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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人家(芦花浅水)


这应该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了吧。
又听晏庭卓说道:“我此前对外都声称,已故父母给我定了娃娃亲,只是没寻到人。如今干脆把这事做实了吧!”
唐子帧恢复了冷静,点了点头:“也好,以后杨县令再找我,我也用这个说辞。”
两人对视一眼,唐子帧泰然自若地道:“这事总要有个证据,那我先去写封信,你来帮我做旧。”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阿井听得一愣一愣地,这俩人,怎么在饭桌上就把这么大的事给定了呢?
但是没人思考他的疑惑和纠结。
那两个人一个沉浸在被反求婚的喜悦中,回家暗自欣喜去了。
一个陷入了“我似乎干了件疯狂的事”的后知后觉中,在书房里躲着平复心情。
留给阿井的就是一桌子菜。
“你们不吃饭啦?”他大声问道。
却没人回答。
阿井想了想,继续伸筷子吃了起来。
算了,有什么好纠结的?他们都比自己聪明。
反正是有嫂子了,跟自己还是熟人。
想到这里,阿井瞬间变得开怀起来。
晏庭卓觉得浑身都是力气,满脑子都是未来的幸福生活。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先被反求婚了!
往好处想,唐子帧至少是不排斥他的,是对未来有盼头的,也许,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好感。
这也够了!
未来的日子那么长,总有把他的心捂热的一天!
真牛逼啊!他还没谈过恋爱,先定下了结婚对象,这竟然赶上了先婚后爱的潮流么?
他刚刚在饭桌上还振振有词地希望阿井不要太早结婚生子,可是现在他却希望明天就把唐少爷娶进门。
晏庭卓啊晏庭卓,你的名字是双标!
对了,结婚需要什么来着?似乎需要一对大雁?寒冬腊月的似乎找不到大雁呐!
等等,是不是得先先订婚?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回到了家里。
家里突然响起了羊叫。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栓羊的地方跑。
由于是冬天,他怕母羊和羊羔冻死,直接把羊安置在杂物间里,用围栏围了起来,地上还 铺了厚厚的稻草。
母羊焦躁不安地在围栏里打转,看样子是要生了。
晏庭卓看了一下稻草,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要打扫的,便静等生命的奇迹。
阿井吃完过来,刚好看到两只羊羔落地。
他惊叹:“好小啊!”
两只羊羔都还不会站立,一只个头大的已经试图颤巍巍地用前腿使劲,想站起来。
另外一只个头小的虽然也在动,但看起来力气小多了。
母羊挨个舔着羊羔的身体,大羊羔已经循着本能抬头喝上了第一口奶,小羊羔还在用力想站起来。
“咱们不帮帮它吗?”
“等一会儿,站起来还得靠它自己。”
等两只羊羔都吃的饱饱地睡了之后,母羊才开始安卧。
晏庭卓松了一口气。
生了两只羊羔,比他想象中少一些,但是羊羔少了,多出来的羊奶就多了嘛!
说起来,他还得找人学学挤奶才是。
想到这里,他让阿井跑了个腿,让他去叶家说一声,顺便问问有没有会挤奶的人,他想找人请教一下。
阿井闻言跑了出去。
“哎呦!阿井叔,你要把我撞飞了!”
“对不起对不起,五郎,你怎么这时候来我家?”
“我是奉我阿父之命前来报丧的,隔房的那位七嫂生孩子没了。不知晏叔在不在家?”
来人正是方家的五郎。
晏庭卓走了出来,见方五郎站在外面,身上已经戴上了孝布。
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也知道情况,闻言便肃着脸对方五郎说:“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按照他们和方大郎之间的关系,也勉强算到亲友之列。只是死者对他来说又算是晚辈,对他的礼仪要求并不高。
所以晏庭卓只是换了一身素服,并没有系麻布等物。
他让阿井依旧去问问挤奶的事,自己拔腿去了方家,只当是去帮忙。
短短半天时间,灵棚灵堂和白布都已经收拾好,看起来十分庄重哀戚。
晏庭卓压下自己要成家的亢奋之情,整个人融入了这个吊唁的氛围。
他祭拜了之后,找到张夫郎,问可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张夫郎正好要找他:“晏兄弟,你可知县里的棺材铺子还开着门吗?”
