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什么车?这么好看。”
“这车得上千万吧。”
“我去,谁来了啊到底。”
叽叽喳喳没完的讨论。
而在教室楼的另一边,邢越正面碰上豪车的主人。
男人瞟了他一眼,邢越站住脚步,叫了句敞亮的:“小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邵承的小叔,二人打过照面,男人掷地有声:“办手续。”
邢越不解。
“转学手续。”男人报出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消息:“邵承走了。”
邢越愣了一下,久久没有反应这话里的意思,或许说他听明白了,但是他一时间没能接受。
“不用太惊讶,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男人拍了拍邢越的胸膛,低声说:“也不属于你。”
易感期的难受也持续了两个小时。
从上飞机开始, 邵承已经使用了四次抑制剂,药物吃了两次,对这两个小时来说他已经过头了, 但还是压制不住那种烧灼感,脸色差的已经让空乘人员过来关心了好几遍。
“您确定自己没事吗?”说话的是一个男空乘, 他目光里是满满的担心, 这两个小时里他一直在关注这个乘客的情况,有些人在易感期,一眼就看得出来。
邵承摇摇头,没力气回应, 他捂着面颊,到处都是烫的。
乘务员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贴心地说:“喝点水会好一点。”
邵承不得不张口说话:“谢谢。”
乘务员贴心地将瓶盖拧开, 放在他的桌子边,没再继续打扰,从他面前离开了。
邵承每一口喘息都很重, 在易感期状态飞行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封闭的机舱透不过气, 体温只会持续上升。
他今天饭也没有吃, 别人的易感期是食欲大增,他以前也是, 这回却是骤降,吃点东西都反胃。
他在湘江待了一个学期,已经算是很长的时间, 熟悉了这里的风土人情, 离开却是果决的,没有半点拖沓与犹豫, 就算不在易感期,他也会做这个决定。
嗡嗡,手机振动了两声,邵承低头一看,桌板上的手机界面显示着最新的消息,他解锁,打开手机后,发现是邵总亲自发来的。
-你到哪了?
-飞两个小时了。
三分钟后那边回复。
-一点能到吧?我让小于去接你。
-杨尘知道我回来的事情,他已经等在机场了。
-行吧,你让他去吧。
结束聊天,邵承继续飞行。
飞机离故土越来越近,他从窄窗里看雾蒙蒙的天,平稳飞翔的时候,他拿出抑制剂,又扎了一管,他想是这边买的抑制剂都不管用,回到家就好了,回到家,一切都到了正轨。
几小时后,飞机落了地,邵承拿着背包出去,他行李少,衣服没带,只有身上穿着的一身,背包里装着些小物件,多数是抑制剂,其他的全扔在了旅馆和寝室里,任凭别人怎么处理。
杨尘一早得到他回来的消息,眼巴巴地在机场等着人,他还带了两个朋友,几人碰面的时候,杨尘猛烈地朝邵承挥手,大叫了一声:“承!”
邵承走过去,跟他的两个朋友点头示意,都是面熟的人,但他叫不上名字来。
杨尘第一时间发觉他脸色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发烧了?”
“易感期。”邵承丢出一句。
杨尘惊慌失措:“我去,那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他要接过邵承肩上的背包,邵承说不用,杨尘也没执着,几个人上了车,从机场离开。
杨尘坐在前头说:“我还想着你回来后咱们去耍呢,怎么就摊上你易感期呢。”
“那你就等两天。”邵承说。杨尘就喜欢拉着他玩,路上杨尘嘴不停地讲着他离开这一个学期圈子里各种变化,谁和谁好了,谁和谁掰了,邵承都没兴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坐在副驾睡着了。
杨尘瞟了他一眼,想着这人可真行,他提高了车速,邵承脸色太差,他也收了玩心。
杨尘把邵承送到了家,管家的成叔留他做客,他没同意,说邵承在易感期,他们在也不是很方便。
成叔就没有强留。
邵承推上车门,拍了拍车窗说:“自己先玩两天。”
杨尘看他打发小孩子似的,摆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掐着你易感期时间呢,结束了我来找你。”
邵承提着包走了,杨尘叫骂了一声:“你这人……”
邵承抬步已经回屋了。
成叔对杨尘笑笑,说道:“这回谢谢你了杨少爷,下回再来玩。”
“那好,我走了啊成叔。”杨尘跟人打招呼,然后开车离开了。
邵承走进门,客厅里一尘不染,空荡荡的没有人气,他问道:“小爹呢?”
