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条性命未取分毫无损下山,几大门派长老却伤势惨重,不是被伤到本源就是被相识燕砍断了本命法器,只能接连闭关恢复伤势。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甚至大部分都消耗在了路上!
至于后来……
修真界中每个势力都在斗来斗去,内部斗争从未停止,其中一个门派老祖重伤的消息意外传了出去,没了坐镇的大能很快就被周边势力瓜分了个干净。另外一个则是跌出了顶级势力,沦落为了个三流门派再无声息。
剩下的三个也没好到哪去,势力内部都被狠狠洗了遍牌,这个老者就是在那之后坐上这个位置的——要不是燕徊伤了前掌门,他怕是这辈子都与这个位置无缘。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本来燕徊的名气 就在修真界中极高,他们害怕传出去后云华仙宗的声势更上一层楼,下了死令让门中弟子禁止外传。加上时间太久修真界的弟子都换了几辈,燕徊又连着六百年没出过消息,这才慢慢被修真界给遗忘了。
要不是有了这么一遭,这些门派也不可能隐忍了六百年才又对云华仙宗动了心思。
燕徊拜山那日他就在现场,不过那时他修为不高,燕徊又目的明确只追着几个挑事儿的打,倒是把他给忽略了。
他越想越怕,声线甚至都有些颤抖:“马上传下去,把护山大阵全都给我打开,禁制结界阵法全部开到最高一层!往常巡逻人员加上一倍,执法堂的也全部临时参与到巡山队伍中!”
这些门派有多慌乱暂且不提,毕元洲终于匆匆忙忙赶到了度云峰。
整座峰上所有的杂役弟子都来了,一个个恭恭敬敬地站在燕徊的院外等候吩咐,他们见到毕元洲就要俯身行礼,却被中年掌门随意地摆手打断。
这还是在他成为云华掌门后头一次这样紧张,毕元洲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没过多久又整理了几下头发,他深吸了一大口气,浑厚的灵力涌入他的体内,整个人却站的笔直宛如一块僵硬的木头。
他也就是在小时候刚入门时隔的远远地见过燕徊一面,六百年他还不是掌门呢!燕徊当时出关也没通知云华仙宗。
他虽是云华的人,但动不动就闭关一闭关就百年起步,这么多年下来云华的掌门都换了七八个了,以至于哪怕是毕元洲……说实话他对燕徊的了解也就堪堪比外界多上那么一点点罢了。
——也不知道这位祖宗好不好相处。
他心跳的飞快,还没想好要怎么敲门,就见到面前的院门无风自动静静在他面前打开,像是在等待他进入一般。
毕元洲能感觉到身后那些杂役们的复杂视线,他深吸一口气,险些就同手同脚走了进去。
燕眠初正在研究床榻边缘用千年寒玉扣着的垂纱障帘,他有灵气护体察觉不到异样,如果是个普通人在这里只怕分分钟就会被冻成冰雕。外界千金难求的东西在这里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装饰,他不禁有些感慨这东西要是放到现代的冷库里能省下多少电费。
毕元洲是不敢妄自进入他休息的内间的,他只敢在正厅中间恭恭敬敬地站着,燕眠初摩挲够了那块趁手的寒玉,迤迤然出了屋子走到正厅。
毕元洲离的远远就见到了个银白色的身影掀开纱帐冲他走来,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还没看清来人就恭恭敬敬地俯身冲着燕眠初行了一个大礼:“晚辈毕元洲,见过太太太太太师叔祖。”
这云华仙宗的掌门人不会是个结巴吧??
系统急忙解释起来:“您是开宗祖师最小的师弟,毕元洲是祖师徒孙的儿子的徒孙的徒弟的徒……”,系统顿了顿,感觉自己的数据流有些混乱,他甚至快不认识徒这个字了。
“总之全云华都是您孙子就是了。”系统言简意赅总结道。
不过系统想了想,又有些不满:“他刚刚好像只叫了您五个太,实际上按照您的辈分他应该叫七个的,您可是整个修真界中辈分最大的七太师叔祖……”。
“停停停”,燕眠初摆手打断系统,七什么玩意儿?这都什么词儿啊?!
