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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今天也在角色扮演(Reitweg)


楚泽耳朵有些发热,他实在不擅长这种场景,只觉得宿元禹自从脱了马甲,整个人就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以至于楚泽现在都有点招架不住。
“今天谈的怎么样?”楚泽把话题拉回正事,企图赶快让自己恢复正常。
“挺好。”宿元禹果然正经了一点,说:“和我们之前说的的一样,只不过阿卓没有说死,怎么也要先看到一点成果再说。”
楚泽点头,这个结果他早就有预想,顿了顿,又问:“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在他们第一次商讨完要和阿卓合作之后,楚泽就和宿元禹说过一件事情,一件完全可以决定阿粟部落将来的事情。
“没有。”宿元禹狡黠一笑:“大招总是要最后才放的。”
楚泽点头:“难怪阿卓现在不肯把话说死。”
宿元禹平静地说:“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那样才踏实。”
楚泽看了看他,没说话。
这局游戏,虽然他们之前分析了各种方式的困难,但楚泽和宿元禹都知道,和阿卓合作并不是唯一解,尤其是在楚泽告诉宿元禹那件事后,两个人都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但宿元禹还是选择这么做了。
阿卓,或者说是宿元灼,他年轻鲁莽、脾气暴躁甚至疯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本质并没有坏到丧尽天良的程度。长成这么拧巴的状态,无非是因为一向骄傲的他常年活在他哥的阴影下,再加上爷爷自以为是的教育手段,原本一个聪明机灵的好苗子硬生生长成了个阴暗反派。
这不是宿元禹的责任,毕竟那时候的宿元禹也不过是个成熟点的年轻人,但宿元禹心里一定也觉得遗憾。
这局游戏,明面上是宿元灼的报复——他就是要赢宿元禹,现实中不行就换成游戏里,不仅要赢,他还要让宿元禹亲自来帮他赢。他以为这会让宿元禹难受,却不知道,他敌对了这么多年的目标,从来就没把他当成过对手。
而这些,宿元禹没说,楚泽却都清楚。
“小泽,”宿元禹看着楚泽的眼睛:“谢谢你。”
楚泽没说话,只是眼睛微微弯起,看着他笑了笑。
只一个笑容,就什么都说了。
宿元禹看着他这笑容,出神了两秒,心脏节律再次毫无预兆地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想凑过去亲楚泽,然而楚泽微微后仰,躲开了。
宿元禹顿时露出一个有些委屈的神色。
楚泽笑了,轻声说:“人设怎么突然又变回小奶狗了?”
“过了太久,复习一下。”宿元禹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闻珂和夏阳,知道楚泽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做的太明显,于是重新坐直,问:“这些人设里,你最喜欢哪个?”
楚泽仔细想了想,说:“单说人设的话,好像都不喜欢。”
宿元禹似乎有些懊恼。
楚泽接着说:“不过看你cos这些人设倒是都挺有意思的。”
宿元禹:“……”
有意思,这个评价倒是也够了。
“好了,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了。”楚泽站起身:“我去躺一会。”
楚泽说完就往屋子走去,宿元禹的目光一直追着他进了屋,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回过头。
他看着身前那小块草地,眼前又浮现出楚泽刚刚那个笑容,于是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往上翘,回味了许久,这才重新抬起头。
一抬头,正对上闻珂那张神色复杂的大脸。
宿元禹:“…………”
闻珂:“…………”
果然还是小泽好看。宿元禹想。
他嫌弃地看了闻珂两眼,站起身也想离开,结果被闻珂一把拉住手腕。
“干嘛?”宿元禹手腕从闻珂的爪子里拽出来,又看了眼屋子的方向,压低声音:“小泽就在里面呢,让他看见怎么办?”
闻珂恨不得当场给他翻个大白眼,确定楚泽确实进屋休息了之后,才压低声音:“老大,那小崽子不是还没答应你的要求吗?你真的确定可以?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么悬呢?”
“确定。”宿元禹揉着手腕:“等他想明白了就知道,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不是奖赏,而是束缚。”
“可是游戏外的那个……”闻珂迟疑地说:“那位正主就没想明白。”
“他未必不明白,”宿元禹说:“要不然他搞出这么个游戏干嘛?”
