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在外面时大多是一副强势干练的模样,毕竟在异控局干活,现在又是末世,不强势点别说完成任务了,活下去都成问题。
现在年轻了十几岁,再加上刻意收敛气势,看起来像性格开朗,对一切充满热情的女生。
陆吾迟疑的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房间与房间之间用一条黑布隔开,走进去就是厨房,秦诺跟着陆吾走进去。
这种房间没有隔音一说,声音稍微大点听的就一清二楚。
“怎么不见叔叔阿姨啊?”众人听见秦诺问道。
相比较陆吾的声音就轻了很多,在大雨之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们出去了。”
秦诺似乎察觉到陆吾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们今晚做什么……”
后面的谈话就很家常琐碎,其他人不擅长从零散对话中提取信息,索性就不听了。
现在不比外面杂音重,黄毛担心陆吾听见,几乎用气音问:“现在怎么办?”
现在进来大半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黄毛有些担心,待的越久对于进入幻境的人越不好。
同化,迷失,从思维上杀死一个人。
幻境是能杀人的,不过因为它的特殊性,并不是你整个人进去,所以这种杀人更类似于一种思维上的,外界不可探查,查了也可能是脑死亡这种结局。
等级压制放在这根本没有,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没被拉进来。
可能他声音压的太低了,不仅一墙之隔的陆吾没听见,连和他同一个房间的沈觉也没听见,视线偏都没偏一下。
“幻境说到底都那几种,由人而异,但归根结底不过是执念,恐惧,爱恨之类的东西形成的。”坐在凳子上的顾絮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是陆吾创造出来的幻境,核心自然是他。”
“他妹妹?”黄毛瞬间想到了之前的事。
“可能。”顾絮在没有确定万无一失时,不太喜欢下结论。
黄毛扫了眼房子,嘀咕了句:“可这来了半天也不见陆吾的家人。”
黄毛记忆里,老一辈的很喜欢在客厅挂上张全家福,象征着家庭和和美美,可陆吾家里的墙上就很干净,只有一台老式的挂钟,在滴滴答答的走着。
“而且这个幻境,看起来……”黄毛斟酌了下说:“好完整。”
幻境不管是进入者,还是使用者,大多有点像电视剧或者小说一样,跟随着主视角走,一进入大多就能明确主题了。
像比较常见的幻境有冤魂憾事,这种大多调查事件完成夙愿就可以出来了,或者由自身形成的,就像怀安区,这种需要战胜内心的恐惧。
但大多幻境有一个通病,就是在处与“幻境故事基调”的其它方面反而就不够完善,甚至漏洞百出。
黄毛就曾经进过一个用来磨砺心性的幻境,结果一时脑抽,脱离事件本身,跑到其它方向,而那里的人行为呆滞不说,甚至连建筑都马赛克了。
因为“他们”是不存在这个幻境故事构建时所考虑到的,越脱离事件本身的东西,越会模糊化。
而陆吾的这个幻境则没有,起码从黄毛一路看过来,它很……完整。
“越完整不就越代表陆吾在意。”厉青阳开口,“总归找到了陆吾,那怎么破局肯定在他身上。”
黄毛点头附和了几句,突然发现旁边的大佬一直没吱声,转过头一看,发现沈觉在走神。
他的表情很平和,眸光无波无澜地看着一个地方。
可能因为年纪小了很多的缘故,原先的沈觉哪怕是发呆时,瞳仁也是无机质的,又冷又彻。
而现在看起来,反而有一点点……软,像很久以前住在他家隔壁的姐姐,养的一只布偶猫,又娇又傲。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黄毛按了下去,当着大佬面胡思乱想想,纪林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而另一位大佬,明显不满足胡思乱想,他出声问:“沈觉,我们是不是都年轻了?”
沈觉回过神“嗯”了声。
顾絮叹了口气,“十几年呢,那时候你还没有成年了,一定特别可爱,可惜我看不见。”
沈觉指尖轻微蜷缩了下,黄毛见了都在想等会儿劝架的台词怎么说了,结果沈觉竟然没生气。
他只是淡淡说了句:“没什么好看的。”
“你看了几年当然觉得没什么好看的。”顾絮有些心痒,他又问:“十几年前你还在上学吧?我从小在异控局长大,课程都是有统一的人教的,没上过学。”
“你能跟我说说上学是怎么样的?”
这句话倒是没有造假,不过顾絮承认有卖惨的成分在里面。
他小时候基本是异控局和研究院两点一线,不能随意出去,平时除了和他一样情况的,也没什么朋友,说是想上学,不如说是向往那种范围。
直到大了些出任务,也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但那时他已经不在意了。
他现在就单纯想听沈觉说话,想了解他的过去。
沈觉转眸看向顾絮,半响后开口:“记不清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絮偏了下头,温声说:“怎么会呢?”
