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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帝王的掌心宠(嘉紫升)


“你敢!!”
天光一亮,白岩惊慌的睁开眼睛,看到床顶还是自己熟悉的,心跳才慢慢降下来。
男人那双泛红的凤目还停留在他脑海里,白岩总觉得眼熟,现在想想,大概是前世他死掉前看到的那双眼睛。
昨天晚上……是梦吗?
还是真实的。
白岩怔松了片刻,直到听到院子里宋嬷嬷的声音,才捏捏脸,镇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等过了十五,他就再也不会见到这位大人了。
宋嬷嬷跑来的很急,声音却十分激动。
门被大力打开,守在门外的兴才不满的说了句:“宋嬷嬷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天大的好事。”
宋嬷嬷与他互怼已经成了习惯,当下也不在意,只兴奋的冲到白岩床前,然后一把搂住他,擦着眼泪哭道:“老奴就说!四少爷熬出头了!宣王世子向楚帝请了婚约,带您一并去往楚国,待加冠之后,就成亲了!”
白岩僵住身体,门外的兴才也从吊郎当站直身体,表情严肃起来。
宣王世子私底下向楚帝请求赐婚,只是先都江侯府十分不得楚帝心意,况且又与楚祈宣关系紧密,又信息素匹配的白清在前,楚帝问他时,楚祈宣也只模棱两可的说不会辜负二人。
如此优柔寡断,藕断丝连,不用说杀伐果决楚帝会不会对他厌弃失望,只是楚然都揪着楚祈宣骂了半天,可最后也只能恨铁不成钢的任他,毕竟楚帝已经开口,虽然婚约只是一个名头,可暂时也算得数。
白清作为可能突破天级的坤泽,自然是要一并回楚,先都江侯府废世子也挂着一个“须有名头”,被迫离府楚上。
两年后。
文士日,太学学子并文武百官都要拜见皇帝。
作为能面见圣颜的机会,不少穷苦学子都花费了积攒下来的钱财,把自己收拾的整齐一点。
当年丹廖大王子联合逆党刺杀楚帝,后楚鸿锦大将军受命收复丹廖,一切平稳后,随楚军一起回楚的丹廖小王子被封了个爵位,保下了一条命。
白岩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晚帮助自己的少年是丹廖的小王子。
因为身份特殊,太学内不论是王孙后代还是高官之后,都尽可能的离贺兰明吉一定距离,明哲保身。
“人人今日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你怎么就只穿了一身这么素淡的衣服。”
太学殿外,贺兰明吉与白岩碰上头,仔仔细细翻着他打量,最后下定论:“浪费你这张脸!”
白岩拿过自己的衣袖,摇摇头,说:“楚帝陛下一项厌恶以面孔实人,这可不是什么优势。”
相反的,还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白岩当年被迫跟着楚祈宣一起回楚,如之前一样,现在暂住在世子府上。
如今过去两年,他已经张开了,身条也拉长了,可是除了必须入的太学外,白岩仍然时刻小心谨慎着。
楚帝似乎已经忘了他,自在江郡天罗地网的搜寻过之后,已经有将近一年多分时间再没有禁军忽然探查。
“你总是这样,”
贺兰明吉叹了口气,随后拉着白岩跟着队伍往前走。
说是拜见楚帝,他们也只不过是在最后边见上一面而已。
他们两个,一个江郡废世子,一个丹廖先王子,都是身份尴尬的人,一到人群中,周围人便自发远离起来。
大殿前排是高官大臣,最后排才是太学学子,在大太监江德满的唱和声中跪拜行礼。
两年过去,天下大统,楚帝在年轻一代的官员们心中几乎是神化的代表,殿上宏厚的参拜声音过后,安静的落针可闻,片刻后,才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文士节是最近两年随着科举才兴起的节日,楚帝照常勉励了几句,剩下的大臣们与学子们交流,官场与学子碰撞,才是重点。
自楚帝的声音响起之后,白岩便紧张的蜷缩起了手指。
贺兰明吉跪在他身边,不安分的看他一眼,疑惑的碰了碰他的手,白岩瞬间抖了一下,从端正跪着的姿势变成上半身趴在大殿上。
