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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倾觞一尽)


闻峋蹲下来,刚打开箱门,两只白团子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撅着圆圆的屁股,蹬爪子朝姜渔跑过去。
它们围在姜渔腿边,粉红色的小鼻子在姜渔身上嗅来嗅去,爪子扒拉着他的脚踝,很是亲近。
姜渔惊喜地蹲下来,把两只小兔子都抱到自己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它们都还记得我。”
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两只毛团子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因为蹲下来的姿势,自己和闻峋挨得有多近。
少年肤白,穿着短袖短裤看得更明显,宽大袖口下露出纤细匀称的两条胳膊,和怀里抱着的小兔子几乎白到了一块儿。
闻峋和他一起蹲在宠物箱旁边,这几乎是他这段时间头一次这样近地接触到姜渔。
近距离下,他可以看得清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乌黑眼瞳里映着的倒影,姜渔宽松的领口微微垂下来,雪白肌肤下蒸腾起温暖的香气,如同捉不住的烟雾般飘进他的鼻间。
闻峋喉结上下滚动,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不自觉地离姜渔越来越近,仿佛被无形的钩子牵扯着,想要嗅到更多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甜香。
就在这时,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声:“你眼睛往哪儿瞟呢?”
褚弈充满杀意地盯着他:“眼珠子不想要了是吧。”
闻峋冷冷以目光回敬:“褚弈,你是疯狗吗,见人就咬。”
褚弈目光一狠,拳头捏得咔咔响。
两人剑拔弩张,徐晏书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到姜渔跟前:“小渔,这不是我们的小兔子吗?”
他温和地笑道:“它们比之前长胖了许多,更可爱了。”
话是对姜渔说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过另外两个人,就差把炫耀两个字写脸上了。
姜渔抬头瞪他一眼:“什么我们的,这是我的宝宝,跟你没有关系,你少在这儿套近乎。”
“... ...”
徐晏书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姜渔站起来,抱着两只白团子往屋里走,他满心欢喜地抚摸着怀里的兔子,像是完全忘了门口还杵着三个男人。
褚弈立刻跟着进去了,徐晏书紧随其后,闻峋看着这两人都踏进了姜渔的屋,咬了咬牙,也不甘心地跟着进去。
进门后,三个人很默契地没有再吵架,而是不约而同地给自己找事做,徐晏书提着菜去厨房里处理食材,褚弈继续忙活锅里炖了一半的东西,闻峋则动手开始收拾乱七八糟的客厅。
全都让自己看上去很忙的样子,生怕被赶走了似的。
姜渔有些无语,不过他昨天和褚弈弄到很晚,到现在都还困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抱着两只小兔子继续回被窝里睡觉了。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这几个人在这里赖着不走,这幢公寓是他当时图上学方便买的,位置临近大学城,并不算是高档小区,只有一室一厅,根本睡不下三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这三人这么喜欢伺候,那就让他们伺候好了,看到了晚上他们是去睡地板还是睡楼道。
舒舒服服地睡了没多久,姜渔又听见有人在耳边叫他:“老婆,先起来吃早饭,吃完饭再睡。”
少年清丽的眉眼皱起来,像是很烦被打扰,抱着两只同样呼呼大睡的小兔子,把脸蛋往被褥里埋得更深了些。
“老婆,老婆?”
褚弈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还在不厌其烦地叫姜渔起床:“不吃早饭伤胃,你多少吃一点再继续睡,我喂你,嗯?”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到他脸上,与此同时,他手里的粥也被打翻了,狼狈地撒了一身。
一看,床上的少年还闭着眼睛,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褚弈:“... ...”
