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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堂堂一个皇子!(长笑歌)


鲜少有人能把私奔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殿下!”陆繁左右看看,他手忙脚乱关了窗锁了门,重新回到萧见琛跟前,压低嗓音,“殿下可是要带那左护法私奔?”
“什么私奔?”萧见琛板着脸纠正,“我要同大祭司和离,然后同枝枝成亲。”
说完把信封强塞进陆繁手中,“这封和离书,就交给你了。”
看着那份烫手的山芋,陆繁六神无主,“殿下,你若是走了,我们指定是没法待下去了。”
“那你们就走,回大燕去!”
“可、可……”陆繁急了,“可我回大燕,碎溪怎么办?”
萧见琛好似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他反过来嘲笑陆繁:“那你就带他一起回大燕,你不会不敢吧?”
陆繁如丧考妣,“我、我还没问过他的意思,若他不愿意同我走,该如何?”
萧见琛十分得意,“反正枝枝说了,一切都听我的。”
陆繁递上一个羡慕的眼神。
他同沈碎溪,看似浓情蜜意什么都做了,可除了在床上,他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爱意,况且他们之间,一直是沈碎溪占据主导位置,想做的时候就喊王文才来递信,不想做的时候,他就是强行爬进那个小楼,也会被赶出来。
他就好像后宫里的嫔妃,天天翘首盼着沈碎溪翻他的牌子。
“唉……”萧见琛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劝说道:“你们俩苟且这么久,竟连往后都没打算过吗?你不问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心思?”
陆繁:“殿下,能不能别说苟且,不好听。”
萧见琛撇撇嘴,转头找出一个大包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裳,“你们不就是苟且吗?都已……都已做了那档子事,却还没成亲,再说了,你们俩既没有媒妁之言,又没有父母之命,名不正言不顺的。”
说到那档子事时,语气又变得酸溜溜,但他很快为自己找到说辞,“反正我是万万不会在成亲前就碰他的,我珍惜他,不能叫他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跟了我。”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将陆繁叫到跟前,一伸手,“本殿下记得,你那里是不是有几本册子来着?”
陆繁露出一个迷茫的眼神,“什么册子?”
“啧。”萧见琛不得不将话说的更明白,“你从大燕带来的册子,路上还看过几回,上头画的是两个人,那什么……打来打去。”
“哦!”陆繁恍然大悟,“可是殿下,我没有两个人的,只有很多人的。”
萧见琛:“……”
他看向陆繁的眼神都变了。
“殿下,还要吗?”
“很多人也行,快去给本殿下拿来,我要带走。”
陆繁转头出去拿书,萧见琛则开始收拾行李,他挑了几件看上去十分普通的衣裳,又将所有银钱都塞进小袋里,把收拾好的行李藏进床下后,他晃晃悠悠下了楼,找来王文才打听。
“我问你,你可知道,有一种叫做凤角的花?”
王文才点头:“自然知道,可咱们寨子里没有凤角花,偶尔长一株两株,不等发现就枯了。”
萧见琛又问:“那你可知道哪里能摘到?”
王文才转身,指了指远处的达弥山,“山里头有,凤角花喜寒,越往高处,越容易找到,夫人可是要去摘凤角?”
“不。”萧见琛否认,“我就是问问,没见过,好奇罢了。”
王文才放下心,“那就好,那就好。”
且不说达弥山高处极寒,就是山中的陡峰峭壁也危险重重,在寨子住了几十年的人进去尚且会迷路,更别说一个汉人。
“你去吧,没事了。”萧见琛挥挥手,待王文才走了,他去马厩拽了匹马,偷偷摸摸牵出去一里地才敢骑上,直奔达弥山去。
等他为枝枝摘了凤角,就远走高飞。
这边陆繁拿了书回来,屋里已经不见萧见琛的人影,他将书放在桌上,楼上楼下找了个遍,而后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已经走了?”
他掏出和离书看了眼,又重新塞回衣襟中,眼神突然坚定起来,朝着祭司殿走去。
【作者有话说】
陆繁:殿下,我只有很多人的。
萧见琛:你看起来老实,玩的挺花啊!