闻珂还是有些迟疑,不过也不再多问:“行吧,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部落另一边,阿卓的屋子里。
阿七皱着眉头,一脸愤怒:“太过分了!这是什么要求?阿卓,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他们!”
阿卓喝着椰酒,没说话。
“阿卓?”阿七试探地问:“你不会真动心了吧?”
阿卓沉默片刻,平静地说:“战冠上的每一根鹰羽都是爷爷当年获得的荣誉,鹰羽越多,就说明他对部落的贡献越大,后来他众望所归当上罗阇,就将这些鹰羽插在了战冠上。”
“对,鹰是最凶猛的飞禽,代表了勇敢和力量。部落中的人只有在为部落做了大贡献的时候才会被授予一根,罗阇有那么多,挡上罗阇也是理所当然的。”
阿卓点头,又说:“……但那是他的荣誉,不是我的。”
阿七语塞。
“但你是罗阇的孙子,对部落也做了那么多的贡献,部落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阿七犹豫地说:“鹰羽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阿卓抬头看向屋外,从这个角度看,只能看见几户人家正在辛勤劳作,碧空如洗,天高的望不见头。
“我要做罗阇,”阿卓缓缓说:“做真正的,阿卓部落的罗阇。”
之后的几天,阿粟部落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战前准备。
阿鱼每天忙着带人在部落周围挖陷阱、造兵器、练兵、思考战略、打探消息,忙得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同样,宿元禹一天到晚带着闻珂不见人影,问就是出去打探消息,可要问真打探出来什么,俩人又说不出来,一天天光看着光鲜亮丽地出去,灰头土脸地回来,也不知道这消息是去哪打探的。
楚泽直觉觉得宿元禹和闻珂俩人有问题,又怕显得不信任对方,不敢多问,后来宿元禹不仅天天瞎跑,偶尔还会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突然问他喜欢什么颜色,有没有喜欢的小动物,更喜欢火还是更喜欢水,弄得楚泽越来越莫名其妙。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粟部落内形势越来越紧张,宿元禹和闻珂这俩人终于不往外跑了,楚泽也就什么都没问。
这天,阿鱼正带着人在周围树林里挖陷阱,阿科过来,说:“我按着你的吩咐去找阿卓,没想到他又没在部落里。听人说他前几天去找了部落里那几位客人聊了很久,之后就经常离开部落,也不知道天天都去哪了。”
阿鱼微微蹙眉:“那几位客人呢?”
“两个人帮忙照顾伤员,还有两个人一直在部落周围晃悠,不知道在干嘛,但是能肯定没有联系过其他部落。”阿科神色复杂:“最近几天好像瞄上了百花岭,天天在那研究各种花,俩大男人,咦……”
阿科抖了两抖,显然不太想继续说下去。
“这几个人来路不明,虽然大祭司说他们是朋友,但还是要找人一直盯着,这个时候部落里不能出岔子。”
“是。”阿科点头,又疑惑地说:“阿鱼,你说这几位客人真的是神灵派来的吗?”
阿鱼沉默片刻:“不知道。”
“感觉他们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长相和我们差那么多。”阿科说:“不过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卓都去找过他们了,我们要不要也去聊聊?万一是真的呢?”
“哪有空。”阿鱼看着已经设置好的陷阱,一脸担忧:“下斯仁乐部落的实力你也知道,哪怕他们只用五分之一的力量,我们也不是对手。这一仗凶多吉少,你去和那几位客人说说,如果他们愿意,明天就送他们离开。”
阿科一愣:“那哪行?他们是神灵派来帮我们的啊!”
“都是血肉做的人,即便是神灵派来的,一刀砍下去一样活不了。”阿鱼说:“选择权在他们自己手里,但我们得把情况说明白。”
阿科点头记下。
阿鱼又问:“阿卓往哪个方向走了知道吗?”