晏庭卓倒是知道,他叹了口气:“那家棺材铺子不做腊月和正月的生意,怕晦气,上个月就关门了。”
张夫郎唉声叹气地道:“这孩子走的太急,我们家还没置办这些。连我们家老祖宗的都还没开始置办呢!”
晏庭卓还没到考虑这事的年纪,也是一筹莫展。
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问道:“要不,问问村长爷,说不定他有?”
张夫郎拉住他的手,殷切地说:“阿弥陀佛!”他突然想起来全国禁佛事,连忙捂了捂自己的嘴,接着道:“是个好主意!只是村长年纪大了,我们家毕竟是个白事,去了难免冲撞。能不能请晏兄弟出面当个中间人,帮我们问问?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商量。”
晏庭卓应了,往村长家走去。
老村长正在家里给孙子烤红薯,他已经知道了方家的情况,但还没收到方家的报丧,他也不好上门。
听了晏庭卓的来意,老村长很是为难。
“不是我老头不借,说句晦气的话,我老头也是过一天没一天的。这棺材准备一次,除了备料,还得刷许多遍漆,大半年都不一定能准备好。我就是怕这期间我老头突然没了,那我睡哪儿呢……”
晏庭卓看他花白的头发,和一脸愁苦,看得出他说的也是实情,老头真是这么想的。
他想了想,还是转达了张夫郎那句 “要多少银子都可以商量”的话。
老村长一听,拒绝地却不那么坚定了。他期期艾艾地问:“真是这么说的?”
晏庭卓点了点头。
老村长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说道:“那我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非是我老头贪财,我这个岁数,要那么多钱财有何用?只是我家这虎崽还小,我还想送他上学,跟你们一样,读书,出人头地。我得给他留点老底呀!”
正好,方五郎的报丧报到了村长家,村长决定跟他们一起去方家。
晏庭卓功成身不退,一起过去了。
刚路过家门口,见阿井站在门口拼命挥手,便跟两人说:“我先回去看看,约莫是有什么事。”
走近了,听阿井说:“那位叶六叔来了,在挤奶呢!”
嗯,按照辈分,其实应该喊六爷……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踏进了家门。
果然见那位叶老六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母羊旁边,在聚精会神地挤羊奶,看起来动作十分熟练。
他也不敢打扰,就默默地在旁边等。
没过多久,叶老六停了动作,端了陶罐出来,仔细看了看高度,跟晏庭卓说:“这次出的不算多,不到两斤。这两日给羊吃点好的,明日我再来看看。”
他放下陶罐,笑着说:“我来之前想叮嘱你们好好保暖的,谁想到你家这么暖和,也不用我叮嘱了。”
晏庭卓心中一动,道:“我家是有火炕的,正好跟您商量个事——我家里也没有谁懂照顾羊的,我看您是个老把式,想着请您来帮我们照顾几日?我以火炕来换,明日待我空闲了帮您家也起个炕。”
叶老六板着脸道:“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来了。我来帮个忙,倒要你用东西来换,我叶老六成什么人了?!”
晏庭卓习惯性地用现代人的明码标价的交换思想对待,反而让叶老六不快。
晏庭卓连忙拉住他道:“您怎么还生气了呢。我的意思是,养羊挤奶这个事,我们都不懂,还得多麻烦您!”
叶老六斜了他一眼道:“那炕呢?”
晏庭卓笑着道:“那是我手痒,想试试盘炕的功夫还在不在,干脆在您家试试!”