成叔跟进来后说:“哦,沈先生去了一个座谈会,下午四点回来。”
邵承了然,他将背包放在沙发上,脱着外衣问道:“以前负责我易感期的那个医生,您还能联系到吗?”
成叔说:“可以,易感期到了吗?”
邵承说:“对,您让他过来,越快越好。”
成叔忙着去联系人,也没敢耽误功夫。
邵承上了楼,回了房间。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宽敞的客厅,温馨的卧室,洁净的地板,风落进来飘动的窗帘,一切都能抵御易感期带来的不安感,他回到了一个安全的小屋,心理上的不舒服得以安慰,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木质沉香味,但很快被他撕下阻隔贴,腺体释放的血橙气味压了下去。
邵承坐在床铺上,等成叔联系医生过来。
半小时后,人到了,提着医药箱,看到他的时候很是惊喜:“回来了。”
邵承也对他笑笑,那是一个长相秀气的beta,常年伺候他的易感期,对他来说更像是不住在家里的家人。
他今天穿着常服,应该没在工作,是被突然联系才过来的,那人放下医药箱说:“多久没见你了,变了。”
邵承自己掀开衣袖:“还是那样。”
医生笑了笑,他看见邵承的手臂扎满了针孔,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怎么回事?”
邵承盯着糟糕的手臂说:“这次易感期严重了点,使用的抑制剂都不管用,就用的频繁了些。”
医生抬手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冰袋给他:“先自己贴着,你最近用的抑制剂呢?给我看看。”
邵承说:“在楼下。”
刚说完,成叔就拿着他的背包上来了,这就是家的感觉,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这里,邵承就是一个动动口的大少爷,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这样。
“给。”成叔将背包里的备用抑制剂递给医生。
邵承提着冰袋放在额头,成叔走过来要帮他拿,邵承摇摇头,说不用了。
医生看完那抑制剂的药盒,丢在一边说:“不是我说,我的少爷,你是顶级alpha,B2这种型号的抑制剂只能针对于普通alpha的易感期,况且这种抑制剂都快淘汰了,现在市面上推出的针孔更细,效果更稳定的青素才是主流,你没用过吗?”
成叔替他回答道:“他现在在别的城市上学。”
不是在自己的家,什么都有人服侍,连药都是用得最贵最有效的。
医生了然,摇摇头说:“亏你家还是做医疗的,你自己该用什么都不知道,这只说明一个情况,你身边还是不能少我。”
“那现在用?”
“药疗吧,”医生拿出一盒药,将医药箱盖上,“你这手臂都快被你扎废了,最近别用抑制剂了,我给你留盒最新款的,效果很猛,但是这两天别用,安心吃药就行了,胳膊养养,细皮嫩肉地扎成这模样。”
成叔也刚看见,握着邵承的胳膊:“怎么红成这样?”
邵承把衣袖放了下来,没说什么。
医生把药给他准备上,还是那种碎药沫和在水里的,邵承喝了一口后说:“这么苦?我还是打针吧。”
医生说:“很管用的,你喝完就知道了。”
邵承快被烧糊涂了,也就顶着苦味喝了下去,屋子里别人闻到的都是他信息素的香味,他嘴里却只有吃了墨水的味,舌尖都在打颤。
“成叔,我跟你下去,”医生看着他把药喝完,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布置一下他的菜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着问邵承:“你是不是没吃饭?”