阿科点头:“西北。”
阿鱼一愣。
西北方,正是下斯仁乐部落和另一个部落发成冲突的方向。
“对啊,也不知道这个阿卓一天天想什么呢!”阿科神色复杂:“这都什么时候了,下斯仁乐部落随时会打过来,天天就知道往外面跑,心里一点正经事没有!就这样老罗阇还把大部分的兵都交给他,明明你才是立下军令状的人,你才更适合调遣部落里的人!他……”
“行了。”阿鱼说。这些他自己何尝不知道,但如果这次危机如果平安度过,兵权又都在他阿鱼手里,罗阇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阿鱼没和阿科解释这些,问:“是罗阇让他去的吗?”
“好像不是,据说这几天阿卓都没去见过罗阇。”阿科撇嘴:“罗阇和那几个长老现在每天什么都不管,放手放的倒是挺彻底。”
阿鱼沉吟片刻,点点头:“阿卓比我想的要聪明。”
阿科疑惑地看着他。阿鱼也没解释,吩咐说:“你找两个机灵点的,往西北走去找阿卓,保护他的安全。”
阿科顿时不高兴了:“他有什么好保护的?他手里的兵比你还多呢!再说现在这时候人手本来就不够,哪还有多余的能去保护他?”
“他手下的兵真心跟着他的有几个?他这几天出去多半是去找人,没那么安全。”阿鱼说:“让你去你就去!”
阿科不乐意,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去找了人。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阿卓和手下带着几个伤员回了部落。
这些伤员不是本部落的人,个个生的五大三粗,一个能打十个,只是身上都带着伤,一个比一个虚弱,有的甚至只剩了一口气,是两个人一头一尾给抬回来的。
阿卓吩咐人把这些伤员带去治伤,转头余光瞥见几个熟悉的人影,模糊记得是阿鱼手下的人。那几个人跟了他们一路,既没来说明是来干什么的,看到他们带人往部落走也没干预,始终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确认他们安全回了部落,那几个人就离开往阿鱼布防的方向走了。
“阿卓,这几个人到底干嘛的啊?”阿七疑惑地说:“会不会是阿鱼那边有什么阴谋?”
阿卓没答,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用他烂好心。”
阿七疑惑:“啊?”
阿卓没说话,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皱眉问:“天都快黑了,他们还在挖陷阱?”
“好像是。”阿七说:“听说这几天他们都回来的很晚。”
“烤点肉给他们送过去。”阿卓不耐烦地说:“都累死了到时候谁打仗?”
阿七莫名其妙,点点头:“哦哦,好。”

“阿美小姐姐, 阿美小姐姐!”
夏阳在部落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正在忙的阿美,两步跑到近前, 笑嘻嘻地说:“阿美小姐姐, 我能不能和你要点烤香蕉啊?”
“好呀,没问题!我一会就给你们送过去。”阿美笑着说:“昨天那位特别好看的客人和我要了一些香蕉,说想自己烤着试试,怎么样, 成功了吗?”
阿美嘴里“特别好看的客人”指的当然是楚泽,“幼儿园园长”这个名字有点拗口,阿美更愿意直接形容特点。
夏阳挠挠头, 嘿嘿笑了两声。
烤香蕉, 顾名思义, 一共分三步。第一步, 生火,第二步, 香蕉扔进去,第三步,香蕉拿出来,吃掉。
挺简单的事,谁承想第一步就出了问题。楚泽研究了半天火石、助燃草料和木柴,结果愣是没点着那火,一个小时之后索性不干了。宿元禹知道之后非要试试,又研究了快俩小时,最后才知道那块借来的火石不久前被小孩扔水里过, 潮气没散干净,用不了。
于是宿元禹又转头去找别人借火石。好不容易把火点起来了, 又掌握不好火候,要么太生要么焦成黑炭。楚泽本来都撒手不管了,看宿元禹这么倔,于是也去帮忙,两人直到折腾的满手满脸全是黑炭,才终于在楚泽的操刀下烤出来几根还看的过去的,宿元禹吃了一口后连说了三句“好吃!”,然后拉了一晚上的肚子。
直到夏阳出门,宿元禹的肚子还没好,楚泽担心他这一天也没出去。夏阳心里想着那俩人今天的样子,又问:“那个,用什么东西能把炭黑洗下去啊?”
