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 完结+番外 (井临渊)
希望,你不会像从前那些人一样不识好歹。
公孙铃默默收回了视线,手划着轮子不自觉往姜晨身后退了两步。这个人……啊,也许传言不可尽信,但传言也不能不信……
眨眼间,房中这两人又过了百招,杨开泰已处于下风。
霍无刚怒道,“杨开泰!连城璧伤你至此,我来不过为了报仇雪恨,你却竟然找人护他?”
杨开泰虽然老实,却也不会就此给敌人解释什么,“废话少说!凭你鬼鬼祟祟不请自来,擅闯我源记本家,本少爷也绝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我倒要看看,不是霍无刚的你,又是何方神圣!”
杨开泰一手抓向他的面巾,霍无刚微一侧脸当即避过,他一脚将旁边一个椅子踢向杨开泰。
接着一个转身向姜晨扑了过来。
在场之人都呆了呆。
傻愣愣的看着距离连城璧胸膛不到半尺的刀尖。
当此一刻,一道亮丽的剑光划过。
铿嘣一声脆响,那锋利的匕首被削成了两半,落在地上。
姜晨眸子微垂。
一个白衣青年健步如飞三两步进来,喜道,“连庄主?”
此人剑眉虎目,身姿笔挺,生的是一派端方。他立刻加入了战局,杨开泰捂着左肩退了下来。
原本受伤,他不该如此勉强无人交手。无奈如今连公子与公孙先生更不适宜动手,他也不好意思让两人动手。此黑衣人身法灵巧,功力深厚,并非寻常功夫可以拿下,权衡之下,只有他亲自来了。
待那两人几百招后,霍无刚虽然占些上风,但之前与姜晨交手,被踢断了两根肋骨,又与杨开泰缠斗了一会,却有些体力不支了。
姜晨看着他们身法,对周至刚道,“空门。前胸。”
“左肩。”
“左肩。”
“后腰。”
“后背。”
周至刚初始未解其意,因为交手之时,对手的空门并不是这些,他也将这些漏洞保护的很好。但变招以后,空门变化,竟与连城璧所言一般无二。
霍无刚心中更是大骇,下意识使出了先天无极门的掌法,但仍旧被看出弱点,甚至有些,连练了一辈功法的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这就是连城璧?那个所谓的武功奇才?他突然对今日离去已生出几分绝望之感。
不多时,霍无刚已然落败。
周至刚一手掀掉了他的面巾,露出的却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众人都蹙了蹙眉。
唯有姜晨还颇为淡然,“不要只看到表层的东西。”
他说出这句话的语气颇为平静,但是在场众人不自觉心里一寒。听起来,总有点儿像是警告?
周至刚擒住他绑了起来,从他脸上揭下来一层面具,“蒙住了脸还觉得不够,竟还顶着一张假面具。”
公孙铃又自觉的远离了姜晨两步。
姜晨却没有再多言。
周至刚朝他拱手一拜,“连庄主。”
姜晨敛了敛眉,“在下早已不是无垢山庄之人。”
周至刚道,“白绿两位管家一直寻你。”
姜晨点了点头,好像没有听出他这句话里的意思,“有他们在,在下也算放心了。”
周至刚叹了口气,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以连城璧的才智绝不会听不出他的意思,但却还是作此回答,终究不过是装傻罢了。
难道如今无垢山庄在他眼里已如此不值一提?
他既有如此胸怀,当初又为何时时与萧十一郎过不去?
周至刚想到沈璧君,脸色难看了些。……罢了,相处三四年的妻子看中一个认识不到数月的大盗与其私奔,是个人也忍不下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这位连庄主一向是看重礼教的谦谦君子……
这么对比下来,虽然自家的金凤凰大了他几岁,生的不大美丽,但她一向看重他的感受,还不用忧心萧十一郎对她也来个一见钟情什么,实在是幸之又幸了……
白马山庄主人周至刚,连城璧为数不多相熟的朋友。当时八仙船事变,连城璧算计萧十一郎,不想让沈璧君知道,就带着因为同情而回到连城璧身边的沈璧君前往白马山庄,让周至刚的妻子金凤凰拖住了她,可惜被风四娘搅了局。
由此连城璧成功晋升沈璧君眼中最虚伪的所谓君子,没有之一。
沈璧君一向不是蠢人,更何况在连城璧与萧十一郎之间,无论善恶对错,她总是偏向她眼中的英雄萧十一郎更多。
翌日。
黎明的光照亮了这座院落。
姜晨没有再回房休息,他坐在寒亭之中,大半个凉夜。
周至刚道,“不知连庄……连兄日后作何打算?”
