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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倾觞一尽)


说到底,要不是褚弈先开了这个头,说不定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呢,也就不会有昨天和闻峋发生的那些事了。
姜渔越想越生气,看着顶着一头草叶从湖里爬上来的男人,正要踹第二脚,却忽然注意到男人胸前挂着的医疗固定带,看上去像是手臂骨折了。
刚才褚弈不好好穿衣服,外套只是随意披在身上,挡住了里面伤残的手臂,因而姜渔并没有看到。
男人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板寸头上挂着水草,英俊脸庞上滴滴答答地淌水,胸前还挂着一只骨折的手臂,看上去狼狈极了。
姜渔望着男人,刚要踹出去的脚停了下来。早知道褚弈骨折,他就不踢人了,至少不往湖里踢。
他抿了抿唇,问:“你手臂怎么了?”
褚弈捞了把身上的水草扔掉,又甩甩脑袋上的水,才凑近过来。
他脸上半点没有被一脚踢下湖的怒意,反倒浮现出一丝欣喜:“老婆,你这是在关心我?”
姜渔皱眉:“你是不是又去跟人打架了?”
褚弈立刻道:“没有没有,我哪儿能呢,是我骑摩托车不小心摔的。”
巷道一事,虽然已经查到了是徐晏书所为,但褚弈不打算告诉姜渔,也没打算让家里人知道。
他已经是个成年男人,这是他和徐晏书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捍卫自己所爱之人,为之和另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争斗,得胜者得美人,这是男人间从古至今默认的法则。
况且,姜渔最讨厌他打架了,他不想让姜渔不开心。
姜渔听了他的话,水盈盈的眼睛往他身上一瞅:“你笨死了。”
褚弈还沉浸在刚才姜渔对自己的关心里,全不在意他的数落,还嘿嘿笑了两声。
男人常年从军,底盘稳得像铁通桶,哪儿能被姜渔那点儿力气踢倒。他是故意掉进湖里的,为了让一直不理他的姜渔消气,也为了让哭泣的少年开心一点。
褚弈把湿透了的外套脱下来,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工装背心,下装则是军绿色工装裤,他那张脸生得英俊逼人,一身衣服湿淋淋的,竟也不掩帅气。
姜渔警惕地望向露出一身肌肉的男人:“你做什么?”
褚弈从外套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塑料袋,袋里裹着厚厚的一层油纸,油纸里包着一块铜锣烧,是上次被褚弈请回家里的小贩做的。
褚弈把东西递给姜渔:“铜锣烧,你喜欢的。”
还没忘了强调:“是街上小推车卖的。”
姜渔嫌弃地看着袋子外面沾着的水:“我不要,都湿了。”
褚弈说:“我密封过,只是外面沾了水,里面是干净的。”
他撕开密封袋,蹲下来,把铜锣烧喂到姜渔嘴边:“尝尝。”
姜渔低头看了眼,确实是干净的,还冒着香喷喷的热气。他在这儿坐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了,还是没忍住咬了一小口。
褚弈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好吃吗?”
姜渔闷闷地嗯了声,又看他:“你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这人看见他跟闻峋吵架就那么开心?
姜渔又要发脾气,却听褚弈说:“老婆吃东西好可爱,想亲。”
姜渔别过脸:“我不吃了。”
褚弈望着才咬了一口的铜锣烧,知道少年是闹脾气,哄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吃一点。”
看姜渔又小口小口吃起来,褚弈才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谁欺负你了?是不是那个闻峋?”
姜渔:“要你管。”
褚弈蹭地一下站起来:“真是他?”
男人一张脸怒气冲冲,手臂肌肉鼓起:“狗日的山猪吃不了细糠,老子看他就是欠收拾!”
姜渔疑惑抬头:“你说吃不了什么?”
褚弈反应过来,挠挠头:“不是,我是说他不识好歹,我去帮你揍他,揍得他满地找牙!”
姜渔听到那个词,脑子里冒出一个没有牙的闻峋,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本就漂亮清丽的一张脸,笑起来如同杏花开放,漫山都被春.色染遍。
褚弈几年没见姜渔这么笑过,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等回过神来,他已经俯身想去亲姜渔,被少年摁着脸推开:“不许亲。”
褚弈说:“老婆,你什么时候和他分手?”