姜渔有起床气这点,他是知道的。每次他叫姜渔起床,少年心情好时就直接不理他,心情不好时就会像现在这样给他一个巴掌,不过在褚弈心里,连这点儿起床气也很可爱,姜渔身上的一切他都觉得可爱。
褚弈熟练地拿来拖把,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了,再换了身干净衣服,正打算另盛一碗粥端进去,却看见徐晏书这厮不知何时端了碗粥进来,正笑眯眯地喂他老婆吃饭。
少年最初的起床气发泄过了,此刻慵懒又柔软地靠在男人怀里,小口小口地吃着男人喂过来的粥,眼睛还闭着,像只娇生惯养的猫儿。
褚弈攥紧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徐晏书。
这狗比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去承受了姜渔最开始的火气,自己好去抱他发完火后香香软软的老婆。
真是贱人。
徐晏书抬眼,回给他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
闻峋此刻也打扫完客厅的卫生过来了,两个人堵在卧室门口,死死盯着徐晏书,全都目眦欲裂。
但他们谁也不敢作声,怕又把姜渔惹生气。
徐晏书抱着人,慢条斯理地喂完了,然后给又睡过去的姜渔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的起身走出卧室。
等在客厅里的褚弈见他出来,目光恨不得把他皮扒了:“徐晏书,你每次都耍这种手段,有意思吗。”
徐晏书:“兵不厌诈。”
褚弈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看又要一拳头揍上去,却听闻峋冷冷道:“你们是想一起被赶出去吗。”
两人停手看向他。
闻峋当然不会替他们考虑,但他能看出来,姜渔实际上对他们三个都没有多喜欢,要是姜渔生起气来,大概率不会只赶走褚弈和徐晏书两个人,而会把他也一起赶出去。
他几乎是去了半条命才得到重新踏入姜渔生活的机会,自然不会允许这两条蠢狗把他给连累了。
尽管心里很不爽,也只能暂时忍受以这样的方式和他们共同待在姜渔身边。
褚弈和徐晏书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都各自冷着脸分开了。
现在三人勉强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各自间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闻峋看着另外两人,问出了心中一直存疑的问题:“你们实话告诉我,姜渔到底得了什么病?”
褚弈和徐晏书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他自然也不例外,早在姜渔刚回来没多久,他就得知徐晏书和褚弈召集了大批国内专家,全部聚在徐氏旗下的药物研究所的消息。
没多久又打听到徐晏书带着姜渔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相关人员的口风很严,闻峋一直没能查到。
徐晏书和褚弈沉默一会儿,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闻峋听了后,双目红得几乎滴出血来。
他连把楚流青杀了的心都有。
尽力平复呼吸,他问徐晏书:“他大概多久发作一次?”
徐晏书:“每个月三到四天,这是第三天。”
闻峋:“研发出解药还需要多久?”
徐晏书:“粗略估计,最快也需要一年。”
闻峋盯着徐晏书:“你没有故意拖延研究时间?”
徐晏书冷冷道:“别把我跟楚流青放在一块儿,我不会拿小渔的身体开玩笑。”
褚弈眉头拧作一团:“要我说干脆把楚流青抓来,不给解药就让他死,我就不信他不招。”
徐晏书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用严刑逼供,就算他最终给了,你敢用在姜渔身上吗?”
闻峋沉默一会儿:“楚流青是个疯子,他的行为逻辑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除非他自愿,否则我们永远也不可能从他哪里拿到真的解药。”
商量了一番也没出结果,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三人便散开,闷着头各做各的事。
短暂地达成同盟后,三人难得一上午都相安无事,午饭一人做了两个菜,除了暗地里都争着把自己做的菜往姜渔面前摆之外,表面上竟和谐圆满得像是一家四口。
连姜渔都有些惊讶了:“你们要是一直这样和谐相处,我也不会看着你们就烦。”
褚弈:“... ...”
徐晏书:“... ...”
闻峋:“... ...”
不过吃了一会儿饭,姜渔又像是才想起来般,问闻峋:“你怎么还不走?”
单独被问到的闻峋喉头发紧,后背都僵硬起来:“小渔,我可以留在这里...照顾你吗?”
姜渔想了想,褚弈和徐晏书也有自己的工作,他不能天天让这两人二十四小时待在这里,如果哪天这两人不在,家里的确还缺个刷碗拖地的包身工。
于是姜渔说:“不过,你在这里不许说话,也不许在我面前晃悠,我看着你会觉得烦。”
他指了指后边的小厨房:“那里就是你的房间,除了扔垃圾和上厕所,你不许从里面出来。”
“... ...”
