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半天的休息日,抽空回去陪老太太吃了个饭。
那天张叔也在。
本来谢初时还挺怵, 去的路上一直在做心理建设,到了门口连换鞋都磨磨蹭蹭。
想着万一挨打还能揣着秦穆赶紧跑路。
但预想到的事都没发生。
他们跟平常一样吃了个饭,吃的时候也没多提关于他俩的事儿。
只是临走时,两位长辈给了他和秦穆一人一个大封包,
张叔似是喝多了, 红着脸冲眼前, “小穆,你俩都是我看着长大了, 以后我们初时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完以后还吸了两下鼻子。
只这一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回去路上。
谢初时似乎也醉了。
秦穆开车的时候他就把窗户大开着, 眯着眼睛唱歌。
这一次唱的是《难忘今宵》。
就算是跟着车载音箱, 他唱的也是词全没对,调也都跑的差不多。
他辽阔的嗓音传到隔壁汽车里头。
对方实在听不下去, 赶上个塞车, 降下窗户后,冲他这边大喊, “不会唱别唱!”
结果下一秒就被秦穆一个弯道超车给别过去。
回到小区。
秦穆把车停好后。
身边人已经借着酒劲唱睡着了。
谢初时这些天忙得清瘦了些,原本白皙的脸颊染上红边, 软塌塌的刘海贴下来,颈上的吻痕若隐若现。
秦穆嘴角微动,温热的掌心拍拍他脸颊,“乖,车里闷,别在这儿睡。”
但身边人毫无察觉。
只眼睫毛动动,换了个边以后再次睡过去。
他这个样子估计是累极了。
想到谢初时这些天学校实验室的忙。
秦穆现在也舍不得再叫他,把车里暖气打开,窗户开到一半,陪着在旁边眯了会。
月明星稀。
不知过了多久。
谢初时才悠悠转醒,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之后,往旁边看去。
他们竟还在车里。
坐在主驾位的男人闭着双眼,似乎也已经睡着了。
外面漆黑一片,车里只有后排亮了盏小灯,
谢初时心微动,凑到旁边看他。
他家秦小穆真好看,是那种即使放到帅哥堆里,都能一眼发现的类型。
谢初时忍不住伸出手指,描摹起对方的脸型。
从挺括的眉眼到单薄的唇,简直是像件艺术品。
薄唇,明明是最无情无欲的象征,他却——
想到一半手腕就被人握到掌心,又很快往里扯扯,从紧握着变成十指紧扣。
秦穆睁开眼,毫无睡意的眼角开扇带锋。
谢初时像只被抓到偷鱼的猫,有些别扭地开口,“你,没睡呀……”
“睡了一会。”
秦穆声音有些低哑,深邃的双眼牢牢盯着他,另一只大手也已经拂上谢初时的脸颊。
他今晚没喝酒,身上却沾了点雪松的香味,是原本大衣口袋里的古龙水。
很好闻。
谢初时盯着这近在咫尺的人,似是受到某种蛊惑,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喉结。
再度分开始。
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某些熟悉的东西。
秦穆压着人后脑勺,极快地凑上去吻他。
没过多久。
两人的裤子就都褪到一半。
谢初时被抱着坐上对方的大腿。
隔着衣服,可以很快感受到埋藏在里面的力量。
要搁平常,谢初时肯定接受不了就在车里,人来人往地总会被人看见。
但今天停车场里,好像是说好的一样,两排灯全部都暗下来,像是在给车里的人提供场地。
气息交叠在一起,伴着朦胧的月色一发不可收拾。
一轮过去。
谢初时脱力地拂在这人肩头,双眼里全是意乱情迷的光芒,只扒着这人的肩:
“我想你。 ”
嘶哑的祈求,像是黑夜当中第一声战鼓。
面对猎物的邀约,秦穆已经迫不及待,却舍得不对方头一直抵在车顶。
“回家,去床上。”他低道。
“恩。”谢初时在人怀里点了点头,复又扬起脑袋,“你背我。”
粉嫩的嘴里还带着醉意。
秦穆一向惯着他撒娇,闻言怎么可能不由着他。
勾腿搭肩。
直接把人背在身上,往他们的小窝走去。
回到家后。
刚进门,闹闹就摇着尾巴跑到秦穆脚边,一上一下蹦跳着,肚子鼓鼓囊囊,似乎还很着急。
谢初时很快被这声汪嘤嘤弄得清醒了些。
拍拍秦穆的背。
“今天是不是还没遛闹闹?”
