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果决的洪大少奶奶懵了:“……”
阿飞和唐门弟子们也不由地惊愕。
怎么墨道长还有这样的本事,能请来神雕侠和小龙女做一个普通镖局的镖师?
宫九已经开始打起该如何宣传新洪门镖局的算盘了,务必要将杨过和小龙女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汲汲营营的样子很像是一个正苦心孤诣为夫家做打算的小媳妇,从诓骗杨过、小龙女签下卖身契,到如今为墨麒随手买下的镖局想着经营法子,怎么做大做强……可以说是十分贤内助了。
计谋既定,老县令也不再和这说不出什么东西的男子废话了,立即带众人出牢狱,回到衙内叫来好几队的衙役,令他们去洪门抓人。老县令甚至还为此叫了些县兵来帮忙撑场子,务必要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好将这个诱饵做的逼真又诱人。
洪大少奶奶直接就留在了县衙,索性也不回洪门了。毕竟老县令都已经派人出去抓洪门的人了,她还能从县衙牢狱里走出去回洪门,那岂不是自相矛盾,万一被有心人发现了,惹得怀疑,那着一番折腾就白受了。
为了防止有意外,墨麒和宫九还特地亲自跟着衙役、县兵们走了一趟。先时墨麒国师的身份虽是暴露过一次,但知道的人也只有当场的衙役们,和已经被抓进县衙里的那个闹事男子,以及黑袍人。当时墨麒设下圈套之时,百姓们已经被衙役们强行散开了,所以墨麒国师的身份还未被人知。
“幸亏如此,不然今日这场戏就演不下去了。”在路上时,宫九这么小声对墨麒说。
一边说,宫九还一边拉拉拽拽墨麒的衣服,并且抬着手臂掰着墨麒的肩膀,想让墨麒别把腰挺得这么直,结果掰了半天都没掰得动:“啧,你怎么这么硬?”
宫九倒是没有想多,墨麒却不由得想歪了,原本就因为宫九的捣捣戳戳有点僵硬的腰背,顿时更加板实了,别说是驼背弓腰,甚至还比先前挺得还笔直了,好半天才放松下来,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如此污浊,一边心神激荡,任宫九的手在他腰背处敲敲打打,指点他如何将“一身正气”表现的“吊儿郎当”。
辛苦了很久的宫九,看着就算是微微弓下背,神色也是一脸肃然的墨麒:“……”
宫九沉吟片刻:“算了,这个坏人还是我来扮吧。”
真是毫无当坏人的天分!
…………
有了宫九镇场子,这场戏演得果真效果很好。
宫九和墨麒等人回府衙的路上,还能听见百姓的交头接耳:
“真是太可怜了,洪门还活着的都是老幼妇孺,就这么大冬天的拽出来直接全部抓进府衙……”
“唉,你没听说么?是那个新东家上头来人了,说这些老幼妇孺都是拖油瓶,累赘,留了没用!准备把这些人都发卖了……”
“发卖了?唉!先前听说洪门被新东家盘下来的时候,还觉得洪门终于有转机了,现下看来……唉,这哪是转机,简直就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
等到衙役、县兵们带着洪门的人,特地绕了一个大圈才进县衙时,众人已经在后堂等着好久了。洪大少奶奶第一个冲了出去,将担心受怕了的家人们安抚了下来,跟着衙役去了安置他们住下的客房。
唐怀天抢上前道:“如何?可还顺利?”
墨麒道:“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只是这消息该如何传到山上?”
“这简单。”唐怀天笑道,“那无头镖师既然一直在巴山山路蹲点,那就叫几位师弟师妹佯装成冬日上山砍柴的人,这不就自然将这信息传出去了么?”
