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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倾觞一尽)


骤然看见一大片五颜六色的毒蛇朝他涌来,姜渔简直吓得头皮发麻。
而更让他恐惧的,是楚流青真的对褚弈动了杀心。
褚弈是被道德和法律归束的正常人,他就算再生气,也会存有理智,不会对楚流青下死手。
可楚流青不是,他是个游离于正常社会之外的疯子,刚才要是再晚一步,恐怕褚弈现在已经是一具尸骨。
姜渔戴着直升机专用的降噪耳机,问褚弈:“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机关?”
他几乎确定楚流青会在那些机关里放蛇,或者蝎子蜈蚣之类的其他毒物,万一褚弈不慎被咬了一口就不好了。
褚弈说:“什么机关?”
姜渔:“楚流青在寨子入口布了机关,你没碰到吗?”
褚弈:“我坐直升机来的,找到你说的山顶后直接空降下来,没看到有什么机关。”
姜渔明白了,楚流青说的机关是在寨外,那些奇门遁甲的东西把入口掩藏得再隐蔽,也挡不住褚弈直接坐直升机速降到寨子内部。
他看了眼褚弈脸上的伤口:“那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找你的时候太心急,被树枝刮的。”褚弈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老婆,你是在担心我?”
姜渔很冷漠地把手抽回来:“没死就行。”
“... ...”
褚弈吃了个瘪,脸色有点闷闷的,但他望着少年熟悉的,清丽中含着娇艳的眉眼,再大的火气便也发不出来了。
姜渔又一次骗了他,之前他总想着把人找出来后要如何如何惩罚这个没有心的小骗子,要把这段时间淤积的郁气发泄到姜渔身上,把人关起来没日没夜地糙到再也不敢跑,再也不敢对他说一句谎话。
可真当见了姜渔,他那些凶残的惩罚人的念头便顷刻间烟消云散,只想把日思夜想的人抱在怀里哄,亲吻他喜爱的每一寸眉眼,在少年身上留下他的气味与痕迹。
况且,一想到姜渔在危急时刻选择求助的人是他,褚弈一颗心就像是被温水填满,暖得要开出花来。
老婆都这样对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么想着,褚弈的心情便又开阔了,他腆着脸凑上前去:“老婆,亲一个。”
姜渔“啪”的给他一巴掌:“滚。”
褚弈咽了咽喉咙,闷声闷气说:“我豁出命把你救出来,你就这么对我?这要放在古代,你高低得对我以身相许。”
姜渔:“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又没求你,而且我又不止给你一个人发了消息。”
褚弈的表情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他急躁道:“你还给别人发了?!”
姜渔轻轻巧巧道:“对啊,我还给徐晏书发了,人多力量大嘛。”
“... ...”
褚弈现在的神情像是吃了一团湿泥巴,虽然吃不死,但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慌。
他咬着牙说:“徐晏书知道你骗他后就跟被鬼附身一样,成天阴森森的,他还修了一座宅子准备把你关进去,你是缺心眼儿吗敢去找他求救,就不怕到时候被男人关起来操.死。”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他脸上。
姜渔看着他:“楚流青说你把我的事告诉了徐晏书,是不是真的?”
褚弈蓦地一顿,随即偏开眼神说:“是。”
他从不会骗姜渔,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也不会不承认。
看着少年一张脸冷下去,褚弈又急急忙忙地补充:“可那还不是因为你骗我,你答应了要和我在一起,转头又去和徐晏书卿卿我我,我当时被气昏了头才...”
“你不用解释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姜渔神色淡淡地轻声说。
褚弈一腔想要道歉讨好的话语憋在喉咙里,进退两难,最终讪讪闭上了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次见到的姜渔,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就仿佛从前的姜渔是一株菟丝子,美丽而娇弱,需要依附于粗壮强大的树干才能存活,可现在,少年看上去依然漂亮柔软,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朵轻飘飘的白云,他无依无靠,却也不需要有所依靠,他的归宿是广阔的天空,风停他就来,风起他又去。
这一认知让褚弈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些恐慌和危机感,仿佛姜渔真会和一朵云一样,让他看不清抓不住。
他忽然紧紧抱住姜渔:“老婆,是我的错,别生气了,以后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姜渔也没有推他,只问:“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褚弈顿了顿,说:“一个大西洋的海岛。”
姜渔:“然后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把我关起来?”
