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君上大败对方五万天兵的样子也太帅了!”
“是的,我越来越佩服君上!之前魔君还说了,等战役结束,就让位给君上!”
“那是,战役结束,魔君自己都能当上玉皇大帝了吧!”
“这话可别瞎说,隔墙有耳!”
方才说话的士兵瑟缩了一下,片刻,又小声道:“可是,我听说君主今天早上跟魔君吵起来了!”
“我前些时日也听到他们在争吵!”
“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听说是魔君觉得那个妖族的小王子会影响君主。”
“是之前那个王妃?”
“是的,说是魔君觉得那男的影响了君上,要找人将其除掉,结果被君上知道了!”
“哎哟,那这两父子不会为了个男人翻脸吧?”
“什么两父子啊,魔君姓吴,君上姓宋,义父而已。而且啊,你们应该知道吧,仙族的那个王子跟咱们君主长得一模一样。我听说啊,咱们君主可能是他的孪生兄弟。要是真是这样,魔君说不定连他都要处理掉!”
“不会吧,这正是我们魔界统治四界的最好时机,这两父子不会在这时候反目成仇吧!”
“什么最好的时机,要是君主真的是天帝的儿子,那他带着魔界打仙界为了什么?万一只是他们演的一场戏,魔界是被人当猴耍了。这样的话,哪来的时机一说!”
“这……”话未讲完,外面忽地响起一阵轰隆声,像是有什么重重摔在了地上,接着一切归于平静,只剩下雨点打在营帐上的噼啪声。
这个营帐少说也有千人驻守,方才他们只顾着聊天,也不知道外面何时这么安静,简直诡异!
彼此递了个眼神,有人牵头,几个人起身往着营帐门口走去。
那人走到门口,小心翼翼掀开营帐的一处门,接着整个人颤了一下。
外面大雨宛如石头般砸着地面,被砸烂的烂土地却是一片鲜红,如果他没有看错,那应该是鲜血!
他刚要回身告诉大家防备,一声破风声起,接着是噗呲一声,一个细小的黑点贯穿了他的脑袋。
他瞪大了眼睛噗通摔向地面,鲜红的血顺着那小洞流出,很快就将地面的土地染红一大片!
跟在他身后的人被这突变吓傻了,直到有人喊了声防备,其他人才后知后觉地抽出武器。
可这时,随着一阵风从门口刮来,营帐里的火炉突然就灭了,整个营帐一下就陷入昏暗中去。
就在他们慌乱不已时,空间里响起一个声音:“是我。”
那声音冰冷,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开来,宛如鬼魅摄魂的声音。
有人哆嗦着回头看向营帐设的主位上。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男人。
男人身着一身黑衣,靠在椅子上,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一个金樽酒杯,狭长的眸子里散发出一丝慵懒却又冰冷的光。
那人见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叫到:“君上饶命!”
其他人也纷纷跪地求饶。
云月君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子上。杯子跟桌底撞击出砰一声脆响,让底下的几人全都心惊胆战起来。
不等这些人再次求饶,他便用一种听不出语气地声音道:“你们,愿意跟我走的,站起来。”
跪着的人们不明所以地彼此看了一下,然后最先跪下的那个颤悠悠站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云月君见状挑了挑眉,又用一副云淡风轻地声音宣布了一个重磅炸/弹:“现在,跟我杀回魔族去。”
阶下五人同时一惊,皆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月君。
云月君头也不抬,淡淡道:“怎么,不敢?”
几个人哪知道自己方才随意谈论一下的八卦竟然成了真,这时候纷纷再次跪下,并且不约而同道:“我们誓死辅佐君主!”