可是的确,那些记忆似离得很远,沈觉半响没想起来,只觉大抵太过乏善可陈。
以至于连现在想起,也没什么好回忆的。
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顾絮伸出手摸索着勾了下沈觉垂着的手,说:“记不清也没关系,总归过去了。”
“我少时也过的很枯燥,可能是天赋原因,连叛逆期都没有,一直很克制。”顾絮嗓声很沉,以至于温下声音说话时总带着点莫名的温绻,“后来大了,放肆了许多,没成想倒爱上了养花种草,更不常出去了。”
“不过也好,这样以后不管是大漠长沙,还是风雪故里,其所见所闻,我都可以和你一起经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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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听了半响, 终于明白了那里来到直视感了,这不是上学时候,告白专用语录句式吗?
先剖解自己, 然后再许下承诺。
“顾部长这是准备打直球了吗?”林路英还有些跟不上频道,疑惑问。
俗话说三代一沟, 像黄毛就经历过那种发病一样的中二期, 上头的时候别说海誓山盟了,什么诺没许下过?
但是这明显不能适用于两位大佬, 所以尽管脑海里已经在疯狂刷频, 这踏马是表白吧?这踏马不是表白是什么?
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的说:“指不定就约出去玩呢?”
这话把一旁的厉青阳都听迷糊了,他压低了声音犹豫着说:“你确定?”
黄毛又瞅了眼,底气不足的说:“应该——吧?”
其实硬要往这上面扯也没错, 但是他们的气氛,实在有些说不上的……缱绻。
细碎的声音不断传来,顾絮没有理会,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沈觉的方向。
视线的剥夺让其它感观骤然敏锐,他甚至能听得清沈觉轻浅的呼吸。
顾絮后知后觉的有点紧张, 也有点说不清的期待。
他清楚, 他们间有时候似乎就隔着一层薄纸, 带着旁人都看得出的暧昧不清。
但有时又离得很远, 从不越界, 不依靠,不言语。
这种若即若离让顾絮有些失了分寸,也可能是情难自禁,但归根结底, 不过是对沈觉的痴妄欲念。
明明顾絮看不见, 但沈觉却感觉到他的视线依旧那么放肆灼烈。
不知过了多久, 沈觉抬了下眸,房间没有开灯,以至于他其实有些看不清顾絮的脸,但他能看见骨节分明的手勾着他的指间,袖子下露出的劲瘦腕骨。
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顾絮也是在这样昏暗不明的晚上。
兜兜转转,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喂!”秦诺忽然从里间探出头来,手上还拿着油光锃亮的锅铲,喊道:“你们吃不吃葱?”
喊完她才敏锐的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喊都喊出去了,想再钻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黄毛蓦然松了口气,他实在被这气氛吓到了,一边走一边说着:“吃吃吃,我也来帮你们搭把手。”
秦诺回过神,下意识抱怨道:“厨房太小了,你在进来都转不开身。”
“我不介意!我就蹲在角落帮你们烧火!”
然后他十分敏捷的刷一下从秦诺旁边的缝隙窜了过去,消失在黑布后面,而另外错失先机的两人只能继续屏息杵着,头都没回一下,仿佛外面的雨有多么好看一样。
静了几秒,顾絮眼睫颤了颤,像是从那种摸不着的情绪中抽了出来,回过头说了句:“少放点。”
秦诺扒拉着门框,迟疑的点了下头“哦”了声。
有风吃过,带着雨往屋内刮了进来,沈觉站着门口不远正好被罩了满身。
顾絮似乎也察觉到了,动了下唇想说什么,却被带着清透的声音打断了。
“没必要。”
沈觉稍长的发尾滴着水,动作间还能听见清脆的叮当声,是坠在耳梢的繁花。
他抽回了顾絮勾着的手,像是大梦一场回归了清醒。
疏离地重复道:“顾絮,没必要了。”
说完这句,他就转身从门边的杂物架上抽了一把油伞,偏头说:“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等我。”
密集的雨声很快遮盖住了脚步,顾絮伸出去的指间缩了缩,然后慢慢收了回来。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余温,沈觉的声音也在耳畔不断响起。
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出声挽留。
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门口,仿佛在等一个还未归家的人。
雨下的特别大的时候,手中的油伞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沈觉离开陆吾家还没走多远,全身上下就被淋湿透了。
开始的时候走的急,但这种被浸透的青石板路特别滑,一个不稳就要摔倒,再快也快不到那里去。
所幸没有人跟上来。
后来雨太大了,视线模糊到连路都快看不清,浸透了的衣服坠在身上,很难受。
人是有趋利避害的潜意识的,就像在电闪雷鸣,大雨瓢泼的夜晚,人们总是下意识的想归家,因为那里可以避风遮雨。
可他不敢回去。
顾絮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理解,不代表他不懂。
所以他应该从明白的那一刻就不心软,言辞义正的拉开距离。
但当时他实在太累了,顾絮又这样强势却温柔的进入他的世界,所以他一时不察就浸在了里面。
可这是不应该,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和顾絮有过深的交际。
他们总是要分开的。
沈觉突然有些难过,他停下了脚步,茫然的站着路中央,宽大的袖子松松垮垮的坠在臂弯处,在向上看能看见突出的腕骨,和攥着伞柄的指间。
因为太过于用力还泛着点红。
街上行人匆匆忙忙与他擦身而过时,总下意识回过头望,这是一种不带恶意的打量,可能在奇怪,也可能单纯的好奇。
良久后,沈觉似乎反应过来,就算再难过,站在大街上挡着路是不对的。
所以他找了个角落,在一扇破败大门的台阶上坐下,望着远方,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猫猫。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无人的夜深雨幕下,那些平时遮掩,压抑着的情绪似乎特别容易涌上来。
轻微的响动在大雨声中被漫没,沈觉突然偏了下头,哑着声音说:“你去那里了,怎么才来啊。”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像是在委屈。
一只同样被淋的像落汤鸡的小奶猫从不远处,跌跌撞撞地朝沈觉跑了过来。
“我很想你,可我一直找不到你。”
沈觉闷闷道:“我问他们你在哪里,他们一直不告诉我。”
小奶猫努力扒拉上台阶,靠在沈觉旁边歪了歪头,“嗷呜~”
他在撒娇,沈觉看着小奶猫的眼睛想。
有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顾絮的脸。
沈觉慢慢眨了下眼,有水滴从眼尾顺着脸侧滑落,他哑着声音开口,“我是不是特别坏。”
仗着别人的喜欢和迁就,故意钓着。
从前满路荆棘都独自一人走过来了,为什么现在要去依靠一个没有结果的人呢?