姜晨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白子已落到棋盘之上。他这一子落到了棋盘中央天元的位置。
很少有人第一手下在天元。
围棋角逐边缘,中央围困较为困难。第一手天元,无疑已失了先机,将自己摆在了不利之处。
这一瞬间,周至刚还以为他要走的,不是围棋。他自然不会认为连城璧有意折辱他。依照习惯,这位连公子必然还有后招。
周至刚也坐下来,接了黑子。他的起着落在边缘点星。
棋局初始。
姜晨目光扫过零零星星黑白子的棋盘,微微一笑,“周庄主可知,凡子遇劫该如何是好?”
周至刚又落了一子,相当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初棋无劫,自然是越早提劫越好。”
天已大明。
棋盘局势也已有了定势。
“若劫数再多?”
许久静默之后他突然开口,正在冥思苦想为何将要赢的如此轻易的周至刚呆了一呆,没有反应过来他的问题,“……”
姜晨自顾自回答道,“破而后立。”他点了一子。落到一片黑白之中。
占据优势的一方不一定永远占据优势,劣势的一方也不会完全劣势。
在不利的情况下,一定要抓住敌人的弱点,一击毙命。
因为这一子,原本白子僵死之局已生出另外的变化。
原本占据优势的黑子不断变成死棋,被一个个清理掉。
局势差距渐渐拉平。
直到姜晨落下最后一子。
周至刚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兄棋艺非凡,在下心服口服。”
公孙铃被他的小童推过来,在亭外唤了一句,“连公子。该走了。”
姜晨站起身,“庄主言重,此局承让了。”
他走到公孙铃面前,点了点头,“公孙先生。”
周至刚在身后问他,“连兄日后……”
姜晨却没有再次回头,“一步,一走。便是打算。”
周至刚停了脚,默默地望着他远去没再阻拦。
看起来,他早已猜出白杨绿柳正在往这里赶了。
萧十一郎也是。
连城璧被他打折了骨头,为何还能站起来。
很多人,都在好奇这件事情啊。
但周至刚觉得,他们都不能得到这个答案了。
再没有其他人能做到连城璧那样的冷静和骄傲。
即使他是个废人,他绝不会容许自己表现的像个不能站立的废人。
第90章 璧玉连城(九)
荒无人迹的小路上, 秋草早已经枯黄。
深秋了。
风过之时,总让人生出一种难言的萧索之感。
一辆简朴的马车从路上驶过, 带起一阵黄色尘土。
马车上坐了两个人。
一个年轻文雅的公子, 一个头发花白却还精神矍铄的老郎中。
姜晨。公孙铃。
公孙铃饶有兴趣地问, “你又是如何看出他就是霍无刚?”
那人不仅蒙面带□□,而且还故意塞棉花变了身形。
按道理即使相熟的人也不一定可以一眼看出。
姜晨眸色微凉, 良久,他收拾了思绪, 又恢复了平常那样平静的模样, “从前,有人告诉过我, 眼睛所见不一定真实。你还有鼻子, 耳朵。真正判断一个人,往往不能从眼睛看。”
正巧原主认得霍无刚,也正巧这份记忆清晰。他身上的气息原主记着。
一个人往往只注意到要遮住脸, 但很多细节却都难以掩藏。
公孙铃笑道, “这倒是个奇特的观点。”寻常人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果然, 能做连城璧朋友的人, 也如此不同一般。
“不过老郎中也都一向靠鼻子舌头认草药的。”
“你这位朋友倒是说的不错。”
“朋友?”
“除了朋友,还会有谁让你流露出这样怀念的神情。”
“他已经死了。”
“死了?”
“很久以前就死了。”
“很久?”公孙铃望着他年轻的面容, 一时失笑,“能有多久?”
姜晨顿了一顿, “好像也不久。”
从花满楼他们消失, 好像的确也不久。
但是, 隔了两辈子,其实……也真的很久了啊。
公孙铃笑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会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糊涂。”
“我忘记了。”这句话有些没头没脑,公孙铃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忘记时间了。
马车里突然一阵静默。只余下外面小童子马鞭抽打和车轮碾过土地咕噜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