关键时刻,当然是保命要紧。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一个时辰前,云月君带领去跟仙界交战的部队在回程的途中遇到劫持。
对方全是些不要命的死侍。云月君对这些死侍一点也不陌生。他从小就在这些死侍手下训练,可以说,他那些杀人如麻的手段都是从这些人手中学来。
他倒是没料到,他那个魔界教主爹会二百五到这种程度,竟直接用这些死侍来刺杀他。当然,不排除对方给了他一个信息,从今往后,他将不属于魔族。
吴天因为宋元辰的出现对他心存芥蒂也不是一天两天。前几日,对方还为了他将敖灵均带回去跟他争吵。所以他才将敖灵均留在长生殿交由白安守护。
白安机警,要有突发情况一定可以带着灵均逃离。
他本以为至少在打败天庭之前,吴天会因为需要他的力量不会对他动手。如今看来,吴天应该是得到了比他更有力的力量支持。
可这糟老头子显然是低估了他的能力。不让他云月君好过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给白安发了消息,在得知敖灵均安全后,他便带着一众手下乘着雨夜赶回魔界,势要将魔界闹个天翻地覆。
☆、阴阳
夜越深,雨势越大,似要将这天地都给淹没,与外面的寒凉不同,魔教主殿内正是歌舞升平,举杯欢声的热闹场景。
“恭喜魔君,马上就能破九天,掌管四界!”一人道。
“恭喜魔君,贺喜魔君!”其他人忙跟着应和。
魔君吴天坐在主位上,接受着众魔将的朝拜,满脸难以掩饰的得意。
在这魔界蛰伏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今日,想不开心都不行。
他向着众魔将举杯,笑道:“今日大家必定不醉不归,再过两日,就跟朕一同冲上九重天,杀他个片甲不留!”
“好!”一声震破屋顶的应和,所有人举杯。
可惜,还未等这些人将杯中酒饮进口中,大殿的门忽地砰一声打开,一阵大风席卷而至,接着咻的一声响动,一点黑色的光带着点点雨珠从外面冲进来,直冲着主殿上的人奔去。
“魔君!”有人惊呼一声。
吴天却动都没动一下。
眼看着黑色来到他面前,却在即将刺中他的刹那停住,那里,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黑点阻挡在外。
黑点停在空气中,原来是一柄漆黑的长剑。
吴天望着那黑色的长剑,眼底划过一丝嘲讽。他冲着面前摆了摆手,那黑色的长剑便直接化成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吴天撇撇嘴,举起酒杯慢慢将杯中的酒饮尽。
喝完酒,他将杯子轻手放于案前,接着一手撑头,睨着眼一脸好整以暇地看向门口。
那模样,竟然同云月君有着几分相似。
门外,雨正哗啦啦向下坠着,远处的夜色漆黑一片,显得深沉神秘。
吴天盯着那漆黑看了良久,忽地平地一声惊雷,将雨夜骤然划亮,也映出了夜色中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道高而完美的身形,穿一身黑色华服,从雨夜中漫步而来,面色沉静,目光如冰,宛如一尊邪神从无涯的黑暗中走来。
正是他的义子云月君。
殿中人大概还不知道云月君与魔君已经反目,此时并未有异常的表现。
云月君毫无阻碍地走进大殿,身上连一点水珠都没沾上。
看都没看殿中其他人,他直接往着殿上之人靠近。
吴天看到他,倒也没有一丝半点的惊讶,只道:“回来了。”
云月君嗯了一声。
吴天又冲着下面的人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
音乐骤停,殿下人们眼底划过疑惑之色,但还是纷纷退了下去。
没一会,偌大的殿堂便只剩下了两个人,整个空间便只剩下噼里啪啦的雨水声。
两人一人坐,一人站,就这样相对着过了良久。
然后坐在主殿上的吴天忽地笑了:“给了你机会你不走,还主动找回来。”
云月君走到一边,拿起一壶未开封的酒开封,喝了一口,然后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蠢。”
吴天:“是啊,我当年只看到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帮我把大哥处理掉了,便没有多想就将你收养,谁能想到,竟然是为敌人养了儿子。确实蠢透!”
云月君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吴天继续道:“罢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省得改日咱们要是在天庭遇见闹得不好看!”
说罢,他长袖在身前的案上轻轻一挥,案上的酒壶噼啪碎裂,里面的酒瞬间凝结成黑气的冰棱,向着阶下的云月君打去。
云月君侧身躲过去,冰棱刺穿了后面的大门。
外面立刻响起护卫的声音:“魔君?”
未等护卫们推门进来,外面接着响起兵器碰撞和人叫喊的声音。
吴天听见声音忘了云月君一眼,然后道:“看来朕教的不错。”
魔族之人,一旦涉及到自我生命之事,便可不顾手足父母等亲情,格杀勿论!
吴天拍案而起,一下就掠到云月君面前。
他一手凭空变化出一柄冒着寒光的长剑,毫不顾虑地挥向云月君。
云月君身体后仰,躲过长剑攻击。长发带着长衣翻飞,整个人轻盈后空翻,落到不远处的地。他一手往地上一挥,一柄漆黑的长剑便出现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