姜渔:“你不要催我,也不要去打闻峋,我有自己的打算。”
褚弈急了:“可是他都这么欺负你了!我都不知道闻峋有什么好,难道还能比我长得更像那个人?”
姜渔心里咯噔一下,不露声色说:“当然不是,只不过我还没玩儿腻他而已。”
他伸出细白的手指,对褚弈勾了勾:“过来。”
高大英俊的男人跟一条游魂似的被勾过去了。
姜渔说:“你太高了,蹲下。”
褚弈又跟个只会服从指令的机器人一样蹲下了。
姜渔笑了,他捧着褚弈的脸,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口:“你放心,我还是最喜欢你啦。不过,你要是再催我,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就算你拿我的秘密逼我跟闻峋分手也没用。”
褚弈前一秒欣喜若狂,后一秒又跌落谷底,他脸色说不上好看。
他知道姜渔做得出来,之前他跟姜渔分手,他把姜渔抓回去关起来那次,少年就是一整个月不和他说话,除了在有些时候,被他欺负得不得不哭着说一两句。
他得到了姜渔的人,却像是抱着一个不会说话不会笑的木偶,急得快疯掉。
所以褚弈现在也不敢再逼他。
肩宽背阔的男人伏下头颅,像一只收起爪牙,心甘情愿臣服的猛兽,声音涩哑:“我知道了。”
姜渔满意地站起来:“这里好冷,我要回去了。”
褚弈说:“我抱抱你就不冷了。”
姜渔看着他一身的水珠,目露嫌弃:“不要。”
转身要走,却又被男人拉住:“再亲一下。”
褚弈:“我都一个月没亲过你了。”
姜渔哼哼:“我刚刚才亲过你。”
“那不一样。”褚弈说,“而且才一下。”
男人声音沉闷,可姜渔就是听出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你天天都要亲闻峋。”
算了,看在褚弈跑来给他送铜锣烧,还哄他开心的份上,姜渔说:“那好吧,不过你只许亲三口,而且不能亲脸上。”
褚弈正喜上眉梢,却听姜渔说:“脖子和耳朵也不行。”
少年顿了顿,想起什么,又警惕地瞪起眼睛:“还有脚。”
褚弈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火气,又不能发泄出来,他像只眼看前方有肉却吃不到的兽类一样,咽了咽喉咙,发出低沉的一声咕噜。
最终,他还是握住了姜渔的手,那是少年唯一允许他亲的地方。
天明风清,湖光粼粼。
身姿高挑的少年站在湖边,高大英俊的男人屈膝半蹲在他脚下,握住少年白皙的手,远远看去,像是骑士在立下什么守护的誓言,庄严而郑重。
可事实上,少年白.嫩的手被舔得湿漉漉的,男人粗糙的舌.头从手背滑到掌心,连指头缝里都不放过。
姜渔气得眼睛都红了,褚弈是只亲了三次,可他两只手都被男人的舌.头吻遍了,黏糊糊地沾着津液,跟被什么大型犬类舔过一样。
而且不光亲,还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从肌肉贲张的手臂线条摸到饱胀的胸肌,说什么老婆手好凉,老公给你暖一下。
数九寒天,体格健硕的男人只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还刚掉进冰冷的湖水里过,但握着他的手却半点儿不凉,反倒烫烫的,整个身体像个热烘烘的大火炉,比一直穿着羽绒服的姜渔都还要暖和。
姜渔生气,把冰冷的手伸进男人的背心里想要捉弄他一下,谁知褚弈一副明显享受到了的样子,还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精悍漂亮的胸肌上引导:“这里,往这里摸。”
“谁要摸你了!”姜渔气呼呼地给他一脚。
男人力气大,他想抽手都抽不回来,只能气得在原地干瞪眼。
等褚弈终于心满意足了,放开他一只手,又用脸去蹭他另一只手:“老婆。”
姜渔手里得了空,二话不说挥了个巴掌过去:“滚!”
