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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垃圾养你啊!小哥哥!(秃子小贰)


“人家给我三颗玻璃球,我就把陈洪亮换给他。给我一二三一二三颗玻璃球,我就把于大头换给他。但是你——”
他两手都指向褚涯,一脸郑重地道:“——给我很多很多个一二三颗玻璃球,我、才、换!”
“谢谢,原来我值这么多玻璃球。”
沈蜷蜷很严谨,开始想象很多玻璃球换褚涯的场景,又果断摇头:“不换,再多的也不换。”
褚涯将轮椅换了个方向,看着长长的缓坡:“现在需要你也要帮忙推我了。”
沈蜷蜷刚抓住轮椅扶手,褚涯便看见旁边那栋二层小楼的墙壁上印着骨科,连忙喊了声等等。
他的断骨处是用塑料板和绳索固定住的,如果能去骨科里找到专用材料进行固定,那肯定更好。
沈蜷蜷推着褚涯进入骨科小楼的大厅。
弥新镇本来就不亮堂,这栋楼又处于低洼处,一进入大厅更觉得光线不好,四处一片昏暗。
沈蜷蜷碰了碰褚涯,示意他去看旁边:“那是什么?”
褚涯看了眼那具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在墙角的人体骨架标本,简短地回道:“标本。”
“什么本?”
“假人,雕塑。”
“哦。”
沈蜷蜷盯着那骨架标本看了阵,觉得有些害怕,便走到褚涯身前,像刚才那样坐在他两腿中间,缩进他怀里。
“你别怕,我挨着你。”他小声对褚涯道。
“嗯,谢谢。”
轮椅在光滑的地板上行进时,不会发出半点声音。褚涯顺着通道转了一圈,看见两侧都是病房,床单和被褥蒙着厚厚的灰尘,都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
行到通道尽头的拐角处,他看见右边还有扇不起眼的小门,门上印有材料室三个字。他瞧了下那锁,看似精密,实则老旧,要打开的话还是可以。
“要我去给你拿昨晚那种铁丝吗?我看到外面地上有的。”沈蜷蜷一直注意着褚涯,便做了个捅锁的动作。
褚涯道:“要的。”
“好,那你开轮椅车车把我送出去,我再给你拿着铁丝回来。”沈蜷蜷道。
褚涯:……
沈蜷蜷立即警惕:“我不会一个人出去的,我要陪你。”
两人在外面找了铁丝后回返,褚涯这次开锁的时间有点长。沈蜷蜷站在他身旁,目光炯炯地四处扫视,故意大声问:“要我去抓厚脸皮吗?那些厚脸皮藏着呢。”
褚涯瞥了他一眼:“好的,你去把他们抓出来。”
沈蜷蜷哽住,压低声音:“你要说不抓,怎么能真让我去抓呢?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是吓唬鬼的,让他们不敢出来。再来一次——要我去抓厚脸皮吗?沈喵喵开了锁,把不听话的厚脸皮鬼关进去。”
“算了,不去抓,我们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不敢出来就行了。”褚涯也提高了音量。
沈蜷蜷隐隐觉得他的话有些不对,却也只能赞同点头:“好的,吓唬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启,褚涯推开锈涩的门,一股阴寒的风卷着陈旧气味迎面扑来。
他在门口停了片刻,等那股味道稍淡,问沈蜷蜷要不要在外面等着。沈蜷蜷立即挤在他两腿间坐下。
褚涯拨动驱动手圈,轮椅滑进了大门。材料室便是仓库,进门后一条短通道,两旁各三个房间,分别有着脊柱外科、手术器械等标牌。
他直接去了最里面,推开骨科耗材那一间,看见满屋码放着各种医用物料,不光是器械耗材,还有几大摞未拆封的手术衣。
褚涯找到了绷带和夹板,放进轮椅背上的收纳袋。手术衣是蓝色棉布,柔韧厚实,他便取了一摞,将轮椅下方的收纳袋也塞得满满当当。
“走了吗?现在走了吗?”沈蜷蜷一直在催促。
“走了。”
褚涯正滚动轮椅去往材料室大门,通道内突然咣啷一声重响,吓得沈蜷蜷啊地叫了一声。
“没事,是东西掉了。”褚涯道。
左前方那扇挂着手术器械标牌的房门,原本被一条链锁给锁着。但年月已久,铁质链锁早已锈空,现在褚涯开隔壁房间时墙壁震动,它便掉在了地上。
轮椅继续往前,一阵风灌入通道内,那房门也吱嘎着一点一点被吹开。沈蜷蜷紧张地盯着那处,两手抓在褚涯袖子上,接着便吸了口气,胸脯回缩的同时也张开了嘴。
“没有厚脸皮,没有鬼,不用管。”褚涯赶紧打断。
“不吼吼吗?”
