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等了他一会,邢越上完香出来,他看到邵承若有所思的模样,轻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邵承抬头看他,问:“许了什么愿?”
邢越顺着他的脸颊,指腹在脸上游了一圈,应道:“说出来还灵吗?”
邵承对他笑了一下,虽然是这么轻微的一个神情,却让邢越看到了明媚的春光,他说:“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邵承点头说:“好,我饿了。”
他们向外面走去,这次邢越大胆地牵住了邵承的手,背后是金闪闪的佛像。
夜里回到酒店,推开门,邢越先一步进来,他打开灯,对邵承道:“小心点。”
邵承手里拿着东西,那是一个玩偶熊,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套圈的场地,他们试了试手气,果不其然,拜过神像后,身上连运气都拉满。
邵承将玩偶熊放在了沙发上,他回头看了邢越一眼,两个人眼里都有无数的话要说,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尴尬,邵承脱下外衣道:“我先洗澡。”
邢越也是少见的局促,他迟疑地点点头,摸了摸鼻子,“去吧。”
邵承走进浴室里,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水流哗哗的声音。
邢越坐在沙发上,身侧是套圈得来的草莓熊,这熊把旁边小女孩都馋哭了,倒是一下子落在他们俩大男人手里了,邢越是从来不喜欢这些的,邵承也是,可这次却默契地没有把熊送出去,偏偏自己拎了回来,也不知为什么,心里都有数,又都不敢提。
前两天还一副狂妄至极的模样,如今坐在这儿,对浴室里的人正眼看一下都不好意思,不是要破罐子破摔吗?这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样子哪儿有前天海里的嚣张气焰?邢越抱着草莓熊,听着水声哗哗,他脑袋里的那根弦就快被扯断。
邵承洗完澡以后,邢越还坐在沙发上抱着草莓熊,邵承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去吧。”
邢越刚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一下,然后丢开草莓熊,站起身,哦了一声,走进了浴室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
邵承睡在床上,灯光灭了,邢越坐在沙发上,睁着眼没睡。
邵承也没睡,他觉得身后有一道灼热的光打在脊背上,扯了扯被子,想蒙上脑袋,又感到身上有点热,他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等了多久,邵承昏昏欲睡,眼皮合上一会,就有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扣住他的腰,把他翻了过去,他被火热的唇含住,舌头塞进了他的唇腔里,撬开了牙关,攻占着每一处肉壁。
“唔……”他呜咽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这时候吻他的还能有谁呢,房间里又怎么会有第三个人呢?邵承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脸颊,按在床铺上,低头跟他侧吻。
唇舌勾缠,芳香四溢,没有阻隔贴,信息素毫无阻碍地在室内荡漾,龙舌兰包裹着邵承每一处的肌肤,他身陷进柔情密网,忽而睁开眼,心里有个警钟敲了一下,他停下,推着邢越的胸膛,意图叫停这个吻。
对方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但也只有寥寥几秒钟而已,邢越抓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多想,就又蛮横地含住了他的唇。
邵承紧绷的神经彻底崩坏了。
他和邢越热吻,手不自觉地缠上他的脖颈,触碰到发热的腺体,他躺在床上,又觉得不爽快,借着邢越的力气,他被从床上抱起了身,双臂紧紧挂在他的脖子里,上身的重量完全交给了邢越有力的臂肌,邵承热得满头是汗,被子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上,他们吻得意乱情迷。
[补三千……]
在不知几点的夜里,房间里只有两种声音,一个是支离破碎的“越哥,越哥”,一个是柔情中伴随着低喘的“承承,承承。”
他们呼喊着对方,似乎这样就能压制住那罪孽深重的欲望,邵承睡在被褥上,床单湿淋淋地掉在地板,上面是热汗,也是污秽。
还想什么呢?还有力气想吗?
他已经像那草莓熊一样,被邢越紧紧套在了手里,套在了人生里。
不可逃离,不能被拱手让出去。
次日, 邢越在头昏脑涨中醒来。
醒来后,他感到脑袋无比沉重,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嗓子也疼得厉害,腹中有一股火, 烧灼着五脏六腑, 怎么也平息不了。
室内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去看自己的身侧, 手上一捞是空的,枕边也是空的,他顾不得身上的不舒服, 惊坐起来,却听得一侧传来轻微的笑声。
他寻着声音来源看过去,顿时心下安了, 邵承靠着一边的柜子, 手里提着一根烟, 正看着他的本能动作。
被子大部分掉在地上, 只有一个角盖在邢越的身上,他扯了扯, 望着邵承说:“我以为……”
他话说了一半,又闭嘴了,手里柔软的被子贴在掌心, 昨天夜里忙活了太久, 屋子里还能闻到交缠的信息素气味,身底下的被褥都浸着两种信息素混合的味道, 浓烈得吓人。
邵承抽掉最后一口烟,走到桌子前,将烟头灭在烟灰缸里,他动作缓慢,当真不知似的追问:“你以为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灭掉烟头以后,他端着桌上的水,来到床边,递给邢越,拆穿他道:“以为一切是一场梦?”