褚弈骤然噎住。
修建这座岛屿上的设施时,他的确是存有把姜渔关起来收拾的想法,但现在二人既然都说通了,似乎也不再有这个必要,可他又的确不想姜渔被别的几条狗找到,尤其是占有先天优势的闻峋...
他从少年含着香的颈窝里抬起头,涩声道:“怎么能叫关起来呢,我那不是防着那几条疯狗来咬你,在保护你嘛老婆。”
面对他的解释,姜渔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向他伸出手,淡淡道:“手机给我。”
褚弈愣了一秒,忽然兴致冲冲问:“你终于想起查我手机了?”
不等姜渔回答,又酸溜溜地说:“别人谈恋爱都巴不得把男朋友手机翻个遍,就你连看都不看我手机一眼,你倒是一点都不怕有人来勾引你老公...”
姜渔:“我要给徐晏书发消息。”
“什么?”褚弈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渔这短短一句话给打蒙了。
姜渔面无表情地重复:“我要给他发消息,手机给我,快点儿。”
褚弈简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那张几分钟前还饱含柔情的脸瞬间变得肌肉扭曲,像个怨气冲天的妒夫:“怎么,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是吗?姜渔,你就那么缺男人——”
“啪!!!”
他的声音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
姜渔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别逼我扇你。”
褚弈搂着他的手臂肌肉绷紧,骨骼捏出喀喀响声:“你倒是先看看你做的什么事,你人都在我怀里了还想着去找别的男——”
“啪!!!”
姜渔换了只手扇在他另一边脸上:“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耻好.色,我发消息是提醒徐晏书别来了,楚流青现在对你们动了杀心,他来了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
褚弈酸唧唧地说:“那之前也没见你提醒我有机关要我小心,你舍不得他死,就舍得让我死?”
姜渔:“我那时候不知道楚流青布了机关,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让你们来救我了。”
“那你让谁来?”
姜渔冷漠道:“让闻峋来,他最好掉坑里被毒蛇咬死。”
“... ...”
短短几秒中内,褚弈一张俊脸五颜六色,那上面有酸妒、有窃喜、有得意、有幸福、以及一种获得幸福后淡淡的祥和,总之,精彩纷呈。
褚弈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机给了姜渔,他看着姜渔登录微信,一字一句地编辑好消息,叮嘱徐晏书别来了,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坛醋。
可当他看到徐晏书那边发疯一般发来十几条消息,而姜渔只是关了手机,一条也没有回复后,那种与世无争的得意与幸福又回到了他脸上。
他凑过去在姜渔脸颊上亲了一口:“老婆。”
姜渔不理他。
褚弈锲而不舍地又亲了一口:“老婆。”
这次姜渔回给他一巴掌:“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褚弈嘿嘿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两声。”
姜渔瞪他一眼:“有病。”
他不再说话,转过头,安静地望着窗外擦肩而过的云彩。
褚弈也没再凑上去亲人,姜渔在看云,他便在看姜渔。
少年精致漂亮的侧脸落在云雾间,金色的阳光亲吻着他的面颊,显得格外安静和美好。
褚弈望着他,恍惚间觉得他们似回到了从前那段身心只属于彼此的日子,又好似有什么不同了。
但不变的是,他仍然无比坚定地认为,他将会和姜渔就这么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密不可分地走过一段段岁月,直到地老天荒。

直升机无法直接到达大西洋的海岛,褚弈便先带姜渔回了家里,乘家里的私人飞机前往,到了西欧,再换乘轮渡,几经辗转,到达时已经天黑。
刚一落地,就有成行的仆从恭敬地迎接他们,看装束,一半是仆人,一半是保镖,他们都无一例外地称姜渔为夫人。
姜渔看了眼这些人,觉得配置和在闻宅里也没什么两样,这些男人看上去对他生活中的每一处都精心照顾,要什么给什么,但实际上却把他当作笼子里的漂亮鸟儿,一个没有自主决定权的掌中宠物。
唯一不同的是,闻宅里那些保镖身上配备的是麻醉枪,而这里的保镖,腰间佩戴的是冰冷漆黑的真枪。
姜渔停在原地,没什么表情地转向褚弈,一双黑眸安静地望着男人:“如果我跑了,你是要用这些枪把我的腿打断吗?”