抱歉老婆们今天是短小的一章,最近隔日更,后天再来嗷~

和离书送到花酌枝桌上的时候,他正在收拾第三个包袱。
沈碎溪将信封搁在他手边,特意叮嘱道:“说是那小皇子给你写的。”
萧见琛的信?
花酌枝笑得十分开心,他将信拆开,粗略扫了一眼,然后脸色一僵。
“写的什么?”沈碎溪歪头去看,但上头全是汉字,他看不懂。
花酌枝依旧保持着笑容,“没什么,他叫我不要着急,马上就来接我。”
说完将信凑到烛上,直接烧了。
沈碎溪:“别逞强。”
花酌枝:“……”
沈碎溪猜测:“和离书?”
“……”花酌枝嘟了嘟嘴,“他写给大祭司的,又不是写给我的,大祭司现在不在,烧了就当没写。”
说完,他拿了几件中衣塞进包袱中,语气天真地问沈碎溪,“碎溪,你说,他会不会今晚就带我走?”
沈碎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碎溪,我觉得应该就是今晚了。”花酌枝还在那边碎碎念,“你看,他都将和离书送来了,再不走是不是不太礼貌?”
沈碎溪看着花酌枝一副叫人下了情蛊的模样,微微叹气。
南疆怎么就养出这样个情种来?
“碎溪,我得抓紧时间了,还有几个包袱没收拾呢。”
说完开始忙活着往包袱里塞东西。
他认定萧见琛今晚就会带他走,于是提前将几个包袱系在一起,到时候可以一起带走。
做完这些,他换了身好看的衣裳,坐在殿中静静等待,可直到一根烛燃尽,都没见萧见琛的影子。
花酌枝虽失望,但不气馁,前半夜不来,说不准后半夜就来了,今日不来,说不准明日就来了。
他相信萧见琛,他只需要乖乖等着就是。
他没换新的烛台,而是在黑暗中跪坐了整整一晚,直到天蒙蒙亮,黑色大蟒缓缓爬进殿内,在他跟前停下,吐着信子“嘶嘶”几声。
花酌枝笑着摸了摸大蟒的脑袋,故作轻松,“娇娇,怎么一夜没见你?”
“嘶嘶。”
“没关系,说不定待会儿就得走了,我路上再睡也不迟。”
可大蟒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在他身边绕起圈子来,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花酌枝渐渐意识到不对,他着急起身,踉跄着走到殿外,吩咐守在门外的侍卫:“你去夫人的小楼看看人还在不在,若是不在,马上回来告诉我。”
“是!”
那人领命离开,寨子就那么大小,去萧见琛的小楼来回也不过一刻钟,花酌枝没等太久,消息便传了回来。
“大人,小楼没人,衣裳也少了几件,问过旁人,说是……说是昨天午时之后,就再没见过夫人。”
午时就没了人?衣裳也没了?
花酌枝张了张口,却哑然无声。
萧见琛已经走了,所以才敢把那封和离书送到他桌子上,但他带走了行李,却忘了还有一个人。
花酌枝呆愣很久,抬手摸了摸胸口。
同一时间,远在达弥山的萧见琛胸口一疼,他“嘶”了一声,待痛意缓和,才抬头看向崖边的花。
那里生了几种不同的花,可他着急上山给花酌枝摘凤角,竟忘了询问那凤角长什么样。
不管了,都摘下来就是。
他往掌心中呼了一口热气,摩拳擦掌片刻,小心翼翼向崖边走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崖边的土竟是松软的,才将其中一株连根摘下,土便混着石块扑簌落下。
萧见琛惊呼一声,左脚一收,又掉落一片。
他不敢再动,屏气凝神片刻,直到周遭安静下来,他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花,咬咬牙,竟又往前走去。
就差这一株了,摘了就下山。
“大人,可要去找?大人?大人?”
花酌枝惊醒,他垂眸想了想,缓缓摇头,“不必。”
然后他转身朝殿内走去,方迈出一步,便直直跪倒在地。
“大人!”侍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却见花酌枝一张脸苍白得可怕。
“大人?您怎么了?”