闻峋的脸色黑得像块儿煤炭。
半晌,他哑声说:“好。”
褚弈幸灾乐祸道:“老婆,那我的房间呢?是和你一间吗?”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是和姜渔一起睡的,褚弈觉得这把稳了。
然而姜渔歪头想了一会儿:“家里好像只剩厕所了,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住里面。“
褚弈:“。”
褚弈义愤填膺:“这不公平,凭什么闻峋睡厨房,我睡厕所?”
姜渔一拍脑袋:“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你可以和他一起睡厨房,省得占地儿。”
褚弈:“... ...”
闻峋:“......?”
这下餐桌上脸色正常的除了一脸轻松的姜渔,就只剩下面带微笑的徐晏书。
他没有像褚弈一样问自己睡哪儿,只是安静平和地吃着饭,还时不时夹一辆筷子自己做的菜到姜渔碗里。
姜渔叫他来替褚弈,几乎就是默认晚上要他伺候了,他此刻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不说也不问,省得节外生枝。
奈何他不问,有人替他问,褚弈大着个嗓门道:“那徐晏书呢?他睡哪里?”
姜渔白皙的手掌撑着下巴:“他今晚上和我睡一起,至于后面...唔,再说吧,我看阳台也挺凉快的。”
徐晏书:“... ...”
他盯向褚弈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那张嘴撕烂。
徐晏书勉强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小渔,这样住会不会太挤了?”
言下之意,只要他一个人就行了。
但姜渔绞尽脑汁安排了三个人的住宿,到现在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啪”地一扔筷子:“是太挤了,这是我家,你们三个都睡楼道去。”
“... ...”
三人彻底闭嘴了。
临近傍晚,姜渔身上的毒果然又开始发作。
只是经过了前两天的纾解,这次的症状没有前两次那么难受,姜渔的神智还很清醒,他对褚弈和闻峋道:“你们两个出去。”
褚弈和闻峋盯着唯一得到允许留在原地的徐晏书,皆是双目猩红。
姜渔才不管他们,他对徐晏书伸出两条雪白似莲藕的手臂,声音都像是被情.潮烧软了:“抱我进去。”
像是忍受不了这残忍的一幕,褚弈率先带着一身杀气夺门而出。
姜渔扫一眼木头般杵着的闻峋:“你还不走?”
闻峋望着他,目光像是烧红了的烙铁,他捏紧了拳头,手臂肌肉上浮起沟壑,却只盯着姜渔一言不发。
姜渔忽地笑了笑:“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少年生得漂亮,不笑时已经足够动人,此刻白皙脸颊被情.欲蒸出薄粉,仿佛初绽的桃花,明媚又多情,天下只此一朵。
可这绝无仅有的一朵,此刻却盈盈落在别人怀中。
闻峋五根指头几乎捏碎,他喉结滚了滚,却哑巴似的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姜渔笑吟吟的:“那好吧,你不走的话,就在这里听着吧。”
柔弱无骨的漂亮少年很快被男人抱进去,留给他的只剩下一个背影。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算好,不多时,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与水声便隔着紧锁的门板传出来,清晰地落到了闻峋的耳朵里。
像是骤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高大的男人站在卧室门外,背靠着墙壁一点点滑下来,坐在地上。
他抱着头,近乎自虐地停留在这里,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声音,一夜未眠。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地板上时,闻峋还保持着靠墙而坐的姿势,像是一晚上都没动过。
他双眼通红,眼白处爬满密密麻麻的血丝,眼眶微微凹陷下去,眼睑下浮着淡淡的青黑色,像是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精神,委顿不堪。
昨晚他看了时间,房间里暧昧的声音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是在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中结束的。
没多久,他看着徐晏书把人从房间里抱出来,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少年睡衣也没扣好,松松垮垮地拢在身上,胸口处露出的雪白皮肤上全是红痕,新鲜的叠着旧的,青红交错。
闻峋站起身时,甚至从没扣好的衣领处瞥见了一点肿起来的地方,可怜又爱娇地泛着微有些深的红色。
他盯着徐晏书,视线从男人脖颈上那些凌乱的抓痕上一一滚过,目光恨不得化成刀子把他刺穿。
徐晏书却云淡风轻地勾起一丝笑,像是完全的胜利者,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欣赏着他的落败与颓然。
