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学院被龙碰瓷了(好多鲨鱼)

第43章
方书昼没听明白张仲显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顿了一下，总觉得这人下一秒就要开始使坏，下意识离他远了一点。
“怎么了？”霍恩在方书昼挨过来的那一刻身子紧绷了一下, 瞥了他一眼，立马问了一句。
方书昼又有些怀疑地看了张仲显一眼, 摇了摇头，再抬眼时，远远看见一个尖尖的房顶。
那是一座明显高于其他房屋的建筑, 最中心的塔楼上有一个巨大的金色太阳标志。
“那是什么地方？”方书昼指了指远处的房顶，“那里有好大一个太阳啊。”
霍恩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淡淡道：“圣堂。”
张仲显也眯着眼睛往那边看：“好有趣的建筑，咱们去那边看一眼吧。”
方书昼想起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弗罗泽, 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
从他们现在的位置想要到城中心的圣堂, 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 路上是形形色色不同种族的陌生人, 有跟巴迪一样的矮人, 也有皮肤浅绿的地精, 还有一身长袍的巫师，方书昼甚至看见了头上长耳朵的兽人。
方书昼上次跟巴迪一起上街时可没见过这么多非人类种族，一时之间看得有些稀奇，问道：“怎么这次街上有这么多......不同的种族啊？”
“因为贝内德克节就要开始啦！”巴迪看起来很兴奋，在原地跳了几下, “这可是我们西方最盛大的节日, 一年只举行一次, 所有种族的人都会参加的！”
贝内德克节, 大概是类似于东方春节一样的节日, 庆典活动会连着举办十天，这里的人都把它称为“祝福的节日”。
周围都是热闹的景象，方书昼走在其中，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几人一路走着，一直走到圣堂附近的位置时，人才渐渐变得少了一些，跟之前大街上的吵吵闹闹的人比起来，圣堂附近的人都很安静，说话时也是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什么人似的。
方书昼一行人走到了这座高大建筑的门口，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头顶带着帽子的男人走了过来：“下午好各位，我是圣堂修士艾克，请问你们是要进入圣堂里面进行供奉吗？”
“对，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几位看起来是第一次到圣堂来，有一些注意事项需要提前告知给各位。”那男人笑了一下，看了巴迪和布莱克一眼，“看到几位中间有矮人和龙族，首先我要说明一点，这座教堂里除了创世神奥斯芒德，主要信仰的是和平之神阿西尔，所以两位要是有供奉力量之神埃里克的需求，可能不会在这里得到满足了。”
“没关系。”巴迪笑了笑，“我们暂时没什么供奉的需要。”
那男人点了点头，继续道：“然后是进入圣堂内部进行参观的问题，各位只能在一层进行活动，二层以上是不允许普通信徒进去参观的，请各位谨记这一点，否则可能会惹得创世神不快。”
看几人点头，那男人微微欠身，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冲他们行了个神礼：“创世神之光会时刻照耀你们。”
跟随着其他修士修女的指引，一行人顺利进入了圣堂之内。
跟这座建筑高大宏伟的外形相比，里面的装修也丝毫不逊色，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照进来，显得这里明亮又梦幻。
在圣堂的最中心也有一个跟外面楼顶上一模一样的巨大金色太阳标志，右边较小一点的，是一个绿色的太阳标志，方书昼能看到有人冲着这标志行礼，大概能猜出这是创世神奥斯芒德和和平之神阿西尔的象征。
“真是壮观啊。”张仲显感叹了一句，想起刚才门口那位修士说的话，看向霍恩问了一句，“在你们的家乡也会有这么大的建筑吗？用来供奉力量之神埃里克？”
“不会，事实上除了在人类的城市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圣堂之外，其他几个种族对这种供奉形式并不算热衷。”霍恩摇了摇头，解释道，“其他八个种族基本上都只有一座圣堂用来供奉神灵。”
“对的，也就只有人类会这么重视这种供奉形式，像是精灵或者巫师还可以在人类的城市进行供奉，力量之神埃里克和战争之神卡哈尔都只有三座圣堂。”巴迪也凑过来，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所以我们一般要是有供奉创世神的需求，都会偷偷到人类城市的圣堂来。”
方书昼笑了一声：“因为人类城市的圣堂更加宏伟？”
“也不只是这个原因。”巴迪认真道，“我们矮人族的圣堂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去一趟非常麻烦，反正创世神都是一样的，只要心诚，在哪里供奉都一样啦。”
这倒是一个很开明的信仰态度，方书昼觉得有趣，又扭头去看霍恩：“你呢，你们供奉创世神时也会这样吗？”
“龙族很少会供奉创世神。”霍恩抬头去看圣堂中间那个巨大的金色太阳标志，“比起创世神，龙族也许更加信奉自己。”
方书昼跟着他去看那座金色的太阳，露出一个笑容来：“也对，我们东方有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遇到问题时，比起祈求神灵的帮助，还不如自己多想想办法。”
