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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选择去修无情道(姜尽眠)


“那还真是奇闻一桩,”静虚低吟道,“小僧只听过古树成精、玉石成精,再不济也是画卷成精,还从未见识过纸成精。”
“对精怪说辞不同,那纸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吗?”
“并无。”
“那我还真是想要见识见识。”沈听澜道,“那成精的纸现下在何处?”
“说来也是巧,这张成精的纸就在那南洲皇都,收纳于皇室藏宝阁中!”白清柔眸中精光一闪,左手握拳轻拍右掌。
若要见识“纸成精”那必然要会一会那南洲新帝。
早晚都要走上那么一遭,如今正有意,何不妨现在出发?
“不若现下便去上南洲一遭。”
“温、南洲新帝恐怕不会接见一群修士……需得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白清柔思索。
“现下不正有一个去南洲,光明正大的理由。”静虚道。
二人恍然,一致看向不明所以的墨樾。
“东洲皇子偕好友拜谒南洲新皇,墨樾,”沈听澜握住了墨樾的手,星光闪闪的眼眸中写满了期待,“事不宜迟,我们一道出发吧!”
“等等!啥玩意我就拜访南洲新帝去了,”墨樾迷茫中夹杂着惊恐,完全没在线上的他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经自觉的搂着白清柔的腰,乘着飞剑往南洲皇都去了。
“话说,要不要提前写个——拜——帖——啊!”
“不必——这样直接给南洲新帝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惊喜还是惊吓暂且不提,四人已经乘着飞剑抵达毗邻皇都城的安平镇歇脚。
“果然,越靠近都城,街道越繁华。”
南洲偏远地区的城镇依旧破落,战争伤痕难掩,巷有饿死鬼,路有冻死骨。此处却已初显昔日风华。
“卖——糖葫芦哩!”“新鲜的云吞嘞!”“这位老爷,给女伢买根头绳呗?”“诶嘿!你个小毛孩子把碗给我放下!”
又打又骂的声音贯穿耳畔,“说放下嘞,莫个又端着跑了!快追!”
穿着乞丐装的小孩端起店家刚放桌上的一碗云吞,狼吞虎咽了两口还不算完,被发现后端着碗就往外跑。
街上热闹的都是连喊带骂的百姓,凶悍的不似南洲风情。
沈听澜走上前,询问店家一碗云吞的价格后,代那小孩付了。
“诶呦呦,这位好心人。”那店家是个热心肠的大姐,将手上的面粉在围裙上蹭了蹭,本能的摆手推拒道,“哪能让您破费呢。”
沈听澜不容推拒的强硬塞给了大姐手上:“这世道都不容易,姐姐一人操劳,实在辛苦,收下吧。”
大姐攥了钱,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哪里就是姐姐了呢,我姓孟……”
“是啊是啊!合该是妹子的。沈听澜你怎的还平白把人家妹子叫老了几岁?”墨樾手上拿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折扇大踏步走来,有模有样的,活脱脱的像是哪家跳脱的小公子溜出家门闲逛。
店老板笑的更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老板,来四碗云吞。”墨樾先是坐下,后又想到什么弹跳起来将另一张凳子擦个干净,去迎自己师父去了。
趁着大姐下云吞的功夫,沈听澜凑上去,塞给她不少银两,先行询问道:“孟姐听说过纸成精的传闻吗?”
“听过哩,一张成精了的纸,据说里面藏着一个天神下凡般的俊俏人物,将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大臣们都直呼是那精怪是狐狸精,会祸乱朝纲,影响江山社稷,祈求老天爷降下一道雷将其劈死呢。”
妖境的涂山一族恐不会认这个“狐狸精”,而且天道估计也没有那功夫听一群大臣们的心声。沈听澜暗暗腹诽。
“后生你也对那精怪感兴趣?”大姐已经煮好了云吞,捞了一半,左顾右盼见隔墙无耳,才小声的好心提醒道,“听孟姐一句劝,皇上本将那精怪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忽然放出消息引得能人来访,定然是没安好心。你也就别凑那热闹了,当心有去无回!”
“传闻竟是皇帝本人放出来的?”