邢越没有隐瞒:“是,我真害怕这是一场梦。”一场自我的意淫。
邵承抬了抬杯子道:“邢会长,这本该是一场梦,但你的努力和无赖让这些没变成一场梦。”
邢越从他手里把杯子接过去,深褐色的水不知是些什么,他问:“这是?”
“药。”邵承走向沙发,“我一大早去买的,你声音都变成这样了,身上能舒服?”
邢越是大不舒服,这两天睡沙发,冻着了,昨天夜里又折腾那么久,深夜又去洗澡,一来一回地,他不该严重的感冒都加重了。
邢越捏紧手上的杯子,他没有喝,而是转手放在床头柜上,下了床,从身后将邵承抱在了怀里,他的双臂穿过邵承的腰肢两侧,箍住了人,压在他肩膀道了句:“谢谢。”
邵承回过头,问道:“谢什么?”
邢越说:“很多事。”
很多他们心里都清楚的事,并不包括一件买药的事。
邵承知道他在表达什么,任由他抱着自己,只说:“不用谢我,是你自己足够努力,谢你自己。”
谢他自己没有轻易放手,谢他自己足够死皮赖脸,足够剑走偏锋,邵承该打的该怨的,乃至于该教训的都给够了,怎么轮不到谢他的。
“但你给了我机会,我就得谢你,”邢越将人转过来,说道:“否则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拥有你。”
邵承有几分不自在:“说什么肉麻的话,你跟我之间需要道谢吗?”
他推开邢越,拎着那个草莓熊,把它丢到另一边的座位,“把药喝了,你传染我了,我身上也有点不舒服。”
邢越说:“我去给你和一杯。”
“我不喝,”邵承说:“我只是有点鼻塞,没你严重,估计再跟你待一会就更严重了。”
邢越把那杯药拿过来,和草莓熊挤在一个座位上,旁边还有空位,他不坐,而是选择了离邵承近点的沙发,坐下后就一直盯着邵承看,邵承被他看的不舒服,问:“看什么?”
邢越捧着杯子,眼神这才收敛了一点,指尖摩挲着杯子说:“没什么。”
邵承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重归于好,总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的,他自己也挺不适应的,早上在邢越臂弯里醒来,回到那些恋爱的时光里,面贴面温热的触感很久没有过了,心理上需要一点的时间。
“水已经快凉了。”邵承提醒着他,这杯药他放着快二十分钟了,本来打算叫醒邢越的,他醒得也正是时候。
邢越这才提起杯子,一饮而尽,邵承看着他听话的模样,心里有几分高兴,面上没表露出来,只低头看了看手机。
“你身份证办的那张卡我暂时不拿出来了,我刚才去了营业厅,把自己原来的手机号搞好了,联系我还是用之前的微信和手机号。”邵承说:“下午我们回北京,机票也订过了。”
邢越惊慌:“下午就回去?”
邵承抬眼,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秦皇岛又不是谁的家乡,两人为什么留在这儿,说起来是个挺不好听的原因,这时候邢越面对自己极端的手段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有。”
邵承说:“晾你也不会有。”
草莓熊挨着邢越,邵承手机卡刚找回来,手机里一堆消息,他低头处理着,邢越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想着这两日在秦皇岛发生的事,语气小心翼翼道:“承承,你还生气吗?”
他害怕邵承会对自己的决定后悔,他要离开的那些话,他对自己决绝的眼神,邢越都无法忘记,那将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绝不亚于当年他在客厅里看见犯罪后的父亲。
邵承回复消息的手没停,很是快速地回答:“一点儿。”
邢越坐近了些,问道:“那你要我做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邵承抬眼觑他:“做什么?”
邢越说:“我怎么做你会完全不生气?你说,我就会去做。”
邵承关爱的眼神,他捏着手机一边旋转,将手机在手里掉了个方向,收了:“我如果真的生你的气,昨天晚上你怎么解释?算什么?强-暴吗?”
他们昨天夜里的翻云覆雨,邢越在床上的表现和这时候判若两人,邵承觉得有趣:“邢越,我原谅你了,至于说的什么生气,逗逗你罢了,当什么真?”
“逗我?”邢越说:“我这个时候你还能有心思逗我。”
“那怎么办呢。”邵承说:“吓唬吓唬你,谁叫你这么不老实?”
昨天夜里,说实话,邵承根本就没想在昨晚上跟他大战一场,他设想的是在一个和平的下午,跟邢越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块,好好谈,谈妥了,谈稳了,再一步步回归从前,却突然脑子一热,神经一乱,一句话不说,直接真刀实枪地做起来了。
做比说有用太多了,那么炙热的情感,再天花乱坠,感人肺腑的语言都是表达不出来的。
邢越搓着自己的手,很是难堪,昨天他也是忍无可忍了,这几天都没敢太激进,连碰一下邵承的手都再三考虑,昨天套圈的时候他就一直想亲邵承,一直也没敢这么做,回来的时候忍到了极限,脑子里叫嚣着上去,硬来,你在等,他也在等,所以还怂什么?
