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人之间不过就一步距离,离得如此近,闻意视力又极好,看着那书生张嘴强自辩驳的模样,真的是引人发笑。
不过,他怎么看到对方嘴里好似有菜花一样的东西?
闻意心里一凛,面上还是笑眯眯的:“你既是如此说了,那我让人找来了你同窗,看他如何说。”
书生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想开口阻止,何夕便已经将人带了过来。
“这你应该眼熟吧?你的同窗同学,我来问问,他口口声声昨日便是如此上妆从而因花露而导致面上出现红疹,那他昨日如此模样你见到了吗?”
那被请来的书生直接否定:“没有,他从不喜那些脂粉,从未见过他用在自己身上,还说用了的人是对自己容貌无信心,而且那红疹早几日我就见着他面上开始有了。”
周围一片哗然,那书生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被请来的书生破口大骂:“你血口喷人!你是被他们用钱收买了吧?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五十两?你就是个小人!之前我就抄了人的诗,就被你直接告诉了夫子!你就是羡慕嫉妒我受欢迎!”
那请来的身着朴素白衣的书生一点也没生气,冷冷看着破口大骂的人:“嫉妒你受那些小倌们的欢迎吗?我可没钱享受这福分,你那面上出红疹,说不定是染了花柳病才出的。你败坏书院风气,夜不归宿,整日寻花问柳,我怎么不能说你了?”
闻意这瞬间想到了刚刚看到这碰瓷书生嘴里的那白色菜花,那不是得花柳病的征兆又是什么?
不过怎么在嘴里?
闻意还没多想,趁着围观群众吃瓜正热闹之时开了口:“怪不得我看你嘴里还有那白色菜花,不会真得了花柳病吧?”
闻意这话一出,懂点人事的人都在震惊过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真是玩的够花的啊。”
“是不是跟小倌玩的?嘴里有?啧啧啧!”
那碰瓷书生被周围人这一说,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气的不行又无话可说,又觉得无比丢脸,直接冲出人群跑走了。
留下的白衣书生则是有些歉意的看向周围百姓:“我们晓明书院定容不下如此德行的学生,大家别被他一人影响了对我们书院的看法,我们书院前几年刚出一名进士,夫子都是有着数十年教学经验,在整个宁安也是知名书院,欢迎各位学子报名我院。”
闻意:……???这是趁机做宣传了?
这白衣书生一说到后面,本来围观的百姓纷纷离去,不过片刻胭脂铺前的人都散了个差不多,这些百姓边走还边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忽略了这书生。
“这次真真是我见过最好笑的一次碰瓷了,哈哈哈哈哈这我能记一年!”
“那猴屁股一样的脸,还有那最后气急败坏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那书生也不恼,转头看向震惊的闻意,微微一笑:“多谢郎君。”
说完,潇洒挥袖离去。
闻意:……他怎么好像觉得自己被人坑了?
明明是他找对方来作证的,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很是爽快,什么都没要,就问了人多不多。
现在看来,对方这是白赚了一个宣传机会啊!
看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闻意这才转回铺子里。
何夕满脸崇拜看着闻意,问道:“郎君,您是如何看出他不会上妆的?”
第25章 好变态!
闻意一看何夕这模样,胸膛瞬间就挺的更直了,刚刚疑似被坑了的挫败感也消下去了不少:“除了他一身衣服过于便宜,就是他身上连熏香味道都无,脸色与手颜色都太黑,明明脖颈就比较白。若真喜爱打扮,不会如此不维护自己的肤色。”
何夕满脸惊叹:“还是郎君您观察细致。”
一旁的参商:……怎么感觉这些时日没见,何夕这居然这么会拍马屁了?
他怎么能落后?
参商立马也跟上,疯狂夸闻意英明神武:“还是郎君您聪慧,居然叫来了他们书院的学生,还如此准确抓住了那碰瓷书生的痛点,直接揭露了他的真面目!”