阿美顿时猜到了怎么回事,笑着点头,指了指怀里的罐子,说:“我把这个给人送去,然后就给你们烤香蕉,去的时候再给他们带点皂角,就能洗干净了。”
“太好了,阿美小姐姐真是人美心善!以后肯定能发大财!”夏阳嘴抹了蜜似的,又好奇问:“这罐子是给谁的啊?”
阿美脸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个普通的礼物。”
“哦~~”夏阳心下了然,他不想让阿美窘迫,没再继续问,笑着说:“那收到礼物的人一定会很高兴!”
“真的吗?”阿美眼睛一亮,小声说:“他前几天还和我生气来着……”
“阿卓,你要的三百面鼓,兄弟们加班加点,到现在只赶出来一百八十多,加上部落里各户收集来的,现在只有两百出头。”
部落另一边,阿七正和阿卓汇报进展。阿卓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皱眉说:“继续做,能做多少做多少。”
“是。”阿七点头,一抬头余光看见不远处正过来的身影,笑了,开心地说:“阿美来了!”
上次阿卓发了通脾气,到现在还没有和阿美道歉,此时看见阿美过来,顿时有些不自然。阿七本来要离开让两人单独说话,结果还没等迈步子,就见阿美走到近前,把手里的东西塞到阿卓怀里,又快又低的声音说了句“对伤口好”,就红着脸转身跑走了。
阿卓打开怀里的罐子看了下,这是用一种用特殊的虫子泡的酒,对伤口愈合有奇效,雨林中很多部落都有制作的方法,但是因为这种虫子难得一见,所以这酒也难得。
“阿美姑娘有心了啊。”阿七感慨一声,想了想,又说:“阿卓,这次和下斯仁乐部落打完,成功之后,你和阿美是不是就该去找大祭司见证,结为夫妻了?”
“嗯。”阿卓抱着罐子,看着阿美逐渐远去的背影,眼里始终消弭不掉的戾气都减了三分,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轻声说:“肯定的。”
“呦,这不是阿美姑娘吗?”
阿美低着头快步往前走,一个身影刚好迎面遇上。阿美抬头一看,居然是长老之一,于是规规矩地行了个礼,而后匆匆忙忙地走了。
长老饶有兴趣地看着阿美的背影,转头再看向阿卓时,正好对上阿卓并不友善的目光。
这人是五位长老之一,也是最能体察罗阇心意的一位,他在长老中年纪最大,被人尊称为大长老。前几天商讨对付下斯仁乐部落时,也是他对下斯仁乐部落贬低的最厉害。
曾经阿卓很喜欢他,也很听他的话,毕竟体察罗阇心意始终对他来说最为重要,而这位大长老又在此方面最为擅长。
可经过上次会议后,阿卓现在看见他就感觉厌恶,要不是上面还有罗阇压着,怕是现在已经转头走开了。
大长老也看到了阿卓不善的眼神,但阿卓在部落里行事向来由着自己性子,除了老罗阇外谁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也没多想,不急不缓地走过来,压低声音:“我刚从罗阇那回来。”
阿卓抬头看他,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要告诉他点事情,卖他个人情。
大长老指了指棚子:“我们进去说,你让人把草帘都放下来。”
“天气太热,放下来长老怕会不舒服。”阿卓不咸不淡地说:“这周围都是我的人,长老有事直接说就好。”
阿卓这么说着,却连个椅子都没人拿,大有一种“赶紧说完赶紧走”的架势。
大长老面色有些不悦,但对于要卖阿卓人情的想法似乎很坚定,压低声音问:“最近有关注阿鱼在做什么吗?”
阿卓嫌弃地说:“我关注他做什么?”
大长老被他这回答噎了一下。
大长老仔细地看着他的神色,那份嫌弃不似作伪,大长老面上没表现什么,心里却不屑地轻哼一声——还是太年轻,满脑子都是那点好胜心,芝麻大的事看的比天大,这样的人要不是罗阇的亲孙子,扔出去能不能活得过两个月都难说。
大长老心里这么想,表面却附和着点头:“是,他和你怎么能比呢?一个不知道那里来的小杂种,确实没必要关注他。阿卓,你放心,我们五位长老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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