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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堂一个皇子!(长笑歌)


守在门口的人低头看了看两个人,朝他们竖了个大拇指,“兄台声音倒是洪亮。”
在里头骂南疆祭司是妖物这话,他们一层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繁破罐破摔,冲那人拱拱手:“过奖,过奖。”
守在廊道的人都听得如此清楚,离萧见琛不远的花酌枝自然也听见了,他双目无神盯着虚空一点,半晌露出个苦涩的笑。
“齐大哥可都听见了?”
齐向云急得在屋里转了两圈,安慰的话都到了嘴边,又默默吞咽回去,使劲叹了口气。
“齐大哥叹气做什么?”
“我愁啊!”
花酌枝倒觉得是自己的不是了,“齐大哥不必替我忧虑,我同萧三殿下的事自会解决,齐大哥还是专心于双剑门。”
“已派人去追了。”齐向云摆摆手,“这个你也不用操心,我先护送你回南疆再说。”
“好。”花酌枝坐起身,喊了人进来,吩咐下去,“明日就启程回南疆,你——”
他闭了闭眼,继续道:“马车里有萧三殿下的东西,你替他收拾出来,抬去他房里吧。”
萧见琛定是不愿再回南疆的,他一门心思要回大燕,便叫他回去吧。
“……那时祭司大人刚好在大燕做客,得知你病了的消息,便提出要见你一面,也不知为何,他进门时还是个半大少年,可出来时却变成了耄耋老人。”
萧见琛脸色铁青,“为何我都不记得?”
萧鸣钰也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不记得了,祭司大人出门时,你还在热情送客呢。”
萧见琛脑袋里完全没有这段记忆,他追问道:“我说了什么?”
萧鸣钰:“你说,爷爷慢走。”
萧见琛:“???”
萧鸣钰继续说,“起初我并不懂,直到那天父皇同我说,我才明白,祭司大人是替你借了天运,以命换命你才能活下去,既然你这条命都是他给的,他想要你,也不为过。”
“为什么?”萧见琛有些崩溃,“为什么不早些同我说?”
“我倒是想同你早些说。”萧鸣钰白他一眼,“你不是闹绝食吗?连送过去的婚书和衣裳都险些撕了。”
萧见琛扶着窗棂抽搭了会儿,红着鼻尖抬起头来,“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同他把话问个清楚。”
他要问问花酌枝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若是没有他,为何要救他?若是有他,又为何同别人苟且私情?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开始闹,面前的门突然打开,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鱼贯而入,萧见琛定睛一瞧,竟全是他这几个月来的衣裳家当。
这是要干什么?分家?
随行的有流云教的人,似乎被叮嘱过,那人原封不动传达花酌枝的话:“祭司大人吩咐,要我们把马车里萧三殿下的东西收拾出来,抬到萧三殿下房中,待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回南疆,萧三殿下可以随太子殿下回大燕。”
萧见琛紧紧咬住牙,那人后面说了什么他没听见,“萧三殿下”四个字一出来,他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
“萧、三、殿、下?”他一字一句问,恨花酌枝的无情,恨花酌枝这么快就不要他了。
无人回话,门重新关上,人早已退出房中。
萧见琛低着头,他看着地上的包袱,包袱缝隙露出红色一角,那是他珍重万分,叠得整整齐齐才放进去的嫁衣。
这时萧鸣钰走过来,弯腰抬头看他,话里带着看戏的意味:“不如这样,你求求我,我替你去传个话。”
“扑通”一声。
萧见琛毫不犹豫跪下去,“求你了!大哥!”
【作者有话说】
萧鸣钰:真哭啦?
下章见面。
明天还有嗷老婆们~最近有点忙,所以每天都来的挺晚的,很抱歉!

第52章 大哥,你是我的神!
萧鸣钰把他一脚踹远,“怎么没见你别的事上跪得这么利索?没出息!”
萧见琛视萧鸣钰为救他的神,“大哥,求你了!他不见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行了行了。”萧鸣钰十分嫌弃地模样,“要我替你传什么话?”
萧见琛有太多话要说了,“你跟他说,我不想回大燕,我要同他回南疆去,再问问他什么时候才愿意见我,可是怪我叫他受伤,所以还在生我的气?”