“不可说,谁知道上头那位怎么想的。咱小老百姓就好生的过日子算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收住了话头。这边请教事罢,那边的孟姐也已将墨樾点的四碗云吞盛出来端了过去。
“几位客官慢吃!”
墨樾,白清柔,静虚三人已经端坐好。
沈听澜坐下,感动道:“多谢墨师弟好意,我本不欲吃云吞,但既是你的心意……”我便不客气了。
话还未说完,墨樾三下五除二的喝完面前的一碗,又端起第二碗,见沈听澜眼神呆滞神又所飘,疑惑道:“这般看我作甚?你都辟谷了还想吃我的云吞?要吃自己去买。”
接着美滋滋的继续喝。
沈听澜闭眼复睁眼,心平气和的道:“墨樾,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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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的更新,写完了但是懒得发……
欠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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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闹鬼了闹鬼了!”从东市街旁的巷子里钻出来个家丁模样的青年, 连滚带爬的跑到大街上,看到人来人往才喘了一口气。
面色苍白,神情恍惚, 虚脱的倒在地上, 嘴里念叨着“有鬼有鬼……”
“国师府中有邪祟!”家丁痛哭流涕, 跪地求救,开价白银千两救救他家少爷, 可路人置若罔闻,任凭他舌灿莲花, 将救人所得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 路人却不加理睬。
几人的注意力被那一句“国师府中有邪祟”所吸引, 提起南洲国师,不就只有原上尘宗大师兄,现南洲新帝的温清雅吗?
白师叔同样想到了这一点。
“诶呦, 几位可别多管闲事。国师府这档子事就是个烫手山芋, 会烫死人滴!”孟姐见几人心有所动, 赶忙规劝道, “这话也就骗骗外乡人,本地人谁人不知, 国师府就是个吃人魔窟, 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南洲国师府显赫,怎还落得一个吃人魔窟的名声。
沈听澜心念一转, 打听道, “我曾听家中长辈所言, 南洲国师惊艳绝伦, 乃常人不可及。”
“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哩, 想当年, 金字题匾,多霸气。国师为南洲祈福在此处游街,还在镇子里建了住宅……镇子那‘安平’俩字还是圣上特赐嘞!”
孟姐嘴中所说尽是对百年前安平镇的煊赫而自豪,原本普通的镇子被国师选做祈福之地,身价倍增。
奈何,成也国师,败也国师。
安平镇因国师府而名噪一时,也因国师府而江河日下。
“国师府如此显赫,怎还落得如今下场?”
“还不是奸人所害!”孟姐含糊了一句道,“自从国师府满门被灭,安平镇就一日不如一日……二十年前国师府中开始闹鬼,进去的全都没回来,也就是有些个胆子忒大,非要进去闯闯。据说前些时候还有仙人们要解决此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孟姐好心的为白墨师徒二人的碗里又添了些汤,嘴里说着惋惜着,手中的活也不落下,听到有人点了三碗云吞后又忙不迭的煮起来。
沈听澜对南洲新帝知之甚少,上尘宗的前辈们对此讳莫如深,要想知道前尘往事,这国师府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他心下有了主意,而动作更快的是墨樾,只见墨樾豪气干云的一把将银钱拍在桌面上道,“斩妖除魔乃我辈职责,国师府内藏邪祟,我们义不容辞!”
墨樾竟有如此觉悟!沈听澜颇有一种:吾儿成长,吾心甚慰的莫名惆怅。
“师父,听澜,静虚,我们一起去赚钱咳咳,去降魔吧!”
大义凛然的墨修士一不留神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果然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墨樾,成长什么的都是错觉。
白清柔将面前的第二碗云吞干了,豪气万丈道:“不愧是我徒儿,志存高远,心怀抱负!”