花酌枝俯跪在地,后背高高弓起,他死死按住胸口,一张口,竟生生吐了口浊血出来。
他粗喘着爬起来,不顾侍卫呼喊,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萧见琛出事了。
每迈一步,他脸上的皱纹便多一条,头顶的发丝便白一寸,胸口的疼痛便多一分,同心蛊作用下,心头精血迅速消耗,在殿中时还是少年,走出门的却是耄耋老人。
“去,去叫陆繁来。”他已无力迈动,扶着门框滑坐在地。
侍卫犹豫片刻,还是留了下来,“大人,我先扶您上去。”
他曾听祁老爷子说过,不管祭司大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将人送到月坛呆一夜就会没事。
花酌枝正要将侍卫推开,胸间的痛意却突然消失,他先是疑惑,而后意识到,萧见琛暂时无事。
他稍稍放心,攒足力气再次起身,亲自朝萧见琛的小楼走去。
将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别说陆繁,连贾方正都不见人影,好在碰上一个王文才。
听说萧见琛出事,王文才一拍大腿,心道不好,“坏了,夫人昨日向我打听过哪里能摘凤角,可不是偷偷跑去达弥山了?”
“凤角?”花酌枝这才想起,他同萧见琛提过一句,凤角涂在指甲上,才是最好看的。
萧见琛只听了一遍,就记在了心里。
花酌枝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达弥山去,“传我令,搜山。”
王文才和侍卫追上前,两人各扶一边,俱是神情为难,“大人,达弥山这么大,怎么可能搜山啊?若是一点不落地搜一遍,少说数月。”
花酌枝猛然停下脚步,“你说的对。”
他好像忽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朝一旁看去,唤道:“娇娇?”
大蟒从草丛中探出脑袋,“嘶嘶。”
“你知道他在哪,对不对?”
“嘶嘶。”
花酌枝狠狠松了口气,“带我去。”
大蟒掉头,往达弥山爬去,花酌枝紧紧跟上。
他终于明白,娇娇一早过来缠着他,不是要告诉他萧见琛走了,而是要告诉他萧见琛的去向。
娇娇必定是偷偷跟了上去,见萧见琛越走越远,便匆匆回来报信。
【作者有话说】
萧见琛:同样是宠物,我想采访一下二蛋同学,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抱歉来晚啦。

第22章 枝枝,怕不怕?
大蟒在前头带路,时不时回头等一下花酌枝,一行人步履匆匆上了山,约行两个时辰才找到萧见琛。
远远看去,崖边立着一棵参天大树,树上挂了一张网,网中蜷着个黑色人影,萧见琛竟是从崖边掉落,直接落入了南疆设下的陷阱中。
花酌枝停下脚步,朝娇娇使了个眼色。
娇娇爬至树上,尖齿一合,悬网的绳应声而断,萧见琛兜头摔在地上,发出“哎呦”一声。
接着他“蹭”得一下坐起身,捧着右腿,满脸痛苦。
见状,花酌枝忍不住上前一步,“伤到哪了?”
萧见琛“哎呦”半天,臊眉耷眼看向花酌枝,“腿,像是断了。”
花酌枝一眼便看出他在撒谎,他蹒跚着走得更近些,将萧见琛仔细打量一遍。
好的很,双眼水润,侧脸叫麻绳压出些印子,像是挣脱不了,于是干脆在网中睡了一觉。
“你独自跑进山中做什么?”花酌枝放下心,他站起来,冷下一张脸。
萧见琛眼珠子左看右看,“我自然是有事才进山。”
花酌枝故意问:“他的话就那么重要吗?”
萧见琛一愣。
花酌枝继续道:“他说凤角染指甲好看,你就一个人来摘?你可知道,若不是娇娇能找到你,你必定会死在这里。”
萧见琛一阵心惊,他猛地抬头看向花酌枝,又将目光移到一旁的王文才身上。
必定是这长舌妇说出去的!
他脑子一热,干脆承认,“是!他说凤角染指甲好看,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凤角给他摘来!”
花酌枝险些笑出声来,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但面上不敢显现,“我早就看你们俩不对劲了,神殿一夜,你们可是背着我把所有事都做了?”
