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 完结+番外 (井临渊)
陛下一向对大将军信任有加,为何此时却连他们的话听都听不进去!
他也不想与李林甫纠缠此事,转过身对李隆基道,“陛下,李大将军乃是大唐中流砥柱,大唐不能失去大将军!陛下英明,万请不要听信谗言,至少,也该给大将军辩白之机,不能如此独断专行,还没见到大将军本人,就定下死罪。陛下,臣所言句句肺腑之言。请陛下收回成命啊……”
李世绩亦然走出来,言词恳切,“陛下,宰相所言正是微臣之意。李承恩掌握天策近十年,为人谨言慎行,战事中冲锋在前,时时刻刻都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前只是一心想要为大唐拔出隐忧才屡屡调出天策。陛下,李承恩忠心可鉴,求陛下收回成命!”
张九龄李世绩这一发声,裴耀卿等有意保下李承恩的臣子皆站了出来,齐声道,“请陛下收回成命啊……”
但是李隆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无心收回旨意,将张九龄李世绩之言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了。
等高力士高声通报无事退朝,等李隆基从龙椅上离开,大殿里,朝臣却更为混乱了。
耳边便是,“想不到作为天策大将军,李承恩也会谋反!”
“李承恩到底何时搭上恶人谷的?”
“还用问吗!定是两年前那次围剿,是与恶人谷接触的幌子……”
“是啊,否则天策三万将士,怎会消灭不了区区一群匪寇……”
张九龄一阵头疼,又是愤愤。
尽数怀疑大将军的忠心,倘若连大唐的防线天策军都有人叛变,世上还有人,会保护大唐江山……
他眼光扫过,朝堂众人不自觉就压低了声,到最后,鸦雀无声……一个个僵着手脚退了出去……
张九龄转头瞪着李林甫,勉强还维持他一向养着的风度。
李林甫摸了摸脸,仿佛没有感受到他的怒气,笑道,“张宰相何必如此看待本官?本官所言,本就是事实,不是么?”
张九龄脸色铁青,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实在太过嚣张!
昨年开元二十一年,李林甫升为黄门侍郎,原黄门侍郎裴耀卿擢升为黄门监左相。
论起裴耀卿此人,也是大才。昔日张九龄还未升为右相,跟在前宰相张说身边为谋客之时,两人已有来往。
此二人皆为耿直有才干之人,彼此之间也十分欣赏。自张九龄为右相,裴耀卿为左相之后,两人交往更甚。同朝为相,互有通无,甚有默契。
李林甫这一年来屡屡升职,以至挤掉了之前黄门省侍中裴耀卿而成为黄门监。
裴耀卿与张九龄素来交好,李林甫此番如此作为,心里没底,升职之后,总认右相张九龄会给他穿小鞋,便时时刻刻与张九龄交锋。
殊不知张九龄本无心与他计较。他一向认为,若是陛下为提携李林甫而转走裴焕之,只能说明焕之能力尚且不足,只要都是为了大唐,宰相之位,能者居之。若是李林甫一人可治国平天下,挤掉焕之又何妨,哪怕挤掉的是他张九龄,也是应该。
可惜挤掉裴焕之的李林甫却是小聪明不断,大才毫无只知揣摩圣意溜须拍马之人……
才华横溢的裴焕之被拉下马,上任的却是满瓶不响的阿谀奉承嫉贤妒能竖子一个。张九龄一向为人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连皇帝的错误都直言不讳,公正清直。如此之人,又怎会对李林甫青眼相待。
更何况李林甫有一点是非常让张九龄恼怒的,他实在太忌惮贤能了。而偏巧,张九龄任人唯才。
两人所思所想极度的有偏差,导致彼此之间都对对方不齿至极。
张九龄认为李林甫奸诈狡猾阿谀奉承嫉贤妒能,李林甫则认为张九龄榆木脑袋不知变通故作清高。
上次张九龄向上谏言,对于李林甫的小聪明狠加批评,并且犀利的提出了李林甫最大的问题,嫉贤妒能。他说,朝野许多有才之士,他要打算向陛下举荐一番,却屡屡被李林甫阻拦。
“陛下,林甫无才无德,嫉贤妒能,又善花言巧语,口蜜腹剑!陛下擢升此人为相……实在……实在偏颇!”