张仲显笑着看了师弟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比起这边大规模的信仰，修仙界很少有这样的现象出现，方书昼这种老天的宠儿更是不需要信奉什么神灵，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几乎是大部分问题。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从二楼下来，张仲显想起维奈校长让他注意的事情，走上前去跟他交谈。
方书昼的眉头突然皱起，收回看着金色太阳的视线，转头看向霍恩：“你有闻到一股很咸的味道吗？”
霍恩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问道：“什么？”
“就是一股又腥又咸的味道，你没闻到吗？”方书昼又吸了吸鼻子，眉头皱得更紧，转身去找张仲显，“师兄！”
张仲显还在跟灰色长袍的主教交谈，听见呼唤扭过头来看了方书昼一眼：“怎么了？”
方书昼看张仲显面色跟平时没什么不同，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有闻到一股很咸的味道吗？”
张仲显还没什么反应，倒是他旁边的灰袍主教面色一变，露出一个有些惊恐的表情：“你说什么？！”
方书昼顿了一下，被他这反应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就是一股很咸的味道，你们都没闻到吗？”
灰袍主教正要说什么，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低头冲着方书昼的方向行了个神礼。
方书昼扭过头，一身黑袍的弗罗泽正朝着他走过来。
“来自东方的孩子。”弗罗泽看着方书昼，露出一个笑容来，“很高兴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你。”

第44章
“我也非常荣幸能够再次见到你, 弗罗泽先生。”方书昼笑着点点头，跟弗罗泽打了声招呼。
张仲显也扭过来看弗罗泽，主动走过来跟他交谈。
“张仲显先生, 我知道你。”弗罗泽笑了一声，“前些天跟维奈通信时, 他有跟我提到过你，对你真是大加赞誉。”
“我的荣幸。”张仲显谦虚地低了低头，跟弗罗泽客套了几句, 随后拍了拍方书昼的背，“不过我师弟以后还得多劳烦弗罗泽先生照顾了，您也知道，我们现在无法一直待在他身边, 他一个人在这里, 又......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弗罗泽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点, 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他冲着张仲显行了个神礼, 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承诺：“创世神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自从弗罗泽过来之后, 方书昼明显感觉到刚才那股令人窒息的潮湿咸味变得淡了很多, 他呼出一口气, 没说话，站在张仲显身边等着他和弗罗泽交谈结束。
两人的对话在他脑子里过了个来回，方书昼敏感地觉得张仲显和弗罗泽话里有话，但他什么也没问，等两人聊完, 他才露出一个笑容来, 主动邀请道：“弗罗泽先生要跟我们一起走走吗？”
弗罗泽点点头：“当然, 如果有需要的话, 我还可以充当一下你们的临时圣堂导游。”
“能让教皇大人亲自来当我们的导游, 可真是我们的荣幸。”张仲显笑了一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不过既然如此，那就辛苦弗罗泽先生了。”
弗罗泽出乎意料地很健谈，方书昼站在霍恩和巴迪中间，看着前面张仲显和弗罗泽在聊天，要不是时不时会有穿着灰色白色长袍的人冲着弗罗泽行礼，他简直要觉得弗罗泽只是一个普通的慈祥老人了。
“感觉弗罗泽大人好亲切啊。”巴迪扯了扯方书昼的衣角，凑到他身边小声跟他说话，“之前我还一直以为弗罗泽先生会是那种，就是很严肃很古板的人呢，像是莱门老师一样。”
方书昼心里想了一下那个面无表情的俊美精灵，点点头，笑说：“咱们上次出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见过弗罗泽先生了吗？上次他也很好啊。”
巴迪想了想，“嗯”了一声：“是很好啦，但是上次只是见了很短的时间，我就一直有点不敢相信嘛，我很崇拜弗罗泽先生的，他可是所有种族中最厉害的先知之一，跟维奈校长一样厉害，不过校长是巫师，弗罗泽先生只是个人类呢！”
在九大种族中，人类确实可以说是最没有优势的一个种族，不管是从魔法天赋、寿命长度还是其他种族天赋来说，人类的一生能做到的事是很少的，似乎这个种族天生就是最平凡的那一个。
不过与此同时，人类也是幼崽成活率最高的种族，在其他种族也许一年也没有一个新生命落地时，人类几乎每天都能有新的幼崽出生，并且顺利地长大。
一代代的传承铸成了人类恢弘的历史，让人类成为了九大种族中发展最为迅速的种族。
弗罗泽原本正跟张仲显说话，慢悠悠往前走着，突然脚步停了下来，他扭过头来看了方书昼一眼，道：“刚才方是说闻到了一股潮湿的咸味是吗？”
“对！”方书昼往前跑了几步，跑到了弗罗泽身边，“很重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没闻到，弗罗泽先生呢，也闻到了吗？”
弗罗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只道：“看来方有着很强的感知能力啊......”