楚帝声音停了。
江德满皱着眉看过去,瞧见地下那一道消瘦的身影,身侧的小太监立刻提醒他白岩的身份。
江德满抬了抬下颌,目光有些不满,又小心的去看楚帝的脸色。
这种时候,告罪不告罪都显得不对,显然,那名以“柔弱”“无能”出名的废世子选择了装鹌鹑,消瘦的身形抖得像散架一样。
楚帝扫过那道身影,目光停了片刻,又移开。
此事便是掀过了。
江德满松了一口气,接过流程。
直到恭送楚帝回宫,官员们都站起来互相叙旧,白岩被贺兰明吉拉起来时,脸色还是苍白的。
贺兰明吉吓了一大跳,拍着他问:“你没事吧,刚刚是我的错,还好楚帝没有追究。”
“我没事。”
白岩扶着他的手臂,摇了摇头。
楚帝大权独揽,虽然他可能已经忘记自己了,但是如果被发现,白岩想象不到自己会有的后果。
他心悸着,告别了贺兰明吉约他去散心的邀约。
好在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因着“婚约”,白岩暂时无法离开楚都城,更不敢见到楚帝,上次会试,他也是正好卡在四十名额,没有参加殿试。
只是心慌之中,白岩还是有些落寞。
兴才在皇宫外守着,见到他,便迎上去,瞧着白岩的脸色,什么都没多问,只说:“少爷不如去拜访大小姐。”
去岁阿姊添了一个女儿。
小家伙长得十分可爱,大理寺卿夫妇都爱不释手。
而且每次她见到白岩,总会捏着脸笑。
白岩想到小甥女,心情才好了些,点点头,又止住脚步说:“总是空着手去不好,兴才,我们账上还有多少?听闻姐夫又要高升了,我们去玉宝阁看看,挑选个像样的贺礼。”
白清和白岩都在楚,每年都是侯府都会送些金银,只是两个少爷,待遇却完全不一样。
兴才算了算,说了一个数字。

只是今日赶巧,到大理寺卿府上时,白清也在。
自上次的事之后,白柒与家里有了些隔阂,可对白清这个亲弟弟也只能是无奈,听说白岩来了,在院里开着门,见到他第一个迎了出来。
白清跟在她身后,见到白清,脸色僵了下,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叫了一声兄长。
被白柒抱在怀里的小玉升见到白岩,就张开了奶呼呼的小胳膊要他抱,白岩嘴角抿高了,接过软绵绵的小玉升。
白柒打趣道:“她就等着你呢,连亲娘都比不上小舅舅。”
小玉升搂着白岩的脖子咯咯笑,白岩于是也慢慢笑起来。
白清在一旁看着,嘴角笑意有些淡。
不过他今日来,是要将取血一事摆在明面上,白岩正好出现,倒是合适。
距离白岩的加冠日越近,那个不算做数的婚约也就越近,可日前楚祈宣还没有松口。
最重要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近两年他对白岩的血需求越大,甚至间隔超过一个月,他的坤泽信息素味道就会变淡,甚至连天级都没有了。
白清咬了咬牙。
白岩在这里,楚祈宣是一定会来接他的。
而他的信息素与楚祈宣适配,他绝对不会不管。
白岩与白清在这吃了饭,又坐了一会儿,外边便有仆从来通传,说宣王世子路过,特来拜访。
白柒神情复杂,看了眼两个弟弟,才点点头,说:“请世子到正厅吧。”
宣王世子与白岩有个所谓的婚约,可又夹着与白清的情谊,而白岩不过是一个中庸,所有人看来最后的主人只能是白清,这团乱事也使得处境本就尴尬的白岩越发艰难。
可这件事外人都无法插手,哪怕白柒看出白岩的无措,现下也无力在楚国与宣王世子的意愿抗衡。
“阿年,我们走吧,今日正好沾了你的光,还能一同回府。”
白岩艰难的牵了牵嘴角,没有说话。
出去时,一切还是正常的。
如今过去两年,楚祈宣越发丰神俊朗,可每次见到他的脸,白岩就会陷入恐惧。
如果按照时间推算,他躲不掉这次婚约,是不是还会像前世一样死掉。
变故就是在离开时发生的,白清原本笑着的脸突然变得苍白没有血色,一侧的楚祈宣反应很快的接住人,来不及出府,大理寺卿府上的医师紧赶慢赶了过来。
白岩脸色一白,白清扯着艰难的身子,歉疚的朝他看过来,又眼角湿润的看向宣王世子,紧握着他的衣袖说出了实情。
连白柒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震惊的看向身侧的小弟。