褚弈:“。”
下了飞机的闻峋站在航站楼,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和秘书发过来说姜渔来公司找他的消息,静了两秒,回拨过去。
只有一阵冷漠的忙音。
男人蹙了蹙眉,又打了两次,还是无人接听。
他打电话给派去看姜渔的保镖,那边的人战战兢兢回复:“小夫人不知怎地生了很大的气,让我们不许跟着他,然后一个人跑去了天水湖公园,里面太大,我们跟丢了。”
“不过,下午一点,有人看到他回了家。”
挂断电话后,闻峋看了眼时间,给秘书打过去:“把我返程的机票提前两个小时。”
这次是一个国外分公司的投资出了问题,闻峋不得不紧急过去处理,但在他预计中,今晚就能处理完回家,便没告诉姜渔。
可闻峋没想到,等他回到家时,屋里空无一人。
姜渔,连带衣柜里姜渔的大半衣物,统统不见了。

竹林雅舍内,男人穿着丝绸质地的月白衬衫,长身玉立在竹林下,气质温和儒雅。
他手持一支紫檀木笛子,横放在唇边,薄唇微拢,玉竹似的指节翻飞,荡出穿林而过的幽幽笛声。
倏尔狂风骤起,一阵与这优雅笛声极不相衬的打砸声由远及近,破坏了整座林子雅寂的氛围。
“诶诶褚少,这是内室,您不能进去——”侍从焦急的阻拦声从屋外传来。
“滚!”
又是一阵劈里啪啦的翻倒撞击声。
直到那声音逼至跟前,徐晏书才缓缓停下吹奏,从露台上转过身,温和道:“褚少校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下人们看了一眼自家主人脸色,都识趣地退下。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褚弈带来的一群打手。
男人眉眼深阔,如刀削斧凿,野兽般的金色瞳眸凛光逼人。
他冷笑一声:“砸。”
一声令下,一群黑衣人像是看不见前方站着的是这座林子的主人,二话不说,抄起袖子开砸。
元代的青花云龙纹象耳大瓶,永乐年间传下来的青花缠枝莲纹压手杯,以及各式各样名贵的桌椅,在不到一分钟内被砸了个干净。
褚弈眸光下睨,瞥了眼满地的狼藉,拍了拍手,示意够了。
他转头吩咐手下人:“你们去找这里的管家,把这些垃圾的价格都记上,明天按照三倍价钱,抬现金到徐先生府上。”
管家在他们还在砸的时候就已经赶来了事故现场,眼看着那一件件祖上传下来的私藏古董,心口简直痛得滴血,奈何自家主人从头到尾就站着旁边看着,一言不发,唇角甚至勾着笑,他也不敢擅自行动。
可听到褚弈这番话,管家终还是坐不住了,上前一步:“你们别欺人太甚!”
强闯进来把东西砸成这样,还要大摇大摆地抬几箱子现金来赔偿,这不是故意侮辱人吗!
”欺人太甚?”褚弈心情很好地嗤笑一声,“怎么?我褚家花三倍价钱买你们这堆破铜烂铁,还嫌不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你!”管家上了年纪,一时间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来,只气得吹胡子瞪眼。
就在这时,一地狼藉里响起男人温和的声音:“李叔,您先下去,按照褚先生说的,和几位贵客商定赔偿事宜。”
管家满脸怒红地拂袖而去。
转眼屋内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斯文儒雅,仿佛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一个眉目桀骜,气焰嚣张得如同一头雄师。
褚弈冷笑一声:“你倒是好气量。”
徐晏书微笑道:“褚少校过奖。”
顿了顿,又看向褚弈的手臂,面露关怀:“褚少校手上的伤,可好全了?”
褚弈看他那副气定神闲的贱样,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人一拳。他呼吸起伏几次,终究还是硬生生忍下来。
徐晏书敢这么嚣张,不外乎是仗着他是军人身份,不敢随意动手。
褚弈这一路闯进来,只砸东西没揍人,也是这个原因。军人无故对平头百姓动武,徐晏书要真有心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对他和家族来说都是麻烦。
但这人狡就狡猾在,做事做得滴水不漏,褚弈就算知道巷子那伙人是徐晏书找的,也没办法走正常程序治他。
褚弈唇角冷冷向下一压:“可惜了,好着呢,倒是你请来的那群残废,在我手下折了不少。徐先生要真这么闲,不如多去关心关心自己人。”
徐晏书把玩着手中笛子,眉梢微弯:“下面的人棒法不精,让褚先生见笑了。”
褚弈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笑的事,唇角冷冷一勾:“就你那几根添柴都嫌细的烧火棍,也配叫棒法?”