闻意被夸的一大圈,一开始还有些飘飘然,很快就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让他们住嘴。
正好今日来了,闻意也来前后看一看有无疏漏之处。
检查的差不多了,闻意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现在这院子大部分地方也被闻意一起种上了红花,现在这时间已经出了苗,长势喜人。
走到小院尽头,看到了与周寒院子相隔的墙,闻意忍不住想到了周寒。
对方这一月也不知过的如何,那周大郎食肆开的还不错吗?
闻意想到这,忽然甩了甩脑袋,他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为什么要去关心周寒?
“郎君,我去一下茅房!”
闻意应声,并没有回头,听着何夕快步离开的脚步声,看着眼前这新砌的墙,忽然目光一凝。
这墙……是不是偷工减料了?可是当时他可是看着砌的啊!
只见闻意小腿高度的一块儿墙砖被什么东西撞的一晃一晃。
闻意蹲下身,眼睁睁看着这块砖周围的泥土松动,而后,他听到了“嘭!”的一声,直眼前这块儿松动的转头猛然被撞出,飞出来的泥土碎屑差点直接冲到闻意脸上!
闻意这下意识往后一躲,躲开了砖头和泥土,可是整个人没维持住自己的平衡,直接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闻意还没来得及重新支起身蹲下来,那被撞开的砖头缝里忽然钻出来一个黄黄长长扁扁的嘴,而后是一个白白小小的鹅脑袋,还有那长长的白脖子!
那玩意一下子就看到了看着它的闻意,张开扁扁的嘴,嘴里发出了“嘎!”的一声。
闻意:……隔壁什么时候居然还养鹅了?
闻意一把抓住了鹅的脖子,那鹅瞬间发出嘎嘎嘎的叫声,疯狂想要用嘴叨人,可是脖子被抓着,根本叨不到。
闻意还隐约听到了隔壁那鹅发出的不断扇动翅膀的扑啦啦声响。
还没待闻意琢磨着是不是将这只胆大包天的鹅剁了头吃了,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抱歉,我们家鹅比较调皮,把这墙弄出了窟窿,这我会负责补上,你这边可不可以先把鹅放了?”
是周寒的声音。
闻意一挑眉,扬声:“你说放了就放了?我看着鹅长的还不错,不如炖了做个鹅汤吧,我好久都没吃过了。”
对面沉默了几瞬,这才重新开了口:“闻意?”
“除了你大爷你还以为是谁?”
“我大爷早就去世了。”
闻意:……这个周寒怎么这么让人讨厌!
“我不管!这鹅吓了我一跳,差点叨了我,还把墙砖都弄开了,万一这墙因此又塌了怎么办?”
“那你先松手,我把他炖了。”对面传来周寒无奈的声音。
“你要说话算数!”闻意立马开心了。
“我从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闻意一听,总觉得周寒在讽刺自己言而无信。
不管了,能吃到鹅汤就行!
何夕上完茅房回来,就看到了自家郎君衣裳上的泥土,有些诧异的张口:“郎君,您这是摔倒了吗?不然您换一下衣服吧?”
闻意却是满脸笑意的一摆手:“不用,这都是罪证!”
说完,闻意转头看向何夕:“你先回去吧,我中午在这待着,不用让人给我准备午饭,有人会带过来。”
何夕颇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一看郎君面对的那面墙,还有地上掉落的砖头,心里忽然有了猜测,不会是周寒郎君要来了吧?
何夕瞬间心情复杂,还是依言照办。
可闻意没想到,他等的午饭却一直都没等到,他都快饿的不行,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周寒才亲自带了一个大饭盒过来。
闻意一见到周寒立马拍案而起:“说!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饿死!”
周寒茫然看着闻意:“你也没说何时吃啊。”
闻意:…………
果然他还是最讨厌周寒!
