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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但软饭硬吃(蒲中酒)


它们担心的点在于职员在大世界中重新再长大一遍,私人感情会对走世界剧情有所干扰。
上个世界生出病毒,原本大世界的决策是及时放弃,出于对职员意愿的考量,才转变为杀灭病毒。
水鹊理解了大世界的做法,因为没有此前的记忆,他心里也没有太大波动,【下次77号还是直接告诉我大世界的决定吧?】
他就是稍微会有些介意自己的记忆可以在没和他商量的情况下抹掉。
水鹊按照77号的话,和兰听寒说了。
正在炒菜的青年转首看他,问道:“今年过年是到爸爸家过,还是一样留在妈妈身边?”
他提问的语气其实有些像哄小朋友的,问喜欢妈妈还是喜欢爸爸。
水鹊听了苦恼,他还不一定能挣到回家的火车票钱呢?
他支支吾吾地搪塞了兰听寒的问题。
想着自己一定要加快进度,虽然有点儿蔫坏,但他起码得让男主的哥哥帮忙多挣几个工分才行……
水鹊拎着铜茶壶,里头茶装得满满当当,他站在田埂间,面露难色,“你能不能让一让?”
对面是个不认识的男子,即使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可对方獐头鼠目的样子,神情也不怀好意,水鹊直觉对方是坏人。
田埂四通八达的岔路,他原本就是要走这边的,对面走来的那个分明和他不同道,在岔路口可以错开的。
结果这人大步一迈,就跨到他前方的小道上。
王升当然不会让开,他这几日难得准时上工,偷偷观察这小知青好久了。
越看越觉得李队长果然眼光好。
越看贼心也就越发躁动起来。
一贯的二流子做派,和地癞一样惹人厌烦,王升搓了搓手,“你上哪儿去?”
水鹊犹疑地看他一眼,“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不和你说。你快让开些,这样挡着我的路了。”
“你这小知青真是强词夺理,田埂四通八达的,怎么我就抢了你的路头?”
王二流子明明是自己跨过来,故意挡别人的路,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水鹊正发愁,他不想踩旁边的沟里过去,况且人家存心找他茬,他换一条路这人还是会堵他。
眼前一亮,水鹊招招手,“李跃青——!”
王二流子:“怎么就叫人了?”
他回头一看,李跃青闻声确实从远处走来,旁边还跟着一个洪松,他一个肯定打不过两个人的。
非要说,他就是变成两个人也打不过李跃青一个。
他脚底抹油一样,跨过田埂就跑了。
李跃青来到的时候,就见到王升一个越来越远而小的背影。
他剑眉紧紧皱起,问水鹊:“那癞皮蛇纠缠你?”
水鹊茫然地摇头:“不知道,他故意挡住我的路的,那人是谁?”
李跃青冷声:“王升,村头二流子,整日惹是生非,一个有娘生没娘管的,你别理会他。”
洪松搭腔:“就是!要是他还找你,你就和今天一样叫人!”
李跃青斜了抢话的洪松一眼,又问水鹊:“你过来做什么?不是放工了?”
清明之后田间地头忙了几天,终于把秧苗布下去,有的秧厢覆了薄膜,但是队里薄膜不够了,有的秧厢还得等下午大家割来剁碎的草叶和紫云英,铺撒到厢行上。
它们和薄膜是一个作用,给秧苗遮风挡雨,还能夜里保温。
现在已经中午放工了。
李跃青和洪松是留到后头走,还负责再看看水的。
水鹊嗫嚅,不知道怎么说。
其他人放工了,李观梁作为生产队队长还是最晚的,要看地里有没余下的农具。
他就想着过来给人送茶水喝。
结果遇上了王升,现在又是男主。
李跃青看他的样子,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找我哥?”
低下眼,看见水鹊提的铜茶壶,李跃青凉凉地说:“给他送茶?他去公社仓库了。”
“不、不是。”水鹊摇摇头,重新挂起笑脸,“给你送茶!”
既然男主的哥哥不在,那正好茶水也可以送给男主喝,也能刷上巴结男主的进度。
免得浪费了他的茶叶。
水鹊算盘打得响。
李跃青顿住了一会儿,盯着水鹊脸颊那个小窝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要的茶水才送给他喝。
别开脸,低声道:“不稀罕,我不渴。”
洪松却惊喜地旋开了自己带的水壶盖子,里头水壶空空见底的。
他对李跃青道:“你不渴对吧?你不渴,那我正好快要渴死了!”