喝一碗云吞怎么还喝出来烈酒的气势来。最终也没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云吞的沈听澜慢吞吞的跟在气势高涨的师徒二人身后。
满心怨念。
沈听澜瞅见静虚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淡然微笑,比之自己,静虚师父他似乎还要更惨点。自被墨樾忽悠下山后,一口吃的都没混上。
“听澜,看我作甚?”静虚道。
沈听澜无辜的眨了眨眼。
“喂,说清楚你家少爷姓甚名谁模样如何几时进了那国师府除了你家少爷还有别人在吗?”墨樾又拿起了自己那把装13用的折扇,那折扇背面是一副江南风景画,正面则是四个大字“玉树临风”。
家丁本以为自己完蛋了,谁料峰回路转,急忙抱住墨樾的大腿,看待救星一般的眼神看着墨樾,急急忙忙道:“我家少爷姓单名卓乃是单府嫡长子已有筑基修为师从上尘宗孙掌门……”
沈听澜微微瞪大了眼,他师父就他一个独苗苗啊!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徒弟!
“……的家族孙氏的旁支修士!”
沈听澜提起来的心又安稳的放回了肚子里,他就说,师父他洁身自好,不可能在外头乱搞出来一个野徒弟。
他果然还是师父唯一的乖徒儿!
“一个两个的说话都不带喘气儿呢。”白清柔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家少爷……”静虚换了一个委婉的说辞道,“被困国师府,你怎么还安然无恙的出来求救?”
家丁抱着墨樾的大腿自始至终都未松开过,像是生怕这几人不管他家少爷跑掉似的。
“我家少爷是独身一人进入的国师府,我在外头等候。少爷进去前交给了我一块玉珏,告诉我说只要他遇到危险,玉珏就会碎掉,让我赶快出来求救。”家丁摸出来那碎掉的玉珏,又回忆起可怖的事情浑身发抖道,“我看到玉珏碎掉慌了神,想进去帮帮少爷,结果看到里面血流成河,尸山遍野!”
“轻点轻点!”墨樾嗷嗷叫唤,他的大腿差点没被掐肿。看来这给人抱大腿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墨樾一脸肉痛的揉着大腿根。
那家丁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不顾脸面的求救:“那国师府就在东市街上,求求几位仙人救救我家少爷!”
“小僧自当尽力而为,只是还需施主带路。”静虚敛眉应答。
“是是是!”那家丁一溜烟站起,带着四人往国师府前去。
一路上家丁也做了自我介绍,他名单顺一,与被困在国师府的单卓一同长大,情谊深厚。
那国师府横遭灭门灾祸,安平镇感念国师府的福祉,一直留着府邸不曾擅动,国师府成了荒宅,偶有二三幼稚顽童在里头瞎玩。
直到二十年前,进去国师府的人再也没有活着回来的。一来二去,就成了吃人的魔窟。
单顺一叹气道:“我家少爷不信是国师府冤魂作祟,怀疑是有魔族暗中捣鬼,便进去查看,谁曾想一进去就出事了!”
东市街地段繁华,大道平整,干净整齐,马车过路,发出铛铛声响。街道两侧的宅院林立,建筑精细而处处彰显华贵非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在东市大道尽头的城门处停靠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前方,站着数十名身穿统一服装的看守做着检查。
尽头的城门直通皇都城,南洲中最是尊贵的地方,数不清的权贵富豪居于皇都城。
百年前,也只有安平镇可与之相较,如今却是不行了。
沈听澜收回眺望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两侧的府邸,或富庶或官宦,唯有一处宅院格格不入——国师府。
“国师府”三字依稀可辨,是用了上好的笔墨挥就而成,盯久了看还能感受到里面蕴藏着的丝丝的剑意,恐又是哪家大能所作。但是牌匾的颜色已经泛黄,布满蛛网,灰尘覆盖,上面的字迹斑驳脱落,太久了也太破了,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门口两座石狮子也如战败的鬣狗,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国师府满门共一百一十五口,俱亡矣。”白清柔到了门口,神情颇为复杂,万千惆怅如找不到线头的毛球,乱糟糟的理不清。
“是一百一十四口人,”单顺一反驳,“我听单府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说,国师府除了国师外的一百一十四口都死了。”
白清柔愣了愣,答道:“我一向是把温……国师也当做死了。”
“国师活的好好的呢!”单顺一指了指天,“国师大人福泽深厚,百姓爱戴。荒淫无道的前朝昏君自奈何不了国师大人!”