可这也是他没说,闻意只能气鼓鼓的坐下。
周寒打开食盒,将里面的整鹅与鹅汤分别拿了出来。
闻意早就准备好了碗筷,饥肠辘辘的他直接先舀了一碗鹅汤,勺子也不用,咕噜噜就着碗直接灌下了肚。
瞬间带着淡淡酒意的鲜美鹅汤味就充斥了闻意的口腔,瞬间让闻意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更加饿了。
闻意双眼放光,拿起筷子直接夹住了鹅鹅死不瞑目的脑袋,直接拽断塞进了嘴里。
鹅肉软烂无比,一抿那肉就下来了,却一点也不柴,反而嫩滑中带着鹅肉的鲜美,简直让人回味无穷!
闻意狂塞了好几口,这才想起来坐在对面的周寒,勉强将嘴里的鹅肉咽下,看着对方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周寒:……
“吃完了我会把盘子和食盒让人还回去的,放心,会洗干净,我还不至于坑你的这点东西。”
周寒:……
“我听说你那做花露的东西被人偷了去,你不着急吗?”
闻意喝了口鲜美的鹅汤,这才开口:“着急也没办法,我已经报官,若是官府那边抓不到,我还能怎么办?”
“那关于偷走你东西的与今日碰瓷的,你有何想法?”
“能有何想法,看我不顺眼的那么多,能干这事的人猜都猜不过来,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那若是有人用偷来的东西做出花露来了呢?”
“那就只能打价格战了。”闻意一点也没着急的模样,继续狂炫鹅肉。
等闻意将一整只鹅和一大盆鹅汤炫完,闻意掩住嘴打了个饱嗝,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终于抬起头看向周寒,认真问道:“哦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今日碰瓷的人嘴里长了花菜一般的东西,是染了花柳病,这不是下面才长的吗?而且那些个百姓为什么说他玩的花?”
看着闻意这满脸的真诚,周寒一时也不知对方是真的认真在问,还是故意在耍他。
但最后,周寒还是侧过了头,不大好意思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不该知道的别知道。”
看着周寒那耳朵尖都红了的样子,闻意却不满了:“凭什么我就不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该知道?那有什么的啊!”
周寒豁然间站起身来,直接就走了。
闻意:???
周寒果然还是这么讨厌!本来还看在鹅的份上稍稍原谅他,现在看来还是别了!
闻意把盘子洗了,放回食盒里,刚打算打发个伙计把这东西还回去,就看到了一个陌生伙计模样的人被带了进来。
对方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闻意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将东西放到桌上,低头说道:“闻郎君,东家让我把这本书给您。”
闻意有些疑惑,书为什么还要用布包着?但还是先让人把食盒带走,等所有人都出了房间,他才打开布包拿起书来。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书皮,上面直接写着“鱼水之欢”四个大字。
闻意:……这周寒是搞什么?
这书他也不是没看过,送过来干什么?
但是当闻意看到里面的内容,那是嘴越张越大。
他果然之前没看过。之前他看的那些跟这个相比那真是小儿科了!
这周寒看起来一副毫无欲、望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种书都买!
果然周寒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意看的脸越来越红,终于是明白那些个人笑那碰瓷的书生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好变态!
……但是还想看。
最后看完之后,闻意感觉自己都快能煎鸡蛋了。
周寒果然是个变BaN态!
闻意一把将这书塞进了衣襟里,用扇子使劲儿给自己扇扇风降温,脸上温度降差不多了,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打开门骑上小毛驴离开。
等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周寒终于叫来那个送书的伙计,问道:“闻意收了书是何反应?”
伙计完全不知道那书是什么书,他大字不识一个,书皮上的字都不认识——周寒特意挑的,不然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伙计低头回答:“并无什么特别反应,我走时闻郎君没打开包裹。”
周寒挥挥手让伙计离开,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想到对方看到了内容之后的反应,脸都跟着红了。
猛灌了一杯凉透的茶,周寒才感觉身上的燥热去了不少。
屋外的蝉还在吱吱不休的叫着,让周寒的心又跟着烦躁起来。
但是站到院子里,月光撒在身上,凉风拂过,看着缺了一块儿砖头院墙,周寒的心又跟着平静了下来。
第26章 老夫人归家
“我们家县主已经催了好几次,你们一口答应说能做出来那茉莉花露,现在再不拿出来,县主责怪下来你承担的起吗!”