毕元洲会意直起身子。
他随手指了指厅中的椅子,毕元洲等他落座后才恭敬坐于下首,板板正正一动不动仿佛像个刚上学的乖巧小学生。
“你是毕数的儿子?”燕眠初看他。
毕元洲站起身:“正是家父……”。
“难怪。”燕眠初点了点头。
毕元洲的后背凉飕飕的,已经快要被冷汗浸透了。
毕数正是云华仙宗的前任掌门,也可以说……毕元洲是继承来的父亲的掌门位置。
云华仙宗并不是子嗣继承制,按常理来说掌门离世这一职便理当由门派大师兄来担任,只是毕数和几位师兄同时陨落,毕掌门的成年徒弟仅剩了毕元洲一个,云华仙宗又一度陷入动荡之中……总之毕元洲能坐上这个位置确实有不少机缘巧合。
原书剧情中若不是余昭里入魔惨死,他或许也能成为毕元洲后的下一任掌门。只是后来毕元洲的其他几个徒弟在追捕余昭里时重伤不治,最后宗主位置便只能交给了已经拜入毕元洲门下声势浩大的宁华。
这段剧情十分复杂,三万字都未必能说个大概。
这也是他对着燕徊战战兢兢的理由之一——燕徊可是陪第一任宗主打江山的人,毫不夸张地说云华仙宗有三分之二都是燕徊打下来的,结果这个宗主位置反而传到了他们毕家人的手里……
毕元洲知道自己真的对这个掌门宗主没什么想法,可……师祖会相信吗?
他是否也会像外界那些人一样,猜测是自己杀害了父亲和几位师兄以谋得这个掌门位置呢?
毕元洲不敢抬头。
这只是他怕燕徊的理由之一,至于另一个则是……他空占了这个宗主的位置,却并不能将云华仙宗发扬光大。
毕数修为高深法力高强,身为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宗的门主,虽然不及燕徊昔日剑挑五宗的气魄,却也能和那些避世老祖打的有来有回。
至于毕元洲……他以丹入道是个货真价实的丹修,真刀真枪地拼起来甚至连一个护法长老都未必能打得过。
这些年间云华仙宗与其他几个宗门频频发生摩擦,虽说有来有回的没吃到什么亏吧,但和毕数和曾经几位掌门在世时人人敬畏的那段时日相比,云华仙宗到底还是大不如前了。
要不是燕徊在这时候出关……要不是燕徊仍在他们仙宗……他深深叹了口气,抬头就正对上了燕徊那双澄澈的眼。
眸色清浅,如寒潭深水古井无波,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却让毕元洲无端地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他怎么觉得……燕徊似乎……什么都知道呢?
毕元洲不敢再想了。
“说说近些年仙宗的情况。”燕眠初的食指敲了敲桌子,示意毕元洲回神。
中年掌门一个激灵,“回太太太……”燕眠初蓦地抬手打断了他,“把太字略掉,直接叫我师叔祖吧。”
次次都太个半天算是什么样子?