他思考问题一向简单,又中了这么个叫人矫情的毒,眼下只能想到这么个缘由,他也想不出来花酌枝还能因为什么不愿见他。
萧鸣钰唾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对了。”这时门又突然打开,方才来送东西的人去而复返,手里还举着一个脏兮兮的匣子,“据说是一位叫娇娇的大人从林子里捡回来的,可是三殿下的东西?”
萧见琛连忙把匣子抱在怀里,像抱着自己的命,“是!是我的东西!”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都没丢掉这个匣子,于他来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匣子,早已成为一件特殊的精神寄托。
见他如此宝贝这东西,萧鸣钰眼中兴趣更浓,“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萧见琛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猜里头放的是花酌枝的双修秘籍,但一直没能打开瞧瞧。
现在却不敢打开了。
“哼……”萧鸣钰轻哼一声,双手揣进宽大的衣袖中,“不想叫我看就直说,你自己的匣子,自己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你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萧见琛又犹豫了,他只有个匣子,钥匙在花酌枝那里呢,其实他有一百种方法将匣子打开,但还没征得花酌枝同意,是不是不太好?
这副表情看在萧鸣钰眼里,还以为萧见琛在刻意防他呢,于是他把人拽起来,亲自弯腰下去,替萧见琛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
“我去同他说说,你就抱着你的匣子在屋里待着吧。”
“大哥!”萧鸣钰正待走时,萧见琛又可怜巴巴拉住他的衣袖,“大哥,你一定同他好好说。”
萧鸣钰摆摆手,“交给我,你放心吧。”
他到花酌枝房中时,花酌枝已经能坐在桌边,正在小口小口喝碗中的参汤。
“祭司大人身子好多了?”萧鸣钰走上前,故意将戒尺搁在手边,坐下后长吁一口气,“打这个不孝子打了一刻钟,很是疲累。”
听闻萧见琛生生挨了一刻钟的打,花酌枝连参汤都喝不下了,他看了看那两指宽的戒尺,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太子殿下为何打他?”
萧鸣钰倒是有些意外,他连连摇头,“是我做的过火了,既然小琛已嫁到南疆,这顿打也该由祭司大人来才是,我这当兄长的也是一时没忍住,便出手教训了。”
花酌枝更急,他还不知道萧见琛叫打成了什么样,“太子殿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萧三殿下并没有做错什么,况且他昨日的伤还没好,是万万不能再挨打的。”
“祭司大人可是担心他?”
花酌枝闭唇不语,拾起参汤轻抿一口。
萧鸣钰抓起戒尺,一下一下往自己掌心中拍着,每拍一下便说出一个罪名,“成婚后还同旁人有了私情,是为不守伦常不知廉耻,置南疆与大燕于不顾而带人私奔,是为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因疑神疑鬼而致祭司大人伤重,是为自以为是作茧自缚。”
花酌枝连参汤都忘了喝,他没想到萧鸣钰竟能给他数出这么多萧见琛的罪名。
“他还伤着,我没下死手,等他好了,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花酌枝搁下参汤,将手伸到萧鸣钰眼前,摊开掌心。
萧鸣钰不解:“祭司大人这是做什么?”
“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骗了他,是我……”花酌枝别过眼睛,咬了咬牙,继续往下说,“是我先扮做那副样子勾引他,所以此事怪我,我替他挨打。”
萧鸣钰同花酌枝交往不深,也没想到花酌枝竟如此天真,他不过是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已,若是旁人听了,自然明白他这当大哥的是在替萧见琛撑腰,可花酌枝却信了,还真以为他要去打板子。
又想到这样的花酌枝都能把萧见琛骗得团团转,萧鸣钰在心里暗骂萧见琛不争气。
“既然祭司大人不愿叫我教训他,那便先不教训了。”他微微一笑,将戒尺塞回袖子里,“只不过还有一事,真是叫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花酌枝连忙问:“太子殿下因何事苦恼?”