他昨天夜里是把精力都用干净了,从床铺到窗边,沙发,浴室,哪儿还没有化为他们的战场?连带着掉在地上的床单都宣告着昨夜的疯狂,激情褪去,他现在面对邵承只剩下难堪。
“那什么……”邢越的指尖来回搓着自己的手面,“我没弄疼你吧?”
现在关心起人来了,发疯的时候倒是不听邵承说一句话,邵承叫了多少次停他哪儿回当真了?越叫他越来劲,邢越邢越,还真是对得起的名。
“没有,”邵承说:“你只是比弄疼我更过分,比以前都猛。”
从前两人对这方面可是没什么拘谨的,邢越更是猖狂,在他面前很放得开,现在畏手畏脚的样子反而叫邵承很不能适应,但他也能理解。
“对不起。”邢越目光都变得不自信,尝试为自己辩解,“我昨天……确实有点过分,我以后不会了。”
“你指什么?”邵承叠起腿问,“不会碰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邢越急着纠正,“我是说我不会那样对你了,你叫我停我就停,你真不叫我碰你我就不碰……”
邵承倒了杯水,盯着邢越这个样子看,他这几天都这表现,另有一番趣味,心虚做错了事,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冷眼对他的时候他比谁都横,平心静气跟他说话吧,他又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该不会是得PTSD综合征了吧?
就这样?就下破了胆?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狂得没边的邢会长,在他面前也有不自信的样子了?
怎么不好玩。
“你要是听我的,你追不到我。”邵承晃着脚尖,盯着邢越闪躲的目光,说道:“邢越,你为什么能追到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邵承站了起来,走到邢越的面前,抬头看一侧的墙面,手不自觉地放在草莓熊的脑袋上,他感慨道:“绑架,威逼,囚禁,现在又多了一个罪名……”
邵承抬起他的下巴,丢出两个字:“强-奸。”
邢越正要开口解释,邵承抬腿,往他双腿上一坐,正面对着他,低头凝着这张脸,目光戏谑,如同把玩着什么,手指刮着邢越的鼻尖,“越哥,你可真是数一数二的猛A啊。”
从前邵承不认,现在他亲口认了,邢越是他见过最A的A,没有之一。
邢越生得正,生得好,顶着这么一副正气的模样搞这出,这反差感说不上来的新鲜。
“被我吓到了?”邵承双臂缠在他的脖颈,“这两天,杀了你的锐气?”
邵承的呼吸喷洒在邢越的面颊,他目光堪称一个如痴如醉,手臂不自觉地缠上昨天夜里掌中覆了多次的腰。
“有点。”他坦然承认,他怎么能不怕?回想起来都怕,邵承的眼神,仿若对他毫无情感,仿若两人从未相识。
“你应得的,”邵承说:“这次复合我只给你一句话,197个国家,还在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全看你邢越长了多少记性。”
邢越道:“我保证不会犯了,事无巨细,事无大小,我都向你报告,承承,我会记得是你给了我机会,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我一定能做得到,我会好好待你。”
他的确是得了PTSD,他现在想起邵承那冷锐的目光都胆寒,来北京这段日子是他的噩梦,永生难忘的噩梦。
“你应该感谢自己,我为什么能回到你身边,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邵承的鼻尖轻轻碰着邢越的鼻子,手掌盖在邢越的脸颊,近距离打量这张脸,“跟当初追我的时候一样,穷追猛打,威逼利诱,强买强卖,靠你邢越足够用心,也足够不要脸。”
第107章
“所以我该为自己的不要脸自豪了?”邢越的手指摩挲邵承的肌肤, 仰着头问他,在这个视角里,他能看到邵承最诱人的脸部线条。
“可以这么说, ”邵承回望着他炙热的眼神,在这方面毫无遮掩, 神色自信又冷漠, “追我的人太多,你就是这点比他们强些。”
他低头吻邢越的鼻尖,这动作随意,又摄人心魄, 把邢越的七魂六魄都吸附进了那锐利的狐狸眼。
这张脸,这双眼,就是坐在你腿上什么也不做, 也能把欲望反复拉扯,让人无力招架。
不知不觉,邢越便想到这些日的纠缠, 失而复得的感觉无法言说, 他抬手将邵承的后腰朝怀里按了些, 贴着他的胸膛, 无比珍惜当下的每一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承承,”邢越的声音低缓, 带着请求的意味,“跟我讲讲你的梦。”
邵承的手压在邢越的发丝里,拨乱他的发型, 他贴着邢越的太阳穴走了一圈, 最后将手掌停留在他的发顶,明知故问:“什么梦?”
邢越说:“把你吓到的梦, 我知道,那跟我有关。”前天夜里忽然将他踢下床,八成就是因为那个梦,他明明已经松口让自己陪睡了,一个噩梦眼神顿时冷成前些日子那样,邢越就知道,这梦跟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之前没问,是不敢问,现在看着邵承的眼睛,他又想起来了,得问。
“你想听,可我不想讲。”邵承感受到怀里的人抬起了头,不用看,他都知道邢越此刻的神情和目光该是怎样,他不理会,只玩着邢越的发丝说:“就当这个梦从没发生过,你不用记得,也别放在心上,我也会很快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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