“不吼。”
沈蜷蜷收住了声,但依旧盯着那间房。褚涯察觉到他身体紧绷,安慰道:“那里面都是手术器械,也就是一些工具,没什么——”
随着房门一点点敞开,屋内场景彻底进入两人视野。褚涯的声音突然断在嘴里,沈蜷蜷也如同雕塑般僵硬地坐在他怀里。
那间屋里并没有器械物品,但尸体却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他们皮肤黑如墨碳,呈现出丧失水分的干瘪状,若不是都穿着衣物,更像是一段段被风干的枯树。
一具尸体靠墙坐着,大张着嘴,空洞的双眼正对着门外两人。那是一具女性干尸,长长的头发依旧附着在头颅上,被灌入室内的风吹得微微飘拂。
沈蜷蜷平常总会大声威吓那见不着的鬼,但此时见到这满屋尸首,脑中却一片空茫,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瞪着眼睛急促地喘着气。
褚涯很快便回过神,第一反应这些尸体应该是标本。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这屋子也不是绝对的密闭状态,尸体应该呈现出白骨状,而不会保存如此完好,连每一个表情都栩栩如生。
但那又分明不是标本。
他们都衣物完整,神情狰狞,满脸痛苦,墙上也有很多抓挠的痕迹,每一道都令人心惊肉跳。
“这,这些,这些是假人对不对?对不对?”沈蜷蜷终于能发出声音,听上去像是喘不过气,又像是随时要哭出声。
褚涯收回心神,赶紧推动轮椅往外走:“对,都是假人。”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肯定是假的。”沈蜷蜷提高了些音量,语气却愤愤,眼眶却红了起来,“一看就是假的,就是假人,但是也不要吓人啊,为什么要来吓人呢?把他们都关起来,关起来。”
“好,都关上。”褚涯到了材料室外面,将门重新关好。
“小棍呢?小棍插上。”
“不用小棍,这个有锁。”
两人离开医院时,沈蜷蜷还在不满地谴责假人的事,褚涯心头却有些乱糟糟。
他回想刚才那一幕,脑中浮出一个猜测,觉得这些人可能是感染了疫病,所以被关在了那间房里,直到最后死亡。只是后面军队来镇上清理尸体时,疏漏了那间屋子,那些尸体也就被一直留在了那里。
他们的尸体不腐败,成为了干尸。而干尸基本上会呈现出灰黑色,他们却墨黑如碳,难道……
难道是因为疫病的关系?

“……那个就瞪着我, 他的眼睛是两个洞!我也瞪着他……”
沈蜷蜷一直说到了大街上,直到褚涯想进入一家日用小家电商铺,他才收住话, 立即将褚涯拖住。
“算了算了,那里面不好看, 我们快回去吧,回去。”
褚涯知道他被刚才的事给吓着了, 便道:“那你就在这儿等我,我找找有没有加热器。”
“不去了吧, 你也别找了, 我们回去。”
“那我们就只能洗冷水。”
“哈,我好喜欢洗冷水的。”
沈蜷蜷就要去推轮椅, 褚涯拿起他的手,指着那小红萝卜似的手指:“洗冷水就会变成这样。你在这里等我, 我会很快的,你也可以站在门口看着我。”
褚涯调转轮椅进入了商铺,沈蜷蜷一阵抓耳挠腮,看看空旷的左右街道, 还是跟上去站在了商铺门口。
也许当整个镇子被恐惧笼罩时,药品和食物最抢手,像小家电这类东西就无人问津。所以这商铺大门敞开, 里面的货品却很多。
褚涯知道沈蜷蜷害怕,所以也没有多停留,在那些货品里找到一把电热壶后就离开, 再顺手拎了一个鸟巢似的取暖器。
“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了。”
沈蜷蜷到底受了惊吓, 回到他们熟悉的那条街道时, 褚涯停下轮椅, 等他去长椅上开车,他却一直催促:“走吧,回去。”
回到垃圾场铁皮屋,沈蜷蜷立即就要往床上爬,褚涯一把将他拖住,让他去小凳子上坐着,自己则烧了一壶热水,再将他赶去洗澡。
“为什么要洗澡?今天不是洗澡的日子啊!”沈蜷蜷大惊。
“身上脏了就是洗澡的日子。”
“没有水龙头,我都没有水龙头站着洗。”
褚涯道:“我给你兑了一盆热水,你可以坐在盆里洗。”
“那不行,那不叫洗澡,我在福利院都是淋着洗,我不洗。”沈蜷蜷转了转眼珠。
“你身上很脏,又去了医院,我们都得洗澡。”
“我不洗。”
“你不听管理的话了吗?”