毕元洲顿了顿,当即改口:“是,师叔祖。”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表情又沉重了几分。“近些年来……我们云华的状况着实算不上好。”
如今这个时代天地资源几乎已被各大势力割据垄断,人才早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新的争抢对象,君不见单单一个燕徊就保了云华仙宗几千年的辉煌?只是修真界存在了这么多年,天资绝艳如燕徊者千万年来却也只出现了这么一个。
“这些门派都疯了一般到凡世里抢人,我们云华这些年没寻到什么好苗子,年轻一代修为青黄不接……”,毕元洲眉头紧锁。
到了毕元洲这一代云华仙宗其实就没什么天赋异禀根骨奇佳的苗子了,仅有的那几个还和毕数一同陨落在了秘境里,要不是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云华也不会让毕元洲这个丹修成了新的宗主。
年轻一代就更不用说了,也就余昭里能让他满意。但余昭里……实在是太年轻了,再过个几十几百年或许也能威震一方成为仙宗的栋梁之一,不过现在他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说这些话还为时太早。
他尽量简略了话语,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燕眠初的神情。
在燕师叔祖那个年代……那可当真可以被称得上是一句“神仙打架”。无数天才如井喷般从天下各处涌现出来,随便一个放到现今都能缔造出一段神话传奇来。
只是他们生在盛世却又生不逢时,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们偏偏和这位师叔祖生在了一个年代。
再耀眼的光环在这位真正的天才面前都不过如此,他就像是漆黑长夜中高悬于天际的那轮明月,任凭群星闪耀,仍旧月光皎皎。
甚至有了他的存在,星河都变得黯淡无光。
毕元洲多多少少听说过些那个年代的故事,他知道自己这些弟子的修为水平……可能在这位师叔祖的眼中连入眼都极为勉强。
不,不光是他的徒弟,恐怕连他自己的修为都不够燕徊看的。
这显的他这个宗主更加无用了。
那种“好好的江山交到了他的手中,却因为他的无能而亲眼看着其落败”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围,这么多年压的他根本透不过气来,他迫切地想用一些手段证明自己。
“对了师叔祖,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一个预言?”毕元洲眼睛一亮。
“我记得?”
毕元洲拳头紧攥,甚至激动地当场站了起来:“五千年前修真界遭理遇大难,百位大能联手卜算出天道之子降临人间。”
“此子身负祥瑞气运滔天,虽命途多舛却能逢凶化吉因祸得福……修真界会因他迎来万年盛世。”
燕眠初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当时的确是有这么一个预言,甚至燕徊还认识好几个参与卜算的老头呢。不过……当初卦象只说会有这么一个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信息,对燕徊来说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拯救他们的人身上,还不如勤加修炼亲手为自己的命运与天争上一番。
这样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燕徊也争成功了,他一剑终结灾难结束动乱,却直到闭关也没等来那个所谓的“天道化身”。
“如今……如今预言终于应验了!这位气运之子终于降临了!”毕元洲脸涨的通红,“师叔祖,他一来您就出关了,这是我们云华仙宗千年来的最大喜事!这不正是应了预言中说的天道化身气运滔天、周围所有人事都会沾染气运蒸蒸日上吗!”
燕眠初:“……”。
不是,我出关和宁华旺不旺人有什么关系???
你没事吧???
他刚要出声让毕元洲清醒一下,却突然见到毕元洲腰间系着的传音玉牌猛地亮起。一道慌张又凄厉地女声清晰地在耳边炸响:"爹爹!爹爹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宁师兄他出事了!!!"
燕眠初眼前自行浮现出了一段剧情。
——宁华与几名云华仙宗的弟子不顾劝阻深入燕归山,被山中暗藏着的魔兽重伤。
而这支历练队伍,是由余昭里率领的。
第四章 【余昭里】
传音的人是毕元洲的独女、云华仙宗掌门一系最小的师妹,也是原书主角宁华的后宫团之一,毕盈盈。
修真者孕育子嗣十分不易,毕元洲更是老来得女,小姑娘从小就被他放在手心里宠着护着,几乎要被他给捧到了天上去。
毕莹莹也在燕归山历练的弟子名单之中,自几个月前宁华炼丹初露锋芒起毕盈盈就对他十分好奇,像条小尾巴般整日都宁哥哥长宁哥哥短的,毕元洲这个老父亲暗地里不知吃了多少斤陈醋。
但接近天命之子的人都会获得气运加持,这也是他心里再酸也没有阻止毕盈盈的理由之一,甚至明里暗里还给毕盈盈和宁华创造出了不少相处空间。
他也顾不得燕徊还在场了,急急忙忙冲着燕眠初行了个礼,脸上刚刚讲到天命之子时挂上的笑意也早已被紧张给取代。燕眠初摆了摆手:“仙宗事大,你快些去。”
仙宗事大。
毕元洲心里咯噔了下,来来回回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不过到底还是对女儿的担忧盖在了上风,他冲着燕眠初又是深深一拜,随即转身快步走出了屋门。
