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可恨!
可耻!
“不准这样看着我!”他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怒吼着,然后将灵均翻身按了过去。
灵均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聚起灵力,反身一脚踹向他。
他反应迅猛,伸手隔档,往后退了几步。
灵均回头瞪着他,眼睛里满是愤怒。
这男人怎么好意思生气!云月君想着,聚起灵力,一拳打了过来。
灵均堪堪躲过,挥拳往着对方的腰间打去。
云月君侧身一躲,抬起腿往着灵均的肚子上踹。灵均双手一档,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树上。
他捏着拳头,再次出击。
云月君也不示弱,拳拳到肉。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打的对方身上疼,自己的心也跟着疼。
但愤怒让他们失去了理智,他们现在就像两头陷入癫狂的野兽,只想将彼此拆吃入腹,根本就不打算停下来。
很快,两个人从有章法的对打变成了毫无章法的互殴,最后竟然像两条疯狗般扭打在一起。
论拳脚功夫,灵均肯定不是云月君的对手。
但他此时已经完全疯了,竟然也打了云月君好几下。
可惜他十拳及不上人家一拳的威力,云月君的拳头每次落到他身上,都让他有种随时要厥过去的感觉。
最后,云月君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终于嗷的一声蜷起身子,小脸一白,一瞬间失去战斗力。
云月君按在他身上,伏在他耳边讽刺道:“来啊,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灵均深吸了一口气,不顾眼泪鼻滴一把打。他瞪着他,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云月君看着他眼睛里毫不掩饰地憎恶,心如刀绞。
可笑的是,哪怕对面这个男人抛弃过自己,他云月君也未曾想过真正伤害这个男人。
他看着他,良久,忽地笑道:“你真想杀我?”
灵均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此时根本看不到云月君眼底的伤心,他叫到:“滚开!”
云月君按着他,双眼发光。他呵笑道:“行,你要杀我是吗,那我就先干死你!”
说完,他便一抬手,直接扯开了灵均的衣服。
灵均身一凉,完全没想到这混蛋这时候还在想这种事情。
他用尽全力向着身上的人挥拳打去,可这一次,宋元辰再也没有让着他。于是,这一拳直接落在了云月君的手掌心。
云月君眸子一冷,用力一拧,灵均痛叫一声,手便无力垂向一边。
云月君如法炮制,很快灵均就瘫软在地上。
他只能用眼睛瞪着面前的男人。
如今的情景跟当初他被这魔头抓在长生殿里时的情景何其相似。
他在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只是独占欲强,对他根本就没有爱。
他恨透了自己还对对方有过一丝希冀。
全他娘的是笑话。
云月君看着灵均眼底的愤恨,心里被刀一下一下割的疼。
他觉得要是再看下去他得吐血。
他明知道越是这样做,他们的关系会越往他不愿意的方向发展,可他停不下来。他不想看着对方这样盯着自己,就像他不想单单是一个替身。
他撕咬着灵均的嘴唇,像被赶出家园的孤狼用尽全力掠夺回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将灵均翻过身去,一边怒吼着不准对方那样看着自己,一边用力掠夺。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分明他们才相识那么短的时间,为何他的爱会这么浓烈。
他哪里知道,宋元辰天生就无情感灵魂,他的诞生全身因身下的人儿。
他的存在本身就全是对这个人的爱。
他不知道这些,所以只能如一头困兽,伤了自己,也伤了对方。
他疯了般吼着,叫着,动着,似要将敖灵均完全摧毁。
在最后一刻,他终于受不了地趴在灵均肩头大哭出声,他嘶哑着声音叫着对不起,求对方不要那样看着自己,他很爱他,很爱很爱,爱到这些时日每一天只要一想到那天分别的场景都会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死去算了。
可是,身下的人儿听不到这些。
敖灵均因为不堪折腾,早就晕死过去。
☆、前夜
云月君看着身下人儿为了不叫出声几乎咬碎的嘴唇,一阵心疼。
他伸出手指怜惜地抚摸对方的伤口,将灵力渡上去,给对方疗伤。
伤口以可见的速度愈合,灵均慢慢睁开了眼睛。
云月君见状,一喜,道:“你醒了?”