沈蜷蜷道:“可是管理,管理不会让我们在今天洗澡的。”
不管褚涯说什么,沈蜷蜷铁了心不洗,褚涯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好:“你自己看看你有多脏,身上沾了多少细菌?今天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
褚涯平常情绪并不外露,和沈蜷蜷说话语气也都很温和,鲜少像这样显出不耐烦,就连那张清俊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冷硬。
尽管他立即又调整好情绪,那丝不耐烦也一闪而逝,但一直看着他的沈蜷蜷却敏感地捕捉到了。
他怔怔地愣了两秒,突然就提高了音量:“我就不洗!你不是管理,你是沈喵喵!”
“不管我是谁,你都得洗这个澡。”褚涯低喝。
沈蜷蜷两手捏成拳头:“你是沈喵喵,你是最喜欢我的沈喵喵!”
他一脸怒气地瞪着褚涯,突然冲向沙发,抓起那只没有被褚涯送去三二一宿舍的断胳膊小熊,狠狠地砸在沙发上,又拧着脖子一动不动地站着。
褚涯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来回两趟,端走调好的那盆水,又提上刚烧开的水壶,自己去了最边上的铁皮小屋。
沈蜷蜷在屋里站了会儿,撅着嘴拿起那只小熊,摸摸它的断手,又看向屋外,神情里带上了几分委屈。
铁皮屋卫生间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他放下小熊踱到门旁,靠着门扇,慢慢探出了半个头。
沈蜷蜷盯着那方向看了几秒后,出了屋子,靠在墙上往前蹭。蹭两步后又停下,伸手去抠面前的铁皮,抠得吱嘎作响。
“这是什么?怎么多出了个好东西?”
卫生间小屋里突然传出褚涯疑惑的声音,沈蜷蜷立即竖起耳朵听。
“这东西看着很有意思啊。”褚涯自言自语。
“才没有好东西,他撒谎的。”沈蜷蜷小声嘟囔,两只脚却继续往那边慢慢挪。
“这东西沈蜷蜷肯定很喜欢,我小时候就爱玩,但是他在生气,送给他也肯定不想要,干脆就扔了吧。”
沈蜷蜷听见那间房里传出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也不再抠墙皮,只急急冲过去,一把推开铁门:“我都没看那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要了?”
褚涯衣着整齐地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段细铁丝和钳子。他见到沈蜷蜷推门也不意外,只朝水盆旁抬了下巴:“哦?那你现在看看?”
沈蜷蜷看见地面上果然躺着东西,连忙去捡起来,拿在手里左右翻看,惊讶地问:“这是小熊?”
“小兔。”
“……这是小兔哦。”
褚涯看着他:“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沈蜷蜷垂着头,并没有回答喜不喜欢,但从褚涯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嘴角翘起。
小手里躺着一只用铁丝拧成的小兔,有着两只长耳朵和圆乎乎的身体,捧着前爪蹲坐在地上。虽然只有简单的线条,看上去却活灵活现。
“这就是小兔啊,这是小兔啊……”沈蜷蜷满眼都是喜爱,又朝褚涯露出个缺了牙的笑,“我没见过小兔,它是长这个样子吗?”