——不是他不想用法术赶过去,而是度云峰上到处都是阵法结界,以他的修为等级……还到不了可以在这里缩地成寸瞬移千里的水平。
燕眠初目送着他小跑出了院子,庞大的灵识一直感应到对方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了度云峰上才缓缓收回,这期间系统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它似乎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在一些必要的时候才会主动出现给燕眠初提示剧情。
燕眠初思索片刻,将相识燕收入内府,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系统搭话:“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空荡的大厅之中了。
出了度云峰的范围,毕元洲就能动用灵力施展术法了,他连着用了好几个缩地成寸,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云华仙宗的议事厅前。
身形尚未凝聚,率先入耳的却是毕盈盈的抽噎哭声,一声叠着一声哭的格外凄惨,毕元洲的心都快要被她的泪水给哭化了。
毕盈盈的鹅黄裙摆上沾满了尘土,步摇金钗也歪歪斜斜地插在头上。她怀里抱着个瘦弱矮小满身是血的青年,青年的身前纵横着道狰狞可怖的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胸口的撕裂伤痕。
毕盈盈的身后也横七竖八地倒着五六个弟子,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瘫在一起,有不少的身上都存在着些凌乱的伤痕,有的甚至还大口大口地呼着粗气,显然状态也不怎么好。
人群的最末端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一席如墨般深沉的黑衣,目光清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一语不发。
空中充斥满了血腥的气息。
毕盈盈一眼就看到了毕元洲,急急忙忙抹了把眼泪扑了上来:“爹爹!爹爹您上次练出的九转回元丹还在吗!宁师兄他伤的好重啊!”
毕元洲的视线仔仔细细打量了番毕盈盈,见她身上虽有血渍却并无明显伤口,这才禁不住松了口气。
随后他才几步上前俯身探向宁华的手腕。
宁华的伤势的确极重,换做是普通人恐怕就要当场毙命了,不过他的内府中却有股磅礴灵气缓缓流转,一点一点修复着他的丹田。
毕元洲收回手:“盈盈,你将那枚极品凝脉丹喂给宁华了?”
毕盈盈点头,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滚落。
那是他耗费了不少心血才炼制出的给毕盈盈保命的东西,毕元洲有些心疼,却没有多说。“既然有了凝脉丹,那他的伤势应当无碍了,只要好好修养用不了多久……”。
“可是爹爹我还是好怕!宁师兄他吐了好多的血!”毕盈盈哭道。
燕眠初隔绝了自己的气息,将身形隐蔽在了一旁的弟子群中。
原书剧情好像是有这么一段。
毕盈盈似乎并不能用简单的好人或者坏人来评判,她只是一个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普通小孩罢了。
从小到大长在仙宗,身边都是保护她的师兄和照顾她的长辈,从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伤,这还是她第一次直观面对身边的人遭受这样可怕恐怖的攻击——甚至宁华还是因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拦住了攻向她的魔兽才伤成这样的。
换做是普通的孩子这时候早就吓傻了,她能硬生生等撑到仙宗才开始后怕已经非常不错了。
甚至之所以他们会不顾余昭里的阻拦进入燕归山的深处……还是因为她想要一株曾在深山中被发现的蝶血草。
——宁华在得到毕元洲的赏识后丹术突飞猛进,只是近期却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颈需要炼制丹药突破,而蝶血草却是炼制那味丹药必备的东西。
宁华在她面前唉声叹气了好几次,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硬要要求往深山中去……没想到竟然……反而还连累了宁华和大家。
毕盈盈头一回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愧疚的恨不得替大家受了这伤,毕元洲最后还是耐不住她的恳求将九转回元丹取了出来。
那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只要还剩一口气在都能将人给抢救回来,毕元洲这么多年也仅炼出了这一枚。
宁华在服用了丹药后因祸得福吸收药力修为飞涨……总的来说这枚丹药才是这段剧情中属于宁华的真正机缘。
燕眠初看着毕元洲从纳虚戒中取出丹药,系统终于禁不住发问:“您不阻拦毕元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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