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樾却依旧执拗,眼神中是无与伦比的坚定,修真路即使难行,他如今也走下了,区区一千两,他怎么可能放弃!
“我的人生中就没有放弃二字!听澜,你是我唯一的好友,一定会继续帮我的吧!”
沈听澜悲恸:“我不求你放弃,只求你放过我!”
“我又有了一个新主意,我们来钻火圈吧!一定能吸引百姓!致富之路就在前方!”
“谁钻?”
墨樾不好意思的看向沈听澜。
沈听澜:“你懂心碎的滋味吗?”
在他的绝对的拒绝下,墨樾终于遗憾的放弃了这个自认绝妙的主意。
四人团团坐在湖边,在墨樾为银钱发愁的期间,缓缓的风吹来了凉意,连绵不绝的小雨如同水雾般笼罩,打在身上只留下丝丝的水汽代表它曾经来过。
“下雨了……”
南洲多雨,他出门总是赶上晴日,如今也终是体会了一番“烟雨蒙蒙”。
几人找了处凉亭避雨,像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地界,他们独立弥漫灏气中,云雾重重,波声杳杳,连他们都融在一起似的。
“我的赚钱大计……”墨樾郁闷的望着湖泊。湖气昏昏雾气腾腾,远方的景看不真切,多了几分朦胧的美。
一场雨淅淅沥沥的始终不大,连着下了两三个时辰,天也转黑,湖边的晚风清爽,让人也心情舒畅。
小舟泛湖,中秋佳节将至,泛湖的人更是多。
“明日就是中秋团圆节了,”静虚道了一句不知其意的话。
墨樾轻语:“团圆节跟你们在一起,倒……也还不错。”
“难得说了一句人话啊。墨樾。”沈听澜坐在凉亭下,撑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初升起的月。
“我劝你善良,我现在不想跟你打架,沈圆圆。”
静谧的月,散着幽幽的浅蓝色光芒,让人的心都有了一处安宁。
他孤单单的来,原以为也会孤单单的去,没想到收获了众多良师益友,也不枉他走上这么一遭。
“对了,你从哪里知道我本名叫沈圆的?”
“那只臭鸟喊过你沈圆圆……”墨樾搂着安静睡去的白清柔,道,“这名字挺吉利。团圆多好啊。”
“嗯、”白师叔也不知何时靠着墨樾睡去了,听到墨樾的声音也迷迷糊糊的似梦非醒。
墨樾悄悄的又把白师叔搂在怀里更紧了几分。见到沈听澜一脸的受创,更得意的挑眉。
大意为:我有未来媳妇可以抱,你有吗?你没有,你只是条单身狗。这句外加无数嘲讽。
见鬼的“良师益友”!
他可能不是狗,但墨樾是真狗!
“我不想跟你打,墨樾。”沈听澜警告。
“狗急跳墙了,圆圆。”
沈听澜拔剑就要劈了面前这个缺根筋的傻子,剑尖被静虚拦下。
“难得的美景,不要见血。”静虚稳重道,“不若直接把墨兄推进湖中,反而落得个干净利落。”
静虚眉间一点的朱砂在宁静的夜中异常夺目,衬得他如同佛祖一般。
沈听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很有道理!”
两个被强行塞了狗粮的受害者一齐看向墨樾,阴恻恻的渗人目光像是要将墨樾杀人越货的贼人。
“别推别推,有事好商量。”墨樾安抚两人的同时,一把抱起白清柔御剑而起,“傻了吧!本大爷,专门选修了御剑飞行这门课!”
墨樾自信的抱着人往外飞行,或许是被因冷风吹面,原本半睡半醒的白师叔发现自己被徒弟抱个满怀,吓得赶忙挣脱。
御剑飞行才刚入门的墨樾显然做不到抱着一个挣扎的人安稳行驶。
结局显而易见。
俩人连着剑一齐掉进了湖里。
曾经有一个难题“你母亲跟你媳妇一齐掉进湖里,你救谁?”
如今的难题转变了一番,“你师叔与朋友一齐掉进湖里,你救谁?”