楚祈宣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目光严肃又有些许歉疚的看向白岩,吩咐道:“阿年,我一直不知此事——你放心,我必定会命人去寻其他法子解决阿清的病。”
这个结果白岩早已预料的,甚至是镇定的。
白清身体很差,连带着无助起来,白岩的血送进去,小厮只带了空碗出来,宣王世子还在里间安抚他。
白柒看看里边,又回头看向缠上手指的白岩,拧着眉,心疼的低声道:“什么怪病,竟还非得要兄弟的血来救不行了吗。”
白岩摇了摇头,朝她笑了笑:“阿姊,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任谁一个好人,活着是要给他人做药引子,想想这件事已经持续了两年,白柒的脸色发青,可又无奈。
两个都是她的兄弟,如今白清就躺在床上,她确实没有任何立场能开口。
白柒有气无力的坐回座上,一炷香之后,楚祈宣才从房间内出来。
他面色沉重,看了一眼白岩的手,目光十分复杂,立刻派人去请宫内太医配药,调养白岩的身子。
待看向他时,有些难堪,却又肯定的说:“阿年,你的兄长——他与我信息素匹配,如今又有怪病,身子虚弱,只有我能安抚,我得给他一个保障——”
“阿年,你永远是世子府的主人,但是我得向皇叔求赐婚,不然他在外会受人闲话,他是你的兄长,日后他也只是安抚我的信息素,与你一同还能有个照应。”
白岩还没有反应,白柒面色已经大变,她忍着怒气,道:“世子这是何意!”
两个人,他竟还都想不辜负!天底下有这般只于他是好事的便宜吗!届时白岩一个中庸世子府主人,又与白清是亲兄弟,地位可想如何尴尬。
白清靠在床上,闻言哀泣的叫了一声阿姊。
白柒动作一顿,踟蹰着没再开口。
所有夹在白清与他之间的人,都没办法做出抉择,白岩上辈子就知道了,也看清过,可不同的是上辈子他懵懵懂懂,觉得楚祈宣是好人,与他和兄长在一起也一定是好的,可这辈子他一点也不想再夹在这俩人之间。
白岩握紧手,又强调了一次:“世子,我并不想与你成婚,你与兄长本就是---”
“阿年,我知道你怨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向皇叔请命,妥善安排此事。”
楚祈宣道。
他总是固执的相信时间可以让白岩和他亲密起来,他和白岩本就该是自小就相识的,而且---应该是最紧密的。
白岩一顿,张开嘴,还要再说,楚祈宣却像是有些薄怒一样,径直先告别离开,留下人带他们后续确认无事后再走。
他一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白清靠在床脚,唇角嘲讽的扬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没关系,楚祈宣那个愣头青,喜欢喜欢的全无所谓,他会靠自己拿到想要的东西,至于白岩,却有些难点,最近他好像越来越不和自己亲近了。
先都江候府近来又在楚地掀起了一波风浪,本来都江候府的三子,一个是大理石少卿的夫人,一个是天级以上的坤泽,还有一个是宣王世子的传言未婚妻,结果过了一天,宣王世子府未来的另一个主人就成了白清。
不过众人虽讨论,却觉得这才合理了。
毕竟宣王世子与一个中庸成婚,简直荒谬。
当天楚祈宣向楚帝求赐婚,被楚帝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若不是楚然拦着,怕是会被打一顿。
若是一开始便是娶两人,楚祈宣身为世子,自然是没有质疑,可他两年前信誓旦旦的选择了都江候府的废世子,如今又因为各种私情,连请旨赐婚兄弟二人的荒唐事情都办了出来,私事不检,于各处都不宜。
楚祈宣还想固执的请昏二人,被楚然恨铁不成钢的强拉出去了,又责骂了一顿。
问他喜欢哪个,甚至还迟疑起来。
这两日提起楚祈宣,楚然便一脸的黑,不知道虽然行事温和但是也果决的侄儿怎么在私情上这么优柔寡断,不过也是奇怪,虽然这事离奇,可楚帝大可以暂且压下此事,也不必当天把楚祈宣一脚踹出来,且断了他与废世子再联系。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楚帝竟然改了今年殿试的入选范围,所有通过会试的贡士全都要参加殿试。