萧鸣钰佯装愁思,又一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在花酌枝担忧的注视中,他缓缓道:“祭司大人将小琛的衣物行李单独收拾出来,可是要赶他回大燕去?但祭司大人有所不知,于汉人来说,出嫁便要从夫,若被丈夫赶回娘家,那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挺不起腰,倒不如一头扎进河里,淹死算了。”
花酌枝把萧见琛的行李分出去时可没想到这件事竟这么严重,在他们寨子里也从未有过这种说法,一想到萧见琛回大燕后要被人指指点点,他心疼得很,连忙解释。
“我并不是要赶他走,是见他十分想回家,于是才这样安排。”
“唉……”萧鸣钰又是一声叹息,“回去倒也无所谓,只是我还没想好如何同父皇母后解释这事,你我是把话讲明白了,他们二老定会多想。”
花酌枝继续表态:“那我还是带他回南疆去。”
萧鸣钰连忙点头,“那便还是带他回南疆去,我也好同父皇母后交代。”
不过三言两语,便解决了萧见琛的第一个问题。
“还有一件事……”
萧鸣钰拉长声音,花酌枝也十分上道,连忙询问:“什么事?”
“小琛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想同祭司大人当面道歉,所以……”
花酌枝打断:“他又没错,为何要道歉,倒是我,我这副样子,怕是会吓到他。”
“那便不见。”萧鸣钰给他出主意,“你们不见面,只是说说话也是好的。”
花酌枝还在犹豫,萧鸣钰又道:“我那儿有一竹帘,竹篦密实,是夏日里专用来遮阳的,可以借祭司大人一用。”
想到隔着竹帘同萧见琛说话尚且能接受,花酌枝便答应下来,“好。”
【作者有话说】
我是不是说今天能写到见面来着。。。。。
对不起!!!!!没有写到!!!!
俺先跪下了,下章一定见。
下章是后天嗷老婆们,最近忙疯啦!码字的时候思绪也很乱,等俺调整一下。

“不行!隔着竹帘,那不还是没见!”
一向素有涵养的萧鸣钰没忍住骂了句,“你这蠢猪脑袋!你是活的,竹帘是死的,一个死物还能把你拦住?”
萧见琛:“……”
这是要他把那竹帘掀了?那花酌枝岂不是更怨他?
萧鸣钰:“要不要见?”
半晌,萧见琛磨磨蹭蹭回道:“要。”
掀就掀。
掀了再说。
竹帘就挡在花酌枝床前,萧见琛被带进屋中,坐在竹帘前头,他好奇地碰了碰,却被花酌枝喝止。
“别动。”
帘子后面传出的声音苍老沙哑,萧见琛听了先是一愣。
花酌枝怎么还没恢复?
脑子里转过弯后,他几乎高兴疯了,这是不是说明,花酌枝这两天没跟别人双修。
隔着一道竹帘,萧见琛急得抓耳挠腮,这竹帘篦子当真密实,他已经离得这么近,却连道光都透不过来。
“你……你伤好些没?”花酌枝先开口,他从竹帘下丢了个药盒过去,“这是上好的苗药,能生肌养肤,你记得涂。”
萧见琛弯腰捡起,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入手还带着余温,可见他来之前,花酌枝已经在掌心握了许久。
“伤早已好了,你呢?你的伤如何了?”萧见琛实在坐不住,他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凑到竹帘旁,“不如叫我进去,我瞧瞧你的伤。”
一听萧见琛要进来,花酌枝连忙拒绝:“我没什么伤,不过是因为同心蛊作用,你没事我就没事了。”
“你……”萧见琛走累了,把椅子搬到挨近竹帘的位置,坐下去,侧脸也紧紧贴着帘子,“你为何要把母虫给我?”
当日大祭司说给他养虫时,他还以为对方是想用这蛊虫来控制他。
可万万没想到,花酌枝竟把母虫给了他,自己吞下那被控制的子虫。
看着竹帘上那个微微凸起的人形轮廓,花酌枝抬了抬手,却不敢伸出去,哪怕是碰一下。
“那是你用心血养的虫,给我岂不是浪费……”萧见琛手不老实地在竹帘上动来动去,心里却想着,若是就这么闯进去,枝枝会不会同他生气?