“嗯,小兔就是这样。”褚涯想了想,“也不完全是这样,等会儿我给你画下来,那个会比这个更像。”
沈蜷蜷爱不释手地摸着铁丝小兔,褚涯伸手拉他,他便很自然地靠了过来,任由褚涯给他脱掉棉衣,脱T恤时还很配合地伸脖子伸手。
褚涯将沈蜷蜷剥了个精光,托住腋下放进水盆。沈蜷蜷也没有挣扎,只哼哼似的小声道:“我不洗嘛……”
褚涯按住他肩膀往下,他顺势坐进盆里:“哎呀,我不洗嘛……”
褚涯撩起水浇到他身上,开始涂抹香皂。他被带得身体左右摇晃,却一直低头在玩那只小兔。
“闭上眼睛。”褚涯揉着沈蜷蜷的头发,将快淌进他眼里的香皂水抹掉。
沈蜷蜷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褚涯正舀起一杯水要从他头顶浇下,就听他突然说了声:“我不想你刚才那样看我。”
“什么?”褚涯停下了动作。
沈蜷蜷闷闷地道:“我不喜欢你刚才那样看我。我就,就会不高兴,很难过,就想打人。”
褚涯盯着他头顶沉默了几秒,将水淋下后才回道:“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一名全身光裸,只穿着一双拖鞋的小男孩嗖地窜了出来。
“哇,好冷啊!”沈蜷蜷抱着胳膊大喊。
褚涯滑动轮椅跟出来:“快回屋,钻到被子里去。”
“好冷啊,哇哇……”沈蜷蜷一边跺脚一边喊冷,却就是不回屋。看到褚涯来捉他,还撒腿在小空地上跑圈圈。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怕冷,我好厉害,我是哨兵向导,你追不上我。”他冻得声音都在发抖,却兴奋得不行,边跑还边看褚涯追上来了没有。
褚涯道:“行,那你就在外面玩儿吧,早点回来啊。”说完便转动轮椅自顾自回屋。
沈蜷蜷这下没了劲头,弓起背飞快地跑回铁皮屋,再钻到床上被窝里。
“冷,冷,冷。”他牙齿咯咯打着战。
褚涯又烧了一壶热水,拎着去卫生间洗澡。
“要我,要我帮你吗?你都,都没有脚。”沈蜷蜷探出个脑袋问。
“不用。”褚涯到了门口又微微侧头,“把被子盖好。”
“嗯,盖,盖好,嘿嘿。”
褚涯去到卫生间,将自己腿上的塑料板和绳索拆掉,小心地擦洗身体。得益于他的哨兵体质,断骨处的肿胀已经在消退,估计再过两天就会消肿。
动作间,他目光落到左手手腕处,有些惊讶地发现那个类似胎记的墨点似乎有了变化,圆点成为水滴状的椭圆,末端收束向上,活像正朝着小臂方向生长。
褚涯端详着那黑点,实在是想不出这是什么,直到身上感觉到冷意,这才赶紧拿出夹板和绷带,重新将断骨给固定住,最后穿上了衣裤。
没人帮手,等他做完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因为伤腿被带动时的疼痛,他脸色发白,刚洗过澡的身体上又是一层冷汗。
褚涯坐在轮椅上休息了会儿,直到恢复精神后才回屋。一推开铁门,便看见沈蜷蜷已经睡得很熟,露在被子外的脸蛋儿泛着红,长而卷的睫毛搭在下眼睑上,还轻轻打着小呼噜。
褚涯抽掉沈蜷蜷攥在手里的小熊,将那只手塞进被子,这才拿出几袋从医院找到的手术服。
这些手术服都是密封无菌包装,每袋里都有上衣和裤装。他拆掉外包装袋后闻了闻,没有半分异味,又拿出针线剪刀,开始进行裁剪。
他身上这套衣服已经穿了好久,虽然没有味道,他却再也忍受不了。深渊温度比云巅要低,现在又逐渐进入冬季,必须要有足够的衣物才行。
虽然去弥新镇那些民宅里也能找着衣物,但对他来说,宁愿自己动手缝制,也不愿意去翻找那些不知道被什么人穿过的衣物。
得亏阿沁会自己做衣服,也经常和母亲在客厅讨论,比如腰这里该怎么收,腋窝又要怎么处理,被他无意中听了一耳朵。
所以现在拿到原就成型的手术衣,倒也没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剪刀咔咔落下,将下半截给剪掉。
准备好所需布料后,他拎过放在墙角的一床新棉被,剪破棉芯一角,从里面扯出大团棉花,一点点铺在已经裁好形的布料上。
春兰超市里的棉芯挺多,他准备给自己做套棉衣,给沈蜷蜷做一件夹袄。小孩儿虽然穿着福利院棉衣,但空荡荡的并不保暖。
这些棉花虽然年头久,但没有受潮生虫,所以还很蓬松。他每隔段距离缝上一针,将棉花固定在布料上,这样就不会穿着时滑到衣服下方。
最后再将一件手术衣套在这件外面,用针线粗粗缝合,就做成了一件夹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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