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宁执的眼睛红了,满眼含泪,声音带着哭腔,哽塞道:“可是她没想到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对方偷偷剽窃她的创意,将漫画故事改编成了小说,还卖了版权。我女儿知道这件事后去找她求证,没想到因此丧命。这对狗男女杀人灭口还分解尸体,只是为了不被人曝光抄袭的秘密。”
宁执所言和席荆推测的真相差不多。
数万网友在直播间里各抒己见。有的痛骂,有的质疑,甚至还有的借机打广告。
“我要想将属于我女儿的东西拿回来,要让坏人付出代价。”
席荆察觉到不对劲,开口道:“发动警局的人,赶紧刷屏,让他不要冲动。”
屋内十几号人纷纷掏出手机刷屏,劝说宁执不要冲动。
宁执哭着哭着,笑了:“我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是我不可为的。”
谷晓边打字边说:“感觉没效果啊!”
席荆忽然想到一事:“告诉他警察找到了宁思敏的头颅,如果他想接女儿尸骨回家,就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直播刷屏的内容,宁执犹豫了一下,说道:“别骗我了,他们都说头被他们扔到了河里。”
席荆:“告诉他,是郝建树在骗他。郝建树不敢告诉他真相,他怕死。”
屋内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打字输出。
或许是警方的刷屏感动到了网友,一批又一批的网友开始复制黏贴,企图劝服宁执放下手里的屠刀。
蒋昔开口道:“ip破了,人在宁思敏大学附近一带。”
席荆:“蒋昔你先带一部分人过去。”
蒋昔:“好的。”
直播间里的宁执陷入沉思,席荆趁胜追击继续游水。
宁执突然眼神狠戾,拿起刀架在郝建树的脖子上,对着镜头说:“赶紧把我女儿的头拿过来,不然我立马要了他的命。”
谷晓:“现在怎么办?”
席荆不觉看向季时余。两人都知道头的位置,但是要拿出来可是个大问题。
庄玉看着两人:“所以头在哪儿?”
席荆无奈道:“惠繁大楼的地基里。”
庄玉:“啊?那怎么办?炸楼吗?”
炸楼这么大的事,席荆做不了决定,其他人也做不了决定。
丁津知晓真相后,不禁沉默。
另一边,蒋昔在学校附近一处荒废建筑工地找到了宁执三人。
宁执死死卡住郝建树的脖子,叫嚣道:“我女儿头颅呢?”
蒋昔两手下压:“你冷静点。”
宁执:“别废话,快点把我女儿的头颅带过来。不然我立刻割掉他的喉咙。”
蒋昔的耳机传来席荆的声音。
“你告诉他,要想拿到宁思敏的头颅,必须得到郝建树和王宛两位当事人的签名。我们才有权利炸楼,取头颅。”
蒋昔犹豫道:“啊?能行吗?”
席荆:“照着说就好。”
虽说是骗,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蒋昔死马当活马医,完整复述了一遍席荆的话。
宁执质疑:“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蒋昔:“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宁思敏的头颅在郝建树公司大楼地下,必须他签字才能动工拆楼。”
宁执愣了:“你说什么?地下?”
蒋昔:“是这样。”
宁执低头,眼神死死看着身旁两个面无血色处于昏迷中的两个人。
一瞬间,宁执发了狂,嘶吼道:“你们是人吗?是人吗?”说着挥起手中的刀。
蒋昔大喊:“不可以。他们死了,就没人签字了,头就拿不出来了。宁执,你想想宁思敏,她被压了五年了,你难道想她一辈子都被埋在地下吗?”
宁执握刀的手停在半空中,崩溃地看向蒋昔。
蒋昔慢慢靠近,说道:“你相信我,别一错再错。他们杀了人,但你不可以。你要带着宁思敏回家的。她在等你。”
宁执的泪珠连成串溢出眼眶,哭着自说道:“她在等我,对,小敏在等我。”
蒋昔见宁执分神,夺下了手中的刀,其他警员跟着将其拉到一边。另外的人上前查看郝建树和王宛的情况。
“还有生命特征。”
“送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王宛和郝建树两个人生命没有大碍。但受伤程度不同,王宛只是因为被砍手指,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过两天就会醒。终究是爱过的人,宁执估计还是下不了狠心,只是砍了码字的手指,没对其下死手。
相较之下,郝建树身上却伤口过多,手脚,肚子都有刀伤,连头也受过撞击,情况非常不乐观。
秦飞章结束外地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回禹市。
省厅市局各个部门的领导聚集在一起,争论是否炸楼的事情。
秦飞章听了半天,最后拍案而起:“炸,必须炸。”
市领导不满道:“秦队。你不能意气用事。你要考虑民生问题,考虑其他人工作问题。这楼一炸,多少人失业,周围居民怎么办?”
秦飞章:“我只知道这里面压着一个无辜的人。她不仅仅是你说的一具尸体,更是一个人的生命和清白,是证明杀人凶手的犯罪证据。林局,现在大众都已经知道了这楼下面有个人,谁还敢在这里上班,这以后只能是一桩废楼,留着又有什么用。这楼如果今天不炸,明天舆情就得炸。不信你现在上网看看群众的反应。”
如秦飞章说的一般。自从真相曝光,大众知道宁思敏的头颅被埋在地下后,各种猜测纷纷涌现。
有好信者分析出为什么郝建树和王宛会将宁思敏头埋起来的原因。吸食死人气运的秘密在网络上不胫而走。
封建迷信愈演愈烈,各路人马化身骑士,为宁思敏无辜被迫害伸张正义,讨伐郝建树和王宛的自私和冷血,更是因为政府和公安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而起了质疑。
民愤不平,无法得到民众的信任。最终惠繁大楼还是在万众的呼唤声中夷为平地。施工队和警方联手从地基中找到了宁思敏的头颅,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当天她所穿的衣服,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还装着宁思敏的手机和电脑。
宁执看到了女儿的遗物,泣不成声。
席荆等到其情绪稳定,才缓缓开口:“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宁执点了点头。
席荆:“你是怎么知道宁思敏的死和王宛有关?”