以往谢初时回家的第一步就是要领着闹闹出去遛弯,但今天他们俩似乎都把这茬忘了。
“不管他。”
秦穆已经忍了一路,箭在弦上,哪还有鸣笛收兵的道理。
他把人抱上床。
握住他的手腕往后,就又要覆上去。
两人刚刚才互相发/泄过。
现在身体都还热乎着。
很快秦穆就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和腰身。
谢初时见他这样也有些心猿意马,一时间没有动,手臂就要往人肩上攀去,接受着他的一切。
沙沙沙——
外面再度传来一阵声响。
是闹闹在挠门。
估计是实在是难受得紧。
谢初时心像被什么东西握住,手肘抵了一下对方,“起来起来,我出去带闹闹兜一圈。”
“不许去。”
身上的人却根本没要起来的意思。
手已经伸/进谢初时的裤/子里。
谢初时躲了又躲,红着脸道:“那个,咱们家地毯是上个月新买的,都没用过几次,尿上去就洗不掉了。”
地毯是秦穆上周去家居城挑的。
在两大摞地毯里,他挑挑拣拣了近一个小时,才发现了这款带着淡黄色的绒毛。
谢初时平常很喜欢坐在上面写论文,大冬天也不觉得冷。
想到这里。
秦穆手臂有一瞬间的松动。
虽只一瞬,却也是给了很大的空间,也是默许对方的行为。
谢初时赶紧从他臂弯里钻出来,背对着人,红着脸把衣服裤子收拾好。
冲到外面帮闹闹把牵狗绳套上。
闹闹也很高兴,两只前脚跳起来,完全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
谢初时摸了摸他的小鼻子,已经要带着他出去。
可临到门前,又被身后的人给拽回来,抵在门板上咬了一口深吻。
像是对刚才事情的惩处
这一幕闹闹已经看习惯了。
但他年纪还小,不清楚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就摇着尾巴,乖巧地等着主人们亲完。
秦穆亲完以后,还喘着气,就从人手里接过遛狗绳,“你这几天太累了,洗个澡休息一会。 ”
“我很快回来。”
他说完以后,直接将闹闹抱起来,一步跨到门外。
谢初时透过窗户看着这一人一狗。
心里头只感觉烧得慌。
这一晚上的热情还没完全消逝。
但他们的余生还很长,长到,能将这不同寻常的柔情,分摊到每一个寻常的岁月。
华大二附放寒假的前一天。
谢初时和秦穆终于抽出时间来母校逛逛。
门口贴着期末考试的排名表。
几家欢喜几家愁,学生们脸上都挂着不同的表情。
但很快就都被惊喜的声音掩盖。
因为下了雪。
今年江城雪下得很迟,城区气温越来越高,本来都传可能没指望了,没想到还是纷纷扬扬的一片。
草地枝叶上很快就落满了一小层。
谢初时走在操场跑道上,指着落在掌心的一片雪花,对身边,“秦小穆,这真是六边形的。”
“恩。”
秦穆摸摸他耳垂,等雪花熔化成水后,再次拿手套给人包好。
谢初时想摸雪,又不爱戴手套。
秦穆就在旁边等着,等人玩累了,再一次次不厌其烦地给他戴上。
叮铃铃——
熟悉的上课铃响起。
两人的脚步都有些轻微的顿住。
时间过得太快了。
距离他读高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年。
“秦——”谢初时刚要开口。
“喂!那边那两个,好好地不上课在外面晃什么晃!”是原来的保安,手里还挥着管教棒。
只是越走近脚步就越慢。
感觉这俩人实在眼熟。
真正到了面前,一下就认出来,“你是,之前见义勇为的那个学生?”