“水、水鹊同志,”洪松喊人名字,紧张得在名字后边敬重地加上同志,“我能不能喝点?”
他巴巴地拿着自己没水的壶。
水鹊赶紧帮他倒上,“是老枫叶茶,你不介意就好。”
洪松喝茶如同牛饮水,咕咚咕咚下肚,饮罢,摆摆手,“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家屋子后头那山上,就有四五棵老枫树,你要是秋天捡茶叶,来叫上我,我带你去!”
水鹊点头,“嗯嗯。”
李跃青看着他们两个相谈甚欢,都约上一起捡茶叶了。
他吭声,故技重施,探头对水鹊道:“你脚上是不是有只吸血虫?”
水鹊顿时小脸苍白,这次他没让李跃青帮自己弄走了。
他谨慎小心地低头看,脚踝分明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闷气地抬起眼,质问:“你为什么又吓唬我?”
水鹊都知道了,上次他让李观梁陪他,在水圳边洗了好久的脚,脚趾都泡发白了。
李观梁仔细检查之后,和他说根本没有水蛭咬过爬过的痕迹。
男主就是骗他的!
吓唬他很有意思吗?
李跃青看他好像快要生气了,拉不下脸来道歉,反而环臂道:“骗不到你了。你这次怎么学聪明了?”
水鹊觉得李跃青才是天底下顶坏的人。
他死死抿住唇,睫毛垂垂,闷声不吭。
从外衫的衣兜里掏了掏,李跃青不知道他找什么,还好奇地问:“你找什么?”
转眼就被水鹊当头丢了一个松球,正中额心,扎扎地疼。
李跃青怔愣住,直起腰来,手捂住额头。
又被水鹊连续丢了两三个松球,松球甚至误伤了旁边的洪松。
那几颗松球,水鹊本来从山边路过,是捡来回知青院里烧火的,他专挑地面老的炸开的捡。
丢完了。
还要瞪李跃青一眼,生气道:“没人说你很坏吗?”
小知青瞪人没什么威力,眼中水光漾漾。
本就是唇红齿白的模样,一生起气来,日光底下,雪白小脸格外鲜灵活泼。
俏生生地吸引人目光。
李跃青怔怔地看着他跑了,还没缓过神来要不要追上去道歉。
洪松痴痴地出声:“水鹊同志还真是体贴……”
李跃青满头雾水,洪松方才还被松球砸了,反倒夸起人来。
匪夷所思。
李跃青:“你发癔症了?”
洪松道:“没有啊。”
他细细分析,“你看,他不喜欢咱们,分明可以用石头来砸,为什么偏偏捡这种松泡泡的松球?”
洪松自顾自认可说辞,“可见,他十分体贴咱们。”
李跃青:“……”
他皱着眉,居然从其中品出有两分道理来。

第169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0)
水鹊没遇上李观梁,结果傍晚放了工,对方却闷声不吭出现在知青院门口。
李观梁递给他一个小布袋,水鹊好奇地接过来,探着头往布袋里看,“这是什么?”
形如耳朵状,白嫩晶亮,也有些像叶子,水鹊捻起一瓣儿,肉质厚乎乎的,胖茶树叶。
李观梁肯定了他的猜想,解释:“茶耳朵,清明挂坟时,路过茶岭上摘的。能吃。”
清明时节经过前段雨水的风露浇灌,茶岭上满山油茶树,都结了一丛丛的茶耳,大多粉红,夹杂着白色的,粉红的还不好立刻吃,口感酸涩,摘回来变白变甜了,吃起来就脆甜爽口。
春天的山野,村里桃树梨树还尚没有结果,只有这茶耳朵当作是零嘴解馋。
看水鹊好奇又犹豫没有下嘴,李观梁道:“来之前洗干净了的。”
水鹊捻了两瓣放进嘴里。
“好吃!”清冽脆爽的口感,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没有忘记送来茶耳的李观梁,认真挑了两瓣儿大的,“观梁哥也吃。”
李观梁愣愣的,等水鹊把茶耳送到他嘴边的时候顺从地衔入口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鹊挑了大瓣儿的给他,李观梁觉得从前吃的茶耳茶泡好像全没有像这样清甜的口味。
水鹊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问他:“观梁哥,我这两天能不能不上工啊?”