话音刚落,几个已经换好了装束、易了容的唐门弟子就已经背着斧头走出来了,打了招呼后,就直接上山去“偶遇”无头镖师。
唐怀天收敛了笑容,难免还是有些不知成功与否的忐忑:“但愿此计能成。若是一切顺利,洪门之人当真无辜,今晚那无头镖师就可能会夜闯衙门了。”
“若是能抓到那无头镖师,便能问到那镖物究竟是谁人所托,其中又藏着什么玄妙宝物……”墨麒斟酌了一下,“还是请人将东方教主请来吧。”
这其后之事,就要涉及到唐皇宝藏图了,东方不败一定不会想要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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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县衙里已经没了官吏,只有值守的人还在来来回回提着灯笼巡着逻。牢狱门口,狱卒没精打采地靠着门边儿站着,脑袋一点一点,简直要坑到胸上,一副困得不能自已的样子。
三更的梆子一过,其中一个已经熬不住困意,开始倚着打起瞌睡来。就在他第三声呼噜声响起时,一个黑影悄摸摸地从府衙屋顶上探出脑袋来,一路小心踩着砖瓦,伏低身体,摸到了牢狱边。
那黑影小心地从腰间取出一根长长的吹筒,往里面放了一根长针,凑到嘴边鼓足劲吹了口气,还算是清醒的那个狱卒也清醒不了了,头一歪,身体歪七扭八地倒在墙根昏了过去。
另一个已经在打着呼噜的狱卒也跟着被淬了迷药的银针放倒,一屁股滑倒在墙根,呼噜打的更加顺溜。
那黑影谨慎地左右看了看,才从屋顶上垂下一根绳子,滑到地上,轻手轻脚地溜进了牢狱里。
他一路故技重施,用银针解决了所有的狱卒,在牢狱中急匆匆地转了好几圈,却并没有寻到自己想找的人。正心中疑惑之时,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一只手也悄然无声地按到了他的肩膀上:“你想找你的头么?”
他惊骇地本能转头,就被一击飞来的拳头击晕了过去。
…………
洪惊鸿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铐上了手铐、脚链,关进提审房里了。
他不仅看到了老县令,还看到了对他怒目而视的洪大少奶奶,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人,满满当当挤了一堂,统统都盯着他看,把他看得都来不及吃惊,浑身都瘆得竖起了寒毛。
“这……这是怎么回事?!”洪惊鸿慌乱地低头,发觉自己的无头伪装已经被除去了,“大少奶奶,这……这怎么回事?”
洪大少奶奶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我倒要问你怎么回事!为何你还活着?为何你活着还不回来?为什么你天天都在巴山山道却不知道传个信给我们?为什么你要去伤害那些无辜的过路人!”
问着问着,洪大少奶奶的眼圈儿就红了。
洪惊鸿差点从凳上跳起来:“我没有伤害过路人!”他刚喊出来这句,就发觉不对了,“等等,为什么……不是,不是说咱家的人都被可恶的新东家抓起来,要发卖了吗?”
洪大少奶奶红着眼睛骂道:“咱们家地人要是真被发卖了,那你就是洪家的千古罪人!”她将前后的事情都与洪惊鸿说了,斥问道,“你倒是说说,你明明没死,却也不回家,不与我们报个信,天天在那巴山山道上游荡,到底是何心思?”
洪惊鸿缩了缩脑子道:“我……我……”
洪惊鸿除了伪装,其实也就是个十七八岁地半大少年,突然遭逢灭门惊变,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当真没有想到要联系家里的事情:“……我就一门心思地想着,只要我把这事儿闹大,一定会有人注意到这件事,一定会有人给我们洪门伸冤的,所以我才一直在巴山山道闹事……我,我真没想到,这么做居然会被敌人利用,倒打一耙!”
洪大少奶奶顿足道:“糊涂!你糊涂啊!你可知道,你险些害惨了我们!”她说到一半,忍不住哭了起来,上前抱住这个小侄子,又笑又哭地捶打道,“还好你还活着!”
她总算可以放下肩上的担子了——虽然看她侄子这个蠢样,日后还是需要帮衬,但总算是有个有武力的男人在了,洪门镖局好歹不是只有老弱病残了。
洪惊鸿此番下山,除了让洪大少奶奶心中有了主心骨以外,也解决了众人心中的一个疑问: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洪门的人自导自演的。
洪惊鸿既然会为了家人夜闯牢狱,自然已经将答案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既然不是你们洪门的人监守自盗,那这消息又是怎么传出去的呢?若是这一镖的信息,就连洪大少奶奶这样亲密的枕边人都不清楚,那为何还会半道被劫呢?”阿飞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洪惊鸿。
东方不败眼神锐利的看着洪惊鸿逼问道:“这镖到底是谁委托的?镖物里有什么东西?”
墨麒同时开口:“被你抓走的那些行人呢?”
老县令也道:“如实招来!”
洪惊鸿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墨麒,又看了看东方不败:“我,我……”他吞了口口水,“行人都被我关在山顶我建起来的小茅房里,除了不能下山……他们都没事儿。”
老县令立即派了衙役去寻。
“那镖物,是北地北仲王委托给我们洪门护送的,说是要我们从北地,一路护送到云南。他特地嘱咐我们,说了这镖里有一样至关重要的宝贝,定要我们全局的镖师一同出发,护送这一镖。”洪惊鸿道。
东方不败眯起眼睛:“北地北仲王?”
宫九往后靠了靠,后背刚好抵到了墨麒的胸膛:“北仲王是大宋唯一还没被赵祯撸下来的异姓王了。若是他……倒确实有可能有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