说的应该是谢初时有次在校大门等秦穆,意外救了个高一被校园霸凌的学生。
他坦然地笑了笑,“是我,叔叔好久不见了。”
保安人员在这俩脸上轮流转转,很快就把他们都记起来。
毕竟这俩以前在学校,架打过、年级第一考过、还上了不止一次的光荣榜。
想不记得都难。
“哎哟,都好久没见你们了,回来看老师呀。”他问。
“对,跟王老师约好了,约的上午十点,现在还早,我们就先在学校里逛一会。”
保安了然一笑,忽然冲着他道:“对了,你还记得,之前那个你帮助过的学生么?”
谢初时眼睛眨巴两下。
忘是不可能忘的。
因为那天晚上,他们把人送回家后,谢初时就被某只喝了一杠子醋的人叼在怀里,狠狠发泄一通。
谢初时扭头去看,果然秦穆也在看着他。
赶紧心虚地回神,“他怎么了,后来还有被欺负么?”
“没有没有,诶唷,那小孩可出息了,还拿了个他们那年的高考状元,所以说人不能光看外表啊!”
“高考状元?”谢初时问。
要是没记错,当时那个小学弟和秦穆是一届的吧。
那届高考,秦穆原本也是要参加的。
“对呀对呀,还有啊——”
保安还要再说,门口忽然有人过来送快递。
看模样还挺着急的。
他打了个招呼就很快走了。
等他走后,两人又走了挺长的路,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人生路上有遗憾是常态。
谢初时正在想要不要说些话宽慰对方。
秦穆却忽然道:“要是我在,那年的高考状元就不是他了。”
谢初时愣住,忍不住噗嗤一乐,伸手捏捏他的脸,“又喝醋了吧,怎么这么爱吃醋。”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对方给牵起来。
秦穆眉间微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但现在已经封上了。
“我说呢。”谢初时摸着下巴道:“那会我连着几天中午去堵你,都没堵到。”
又忽然想到什么,问他, “哦我知道了,你那会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秦穆:“......”
做梦都没想到会被人翻旧账。
见人没吭气,谢初时戳戳他的脸, “看来是故意的咯。”
秦穆表情定了一下,把他的手往上扯扯,柔软的唇在腕上一触即分, “抱歉。”
真诚又郑重。
这样倒弄得谢初时不知怎么接了。
他本来也没有怪对方的意思,毕竟当初也是他非要往上贴的。
谢初时伸出两指,把秦穆两边的嘴角往上扯了扯,“好啦, 这么严肃做什么, 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
“恩。”
秦穆把他的手重新牵住。
“我当时在学校, 这里是唯一能让我感到放松的地方。”
“唯一?”
“对。”秦穆点点头。
谢初时环顾四周。
底下都是草地,平常也挺安静没人打扰的。
但能看到的只有几个垃圾桶。
中午那会, 约莫会有吃完的饭盒被拿到这边,味道绝对不好闻。
分明是极少人停留, 秦穆却说这里最能让他放松。
谢初时瘪起嘴, 故意往伞外面站,“秦小穆, 故意让我来心疼你的是不是。”
秦穆很想这样说, 临了又一把把人拽回来。“但后来就不一样了。”
“我后来就觉得,只要能在你身边, 去哪都会放松和愉悦。”
这种话俩人之间说的不多。
谢初时别别扭扭地偏开眼,“肉麻死了...... ”
“我是认真的。”再度被人勾住下巴。
雪还在下着。
伞却已经掉在地上。
两人站在草地正中间, 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齿尖相隔。
周身的凉意根本抵达不到内心。
想着他俩还在学校,谢初时本来就只打算轻啄一下 。
但又觉得在飞雪里实在难得,就想着多依偎一会,更深地把自己陷进对方的怀抱里。
只是突然。
高八度的女音从身后传来,“天呐!”
因为还在学校,两人都有了点早恋被抓包的错觉,立刻往两边分开。
只是转过身的那刻,又有个男人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调大吼:“卧槽!”