又反复谏言,“宰相系国安危,陛下相林甫,臣恐异日为庙社之忧。”
当日李隆基头一次见诸臣之中最最注重礼仪修养的张九龄风度全无的指责一个人,甚至做出不带姓而仅仅提名这种失礼之事,为此呆了很久。到张九龄长篇大论都说完了,才尴尬道,“爱卿所言,朕记着了。”
结果还没过两天,陛下还给被不痛不痒禁足思过的李林甫赐下许多御品。
张九龄听闻此消息时,都无语了。
李林甫自然也知道“害”他被禁足三日的罪魁祸首,是张九龄……
这两人自然就更是两看两相厌了。
左右两相不能同心同德,导致朝堂也隐隐分作两派。
一者,以右相张九龄,侍郎裴耀卿为首的□□,一者,便是左相李林甫,京兆府护曹元捴为代表的左派。
至于目前最最受李隆基喜欢的夏子谦,他原本该是张九龄派之人,张九龄对他的文采非常欣赏,曾甚至有意将女儿张氏婉玉许配此人,但也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夏子谦突然一反常态,不再与张九龄接触。
听闻那一日张九龄设宴款待太傅夏子谦,九龄公夸赞夏子谦,这位夏太傅初见十五少女,宛如清玉,一时诗兴大发,对着旁侧一盆水仙吟道,“……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暗香已压荼蘼倒,只比寒梅无好枝。”
看似是说花,在座众人却心思敏锐,心知这是在夸这婉玉娘子,夏子谦对这桩姻缘颇为向往。
张九龄文采裴然,听他吟诵完毕,顿觉此人当真全才,赞道,“看来夏常侍年纪不长,阅历颇丰,实在令人感慨,果然英雄出少年。”
夏子谦愣了一下,还没有懂的张九龄这突如其来的阅历丰富的赞扬是指的哪一方面。
张九龄笑道,“若不曾为将,如何写出边塞恢弘?若不是体察人世,有何能如此明理?若非体会人间疾苦,怎能视百姓之苦如在己身?常侍之才,之情,令张某佩服……”
夏子谦脸色就不自然了,强笑着回了一句,“谬赞!宰相谬赞了……”
此日事态颇多,又有酒娘不查,假酒掺杂进来,九龄公尴尬之余,言及春秋韩非子典故滥竽充数,批评酒家欺诈别人。
夏子谦离席归家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进张府一步。
这叫张九龄百思不得其解。
不明觉里地发现夏子谦再也不靠近他半步。
有一日他还曾去想问清缘由,结果夏子谦避之不及……
日子久了,两人关系莫名其妙就搁置浅淡了。
……
朝堂已然为李承恩如此混乱,遑论他自己本人了。
深林偏僻小道之上。
谢渊牵着马,面色凝重。
李承恩亦然如此。
两人走了一阵,李承恩忽而停了脚。
谢渊转头,有些疑惑。
李承恩猛然抬头凝重,“不行!绝不能如此一走了之!”
谢渊:???
李承恩道,“天策之将,岂能如此逃亡!陛下分明是被奸人蒙蔽,才如此轻易断我罪行。我要回去向陛下解释清楚!”
谢渊松了马僵,一把扯住他,冷静分析道,“李兄觉得,有人暗自操纵之下,你还能见到陛下?怕是羊入虎口,还未入京,就被小人拿去打入大牢等待处斩了!”
李承恩气道,“哪怕是死,李承恩也绝不能背负如此污名生存!”
谢渊叹了口气,“死岂能解决问题!”
他清醒道,“李兄若是就如此被处斩,岂不是正应了那些龌龊小人的心思,到时候你本人都不在了,他们不是想如何编排就如何编排!你这一死,非但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反而可能让敌人更加嚣张,更肆无忌惮抹黑李兄之名。如今连李兄都遭人陷害,可想而知庙堂已变成如何模样!想必陛下已被奸佞小人包围,听不得逆耳忠言了。”
李承恩善于心计,又了解朝堂局势,当然不会不知道如今所面对的险恶情景,方才所言,也不过一时之气。他已被逼至绝路,别无选择了,才胡言说出这么个狗屁不通的法子。
他想到姜晨,心头一闷。要不是这人忽而一时兴起提说将萧沙交由天策府,懒的将萧沙弄到恶人谷去,他李承恩还能倒霉至此?本还以为对方配合官府想遵纪守法一次,结果他这一进,当真是给他扯了个大摊子出来。
李承恩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灵光一闪,莫不是他故意作为?
他一拳击到身侧一棵手臂粗的树上,那树咔一声倒了下去。
谢渊:?
“李兄……”
李承恩恨恨道,“莫不是王遗风故意如此?”
谢渊:“……”
“依谢某看来,他并非这般为人。”
李承恩见他这般说,一怔,颇为怀疑的打量着他,“你莫不是同秦颐岩一样?”
谢渊:“?”
李承恩想起秦颐岩就痛心,此时此刻还是回忆道,“两年前恶人谷回来之后,他可是对王遗风佩服的无以复加,赞赏非常,还扬言若非他此身生为天策,立场已定,否则便也追随王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