唯一会游泳的沈听澜看着水里扑腾的两人:鸭梨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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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笼轻纱, 千帆如梭随浪飘。琵琶一曲惊湖起,月神当空是月圆。
“是何人弹奏琵琶?”一艘楼船闻琵琶声而移船靠近一扁小舟。
琵琶声停,悦耳动听的女声泠泠道:“小女子姓白, 不足为提。”
“白姑娘琵琶技艺精湛, ”温润的嗓音像是一曲温柔的小调, 暖暖的沁人心脾,“不妨与在下一道游湖赏月?”
抱着琵琶的白衣女子脸上带着面纱, 高贵清冷如同月神下凡,身后跟着一位侍女和两位护卫。
这琵琶女正是白师叔假扮, 他们此行只有一个目的——碰瓷!
白清柔走着, 船只摇晃走了个踉跄。她昨夜迷糊中掉进湖中, 虽然第一时间被沈听澜捞出来,依旧不小心染了风寒。
“师、小姐小心些。”
“墨儿真贴心。”白清柔暗中掐了一把一旁穿着粉色衣裙的英朗侍女。
墨-侍女-樾忍辱负重道:“谢小姐夸奖。”
白清柔咯咯的笑着,身后低眉顺眼的两个护卫相视一眼, 又老实的跟在前两人身后。
死道友不死贫道, 墨樾, 要怪就怪你自己猜拳输了吧。
进入楼船内, 顿觉温暖。
邀请他们进来一同游湖的年轻公子,一袭青衫飘飘, 长发披肩而下, 随着微风轻扬,整个人看起来飘逸若仙, 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气质脱俗, 让人心旷神怡。
“白姑娘何以遮面?”
白师叔低垂着眼眸, “家中管教甚严, 小女子不便露面。能得公子相邀, 属实荣幸。”
青衫公子轻笑道:“不必满口公子,在下姓温,也学过几年琵琶,白姑娘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温师兄。”
白清柔顿了顿,道:“小女子家中行六,温师兄可唤我一声:六师妹。”
那自称姓温的男子看了一眼沈听澜的位置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后离去。
“白师叔,那人是……”沈听澜迟疑道。
白清柔褪去了原先温婉的模样,神色不明:“我不会认错的,他就是南洲新帝温清雅!在船上便觉得声音耳熟,没想到真是他!”
山不就我我就山。
温清雅用碧血宗来引他们进入皇都城后,谁料他们一直无所举动,还搞了些奇奇怪怪的杂技表演。温清雅一定是急了,他有非常迫切的事情希望他们一群人奔赴皇宫。
“师、小姐,现在怎么办?”墨樾压低了音量道。
白清柔道:“碰瓷的对象都急不可耐的自行登场了,那我们就更不必急了。”
既然现在是对方着急了,那么主动权就握在了我们的手里。温清雅的目的,也可以慢慢探究。
走远了的青衫公子面色骤然阴鸷,变脸极为迅速,气息阴暗诡谲,。
此时迎来了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恭敬道:“陛下,尽早回宫吧。”
温清雅:“还是着急了些、可是我等不起了。”
“陛下这是何意?”老者惊道。
“派人将那几人看好,一举一动都要回禀于我。”温清雅没有解释的意思,自顾自的走到甲板处。
风过,带来了湖上清凉的滋味。
与船外的寂静截然相反的,船内热闹非凡,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在此高谈阔论,倾诉团圆相聚之喜,那是道不尽的绵绵情丝。
暖融融的,窝在心头也暖暖的。白清柔抱着琵琶,灵巧的混入其中。
文人组织了一场诗会,以“月”为题,不拘着是什么人,随意发挥即可。写出来的诗句再由出题人决定出最好的几个。
他们对诗会之类的并不感兴趣,但一等奖是黄金百两。
“我要参加这个诗会!”墨樾神情坚定道。
白清柔苦心劝阻:“傻徒儿,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丢那人。”
沈听澜表示赞同。
就墨樾那错漏百出的成语,想来也没读过几本书。
“墨兄,知其不可而为之,亦善。”静虚道。
墨樾沉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听懂这话的意思没。
学着旁人,墨樾也叫人拿了纸笔来,研墨,一挥而就写出一篇诗句。
月亮大又圆,阖家团圆聚。
一朝梦惊醒,明月入我怀。
字体规整秀丽,规矩的完全没有墨樾的风格。
沈听澜脸上写满了震惊,诗句倒也不是写的多惊艳,也没讲究平仄押韵,但完全颠覆了他对墨樾的一贯印象。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低调,低调。”墨樾嘚瑟的眉飞色舞,收起这幅笔墨,细细端赏一番,“我这一定是第一!”
