即使是那只十分配合的跛脚地精，这次也没有反应了。
方书昼眯了眯眼睛，问得更详细了：“是你们祭祀的那东西把你们变成这样的，对吗？他的目的是什么，取代创世神？”
这次还不等怪物们反应，原本模糊不清的石板突然发出刺眼的亮光，方书昼伸手挡在眼睛前，透过指缝，能看到那亮光是从石板上所刻的图案上发出来的。
这亮光一出现，怪物们一下子躁动了起来，他们本能地想要离石板远一些，但理智又控制着他们留在原地，在无限的纠结之中，怪物的嗓子里不断传出“嗬嗬”的巨大喘息声。
怎么回事？
方书昼后脊发凉，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离那块石板更远了一些。
突然，石板上喷出一道巨大的火焰，将五只怪物全都包裹在了里面。
这火焰的威力极大，周围的湖水根本没法奈何它，它周围的湖水不断地被蒸腾成气体，又在遇到上方冰凉的湖水时重新变回气体，如此反复。
怪物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哪怕上身已经扭动成一团，脚下却仍然一动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的双脚钉在了原地。
这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给怪物们一些惩罚，明明是那么厉害的火焰，却足足烧了有十来分钟，才终于了结了怪物们的生命。
随着怪物们的叫声越来越弱，一股带着腐烂和焦糊的奇怪味道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