看着挡在身前一身杀气的闻峋,徐晏书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不用他说话,自然有人会开口。
姜渔靠在男人怀里,脸颊上弥漫着情.潮未褪的绯红,一双杏眼湿漉漉的,眼睫上还挂着刚才生理性漫出来的眼泪,他整个人娇娇的,又懒懒的样子,带着一种蜜桃般熟透了的韵味,漂亮得惊心动魄。
他浅浅朝闻峋扫过来一眼,倦声倦气道:“你挡在这里做什么,让开,我要洗澡。”
闻峋盯着二人的眼睛红得像是得了红眼病,他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拳头攥得发痛,停顿了两三秒,才僵硬地朝一旁挪开步子。
徐晏书抱着人和他擦肩而过,他几乎能闻到从姜渔身上传来的,带着热腾腾汗意的香气,以及那香气之中,一丝属于别的男人的,若有似无的腥.膻味。
一直到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他都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过,仿佛一个坏掉的机器人,浑身冰冷到僵直。
浴室里水声淅沥,没多久竟又响起暧昧的亲吻声。
闻峋死死盯着被水雾浸得模糊的玻璃门,双眸血红,牙齿几乎咬碎。
半晌,他突然恶狠狠一拳砸到墙上。
砸了一拳还不够,紧接着,他又像是彻底疯了一般,哐哐哐数拳砸上去,像是完全不知道疼痛,连手上砸得满是鲜血都似看不见似的。
直到墙上被他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坑来,闻峋才恍然回过神,喘.息着停下了拳头。
他一手扶着墙壁,原本挺拔的肩背微微佝偻着,低着头,额上的汗水一滴滴砸落在地板上。
后来,那汗水流进了眼睛里,又从通红的眼眶㑲楓中涌出来,让人分不清滴落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男人身上滴着血,头发糙乱,双目像是被打了一拳般红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败、愤恨、绝望的气息,仿佛一只受了重伤,连引以为傲的锋利爪子都被斩断的困兽。
他生来是天之骄子,在任何地方都是出类拔萃,受人景仰,他总以为自己拥有很多常人所不能拥有的东西,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他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或许,曾经他是拥有过什么的,可他没有珍惜,反倒亲手将其撕碎了。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闻峋,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是你咎由自取。
但他心里又难以自抑地回问,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做,如果当他发现真相的时候没有将怒火全都对准姜渔;如果他理智一点,没有当着姜渔的面掘开闻淙的坟;如果他没有在闻淙的灵堂里那样残忍地对待姜渔,把姜渔逼到绝路...
甚至,哪怕他就是这样放弃尊严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自欺欺人地过下去,那么,他和姜渔是不是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早该想明白的,至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有姜渔,只要姜渔肯在他身边,只要姜渔肯永远像那样甜甜地对他笑,对他软声撒娇,那么其他一切都无足轻重,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家世、地位、财富、名声、甚至尊严,因为和姜渔相比,这些全都不值一提。
可万事没有如果,也没有早该,人本性如此,愚蠢而自负,总是要等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一面破碎的镜子,就算后面再怎么费尽心思地拼凑,也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模样。
浴室里的暧昧声响还在源源不断地透出来,如同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的魔咒,每一声都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刺穿他的心脏。
无边的漫长夜色中,闻峋痛苦地捂住了脸。
泪水从他指缝中涌出来,接连不断,似没有尽头。
褚弈一直到中午才回来,他进屋时姜渔已经起床了,正窝在沙发上抱着小兔子追剧。
男人身上带着一身汗意,脸上和手臂上有些红红紫紫的伤痕,头发也乱乱的,颇有几分灰头土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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