他笑了一声：“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们圣堂吗？”
“那就不了吧。”方书昼看了一眼张仲显，笑道，“我是东方人，没有什么创世神信仰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弗罗泽点点头，看起来只是临时起意随口一提，并没有勉强的意思，“看来我们又要损失一位伟大的先知了。”
“先知？”方书昼之前就一直听巴迪在提这两个字，只是一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弗罗泽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先知是可以和创始神对话的人，通常都有着能够预知未来的感知能力，所有圣堂的神职人员都是先知，只是能力强弱不同而已。”
“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很少，远比拥有魔法天赋的人要少得多。”弗罗泽看了方书昼一眼，又转过头，看向远处的那座巨大的金色太阳标志，“方，你知道为什么会让你来到魔法学院来上学吗？”
方书昼心里隐隐有着一点猜测，但仍旧像是蒙着一层云雾，他只能通过蛛丝马迹猜测，那大概是一件挺危险的事情。
弗罗泽笑着看他，看方书昼摇了摇头，却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刚才你们来的时候经过那边的大街了吗？”
方书昼“嗯”了一声：“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有好多人啊，很热闹。”
“对，最近是会很热闹，可以说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一段时间了。”弗罗泽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一年一度的贝内德克节就要到了，到时候会非常有趣，方，你一定会很喜欢的。”
方书昼看着弗罗泽，眼睛里也带上了一点笑意：“是吗？那我就要开始期待了。”
一行人从圣堂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把张仲显送回了他的旅店后，其他人直接就回了学校。
布莱克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地没有闹着要去方书昼的宿舍跟他一起睡觉，走到宿舍楼底下时贴了贴他就很快飞走了。
剩下三人回到了宿舍，洗漱后很快就上了床。
“明天是早上一节魔法史课，下午一节草药课吗？”
巴迪躺在床上，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方书昼应了一声，就听巴迪继续道：“明天再上一节草药课，再下一节课就要结课考核了，真是快啊。”
在魔法学院所设置的所有课程中，草药课是上课时间最短的，学生们只有通过了草药课考核，才能接着上在其之后开设的魔药课，未通过考核的学生只能选择重修。
方书昼跟着感叹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巴迪之前被菲丽丝老师叫去办公室的事：“对了，之前都忘了问你，上次的事菲丽丝老师最后怎么说？”
“也没什么。”巴迪“嘿嘿”地笑，“老师说能发现小萝卜头的个性并且顺着来它来也是我的本事，让我不要在意那些议论，还为了安慰我给了我一颗很好吃的梅子呢。”
他说着，似乎是想起那梅子的味道，吸溜了一下口水，用有些夸张的语言描述着：“我跟你说，那个可好吃了，比我之前吃过的所有梅子都要好吃，可惜不知道叫什么，等下次再见到菲丽丝老师时，我一定要记得问问她。”
霍恩躺在床上，全程没有说话，但他也没有丝毫睡意，耳朵里是方书昼和巴迪聊天的声音，他微微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突然听到方书昼有些惆怅的声音响起。
“那到时候是不是就要把小萝卜头还给菲丽丝老师了？”方书昼叹了口气，“虽然那家伙又闹腾脾气又差，但是要真到了分别的时候，我肯定会有点舍不得它的。”
霍恩抿起嘴，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好半天，等方书昼和巴迪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宿舍里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后，他突然转过头，看向挂在衣架上的魔法长袍。
那里面有一个小东西，是他很久之前就想送给方书昼的礼物，但是一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成功送出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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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二天早上方书昼醒来的时候, 总觉得宿舍里有些奇怪的地方，他朝四周看了一圈，看见格里戈尔的黑帘子被拉开了一半。
这帘子平时要么严严实实拉起来, 把一切都隔绝在外，要么完全敞开, 露出里面干净整洁得像是从来没人住过似的床铺，还从来没见过有只拉开一半的时候。
方书昼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去书桌前准备束发。
之前在草药课上被巴迪不小心蹭上的龙脊叶汁液还完全没有褪色的意思, 方书昼捞起一把银黑相间的头发看了一眼，又随手把它扔在身后。
巴迪穿着新买的米白色背带裤走过来，手中拿着几个还挂着水珠的黄色果子，大概是刚刚洗过。
“格里戈尔的帘子今天怎么拉开了一半？”方书昼看了他一眼, 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银色缎带往头上缠。
“不知道。”巴迪往方书昼的桌上放了两个果子, 自己也咬了一口, 摇摇头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香甜的汁水在巴迪口中炸开, 原本还有些困顿的矮人眼睛一亮, 举起一个果子递到方书昼嘴边：“你尝尝这个！”
方书昼微微低头叼过巴迪手中的黄色果子, 眼睛也亮起来：“真的很不错！”
大概这果子实在是好吃，方书昼一个没注意，手上的头发就散了下来，他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放下手, 把那银色绸缎在手上绕了几圈。
霍恩正巧拿着书准备出门, 经过方书昼时正好碰上他头发从手上散落, 没忍住笑了一声, 在方书昼看过来时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的头带挺好看的。”霍恩看了一眼方书昼手上的缎带, 语气诚恳，“很漂亮的颜色。”
方书昼低头看了一眼手掌上缠着的那团银色，觉得有点好笑，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一缕头发被人拉了一下。
他低下头，正好看见霍恩右手小心翼翼地抓了几缕他的头发，这会儿正绕着食指转圈。
似乎是注意到了方书昼的视线，霍恩掩饰般地轻声咳嗽了一声，慢慢收回了手。
“我先走了。”霍恩把原本在左手拿着的《魔法史纲要》换到了右手，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中午要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