萧见琛扑腾着从地上站起来,叫身上的绳网一绊,又“扑通”一声跪下去,他梗着脖子,恶狠狠瞪着花酌枝。
“是!该做的不该做的,神殿一夜,我们早就做了!你大可责罚我,本殿下受着就是,但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与他无关。”
萧见琛说的越多,花酌枝心里越美,他嘴角翘了一下,又迅速压下去。
“你写的和离书我也收到了,这次我就当没看见,往后莫要再做这种事。”说完,他转过身去,呲牙笑起来,离开前又给萧见琛下了一剂猛药。
“有人来向我讨他,我已经答应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娇娇,带他回去。”
什么?萧见琛冲花酌枝的背影大喊:“你不能把他送人!你不能替他决定!你这个迂腐的老东西!”
花酌枝恍若未闻,只在听见“老东西”三个字时顿了一下,等走出去很远,他又吩咐身边侍卫,“先将他关起来,找大夫去瞧瞧,若没事,明日一早再悄悄将人放了。”
娇娇从树上下来,游走到萧见琛身边,吐着信子左看右看,似乎在思考从哪边下嘴。
萧见琛紧闭双眼,头颅高扬,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看了会儿,娇娇缓缓张开大口,将萧见琛拦腰咬住,却不敢用力,只是含在嘴里。
“你!”萧见琛挣扎起来,双手按在大蟒的脑袋上,被滑腻冰凉的触感激起一身疙瘩,他不断拍打,嘴里喊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娇娇哪会放人,而是迅速朝山下走去。
“放开我!放我下去!”萧见琛挣扎片刻,实在没了力气,软着手脚垂下脑袋,看见下头的王文才时一喜,“王文才!你快同她说一声,把我放下去!”
王文才呵呵一笑,“夫人,娇娇大人只听祭司大人的话,我们平日可是使唤不动的,不过夫人放心,娇娇大人是不会伤害夫人的。”
“只听他的话?”萧见琛一口牙都要咬碎,“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
想起二蛋,萧见琛讪讪闭嘴。
大蟒走的飞快,赶在花酌枝前头回到寨子,将萧见琛往牢里一丢,又掉头去接走到半路的花酌枝。
这一番折腾,竟就这么折腾去一天的时间,娇娇将花酌枝送去祭司殿四层的软榻上,一直等到子时,才等来今夜的月华。
光粒飞速没入花酌枝的身体,使得皮肤渐渐充盈,四肢也来了力气,他侧过身去,拽过自己的辫子看了眼,一头长发已从花白变得乌黑浓密。
“娇娇。”他坐起身,唤了声大蟒。
大蟒立刻上前,将脑袋蹭进花酌枝掌心中。
“娇娇,别担心。”
因那口浊血,花酌枝虽已恢复,但脸色仍旧苍白。
而他也早已习惯了,小时候还承担不起借运时的寿命消耗,每每都要在床上躺个几天,而现在,他只需躺一夜便能恢复大概。
“嘶……”娇娇像是受了委屈,一头栽进花酌枝怀中。
花酌枝一愣,眸子弯起,怜爱地摸了摸大蟒叫萧见琛拍过的地方,“他如今已经不怕你了,竟还敢打你,过几日我帮你打回去。”
一人一宠聊了会儿,天蒙蒙亮时,花酌枝终于完全恢复。
楼梯处传来响动,花酌枝转头看去,沈碎溪拖着几个大包袱走了上来。
“那小皇子应该马上就来接你,你身体如—”
一听萧见琛马上就到,花酌枝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
沈碎溪:“……”
看样子没什么事。
“他出门了?”
“嗯,人刚逃出去,那边便来报信了。”
花酌枝赶紧把身上的衣裳脱了,自言自语道:“我得换身衣裳,碎溪,你快给我拿一件干净的。”
沈碎溪无奈,将衣裳拿出来递过去。
花酌枝刚将衣裳换好,便听见楼下传来萧见琛的小声呼喊,“枝枝!枝枝!”
沈碎溪扯扯嘴角,像是嘲笑,“这样光明正大喊人,他怎么想的?脑子是不是有坑?”
花酌枝没在意沈碎溪的话,他从四层扒头看去,雀跃着挥了挥手,喊道:“琛哥哥!”
“枝枝?”萧见琛本是朝着二层喊的,瞧见花酌枝出现在四层时一愣,而后出离愤怒:“枝枝!你可是叫他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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