小奶猫没有再叫,只是伸出爪子搭在沈觉垂着的手腕上。
“没关系的。”良久后沈觉像是跟自己说,又像跟年年说一样。
“没关系的。”
“只是会有一点疼。”
他伸手拢住小奶猫,低声说:“白玫瑰我会还给他,新亭我会还给他,那些琐碎事或物我也会想办法还给他。”
等一切尘缘纠纷事了,他们就回家。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的时候情绪有点崩,明天可能会改,也可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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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 沈觉缓缓眨了下眼,起身将油伞收了起来,然后伸手把一旁的小奶猫拎起放在口袋里。
昏暗的小巷没有路灯, 但积水还是在瓦片上,青石板路间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微光, 沈觉行走走其间, 乍一眼看过去像踏着星河。
现在估计很晚了,巷子两旁的人家已经没了声响, 整条除了轻微的踏水声以外静的可怕。
沈觉走到一个岔路口, 突然脚步一停,回过身淡声说:“你们还要跟多久。”
藏在暗处的人下意识屏了呼吸,相换了下视线。
最后是一个穿着白背心手臂纹着纹身的人率先走了出来, 他眼睛眯的跟条缝一样,嘿嘿一笑说道:“小姑娘,咱们其实也不是坏人,就是手头有点紧,想跟你要点钱花花。”
小姑娘?
沈觉歪了歪头, 一字一顿地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纹身男明显会意错了, 还以为沈觉问怎么看出他的身份的, 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像你这种和家里闹脾气跑出来的娇小姐我见多了, 我们也不贪心, 你给点钱也算是保平安。”
紧接着藏在暗处的其他人也走了出来,他们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沈觉,落在他耳边的花上。
“大哥,那花能值不少钱吧?”有人指了指说。
纹身男也是一眼相中了那朵金属花, 他听说东街的广子就是偷了一个小姐的首饰, 去典当行当了一千多块钱, 这要是搁码头搬货要搬三个多月呢。
沈觉也听见了,他抬眸扫了眼,冷声说:“想要,也得有命拿。”
那人自认被下了面子,直接撸起袖子骂骂咧咧就冲上去,想给沈觉一个教训。
纹身男见了,喊了句:“别下死手,给点颜色瞧瞧就行了。”
那人正要回头应声,就听见一声凌厉的破风声,木制的油伞直接呼在了他脸上。
他被打的偏了下头,反应过来后心中恼火,攥着拳头想冲,下一刻就被人一脚狠狠踹在了腹,打着踉跄退了好几步后,蜷缩着躺在地上。
沈觉看了眼被打折了的油伞,不耐烦地“啧”了声。
下意识动作,而且,他扣了下指尖,突然发现天赋用不了了。
纹身男被沈觉这利落的动作整得有些犹豫,他们这种大多欺软怕硬,本以为是遇见个涉世未深,偷跑出来的娇小姐,没成想遇到了硬钉子。
沈觉却没有耐心等他考虑好,快步上前将人撂倒,没有趁手的工具干脆把手伸进口袋,将之前的长链勾了出来。
长链顺着惯性在纹身男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猛的被收紧。
血沫从脖子出惨了出来,脚下的纹身男脸涨成红紫色,四肢不断挣扎,甚至想伸手将缠绕在脖子上链子扣出来。
可是这种链子太细了,沈觉用的劲又大,早已经嵌入肉里面。
沈觉抬头看向愣着原地的小喽啰们,冷声说:“还有人要来吗?”
离沈觉最近的那个人径直和沈觉对上视线,脚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觉嘲讽地笑了声,松开了手,没有在管地上趴着的人,弯腰拾起一旁的油伞。
离开前还自认好脾气的说了句:“下次打劫前,记得把眼睛戴上。”
结果把那群人吓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连声说:“再也不敢了。”
沈觉站着原地,动了下唇半响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他一言不发的转过身,还能听见众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回到陆吾家的时候,沈觉看见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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