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院子里只住了他一个,哦,对了,还有一头驴来着。
一想到有很可能是偷东西的人进来,闻意也不怕什么蛇了,直接一个翻身下床,匆匆套上鞋,直接冲出了房间。
当然,他还不忘在冲出去的时候把放在门边扫地的笤帚顺走。
再怎么也不能赤手空拳去面对未知敌人啊。
一冲出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疯狂躲着蛇的两个黑衣人,他们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唯恐被人看出来模样。
闻意一看这就是盗贼打扮,也不用管那么多,直接挥舞着笤帚就冲了上去。
“嘭嘭嘭!”“啊!”
几声响之后,看着痛呼倒地的两黑衣人,闻意也客气,直接嘭嘭嘭几拳直朝脸上打。
他虽是纨绔之名名满宁安,可也并非什么柔弱之辈,骑马射箭还是纯熟,也练过几年武,不然这些天高强度的卖头油生活他不可能坚持下来。
在他揍人之时,那蛇吐着蛇信,蜿蜒着身体远离了是非之地,可也并没有跑走,而是在驴圈旁看着这边。
闻意这时完全没注意到这蛇,直接解下了这两个黑衣人身上腰带,将人捆了起来。
至于嘴,也被塞进了他们自己的袜子。
但这一弄完,闻意这才发现,这一番折腾居然把他好不容易种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嫩苗给压弯,甚至有的都给压断了头!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种上的!
闻意气得又揍了这两人好几拳,这才拖着人到扔到了中间的石板路上。
闻意转头从屋里拿出油灯来,点上火,凑近看了看这两个黑衣人的面容。
火光映衬下,这两个黑衣人脸上泛着橘光,下巴上满是胡须,脸上还有着皱纹。
闻意仔细一看,还能看到脸上被蹭掉的白色妆粉,在黑色布料上无比显眼。
“一把年纪还抹妆粉,抹了还如此丑。”闻意嫌弃。
这些个老男人就不能像那些娘子们精致吗?
不过,这两人怎的如此眼熟?
闻意凑近又仔细看看,终于想起,这两人不是前几日想从他这里买头油方子的脂粉铺掌柜吗?
要是出价合适闻意也就卖了,那就出区区两百两就要买断,是当他傻吗?
“两位老相识了,没想到居然会在夜间拜访呢。”闻意微笑,然后直接把两人衣服扒光,完全不顾他们的挣扎。
至于绑着不方便,反正闻意力气大,可以撕。
“你想干什么?!!!”两人剧烈挣扎,可闻意却是直接把撕掉衣服塞到两人嘴里,让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声。
就是这场面颇有点诡异,院子全都是斯拉斯拉的声音,毛驴好奇的探头探脑,连蛇蛇都微微靠近了一点,但吐了吐蛇信后,又迅速后退。
闻意检查完没偷到他院里东西后,直接拎出门去,扔到了大街上,等巡检队到来。
这时辰虽已月上中天,也并非没有人行走,毕竟宁朝又无宵禁,商业又发达,晚上也有些做工的,也有些聚餐归来的。
坊内人提着灯笼路过这,灯光一照,看到这两个只着白色亵衣的老头,瞬间吓得以为遇到鬼了。
但等定睛一看,看到一旁站着的闻意,便终于松了口气,诧异问道:“这郎君,这两位怎会如此?”
闻意微笑:“半夜来我家偷东西,被我逮住了。”
那人抚掌笑道:“就该如此,居然敢在宁安城偷盗,不过怎的有几分眼熟?”
那两个掌柜羞的蜷缩着身体,努力背过头不让人看清楚他们的面容。
闻意没再说话,因为巡检队骑着马来了。
巡检队是负责夜间巡逻的,一到近前看着被捆着的两个白花花人,当即嚯了一声:“这怎得是出来卖的吗?这可犯法。”
“这姿色也太寒碜了,就算是好这口的也不喜欢这容貌啊。”当即有人嬉笑回答。
“身为宁安城守法百姓,我怎可能知法犯法,这两位是半夜来我家偷盗的,原我也不想这样,可为了怕他们将我那秘方偷走,他们还挣扎的厉害,只能捆上后把衣服扒光,但这也就导致现下只能如此了。”闻意唉声叹气。
那两个掌柜闻言使劲翻白眼,他们哪里挣扎的厉害?他们完全被揍的毫无还手之力好吗!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秘方?”巡检队的人立马来了精神,翻身下马,详细询问,“我听你这口气,你跟他们好像还认得?”