叶老六哭笑不得地接受了他的好意,临走之时叮嘱道:“这鲜羊奶经不住放,别放到明天了,早点煮开了喝。”

算了,今天先简单煮一下,后面再慢慢研究。
他看了一下陶罐里的羊奶,闻起来奶香味十足,但是也有很明显的羊膻味。
想到之前做羊肉时两个小孩都爱吃,他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奶中的膻味能除最好。以前不知道听谁说的放点茶叶能去除膻味,唐家有山上摘的粗茶,刚好拿来用用。
想到这里,他干脆抱着罐子直接去了唐家厨房。
这次也不需要什么烹饪技巧,煮就够了。
他担心生羊奶有什么病菌,直接烧大火将羊奶煮开。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散发出来,与此同时发出来的还有羊膻味。
阿井在鼻端扇了扇,好奇地道:“这羊奶怎么比羊肉还膻呢?”
晏庭卓也不知道,反正加点茶叶试试。
又煮了片刻,他凑近了小罐子一闻,确实是有用。
他倒了一小碗出来,随口叮嘱阿井自己倒,自己则大声朝屋里喊:“八郎,你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唐子帧从书房探出一个头。晏庭卓见状,乐滋滋地给他送了过去。
阿井在背后看着他,忍着笑自己也倒了一碗,品了品,眼睛一亮,味道不错呀。
书房也是有炕的,唐子帧正斜卧在炕上翻着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书,见晏庭卓端了一碗东西进来。
他现在嗅觉也进化了,稍微一嗅就知道:“羊奶?”说着就要接。
晏庭卓一手按住他,一手将碗放到炕桌上。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唐子帧的眼睛说:“你守孝吃不了荤腥,那蛋和奶就得多吃,要不然身体会越来越弱的。”
唐子帧领了他的好意,端起碗,尝了一口。
晏庭卓紧张地问:“怎么样?好喝吗?”
唐子帧皱着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估计实在是难以下咽,他将碗放到了桌子上。
“不好喝?不应该啊。”晏庭卓端起碗尝了一口。
他知道为什么了!
这种没加糖的奶,根本不合唐子帧的口味。唐少爷嗜甜!
他拍拍脑袋:“唉!怪我,忘记加糖了!你等一下,锅里还有呢。”他将碗里的奶一饮而尽,跑去了厨房。
唐子帧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动作,脸后知后觉地红了。
那是他用过的碗啊!!
晏庭卓喝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到了厨房,要往碗里倒羊奶的时候,他才回过味来。
他内心狂跳了几下,后悔不已,不知道唐子帧会怎么想他!唉!!!
然而后悔之后,却从心底平白生起一种不可言说的甜蜜。
他换了一只碗,往里面放了两大勺糖,又给唐子帧端了进去。
“我加了糖,你再尝尝。”
被晏庭卓神采奕奕地盯着,唐子帧无端有些紧张。
他看了一眼那碗,没有什么用过的痕迹,应该不是之前用的那只,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端起来喝了一口。
“怎么样?”晏庭卓期待地问。
“挺好的,你,你没喝吗?”唐子帧结结巴巴地回他。
晏庭卓摸了摸鼻子道:“没,我等一下再喝。”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一种很奇怪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
唐子帧眼睛盯着碗底,一口一口地喝着羊奶,但他的感觉却四散到了整个书房,自然能感觉到晏庭卓那无处不在的视线。
是啊,他们关系不一样了。那将是他未来的丈夫,是相持一生的枕边人……
他觉得自己再被这样盯下去,脸又要发烫了,于是咕嘟咕嘟几大口将那一碗喝完,将碗放到了炕桌上。
晏庭卓看着眼前的唐子帧,越看越看不够——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觉得可怜可爱,让人只想将他轻轻捧着,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他自然没有放过唐子帧耳根处蔓延的红色。
这么久了,他从未见过小少爷这么明显的耳根变红。
这难道是……害羞了?
怎么这么可爱!
一声轻轻的碗底碰桌的声音将他从刚才那种氛围中惊醒。
唐子帧强自镇定道:“我喝完了,你快去喝吧!”
晏庭卓应了一声,收了碗离开书房。
书房暖和的让人头脑发昏,他要去冰天雪地里醒醒脑子。
阿井见他出来,喊道:“大哥,我也给你倒一碗吧?”
晏庭卓心不在焉地说了句“行”,这才想起来叮嘱他:“你自己喝的时候自己加糖!”