邵承说:“这也能看出来?”
医生说:“看面色就知道了,虚成这样,易感期身体机能会提高的,很消耗能量,你不吃东西容易晕倒,现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吃了,反胃,吃不了。”
“东西不对,我下去给你布置,你躺着好好休息,别洗澡,等晚上状态稳定了再洗。”
“知道了,谢谢。”
成叔跟医生下楼了。
邵承没有上床,他吃完药以后,身体开始出汗,浑身难受,他打开了恒温器,坐在躺椅上,这个时候不能受凉,冷热交替的感觉几乎能要了人的命,有一瞬间他会怀疑对方是想害他,但持续二十分钟以后,体温就开始下降,邵承明显感觉到好受许多。
下午三点多,成叔喊他下去吃饭。
邵承这时候精神状态也已经稳定,他感慨这新款药竟然这么猛。
厨房按照医生的菜谱布菜,邵承也吃了下去,成叔问他是不是没事了,邵承点点头:“好了很多。”
“一会沈先生就回来了。”成叔说:“他听说你已经到家了,就急着回来了。”
邵承问:“小爹最近还好吧?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成叔稳重地说:“没有,都没事,你安心养着自己,邵总对他什么态度我想不需要我来说吧。”
的确不需要,邵承自己都觉得他父亲两个人腻歪,堪比热恋的情侣。
等他吃完饭,小爹就回来了。
邵承当时正准备去洗澡,小爹看见他,惊了一声说:“承承!”
邵承回过头,看过去说:“这么快。”
他小爹长着Omega标准的脸蛋,柔媚有情,眉眼温和,和邵承完全是两种相反的气质,小爹走过来带着满满笑意,抬手摸着邵承的发丝,温柔地说:“回来了。”
邵承说:“小爹想我了?”
小爹瞬间红了眼眶:“你说呢?”
成叔在一边提醒:“沈先生,承承特殊情况。”
小爹惊慌失措地撒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易感期?”
邵承说:“已经稳定了。”
他小爹是Omega,易感期时对alpha最危险的性别,AO群体之间特别讲究这个,亲人中也是一样,小爹缩回手,担忧道:“难怪脸色看着不好。”
话落,他吩咐成叔道:“对了,联系薛医生,让他……”
“已经来过了,”成叔说:“沈先生放心。”
小爹点点头,他是座谈会上尊贵的嘉宾,可以跟别人谈笑风生,处处得体,唯独在面对自己唯一的孩子时眉眼柔的不得了,沈相旬这辈子感到最圆满的就是诞下邵承的那一刻,这次父子分隔两地,再是前几年邵承在国外读书,沈相旬总觉得自己亏欠他许多。
邵承知道,他这个小爹是最容易动容的,是Omega的身体特征让这个高知分子总不经意间就会红了眼眶,他安慰道:“小爹,我没事,我去洗澡,待会出来再跟您说话。”
沈相旬只顾着点头,不该急于这一刻的相聚。
邵承一走,沈相旬就问:“见过他爸了吗?”
成叔反应过来,回道:“邵总还没回来。”
沈相旬说:“叫他别对承承这么凶,一天到晚父子俩跟仇人似的,见面分外眼红,承承刚回来,别叫他又给我气走。”
成叔笑道:“这话我可不敢对邵总说。”
邵承洗完澡以后又开始起热,他应该谨遵医嘱,可受不了身上一股汗味,天没黑就冲了热水澡,小爹担心的在他门外晃,不管邵承说了多少次他没事都没用,小爹还是把医生请回来了。
“我不是叫你到晚上吗?”房间里只有邵承和医生,他摸着额头,又开始烫。
“洗都洗了。”邵承无奈道。
医生叹口气,犹豫了会说:“其实你什么情况你自己是最明白的。”
邵承抬起头,不知他的意有所指。
医生挑明了说:“你谈恋爱了吧?”