灵均并未彻底清醒。他朦胧间盯着面前的人,想着自己大概是做梦了,云月君怎么可能对自己笑。
云月君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想着自己刚才野兽般的所作所为,云月君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他摸着灵均的脸蛋,用一种像是祈求的声音道:“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
灵均看着云月君满是歉疚的表情,想着自己真的做梦了,干脆闭上眼睛。
他太累了,身上的酸痛让他根本就没心情细想面前的场景是否真实。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云月君看到他闭上了眼睛,以为他不肯原谅自己,心底的愤怒再次点燃。
他云月君何曾向别人低过头,如今他都这般低声下气,面前这个男人却永远不识趣。
他盯着男人微微颤抖的睫毛,目光慢慢下移,游过发肿的嘴唇,削尖的下巴,最后落到稚嫩修长的脖颈上。
他盯着那脖颈,突然有股冲动——掐死面前的这个人,这样,他就永远是自己的了。
这近乎变/态的想法吓了自己一跳。
他泄愤似的用力捶了一下旁边的地面,然后伏在灵均的耳边,声音暗哑道:“敖灵均,这话我只说一遍,我爱你。这是第三次了,也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从我身边逃走,假如,再有下次,我一定会亲手杀死你!”
他不管对方原不原谅自己了,他只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无论什么方式他都在所不惜!
灵均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杀死你,忽地笑了。
这才是云月君啊!只会杀人,没有心的云月君。他这般想着,终于沉沉睡去。
灵均睡了足足两日才醒来。
此时他已经被云月君带回魔族的长生殿安顿。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给他治疗的白安。
他躺在床上好一会,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身体的疼痛让耻辱翻倍,他捏着拳头起身,打算跟那个混蛋拼个你死我活。
坐在一边的白安连忙将他拦住:“你的身子很虚,不要乱动。”
灵均一把甩开白安扶着自己的手,红着眼睛道:“他人呢?”
白安盯着他,好一会,长叹了口气,然后道:“听话,他现在外出打战了,一时半会回不来,他怕你太累,让我留下照顾你。”
灵均根本就不会领这个情。他掀开被子,道:“不行,我得回去。”
白安扶住他:“你现在这状况,连下床都难。”
灵均摇头:“我必须得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还得去妖族复命,而且,他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想留在这里被那个混蛋继续糟蹋。
他想着,直接下床,腿却忽地一软。幸亏旁边白安早有预料,一伸手将他揽住。
“你没事吧?”白安担心道。
灵均摇头坐回床上。他这才肯接受自己连站起来都够呛的事实,于是又在心里将那个不知节制的混蛋骂了一通。
越是这般,他越是想要离开,思索间,他的目光落在了白安的一对白色眼睛上。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问对方:“你是白骨族人吗?”
白安一愣:“你知道我们族人?”
灵均心中一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骨口哨。
正是当年白玉送给他的。
白安看到口哨的瞬间,脸色立刻变了。他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会有这个口哨?”
灵均:“白玉送给我的。”
白安一向平静的脸上显然激动神色:“族长!你认识族长?”
灵均将自己与白玉的相识简单说了一遍。虽然他不太愿意用这些关系行事,可目前来说,只有白安能够帮他。
讲完一切,白安便陷入沉思,眼睛也微微发红。
灵均等他缓了一会,才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白安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知道这个口哨代表着什么吗?它是白骨族长的骨哨,有骨哨者,就相当于得到族长一人之下的权限,可以调动白骨怨灵。”
灵均诧异。他当时收下这口哨全因为白玉说吹响可以找到对方,完全没想到这骨哨可以号令万千白骨怨灵。
白安不顾他一脸惊诧的表情,继续道:“所以,哪怕你不说,只要你拿着这个,我就必须帮你。”
……
大雨滂沱,天地被笼罩其间,一片模糊不清。
距离昆仑山千里之外,有一处黑山,常年寸草不生,正是魔族驻扎的地方。
雨势让温度降了好些,几个士兵们在营帐里生起火炉。围着火炉聊天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