李观梁问:“怎么了?”
他知晓水鹊的性格,虽然平时做工很慢,但没有随意请假旷工的情况,他又尽量派些用不上力气的轻松活给水鹊,左右的青年搭把手,就能帮水鹊凑上八九个工分。
小知青垂下头,拿了个板凳过来,坐下,才把左脚的草鞋踹脱了。
“好像磨出水泡了……”
李观梁慢半拍地屈膝蹲下来,去看水鹊说磨出水泡的地方。
水鹊怕他以为自己撒谎乱说,将脚啪地一下搭在李观梁掌心里。
他足面肌肤雪白,淡淡青色的血管,延伸到圆圆小巧的脚趾。
圆钝的脚趾头是粉的,像荷花瓣儿,修得整整齐齐的粉润指甲如杏仁。
脚在李观梁掌心里翻了个面儿。
圆而小的趾头伸展开,如花苞绽着。
水鹊可怜巴巴地垂眼,指向那儿,“你看。”
李观梁掌心滚烫。
或许是草鞋太粗糙,也或许是小知青的肌肤太细太嫩,小脚趾底下,确实磨出了一颗小小的水泡。
尤其可怜。
让人看清楚了,水鹊重新穿好草鞋,细声问:“我这两天能不能不上工啊?”
李观梁犯难,按照这样的情况,其实是不太能够打假条出来的。
生产队里没有哪个庄稼人会像这样,趿拉草鞋走路能磨出水泡的情况。
他们有的炎炎酷暑,赤脚踩在日头晒得发烫干裂的旱地里浇水,一整天下来也就脚底的茧子厚了。
李观梁选了个折中的方法,“这两天,你跟在我后面做一下模样,不用干活,我到时候帮你那份做了,照样能记工分。”
他一人做两个人份的,帮水鹊填补上。
第八生产小队里其他人大概都知道水鹊有个哮喘的毛病,了解情况后经常得空就搭把手,看见有人帮忙水鹊干活,也不会说闲话。
水鹊正巴不得这样呢。
他多哄李观梁给他挣挣工分,剧情进度就涨得快。
到时候蹭蹭蹭地涨。
李观梁又建议道:“改日我到黄泥圩赶集,给你买一双套鞋吧?”
村里大多穿草鞋,原因是材料随处可取,做工也简单一些,家家户户几乎皆能够编织几双,最少人穿布鞋,一是布票本就少,价格又贵,乡里人大多数穿的衣衫还是补丁叠补丁的,买了布回来做衣服嫌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布做鞋?
在草鞋之下,穿的最多的就是套鞋,胶皮马口,耐穿耐脏,就是雨天下地干活,整双鞋面沾满泥巴,到了水圳,用枯黄老秸秆或者一把草,就着流水随意擦一擦,又是新新的黑亮的套鞋。
李观梁说了一番用处,又道:“你要是还觉得鞋底硌脚,往里面塞厚厚的鞋垫,就软和了。”
水鹊揪了揪手指,“我这个月份的补助费花光了,没有闲钱了……”
李观梁宽解道:“我是要买回来送你的。”
水鹊抬眼,试探地问:“真的吗?”
得到人点头,水鹊高兴地抱上去,“谢谢观梁哥。”
清甜稠密的香气,撞了李观梁满怀。
他不知所措,双手木木讷讷搁在空中,也不敢揽住人的后背。
李观梁耳根通红,“不、不必谢。”
接连好几天,实际上水鹊脚底的小水泡早擦药好了,他还是像条小尾巴一样缀在李观梁后边,几乎让人帮他解决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活。
剧情进度涨到百分之三十,水鹊心情特别好,他在田间地头,踏着李观梁给他买的新胶鞋,一双高筒的快要到膝盖的胶皮套鞋,里面的底下垫了厚厚的软鞋垫。
他乐得悠闲,一边扒拉拔走浓绿稻秧旁边的稗草,这样就不会有杂草和稻秧争夺养分,一边数秧塘里蝌蚪的数量,最近蛙鸣多了,蝌蚪数量也上来了。
鼓着黑肚子的小蝌蚪,在秧塘水里成群结队的。
每一只都坠着黑黑细长的尾巴,围绕在他同样黑亮的胶鞋边,快乐地游弋着。
秧塘稻苗浓绿,蝌蚪油亮可爱。
水鹊听了听蛙鸣声响亮的方位,弯下腰,悄声对自己胶鞋边游着的小蝌蚪道:“去那边找妈妈吧!”