徐晏书微笑:“自然,中华武学博大精深,一种武艺叫什么名字,主要还是看作什么用途。譬如用在褚先生身上这种,便是我徐家祖上亲传的打狗棒法,专打管不住自己,随地发.情的野狗。”
周遭空气仿佛被拉成了千丝万缕的弦,每一根都绷紧到极致,发出火石摩擦般的滋滋声响。
褚弈额上青筋暴起又落下,半晌,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是我孤陋寡闻,本以为徐家是书香门第,没想到原来祖上是讨饭的臭叫花子。”
他盯着徐晏书,一字一句从齿根里咬出来:“怪不得这么不要脸,屡次插足别人感情,还在背地里玩儿阴招,原来都是世代累积,锻炼出来的厚脸皮。这么厚的脸皮,不拿去修城墙真是浪费了。”
徐晏书脸上笑容僵了僵,又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是吗?都说有情人情比金坚,要是一段感情这么容易就被插足,想来自身也不见得有多稳固。”
“少在这儿放你的狗屁。”
不知想到什么,褚弈唇角忽然撑起一个笑,他往前大跨一步,几乎要贴在徐晏书脸上。
徐晏书面露疑惑和嫌弃:“褚先生这是做什么?”
褚弈拉开外套拉链,猛地把衣领向下一扯,露出大半肌肉精悍的胸膛。
男人漂亮结实的肌肉上,一条细长的抓痕横亘在上面,一看就是被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那人似乎力气不大,抓得也不深,看上去比猫儿的力气大不了多少,落在男人一身铜浇铁铸的小麦色肌肉上,跟调情似的。
徐晏书脸色蓦然变了。
褚弈似乎十分满意他的表情,眉梢倨傲一挑:“看见了吗?我跟我老婆感情好得很,不劳你一个外人操心。”
他松了扯着衣服的手:“徐先生还是多操心操心本家事吧,毕竟从今日起,徐褚两家情分算是尽了。日后,徐家要走哪条道,褚家就堵哪条道,我褚弈言出必行。”
说罢,转身大步流星踏出竹舍。
徐晏书五指绷紧,手中笛子几乎折断。却在这时听属下来报:“先生,姜渔少爷跑了。”
海风轻拂,雪白浪花一阵阵打在沙滩上。
姜渔坐在海边,看着手机里十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一狠心把手机关了机。
他怕再不关机,他就要忍不住接闻峋的电话了。
可这才哪儿到哪儿,他非得要闻峋亲自找过来,亲口哄他,跟他道歉才行。
天冷,海边人也不多,偶尔有情侣牵着手在沙滩上走过。
姜渔坐着吹了会儿风,觉得没意思,来B城玩的这两天也很没意思。
他其实不是个喜欢独自呆着的人,他需要有人陪他,朋友也好,爱人也好,如果是他喜欢的人,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人身上。
可闻峋现在惹他不开心,唯一一个朋友杨昕仪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剩下两个能联系的人,个个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似的,每次见面总少不了对他动手动脚,姜渔也不想找他们。
姜渔一个人玩儿得无聊又心烦,再漂亮的风景也看不下去,索性打车回了酒店。
他洗了澡,套着件松松垮垮的大T恤,点过外卖后,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
姜渔跑去开门,却迎面对上一张清俊温雅的面庞:“小渔。”
姜渔立刻就要关门,却被面目温和的男人一把抵住门框,强硬地挤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姜渔像只眼看着窝里进了黄鼠狼的兔子,浑身的毛都竖起来,警惕地望着男人。
徐晏书熟练得跟进自己家似的,把手里打包好的星级酒店饭菜放在桌上,挨个拆开:“来给你送东西吃,外卖不干净,宝宝以后不要点了。”
虽然之前二人热恋的时候,徐晏书也会叫他宝宝,但自从上次试衣间的事情后,姜渔一听到男人用这种温和的语气叫他宝宝,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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