“师傅!师傅您在不在家?”外面响起了方大郎的声音。
晏庭卓高声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方大郎着急地问道:“师傅,听说您这里有羊乳,能不能给我家匀一点?我堂弟家孩子刚出生没奶喝,饿得直哭。咱们村里实在是找不到谁家有奶的了。”
晏庭卓听了道:“这有什么的。我这里有煮好的,你先带过去喂孩子吧。后面有需要就来我家,他一个小孩能喝多少。”说着立马就抱了罐子递过去。
方大郎看了一眼,见里面还剩了不少,感激涕零地抱着罐子跑了回去。
片刻后晏庭卓才想起来:那里面有茶叶!别给小孩喝出毛病!
他连忙追到方家,谁知那孩子已经喝了奶睡了,方大郎正跟孩子父亲方田万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晏庭卓跟两人小声说了茶叶的事情,方田万苦笑道:“哪有那么多讲究?有的吃就不错了。再说就算是出事,也好歹能做个饱死鬼。”
晏庭卓知道古代养孩子糙,没想到这么糙。但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条件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
这时,老村长和方兴文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看两人神色,就知道棺材的事是双方谈妥了。
方兴文吩咐儿子:“大郎,你跟二郎三郎一起,再叫上二房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去一趟村长家的老屋,把那棺材抬过来,给你弟夫郎用。”
晏庭卓走上前去,毛遂自荐:“我也去吧。”
村长连忙拒绝:“可不敢!你是秀才公,可不敢让你做这种事!”
方兴文也连连拒绝,晏庭卓这才罢休,看着他们几个走远。
死的毕竟是别人家的老婆,晏庭卓也不好往前面凑,毕竟有些于礼不合,所以只在方兴文那边帮忙待客。
方兴文暗中将他叫到一边,忐忑地问:“晏兄弟,我想求你来我家悄悄地念几卷经文,一为超度,二也是想去去晦气,不知可不可行?”
晏庭卓这才发现,虽然官方已经开始打击佛门,但民间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崇佛思想不是一纸公文就能改变的。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就当是做好事吧!
方家人的舅家亲戚一直杳无音讯,因此这两天来吊唁的大部分都是村里人,个别镇上来的,应该是方大郎摆摊期间认识的朋友。
随着那位死去夫郎的下葬,村里大家伙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
晏庭卓这里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个蹭羊奶吃的小朋友,但这对他的生活几乎毫无影响。
方大郎的炸串摊子停了三天,又重新开起来,他打算再多卖几天,直接将炸货卖到腊月二十九,到时候好过年。
方大郎如今做生意做的上头,什么都想着赚钱。
这天他期期艾艾地问:“师傅,今年还卖对联不?卖的话,我去买点红纸,等您写完,我亲自支个摊子在外头卖,不让您受冻。”
晏庭卓这才意识到:又要过年了。
去年卖对联福字卖的好,晏庭卓确实心里有点痒痒,想挣个节日钱。
他也没让方大郎跑,直接趁着天气好进了城,又去马掌柜的店里进了点红纸。
马掌柜的店铺里已经有了成品的对联,这里似乎还没有版权的规定,马掌柜也不心虚,直接上来就说:“晏秀才,您去年那对联卖的好,我这就学上了,嘿嘿。”
晏庭卓问了问价格,又细看了一番,很快发现了端倪:“这种是印刷的?”
马掌柜伸指赞道:“好眼力!”
他家的对联比自家写的更精致,纸更好,上面还有花纹,卖的也更贵,确实比之前那种纯红纸的更适合县城人的消费水准。
晏庭卓笑了笑,他没这个本钱,但他可以卖个好给马掌柜。于是直接说:“可以再弄精细点,边上撒些金粉什么的,字也可以用金墨写,图个新鲜富贵。”
他话没说完,但马掌柜一点就通:“不错!这样更符合贵人们的身份。”
两人相视一笑。马掌柜直接将红纸半卖半送给他,算是谢他这个主意,然后又问道:“令表弟唐秀才,什么时候有空到小店来一趟吧,我这里还有账没跟他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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