四个人面面相觑。
高北梳着个大背头,一手打着花伞,一手牵了个披肩长发的漂亮姑娘。
结巴地开口,“初初初初……初时!”
他指着眼前,一只手反复揉着眼睛,祈祷是自己认错了。
出柜这种事,郑重其事的少,突然被抓包的多。
谢初时怔在原地,秦穆已经把伞撑开,挡在他的头顶。
和往常打破僵局的那个人不同。
这次谢初时先开了口,走过去,故作轻松道:“北子,婚备得怎么样啦。 ”
“差,差不多了,今儿不是下雪么,就带我媳妇来看看老王。”他顿了顿,又道:“诶不是,初时,你俩这……”
即便在学生会混到了会长,又顺利入职省委办。
遇上这昔日兄弟当场和一男的亲一块,他一时半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初时自然地和身边人十指紧扣,“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高北还在表演原地吞鸡蛋。
他身边的女孩早已经调整好情绪,不好意思地把长发挽到耳后,“抱歉,刚是我失礼了。”
“没事,我们也有问题。”谢初时道。
毕竟这还是在高中,要是真带坏了学弟学妹们可怎么好。
雪越下越大。
几个人走到教学楼里面走。
高北的未婚妻挺善谈的,名叫蒋梦可,好像和高北很早就认识了。
谢初时立刻醒悟过来,冲人耳边小声道:“北子,你当年天天可可女神的,说的是不是就是你媳妇呀。”
教学楼这个点没什么人。
秦穆也没让人往边靠太近,这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好在高北脸皮不减当年,直接揽住小娇妻,“那是,我北子从小专一到大,喜欢的人肯定要追到手。”
蒋梦可脸一下就红了,在他怀里笑出了声。
四个人一起上了楼梯。
刚好碰上刚开会回来的王岩,连带着还有之前教过他们的各科老师。
师生阔别多年相见,彼此都有些感慨。
回到办公室后。
拖了几个凳子过来,大伙都轮流着说自己的事。
得知秦穆自己创办公司,谢初时硕博连读,就连高北都考进了体制,马上要结婚了。
王岩严肃的脸上平添了一丝欣慰。
“王老师,到时候婚礼来给我们当个证婚人呗。”高北笑道。
“我可不便宜。”王岩喝了口茶,“不过这个证婚人,应该请你们双方都认识的人比较好。”
蒋梦可忽然在旁边轻道:“王老师,您还记得我么?”
王岩看过去,表情有些疑惑。
“您之前来我们学校做过演讲,我是那一年的志愿者。”
她说这话还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次期中考没考好,您听到我班主任说的了,还跟我说了很多鼓励的话。”
王岩愣了一下,好像想起来点什么,便主动跟蒋梦可说起话,问她现在的情况。
谢初时原本也在旁边认真听着
结果对面的高北一直冲他挤眼睛。
以前俩人同桌的时候可没少用这个交流,翻译过来就四个字——出去单聊
“我一会回来。”谢初时拍拍身边人的腿。
秦穆把他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闻言也没说什么,只在人指尖上轻按一下。
谢初时和高北出去。
走着走着,不约而同就走到以前高三一班门口。
他们往里看了会,原来属于他俩的位置上,两个学生像是感受到动静,一齐朝他们看过来。
谢初时这才开口道:“还是下去说吧。”
高北又看了一会,像多年前一样,揽住谢初时的肩,“好嘞。”
他俩一下下到最底层。
对面就是原来那个篮球场。
“你俩是认真的?”高北直接问道。
“对呀,你不都看见了么。”谢初时开玩笑道:“怎么啦,咱们未来高局要棒打鸳鸯?”
“这话说的,你要真的喜欢,兄弟我肯定是站你这边啊。”
高北瘪瘪嘴,“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毕竟友情跟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当年秦穆走的时候。
谢初时每天情绪都不太好,连着几条朋友圈都挺灰暗的。
为此,高北还特意请假回来陪他玩了几天。
那会他就觉得俩人关系不一般,但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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