那管事只能弯腰不断应声:“是是是,是我的问题,我们今日已把那花露做出来了,您稍等,我这就去拿!”
管事一说完,立马转身飞奔出去,直冲向了做花露的院子。
“花露做出来了吗!我给你们了如此长的时间,不会现在还未做出来吧?”管事严厉问道。
匠人们都被管事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有人哆哆嗦嗦说道:“做是做出来了……”
管事根本不给对方说完话的机会,呵道:“那还不拿出来?”
立马有学徒慌忙跑了出去,将那些装好的花露拿了出来,甚至还都装在了精致的木盒里。
管事对这名学徒的眼力劲儿极为满意,点了点头接过盒子,直接转身离开。
剩下那些个匠人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半晌,才有人迟疑开口:“那、那花露里有酸菜味的事情咱们没说,不会出什么事吗?”
“东西都已经被拿走了,再想这些有何用?”
匠人们惶惶散去,管事却已经拿着木盒来到了县主的贴身婢女跟前,恭敬的将木盒奉上。
婢女满意点头,微笑说道:“要不是县主不喜那闻意,也不必等你这花露了。若是县主喜欢,赏钱也少不了你的。”
说完,婢女拿着木盒匆匆离去,管事的这才擦了擦额头冷汗。
他也不奢求什么赏钱,就希望县主能别折腾他们就行。
要不是他们东家是县主的入幕之宾,那他们何须受这种罪?
————————————
发饰叮咚,乌鬓如云,眉目如画,衣袂翩飞,芙蓉县主漫步在园中,身边正跟着一位年轻的才子,正畅谈着的他的游学见闻。
县主眉眼含笑,即使眼角已有了细碎皱纹也掩盖不了她出色的容颜,让被注视的才子脸颊通红,讲的更加亢奋,不知不觉甚至加入了夸大自己的言辞。
但显然这才子不大会撒谎,一说道自己如何如何,那眼神不由自主就开始躲闪起来。
县主却没一点不耐烦,甚至还夸赞起了才子,夸的才子都不好意思了。
直到太阳即将坠落,才子才依依不舍与县主分别。
却没想到还没出县主府,县主的贴身婢女便追了出来,笑容满面的递出了一个小盒子。
才子心中一动,没敢在外面打开,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才小心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银质球形香囊,上面镂空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可才子这一刻并没有关注它的价值,而是红着脸看着香囊,想到了这香囊平时放的地方。
内、衣之上,外衣之下,想到这香囊是挂在县主裙中,还沾染了县主的体香,才子浑身都发烫了起来。
小心翼翼打开香囊,触碰香囊仿佛是触摸到了县主的肌肤。
香囊银质的圆内胆里还有着香料,小心一嗅,满鼻子都是县主身上的香气。
县主是真的喜爱他吧?不然为何会送如此的贴身之物?
贴身婢女心中默默计算,这是县主送出去的第二十八个香囊了,库房就剩两个,得赶紧让匠人做了。
这次这位才子模样是真出挑,以婢女那跟着县主见过无数美男的眼光都觉得对方能排在宁安俊男前二十了。
不过这怎么看着就是有点傻?
不过这样县主更喜欢。
芙蓉县主从木盒中拿出用琉璃制作的花露瓶子,瓶子流光溢彩,上面还有着银丝与珠宝的点缀,真真精致无比。
隐约还能看到里面花露的流动,芙蓉县主满意的微微点头,打开了瓶子。
蔷薇露早就用腻了,她现在无比想换新花露。
可那做花露的是那闻博的儿子,这让芙蓉县主很是不喜,根本不想从他那买花露。
谁叫当时的闻博不识抬举,居然敢拒绝她,娶了那个乡下的青梅竹马?
还让她因此被母亲求了赐婚,嫁给了那个早死的病秧子!
哼哼,不过没了闻博,她这些个入幕之宾也还算可以,这不就有人送来自作的花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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