邵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眸子闪过一丝不悦,但被医生精准捕捉。
“没有性生活以前,易感期完全可以用药物止住,我给你用的还是现下很少人能用到的新产品,在alpha的圈子里很有效,吃一次药能保你一天的状态,可你有了那方面的体验就另当别论了,要我看什么药都保不准你了,你还是把你的Omega叫过来,舒缓一下才是最优解。”
邵承果断地丢出两个字:“不叫。”
医生惆怅地喊了句:“大少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说:“就用药,我熬得过去。”
这算什么,易感期能把他折磨死吗?既然不能,有什么挺不过去的,邵承才不信那一套说法。
医生语塞:“自残很有快感吗?”
邵承也毫不退让,拿着冰袋继续降温,冷声说:“那也比被别人残害要好受许多。”
医生摇摇头:“没救了。”
邵承嗤笑:“所以我自救。”
湘江下了暴雨。
狂风呼啸,宿舍阳台的衣服和被子全都遭了殃,到处充斥着学生的叫骂声。
“他妈的,说下就下,一点准备没有,我洗的衣服全都潲湿了!”
“我还晒了被子呢!我日!莹莹我今天能跟你一床吗?”
“天气预报只有百分之三十的降雨率啊?搞什么鬼!”
“天啊,这雨下的,不会要发洪水吧?!”
302的寝室里也是乱成一遭,沈俊文捧着湿了的被褥骂了几句脏话,周慕拿着拖把在阳台不断地吸水,最近日子格外乱,学校里到处传着AA恋惩罚那件事。
人人都在传,邵承离开是因为老师找了他谈话的原因,这导致alpha这个群体对校规更是忌惮,也对学校更为不满。
“真的,我怎么感觉从邵承走了以后一切都变得那么乱,还有好多Omega伤心欲绝的。”周慕说:“越哥也是,最近老请假,学生会的都找不到人。”
沈俊文默默收拾着被子,听到邵承离开的消息他是懵的,他和周慕都是懵的,他想,邢越那会得知后得是什么感觉?他不敢深想,他也知道最近邢越频繁请假肯定是跟邵承有关的。
“我心里是挺不自在的,邵承走了都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当了这么久的舍友了,就算对我俩有意见说一声也是好的吧。”周慕拧着水,心情低落。
里面传来沈俊文的声音:“他应该谁也没有说。”
“越哥应该知道吧,”周慕还蒙在鼓里,“越哥跟邵承走得还挺近的,实话不瞒你,我当时听邵承在讲台上承认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跟越哥搞的呢。”
“为什么?”
“你不觉得吗?”周慕说:“越哥对邵承就是很不一样啊,具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时候他俩说话我老觉得不像是正常同学那种。”
沈俊文笑了笑:“你的感觉没错。”
周慕扭头看过去:“什么意思?”
邵承已经不在这儿了,甚至办了转学手续,他没有理由再继续隐瞒下去,将来都可能不会再有联系的人,沈俊文心里一边感伤,一边说:“他和越哥就是你跟姜忍那样的关系。”
“啪嗒。”
拖把掉在水里,周慕愣在原地。
雨珠打在窗子上,暴雨蔓延整个湘江。
靠窗的位置里坐着一个人,锐利的面庞在雨夜里显得更加危险,邢越盯着窗外的雨,手底下握住猫的脖子,他的手掌完全可以让那只猫死在他的手里,他的动作也一点不温柔,偶尔抚摸的力道过大,就害得小猫张着嘴发出一声可怜的喵叫。
这是一栋旧小区,碍于它的地理位置,就算搬空了或者住着多么奇怪的人群也不会降低它的价值,周边就是学校,这就是最值钱的一点。
开发商一直拿不下这个小区说是跟小区总boss没谈拢,一个刻意压价,一个总觉得时间越久,房产越值钱,迟迟不肯出手,两个生意人互相较量着,赢没赢谁会赢都不是住在这儿的人关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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