褚弈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渔会这样误会,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怎么可能朝你开枪,这些枪都是用来防那几条狗的,你,你别害怕,别生气啊老婆。”
“那这些栅栏呢?”姜渔看向别墅外一圈快有十米高,不满尖刺的密集铁栅栏,平静地问:“也是用来防他们的吗?”
褚弈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
分明是经历过刀枪血雨、快二十五六的成年男人,却在比他小几岁的少年面前青涩得像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说话都结巴:“那些一开始的确是用来防止你逃跑的,那谁让你之前那么骗我,哎、不提那些事了...欸你别生气啊老婆,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找人把它们全拆了。”
“不用了,留着吧。”
姜渔想了想,这些栅栏能防止里面的人出去,自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外面的疯狗蹿进来。但既然他能够自由出入别墅大门,那这些栅栏便没有必要再拆掉。
毕竟他想要的,是让褚弈能够完全听他的话,以此来获得比在楚流青那里更多的,最大程度上的自主权,而不是一圈被拆掉的栅栏所带来的小小一点自由。
褚弈走过来,搂着他的腰亲他一口,“好嘞老婆,都听你的。”
这座别墅外观虽然是华丽繁复的巴洛克风格,里面的布置却不是完全的奢靡风格,而是将华贵与温馨做了恰到好处的融合。
客厅中央是一座高高的壁炉,没有燃火,旁边铺着色彩艳丽的波斯地毯,毯上有一张小桌和宽大低矮的靠背椅,侧边就是木质书架和置物架,很适合在冬日围着火炉睡觉或者看书。
姜渔明显能感觉到,这里是贴着他的喜好设计的,和之前他和褚弈谈恋爱时一起住过的别墅有些相似。
甚至,置物架上放着的东西,有些还是他几年前留在别墅里的旧物。
他拾起置物架上一个陶瓷的兔子摆件,一时间有些怔神。
这是之前他和褚弈去一个旅游城市玩时,在夜市上玩儿套圈,褚弈给他套中的。
当时这只小兔子被老板放在很前面的地方,和后面的什么蓝牙耳机、机械玩具比起来几乎没什么价值,但姜渔就是喜欢这个,要褚弈给他套回来。
男人对肌肉的控制力极佳,一套一个准,摆摊的老板都怕被他套到破产,给他们玩儿了十个圈儿后就连连摆手说不卖了。
褚弈当即鼓起眼睛凶神恶煞地跟老板理论,姜渔却开心地拿着小兔子,踮起脚来亲了一口他的脸。
高大英俊的男人当场愣在了原地,也不跟老板吵架了,红着张俊脸,被身旁的少年轻轻巧巧拉走了。
姜渔垂眼看着那只干净漂亮,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的陶瓷小兔子,一时间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命运总是如此荒唐可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他而去,他惦念多年的喜欢,在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后才得到回音,而那些他不在乎的人,却又一个个将他视如至宝,如痴如狂。
背后贴上一团暖烘烘的热源,褚弈宽阔的臂膀从身后将他拢住,男人低唇,亲吻着他的耳朵:“你的东西我都留着,日后你想要什么,也都只管告诉我。”
姜渔推他:“别靠着我,你身上脏死了,去洗澡。”
褚弈一双琥珀色眼眸里目光灼灼:“洗完澡,老婆和我一起睡吗?”