楚祈宣与白清的联姻消息传来后,最松了一口气的便是白岩。
而还没高兴起来,便从贺兰明吉知道了殿试的事。
白岩莫名的慌乱起来,这两年里其实他好像见过那位大人几次。
自从见过男人失去理智的样子,白岩特意查阅了关于乾元的记载,也知道了易感期的可怖,楚帝没有匹配的坤泽,自上辈子他死前都是举世皆知的。
白岩虽控制住了自己,可恍惚犹豫的几次,他觉得自己触碰过大人的气息。
而最近两天,白岩捏着衣角,低下头,他身边若有若无的有一股气息,但是太淡了,哪怕是兴才,也感觉不到,所以白岩也不能确认是不是自己在睡梦中露出了马脚。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抓到。
楚帝并不喜欢他,而是想要捉住他,关起来,当做一个药品。
好在楚国的殿试照常会有要员大臣先为审查,后续三甲才会面见楚帝,殿试本就人才济济,白岩即便不故意隐藏,也未必能挤进前三。
殿试前一晚,白岩特意喝了两碗药,宋嬷嬷不解其意,但是也没有多说,只是担心药性过足。
而宋嬷嬷的担心果然不是假的,夜晚,白岩便觉得浑身像是烧起来一样,他想睁开眼睛,但是却睁不开,身边萦绕着铁锈的气息,艰涩的好像燃气火焰的水底,而一只猛兽隐匿在暗处,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白岩惊呼了一声,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然后便僵在了原地。
在他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好像两年前一样,熟悉的暗色宫殿,熟悉的床幔,以及透纱的床幔后,身形高大的男人。
大人的头发好像长了。
这是白岩的第一感觉,随后,他马上压住漫上来的恐慌,以及一点不明显的怀念,捂着嘴巴坐在角落。
男人在床幔后,双臂捂着头,一双有些猩红的眸子透过间隙,不知道看没看得见他,落在白岩的前方。
白岩是惊惧的,但是他很快察觉到了房间内疯狂涌动的信息素。
易感期!
他记得。

白岩抖着,抱着腿所在原地,看着男人的眼眸越发暗红,而后他躬下身体,发出了野兽一样的深喘,看起来比两年前他离开前要严重数倍。
易感期的下场---
白岩眼睛微动,他唇瓣抖了抖,脑海里疯狂滚动着被男人抓到后会有的下场。
楚帝治下,奖罚分明,没有贪官,并不是因为他是元级乾元,就能压制住人性的贪婪,而是残酷暴刑的压制,官员一旦悖逆职责,等待他的下场不只是简单的死,而是足以让他们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的刑罚。
那些刑罚用在他身上,他会不会一天就死掉
白岩抱着腿,因为张开,却还有些微微圆的大眼睛震动着,注视着男人的方向。
可是他还记得,小时候被这位君主抱在怀里的画面,当然,也有被扔下水的画面。
明明与别人一样,他都是利用他的。
白岩抱着腿低下头。
可是……
片刻后,宫殿一角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细碎又哆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床幔被拉开一角,主人显然很怕,动作哆哆嗦嗦。
龙床上深深埋着腰的男人眸光微闪,抬起头来。
猩红的眼眸对上白岩的视线,白岩一哽,几乎吓得瞬间就要跑,可很快,他就发现除了看着他,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两年前一样。
有些乾元,是没有易感期时的记忆的,同样没有现实的理智。
所以,这位大人是不是也不会记得他?
白岩松了一口气,可莫名的,还有一些落寞。
他大着胆子,给自己鼓气,这两年来他长高了许多,可是面对楚帝,仍然是小的。
他努力伸出手臂,然后轻轻落在男人的脸庞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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