“怎会浪费,那本就是给你养的,关键时可救你一命,不管多重的伤,我都能替你抗。”
他身为南疆祭司,自然不会出事,就算受伤也有办法恢复,可萧见琛肉体凡胎,当真是太脆弱了。
起初打算给萧见琛养虫时,花酌枝只想同他共担风雨,可到后来,便多了几分私心。
母虫死,子虫亦死,花酌枝不仅想同萧见琛永结同心,还想跟他同生共死。
但他这次大概是要孤独终老了。
想了会儿,花酌枝又道:“本想放你回大燕,可突然听闻汉人还有那种说法,不如你先同我回南疆,等拿了婚书,我们和离后——”
“你说什么?”帘外突然传来一声爆喝,“你要同谁和离?”
花酌枝正要回答,可已经来不及了,竹帘叫萧见琛一把扯下,人也闯到床前来,他躲了躲,本想捂脸转身,却被萧见琛握住手腕拉回去。
看见花酌枝脸上还戴着面具,萧见琛气红了眼,“我昨日喊破嗓子你也不愿同我见面,今日隔着竹帘好歹同你说了话,竹帘不算,竟还戴着面具,你是没脸见我吗?”
最后一句话戳痛花酌枝,他的确没脸见萧见琛。
“还要跟我和离?”萧见琛手上用力,把花酌枝抵在墙角,不叫他逃。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随便一个什么?从前扮作那样来勾搭我,在我跟前不穿衣裳就睡,崴了脚躲我怀里哭,一口一个哥哥叫着,如今出了事就喊萧三殿下,就只给我甩下和离两个字,你都不解释一句吗?”
“还是说,不谙世事是装的?叫我琛哥哥是装的?说喜欢我也是装的?”
给他养同心蛊或许是觉得好玩,救他一命或许是随手便救了,从头到尾都是假的,所以如今也能随随便便就放手!
花酌枝百口莫辩,只在萧见琛问及最后一句时张了张口。
“……不是……”
萧见琛气得耳鸣,耳边像架了两口大钟,嗡嗡响动着,他没听清,于是挨着花酌枝更近,追问道:“你说什么?”
花酌枝躲开他的目光,声音大了许多,“喜欢你……不是装的。”
萧见琛眼中明亮几分,“不是装的,不是装的那你为何要同我和离?”
花酌枝这样骗他这样耍他,他都一声不吭全接受了,知道花酌枝就是大祭司后,他哭过伤过,最后不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做饭?
还要他做到什么程度?
花酌枝动了动手腕,撩开袖子给萧见琛看,“你瞧。”
萧见琛低头,他眼前是一双苍老的手,手背皲裂,完全看不出这双手原本白嫩的样子。
“我如今,浑身上下都是这样的。”花酌枝缓缓开口,“就如你说的那样,我是个会变老的妖物,变不回去,我就会一直这样,我知你害怕,故而不敢见你。”
萧见琛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他愣了半晌,原本死死锢住花酌枝的手慢慢松开。
“妖物?”他喃喃问道,心中满是迷茫,他什么时候说过?
问完,却见花酌枝黯淡的眸子垂下去,似乎要哭了。
萧见琛赶紧否认:“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那是陆繁说的,他说完我就罚他了。”
花酌枝提醒道:“我们大婚当晚,你说我是吸人精气的妖精。”
萧见琛这才想起来,倒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他慌慌张张挠了挠眉心,做了不少无意义的动作后,突然理直气壮起来。
“你不是吸人精气的妖精又是什么?”
面具之下,花酌枝紧紧咬住唇角,心口正一下一下抽疼着,便见萧见琛勾唇一笑,声音也低沉下去。
“我都要被你吸干了,你这个小妖精。”
花酌枝:“……”
“就因为我说你是妖精?你怎么不说你骗我的事?看着我围着你团团转,看着我一颗心全挂在你身上,就开心了?”萧见琛倒委屈起来,一屁股坐在花酌枝身边,把话补充完整,“我就爱围着你转,就爱把心挂你身上。”
他倾身过去,想把花酌枝脸上的面具摘下,又被花酌枝偏头躲开。
“骗你……”花酌枝喉结滑动几下,“骗你是我的错,大婚那日我才知晓你不愿嫁我,我只好走了这样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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