姜渔瞪他一眼:“你要是想睡地板,就尽管和我睡一间房。”
褚弈油盐不进:“和老婆在一起,睡地板我也愿意。”
姜渔:“再不去洗澡,我让你今晚上去睡沙滩。”
终于抱得魂牵梦萦的美人在怀,褚弈满脑子都是今晚上能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了,激动得不行,就算只是想象着在床上抱着姜渔什么都不做的场景,也足以让他浑身神经都跟被点燃了一样兴奋难安,一场澡足足洗了快半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
令褚弈没想到的是,他洗完澡出来,竟看到姜渔坐在床边,身侧摆着打开来的医药箱。
姜渔瞥他一眼,用剪刀拆开一包新棉签:“过来。”
褚弈跟一条游魂似的飘过去了。
他看着姜渔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罐药膏,明明心里已经猜到了姜渔要做什么,嘴里仍不敢置信地问出口:“你要帮我擦药?”
姜渔拧瓶盖的动作顿了一下,黑白分明地眼睛瞅他一眼,又轻飘飘地把目光收回去:“你不愿意就算了。”
眼看少年白皙的手握着药罐子要放回箱子里,褚弈连忙抓住他的手:“愿意,我哪儿能不愿意呢。”
他眼疾手快地把那罐跌打损伤药夺过来,还殷勤地拧开了盖子,重新塞到姜渔手里,生怕少年反悔了似的。
姜渔坐在床上,对床边立着的高大男人说:“蹲下,你太高了,我擦不到。”
褚弈立刻便蹲了下来,目光灼.烫地盯着姜渔。
他只围了一条浴巾,赤.裸的上半身还沾着水,晶莹水珠顺着一起一伏的肌肉滚落,呼吸粗重。
姜渔看着男人,忽然觉得褚弈像一只一听到指令就蹲下,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狗。
他唇角微微勾起来:“要是我叫你趴下,你是不是也会照做?”
褚弈没理解到其中关窍,只疑惑问:“你不是药擦药吗?我趴下你怎么擦?”
姜渔撇撇嘴,哼了声:“你还不如楚流青呢。”
这话如同戳中了褚弈的肺管子,他霎时急眼道:“我怎么就不如他了?就他那张不男不女的小白脸,能有我好看?而且他一看就是细狗,说不定连抱你都抱不起来。”
姜渔说:“他可不是细狗,脱了衣服一身肌肉,力气可大了,单手就能把我抱起来。”
褚弈蹭地一声站起来:“他还在你面前脱衣服?!他要不要脸!”
男人大力捏上他的肩膀,急声道:“不是,你跟他上床了?”
姜渔:“我不仅跟他上床了,我还跟他在苗寨办了婚礼呢。”
一时间,褚弈脸上震惊、愤怒与仇恨交杂,英俊的五官几乎扭曲:“姜渔,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你才背着我跟闻峋结了婚,现在又跑去跟楚流青办婚礼,你到底要结几次婚才满足?”
“啪——”
姜渔大力将手中的玻璃药瓶砸他脸上,一张脸冷若冰霜,刚才的柔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叫背着你结婚?我跟你早就分手了,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和谁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褚弈,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况且,我告诉你,我不仅和楚流青睡过,我还和徐晏书睡过,和闻峋睡过,要是你们都惹我心烦,让我讨厌,我还会出去找更多的新男人睡。”
“你敢!”褚弈浓眉拧结,双眸如同喷火。
一想到姜渔又去和新男人睡觉的场景,他就气得浑身都是妒火,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大,几乎是在怒吼,等吼完了又忽然想起姜渔不喜欢凶的男人,他答应过要对他温柔的。
褚弈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几次,竭力压制住胸腔中沸腾而上的怒火,放轻了声音问姜渔:“是楚流青逼你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的,你要是想,就不会发消息让我来救你。”
姜渔却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我想与不想,有什么区别吗?总之做了就是做了,你们做这些强迫我的事,也从来不会过问我的意见。”
褚弈一噎:“我哪里没过问你...”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闭嘴了。
虽说这次是姜渔主动给他发求助信息,看起来是姜渔甘愿和他待在一起,但实际上,他原本也是打算找到人后就要把人藏起来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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