“只能说有一面之缘的,当时他们两位掌柜想买我的头油方子,就是最近很火的乌发头油方子,但出价极为便宜,我就没卖,却没想到这两个掌柜居然干得出亲身来我家偷盗的举动。”闻意义愤填膺。
“哦?”巡检队众人瞬间两眼放光看着闻意,有人不好意思问道:“其实,其实我想问一下这位郎君,你有研究防秃头油吗?我这天天夜间巡逻,那真的是头发一把把掉啊。”
闻意:……
其他巡检队众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可不掉发,只想问能否买一罐头油来?”
巡检队队长回头瞪了眼众人:“你们这出息!”
闻意笑眯眯:“这当然可,还可给大家打个五折,毕竟大家都辛苦保佑我们这些老百姓安全,当的起如此折扣。”
“那我也要一罐。”巡检队队长立马说道。
巡检队众人:……
最后,巡检队一行人把那两人带走,闻意回身关好院门,嫌弃的把那堆破布扔到一边,这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闻意不出意料的起晚了,但闻意也没在意,今天他不打算出摊,起来买来早饭吃饱,这才注意到了周围不少娘子郎君头上戴着的柳枝,恍然意识到,今日居然已是清明。
想了想,闻意也从路边柳树上折了一枝插戴在头上,毕竟清明,戴柳枝辟邪。
闻意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熟悉下人,眉头瞬间皱紧。
一看到郎君,那下人立马迎了上来:“三郎,老爷让您今日归家,祭拜列祖列宗。”
清明扫墓已是传统,但闻家祖坟离宁安并不近,且闻夫人他们早已回老家,他们肯定会祭扫,闻侍郎这边当然也就是在府内祭拜。
一看到这下人,闻意便知道今日他是必定要归家了,但是他没立刻答应下来,只是淡淡说道:“稍等。”
下人就眼睁睁看着在府内锦衣玉食的三郎打开院门,直接走到了驴圈前,亲手给驴喂草料,还给添上了水,甚至还摸了摸驴头!
这是头驴,不是马,连这驴都不是最好的那种,而是相对较差的。下人难以想象,三郎居然会干这种粗鄙事情。
之前他只听说三郎离家出走自力更生,还以为就是倒卖些胭脂,没想到这院里就三郎一人,这连喂驴都亲力亲为!
这……老爷还想着劝三郎归家后就别出来,但这下人忽然觉得,恐怕不可能了。
闻意喂好驴,骑上毛驴,慢悠悠到了闻府。
门房震惊接过闻意的毛驴绳子,将其跟马厩那些高大马匹暂放到一起,简直是格格不入。
见到闻意回来,闻侍郎冷哼一声:“怎得卖了些头油,就觉得自己有几分本事,祭拜先祖都如此墨迹?”
“没办法,我毛驴还小,骑不快。”
闻侍郎:……
闻侍郎一拂袖,怒气冲冲往外走。
祭拜完列祖列宗,闻意正打算离开,就被闻侍郎叫住:“你还想回去?回你那破院子?你做这些有什么前途?没权没势,就连赚钱这些日子也才赚了那么点银子,怕是要买下你那破院子都要你赚一年!”
闻意转头,直接与闻侍郎的目光对视上:“一年就一年,反正我也并非无容身之所?难道要在闻府每日听你训斥?那在这还不如去那破院子,你眼里的破院子,是我的世外桃源,毕竟不用见到父亲您。”
闻侍郎被闻意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说什么!”
“现下您既不用每天被我气,也不用管我吃穿用度,为府里省一大笔钱,父亲您不该开心吗?”闻意微笑,“而且您当时不是说我只要一天还弄你眼里的下贱玩意,就别回闻府吗?说来今日还是父亲违背了诺言。”
说完,闻意直接大步往外走去。
闻侍郎浑身发抖,最后深吸好几口气,这才压抑住了心头怒火。
“那你就永远别回来了,看还有哪家小娘子会嫁给你这样的纨绔,看那些你之前的狐朋狗友怎么对你!”