他指了一个方向,手里拿的一把碧草,轻轻抚水。
波纹荡漾开来,流水声中,小蝌蚪群顺着塘水的方向,摆着小黑尾巴游走。
秧塘注水的水圳有些堵了,离了五六步的距离,李跃青正在岸边疏通,他耳清目明,全听清楚又看明白了。
小蝌蚪找妈妈?
这人是宝宝吗?
还在信这个?
他看着水鹊用拔下来的杂草茎拨弄了一下秧塘水。
有什么可那样高兴的?
脸颊上有个小小的窝儿。
李跃青莫名心肝颤,手里的板锄差点掉在水圳里。
当然不止一个人在留意小知青,其中也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流连。
谷莲塘上下两岸之间,江水漫过拦江石坝,哗哗冲刷着,到地势低缓的中央,围着一方宽阔平滩的江洲,江水绕过江洲两侧流淌,在江洲尾重新汇聚。
江洲上种满桃树梨树,因而被称为桃梨坪。
从上谷莲塘的这一边东岸,临近初夏,连着好几个大晴天,这会儿江水落了,可以踏着沙石浅滩走到桃梨坪去,水才堪堪没过小腿肚。
水鹊看桃梨坪有的桃树结了尚且青色的果,就有好些人过去摘桃吃。
他看着嘴馋,正午放工时分,就淌水过去。
这岸边外围的还是毛茸茸青色果子。
他顺着小径往桃林里边走走,全是七弯八拐的、壮大乌黑的桃树枝干,上面黏附着金色琥珀一般的桃油。
水鹊对于无滋无味的桃油不感兴趣,他一心想要找到熟了的桃子。
越走就越要往里,再走过一点就能从中央穿越桃梨坪,到西侧的岸边了。
他好容易找到一棵树上是粉色的毛桃,看起来半熟了。
树上却黑压压跃下来一个人。
水鹊辨认出对方,后退两步,“王升……?”
王二流子嘴脸瞧上去就是奸滑相,“等你好一会儿了。”
水鹊走到这边,远离东岸,没什么人影。
他四下观察,搪塞王升的话,找着好跑走的方位,“你等我做什么?”
王二流子贼心不死。
他爸好赌,他妈改嫁得早,家里没人管教,他到了要成家的年纪了,不论是人本身还是家世,都拿不出手,于是歪心思全打在一些粗蛮手段上。
前头想要非礼村里的姑娘,险些被人家爹拿刀砍死,现在看了格外漂亮的小知青,他心中苗头又燃起来。
他企图用一些粗劣的、不凭情感的交流,来窃夺这样一个小知青的死心塌地。
王升歪眼笑着就扑过来。
水鹊一早防备着他,猫腰躲过了,他反应很快,逃跑前不忘踹了王升一脚。
他向离得近的西岸跑,要淌过水去到下谷莲塘村去,进了村子人就多了。
水鹊跑得匆忙,王升又在后头紧追。
他没注意到西岸惨绿的江水面,以为这边也和东岸一样,底下是浅石沙滩可以跑过去。
慌不择路,一脚踩下江道。
西岸的江道狭窄细长,垂直的怪石嶙峋,光滑陡峭,江面底下水势复杂,打着漩涡卷人走。
别说小孩,但凡水性差一点的成年人进去也会没了半条命。
剩下半条全靠有没有人能及时救起来。
村里人三申五令,不让小孩到这边来,就说这边有水浸鬼、水猴子,一下水就会把人拖走当替死鬼。
哪家小孩敢靠近的,抓回去藤条焖猪肉,屁股打开花。
王二流子看到人被卷进惨绿江水,白色浪花拍打在江岸石壁上,他忍不住慌神“唉呦”一声。
怕出了人命赖到他身上,立即就想要逃跑。
接连“噗通”的水声,两道身影从对面的江岸跳下来。
李观梁一扎猛子,泅水下去把浮沉的小知青捞起来。
李跃青在水里如矫健的鱼,三两下迅疾地横过江流,一上岸,赶上王二流子的步伐。
拳头如风,砸在对方脸上,力道之大,拳面上水花溅射!
王二流子让他一拳砸得头脑嗡嗡,倒在地上,啐出一口含血的唾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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