墨樾将手中的纸笔交给一旁的侍女。
沈听澜低声道:“你也别太张狂了。”
不过他也觉得墨樾会拿下前几名的奖励。但原因绝不是墨樾的诗句是惊世之作。
他们因为一千两的欠债而停止了调查的脚步,温清雅故意布置此诗会,简单的题目,高昂的奖励,可谓用心良苦。
台上的出题人也出场了,果不其然,正是温清雅!
文人中不乏有真材实料之辈,也正是他所预料的那般,墨樾的诗句在暗箱操作之下,也成为了出题人认为的极好的几个之一。
为了墨樾不那么突出,温清雅选了十几篇诗句,上千两的黄金眼睛都不眨的白送了出去。
而墨樾的那份也被托盘撑着,红丝绸盖着送到了他面前。
“他也太大方了吧,这么多金子,说给就给。”墨樾毫不客气的收下后,感慨万分。
白清柔漫不经心的勾了弦,一声清脆的响融进了喧闹的环境中,连她的声音也轻到仿佛听不清。
“越是大方,越是有鬼。你究竟想干什么呢……大师兄…”
还未多想,一队人马看似恭敬实则态度强硬的围住沈听澜等人,道:“我家主人请几位贵客一聚。”
不过就是几个普通人罢了,他们若是想逃,简直是轻而易举。
“劝几位莫要轻举妄动,否则,上尘宗苦心掩盖的秘密就会被整个修真界所知。”
“上尘宗能有什么秘密!”白清柔嗤笑。
“上尘宗是忘情老祖开创的无情道宗,若是、”领头的那人一板一眼道。
“别说了,我知道了。”白清柔毅然道,“带路吧。”
是非曲直,过往恩怨,沈听澜预感到这一行,会看到比国师府的留影珠,更全面具体的往事。
上尘宗抹去一切的痕迹致力要掩盖的真相,就要被主人公亲自摊开,展露世间。
护卫将他们送到楼船二楼的厢房旁就悄声退下,门内也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
端坐的温清雅手拿一本书,身上魔气环绕,没有丝毫掩盖的展现,对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修,走火入魔,应验预言的魔修。
“小六真的变了好多。”温清雅感慨道。
白清柔僵着身躯站在前方,厉声质问:“温清雅!你究竟想干什么?!是在恨我吗?引我前来,是为了报仇吗?”
“师妹怎会这么想。”温清雅手中的书籍翻开了新的一页,静悄悄的,可闻落地针声。
白清柔冷冰冰道:“当年的事,是我的错。你入魔,我们师兄妹都很愧疚。你要是实在恨,干脆就杀了我。是我对不起你,上尘宗对你可没有半分对不起。”
温清雅笑了,语气满含嘲弄意味:“原来不可一世的清柔师妹,也会觉得自己错了。只不过很可惜,我暂时还懒得杀你,我只是邀请诸位来南洲皇宫中小住几日。”
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皇宫的藏宝阁里的“成精了的纸”而来,只是担心其中有诈才多加徘徊。
温清雅一定是对他们有所图谋,皇宫是他的地盘,总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温清雅言语暗含威胁道:“我只请几位小住几日,不会伤人,若是你们不从,也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将上尘宗所隐藏的秘密,告知天下!”
白师叔的脸色异常差劲,显然温清雅的的话并不是信口胡说。只是上尘宗究竟还能有什么秘密,连他也不曾知晓。
温清雅又怎么知道的这个能拿捏住上尘宗的秘密的?
沈听澜日常怀疑自己这个掌门首徒是个摆着好看的吉祥物。
“知道了。”威胁在前,白清柔只得颔首同意。
离开厢房,白清柔才长吁一口气。
墨樾迫不及待的询问道:“师父师父,上尘宗有什么秘密啊?干什么还要听他的威胁?”