第9章 狭路相逢
听到身后闻侍郎的声音,闻意却一点也不在意:“你不是说我又看上男人了吗?小娘子不好找,我就找个男人!”
闻侍郎:!!!!
闻意对自己父亲很是了解,家里孩子都要按部就班跟着他计划好的走,一点反抗在他那里就是罪大恶极,长兄性格好,天赋高,这样才没出问题还顺利入仕,现在外放做官做的风生水起,二姐本身因是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为指腹为婚嫁给了闻侍郎同年之子。
而他却受不了这些,或许是因为天生反骨,越让他做他越不愿,尤其是不喜欢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他为何必须要学那些?他为何非要入仕?
他就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大不了失败了回来哭一顿就好了。
咳咳,因为最坏结果可以预期,闻意当然要放开手博一把。
闻意骑着小毛驴上了路,路上遇到那些相熟的人还微笑打招呼,一点也无不自在的模样。
可其他人看他的眼神真是神色各异,一言难尽。
这闻三郎真是被赶出家门还能闹出这动静来,让家里女眷都找他买头油。
这浑身粗木麻衣肤色都黑了一个度,骑着小毛驴的模样,都快看不出之前风流纨绔的模样来了。
好好当一个纨绔不好吗?非要离家受这种罪?
其他人对闻意这种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闻意刚骑着小毛驴到了路口,正打算左拐,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周寒。
闻意原本自在的神色瞬间一变,眼睛微微眯起。
对于周寒,闻意是真的很不喜,毕竟谁都不希望别人一提到自己,就会一块儿提到另一个人。
说什么是整个宁安城就他跟周寒抓周抓出了毫无用处的东西,还一路朝着那方向飞奔而去,真是整个宁安笑料。
还说什么起码周寒还去国子监读个书,就算是倒数第一,但也比闻意这个连学都不上的纨绔好。
闻意当即就不高兴了,他怎么了?他那叫纨绔吗?他还比不上那些整天打架斗殴眠花宿柳之人吗!
且周寒那爱好闻意就不敢苟同,吃食做的好吃又如何?还不如他这妆粉做的好受欢迎,更能惠泽广大百姓!
迎面而来的周寒骑着马,身着一声青色衣衫,衣衫随着风浮动,仿佛还带来他身上衣裳的熏香。
不知是什么味,但还挺好闻。
好闻什么?一点都不好闻!
或许是察觉到了闻意视线,低着头抱着猫儿的周寒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张眉目深邃俊朗的脸,那双清澈漆黑的双眼看过来,让闻意心头一跳。
没发现周寒长的又俊了,但肯定没有他俊!
不过,对方怀中猫儿怎的如此眼熟?
闻意定睛仔细一看,这身上参差的黑色毛发,还有那蓝色眼睛,尖尖的小脸儿,柔顺的长毛,怎么看怎么像是之前他抓住用来试验头油效果的猫儿?
周寒这个时候开了口:“近些日子没见,闻郎君与之前变化甚大。”
闻意一听这莫名不高兴,直接说道:“不像你养尊处优,都不出来晒晒太阳,那当然是无变化。”
面对闻意这嘲讽的语气,周寒没有都没动一下,他怀里的猫却是喵呜一声,浑身毛都炸起,将脑袋埋进周寒臂弯。
闻意嗤笑:“这猫儿真像你,只知道埋头逃避。”
周寒抬眸看向闻意,莫名觉得这猫跟闻意有些关系。
这个时候,周寒终是彻底看清了闻意现在的模样。
身上穿着百姓的简单衣裳,头发只简单用软幞头包着,骑着的驴儿都是最普通的小黑驴,看起来年纪还不大,猛一看去,还以为就是以为长着有些俊俏的普通百姓。
但脸上那肆意的笑容,却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更……令周寒心之向往。
看着周寒看着他愣神不说话,闻意只感觉浑身发毛。这周寒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看他长得俊俏?俊俏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俊俏郎君吗?”闻意把话撂下,就立马驱赶着身下的驴儿哒哒哒的向前走,直接与周寒擦身而过。
周寒的马儿看到路过的小毛驴,忽然一偏脑袋,嗅了嗅驴儿身上气味,却被小毛驴一个甩尾,直接被尾巴打到了脸上。
马儿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甩了甩脑袋,仰了仰头,疑惑自己主人怎么还不走。
周寒看着闻意离开的背影,终于收回视线,低头摸了摸怀中猫儿。
猫儿察觉到了闻意离开,终于把埋在周寒怀里的脑袋小心翼翼抬起来,满眼可怜看着周寒,喵呜呜呜撒娇。
闻意回到家,这才想起,自己这因为周寒还忘记去找牙人雇人,他这头油还要一直卖,他还打算研发新的治疗脱发的头油来着。
都怪周寒!