安平镇的镇民原来人均国师吹,对国师的盲目信任过去了这么些年也不曾衰退。对于他这位前大师伯,沈听澜从未见过,也不知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
“吱呀——”
白清柔一马当先的站在最前沿,缓慢的推开了大门,生锈了的门像是染了血,发出吱呀的磨蹭声响。
呛鼻的味道袭来。
里面杂草丛生,规模宏大的院子中到处都是深褐色的痕迹。那小池塘中的水早就干涸,落叶堆积,碎石满地,坍塌的石墩像是被一刀劈开,显得格外萧索。
除了破败,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
“诶?不可能,我进来时明明看到的是血迹斑斑的尸体!”单顺一不可置信道。
他向前走了两步,踢到了一颗圆润的玉白珠子,只见那珠子咕噜噜向前滚了两圈就停止了行动。
沈听澜从地上将其捡起,打量一番道:“是留影珠。”
“所以,单兄你所见景象,实际上是留影珠所投放的百年前国师府满门被灭的一段影像罢了。”
一段影像伤不了人,只要多留意就能察觉其中蹊跷,只是可惜单顺一被吓昏了头,不敢多留就跑掉了。
“这留影珠是一次性的,”白清柔道,“恐怕国师府中有人就是借此恐吓外人不敢入内。”
沈听澜握紧了留影珠,他心中一直压着疑问,国师府为何被灭,温清雅又为何入魔。
还有顾师叔所说的那句“命中注定”是何意。
沈听澜正胡思乱想着,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细微的一声“嘎达”声后,触发了机关。
大门自动的合上,阵阵邪风刮起,天色骤然变暗,宅院中的阵法凭空而起!幻影似的旗杆由一变二,由二变四转瞬间变成二百五十六面旗帜,旗帜带着阴风邪气,围成困杀阵。
几人被团团围住。
踩中机关的“罪魁祸首”沈听澜心虚的抬起了脚。
“咔哒”又是一声机关被触动的声响。
阵法被启动了。
四人不约而同的对沈听澜怒目而视。
如果我说这只是个意外,你们信吗?沈听澜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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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的前天的更新

静虚的佛光护体将单顺一护下,白清柔与墨樾同时出手,破坏旗帜布局。
这阵法变换莫测, 旗帜的行动迅速, 而且还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轰隆”一声, 墨樾拿剑格挡突如其来的攻击,但却是身形不稳, 被震退数步。他一个踉跄跌坐到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抬头看向四周, 这时眼前的情景骤然变换, 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视野之中, 云雾缭绕,美轮美奂。山峰上绿树葱茏,花团锦簇, 瀑布连绵, 仿佛整片天地都被水帘笼罩在内。
如仙境一般, 实乃九州美景!
“又是留影珠?”沈听澜目光一凝, 现在投放的影像正是上尘宗!
“大师兄,别拿留影珠对着我。”穿一身蓝色为边的白色宽袖衣裳的俊俏少年略显狼狈的躲避着留影珠。
这浑身上下一丝不苟, 连头发都板正的梳着高马尾的容貌年轻的男子不就是他师父孙清然吗?!
“这小玩意如此有趣, 清然为何不喜?”拿着留影珠的男子御着剑,依旧饶有兴致的调戏自家师弟。
“那大师兄你怎么不对着自己留影, 偏对着我啊!”远没有如今宽宏大量气度不凡的他师父被气到了, 脚下的仙剑也差点不稳。
“大师兄你究竟偷藏了多少留影珠?”
“也不多, 千八百个吧。”
“那还叫不多!!!”孙清然愤然道, “清微捣鼓出来的留影珠全叫你嚯嚯了!”
“那是小五孝敬我这个做大师兄的, 怎就是嚯嚯了呢?二师弟这话未免也太偏颇了些。”温清雅十分无辜的回复。
不善言辞的孙清然说不过巧言善辩的温清雅, 反把自己气到脸红,整个人都在颤抖。
年少的孙清然只是个普通的弟子,会哭会笑会闹。其实谁也不是生来就是掌门,就像他师父,在百年前只是个万事有大师兄的二弟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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