“也不算是秘密……只是这件事若是被世人所知,会动摇上尘宗根基,要是多做文章,后果不堪设想,”白清柔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道,“千年劫难在即,在这紧要关头,上尘宗绝不能出事。”
“动摇根基?”墨樾惊悚道,“上尘宗不会暗地里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沈听澜也同时想到了些话本子里总是出现的——表面上看似名门正派,背地里却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住脑!上尘宗必不可能是话本子里的反派!
白清柔给了墨樾一个亲切的大脑蹦,没好气道:“胆敢抹黑上尘宗清誉,老娘削死你。”
沈听澜也略微有点心虚。
“我先给掌门师兄传讯,”白清柔给了他们一个暗含压迫的眼神,“你们在这里好好呆着,别惹事!尤其是你墨樾!”
“放心吧师父,我保证老老实实的!”
老实是不可能老实的,难得长辈不在,他们三人对视一眼。
“走,一起在船上打听打听温清雅的事情。”
沈听澜,墨樾,静虚三人迅速做了决定接着如同一滴水,迅速地融进了人海之中。
等到白师叔回来,一定会大发雷霆。不过他能有什么错呢,他只是跟着墨樾一起探察而已。
沈听澜甩锅甩的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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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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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误国啊, 古有妲己,今有luan……”那侃侃而谈的书生喝多了酒,猛的见到凑上去认真倾听的墨樾吓了一大跳。
“嗝、”书生打了个酒嗝看着墨樾评价道, “姑娘生的好生威猛。”
墨樾差点掀裙子让对方好好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姑娘!
“别惹事, 墨儿, 咱丢不起那个脸。”沈听澜强行拉着墨樾离去。
墨樾委屈极了,把头发上簪的花一把扔到地上。
古有妲己, 今有、luan
沈听澜慢慢思量着,乱、卵、孪、娈?
那书生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之前卖云吞的孟姐也提到过, 温清雅对那纸而化的精怪极为看中, 只是那精怪似乎不为世人所容。
以妲己与之对比, 那精怪难道像狐妖那般风情万种,魅惑众生吗?
沈听澜现下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面前忽然有一人挡住了他俩前进的步伐,那人身穿一袭白裙, 手持琵琶, 面色和善。
“卧槽!”墨樾脱口而出, 接着拽着他往外跑。
进入猎杀状态的白师叔凶煞无比, 像是索命的厉鬼,举着琵琶就要削了这俩不听话的小崽子们。
沈听澜不算小崽子, 他就是个大兔崽子!别以为她不知道, 沈听澜才是那个最不听话的!
白清柔咬着银牙,心中有了计较。
他们两个专门往人多的地方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终于将白清柔甩开。
墨樾松了一口气, 腿软的坐在地上:“吓死我了。”
“完了完了, 白师叔这下子真生气了。”沈听澜暗忖, 现在出去道歉并把墨樾卖了的话, 请求宽大处理的可能性。
“别怕,她虽然生气来很吓人,但是只要经历的多了……”
“就怎样?”
“就习惯了。”墨樾沉重道。
果然墨樾是个不靠谱的,还是想办法把墨樾卖了吧。
二人打开窗,吹着风,看着明月高悬。
“静虚师父溜到哪里去了?”沈听澜吹着风,清爽无比,他顿觉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谁知道呢,这风真凉快诶。”墨樾的发丝被吹起,墨色的长发被松松垮垮的挽起,粉色的衣裙在他身上显得几分搞笑,却遮不住他的俊朗。
俩人悠然吹着风。
“明年中秋,咱俩要是还能跟现在一样,一起吹风赏月就好了。”
“不要立flag!”沈听澜突然道。
“……啥?”墨樾摸不着头脑,“福来个?”
“哦,这应该是遥远地方的语言。”沈听澜忽悠道。
“沈圆圆,你知识好渊博!”墨樾瞪大了眼。
真好忽悠啊,墨樾。沈听澜感慨。
“陛下在看什么?”穿着白衣的女子端着一碗羹汤,看着面前倚在长栏上的玄色身影,有些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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