可到了家,驴儿都已经拴在驴厩里吃草,闻意有有点懒得出去了。
要不……先填个肚子,下午再去?
这人也不是好找的,要可靠,价格也要合适,不会泄露乌发头油方。
虽其他铺子也研制出了乌发头油方,但像他这么价格低的还未出现,他的优势能尽量维持就要一直维持。
不然他拿什么跟那些用料高档香味好闻的头油争?
还好卖头油赚了不少钱,雇个人应是绰绰有余。
正好今天歇息,闻意也就没像之前那些天一样匆匆买了东西吃,而是终于坐在店里,点了一份鱼圆,用勺子舀起汤汁和圆子放入口中,鲜鱼味霎时充满了口腔,却无一点腥味,滑嫩好吃。
虽说闻意对吃食要求不高,但要是能吃到美食,那心情也是好的。
这家鱼圆店在坊里也是很有名,不少其他坊的人也有慕名而来之人,闻意这还是拼桌才能在这吃上鱼圆来。
鱼圆是用新鲜白鱼、青鱼劈半刮肉制成,里面好似放了些豆粉、猪油、葱末和姜,还有点盐调味,所以才滑嫩不腥。
据闻意观察,这鱼圆是事先煮好放冷水中,吃时放入已经加好紫菜与调味的碗中,倒入滚烫开水,撒上芫荽葱花,一碗美味鱼圆就出锅了。
不少人都向这老板买调味料与熟鱼圆自己回去烫,这样能吃上最热乎的。
美美吃下两碗鱼圆,闻意这才感觉饱了,不过这一顿是美味,价格也不便宜,花了他70文钱。
周围是热闹人声,一眼看去每人桌前都是热气蒸腾,每个人都吸溜吃这美味鱼圆,大都露出享受神情。
鱼圆香味充斥着闻意鼻尖,走远了,闻意还能隐约嗅到这香气,难道是他衣物上沾染的味道?
鱼圆店离闻意院子有些远,闻意也并不着急,缓步走着,就当消食。
时值清明,道路两旁树木花草都已是新绿,满眼春意盎然。
而后,闻意就眼睁睁看着一只兔子活蹦乱跳的从街上穿过,后面还追着一队手忙脚乱的幼童。
嗯,这真是春意盎然,闻意忽然就想起自己屋内昨日还有着一条青蛇,立马就没了之前闲适,拐去了草药店,买了些驱蛇药。
这么久,那蛇应该跑了吧?
闻意提着草药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他院前四处张望的的熟悉身影,不是那昨晚说自己秃头的巡检队人又是谁?
一看到他,这位年纪轻轻就秃头的郎君快步上前询问:“闻郎君,昨日那两个贼人衣服是否您还留着?”
“还未扔,是不是要拿走做证物,我这就给你拿。”闻意说着,已用钥匙打开院门,走向了院墙边,刚要弯腰,那郎君已经率先弯腰拿起了那一团衣服:“我拿就可以。”
闻意诧异看向这位郎君,怎么感觉他的态度有些古怪?
被闻意看着,这位郎君拿着衣物傻笑:“闻郎君,我也听说过您丰功伟绩,早先我娘子买下的一位极会打扮的丫鬟就是从您院里丫鬟那学的,给我娘子挣了不少脸面。”
闻意:????这算什么丰功伟绩?
闻意颇有点莫名其妙,疑惑:“这,是那位丫鬟自己手巧罢了,我其实也只会些皮毛。”
这个郎君笑了笑,显然并不相信闻意的话:“闻郎君,我叫于晓,若是后面有我能帮上的事,可随时去巡检队找我。”
闻意并没应声,他已大概明白这人意思,不就是又一个想要凭借他跟他父亲搭上关系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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