宁执:“我去看了电影。电影中扮演我女儿的演员的头发。”
席荆:“头发?头发怎么了?”
宁执:“小敏原本是长发,在她失踪前有一天她告诉我,头发被沾上了油漆,洗不掉只能剪了。她自己在家剪了一个海蜇头还跟我炫耀。这件事基本没人知道,连她同学都不知道,她还说过几天回学校要给同学一个惊喜。但是电影里女主的头发竟然是海蜇头。太巧了。”
原来是这样。席荆看电影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意过女主的头发。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发型暴露了王宛的秘密。这大概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有些事似乎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只是等待着特定人出现。
席荆:“所以你断定王宛见过小敏?”
宁执点头:“我最初只是怀疑,所以我约她见面,询问她为什么女主是海蜇头,问她是不是见过小敏。没想到她竟然慌了想跑。”
被宁执质问的王宛因为内心畏惧和愧疚本能想要逃离,却没想到就是这个逃跑举动出卖了她。宁执将人抓了起来,逼迫王宛说出真相。
原来当年宁思敏无意间发现自己的故事被王宛偷走,她无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做出这种事,冲动下直接找上门当面对质。
当时郝建树正在王宛家帮忙,得知了王宛的秘密,又害怕真相曝光影响两人未来,遂动了杀心,将人用利器砸死。王宛也因为害怕自己抄袭的事情被人知道,所以听从了郝建树的提议,当了帮凶。
事后,郝建树将尸体带走处理,王宛则当作不清楚。宁思敏死后没多久,尸体就被人发现,但是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指向王宛。案子成了悬案,没能抓到凶手,王宛和郝建树顺利逃脱了罪责。
但也因此,王宛不得不和郝建树捆绑,甚至被郝建树控制,一步步走向更深的深渊。王宛害怕郝建树,可又渐渐爱上这个男人。矛盾的她如同斗兽困入牢笼,无处可逃。而郝建树却因为此事逐渐发达,翻身成了知名影视公司的老总。
隐瞒五年的秘密被人发现,王宛辩无可辩,承认道:“就是你说的这样。我无话可说了。”
席荆看着王宛:“你难道都不后悔吗?”
王宛微微一笑:“说实话刚死人的时候,我害怕过,后来也就没什么了。我没想过要人命,不是我动的手。”
轻飘飘的“没什么”令人唏嘘。或许自始至终,王宛都没有将宁思敏放在心上过,否则也不至于偷走一个孩子的心血,还理所当然将其占为己有。
她从没有觉得盗走别人灵感的事情是错的,只是因为发生命案才有了短暂的良心不安。
抄袭者心安理得,原创者所求无门。这个畸形社会让人痛恶,却又无奈。
席荆沉了口气,痛斥道:“你没有心,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害死了一个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活该没人爱你。”
王宛一愣:“不爱我?你在说什么?”
席荆冷笑:“你以为郝建树爱你吗?你以为郝建树不会背叛你吗?”
王宛不安道:“你想说什么?”
席荆:“你很清楚他背叛你,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
王宛回避席荆的眼神,自我安慰地说道:“娱乐圈有些事没办法。何况我。”
席荆也不打算留情面,直白道:“何况你生不了孩子,他答应了你一辈子不要孩子,所以你觉得自己亏欠他,也不计较他乱搞。”
王宛不说话,默认了席荆的说法。
席荆露出看戏的表情,讽刺道:“你知道吗?他有孩子,在国外。”
王宛震惊,瞪大了双眼,摇头道:“不可能,你骗我。”
郝建树怎么可能有孩子?这不可能。王宛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席荆一点点戳膜王宛的幻想,“郝建树曾经有过两个秘书,其中一个是女的,只干了几个月就辞职了。你应该有印象吧?”
王宛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人影。
席荆:“她在海外给郝建树生了一个儿子。郝建树知道你可以原谅他乱搞,但不能原谅他和别人有孩子,所以将人一直藏在海外,每年都会去那边看望两次。你想想是不是?想看照片吗?我们有。”
隔壁的观察室,几个人纷纷叹气。
傅有:“席荆,够狠,杀人诛心啊!”
蒋昔:“我看王宛表情不太好。”
谷晓:“那是她活该。偷人家的东西,还杀人吸气运。我更想看她和郝建树狗咬狗。”
许学真:“估计没希望。我问了医生郝建树醒来的希望不大。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
谷晓兴奋道:“报应。他该得的。”
奚琳琳:“就是有点可惜无法得知他杀人后如何处理尸体的。”
按照王宛的说法,杀人分尸都是郝建树所为。她不清楚细节。但郝建树如今的状况,恐怕再难开口,这些细节也只能随着他的沉默而消失。
审讯室的王宛情绪崩溃,大骂郝建树,像个疯子一般自言自语。
席荆翻了个白眼,不准备再理会一个疯女人。他看向季时余:“我们走吧!”
因为宁执涉嫌故意伤人,无法亲自处理宁思敏的头骨。所以席荆主动帮其火化,安置到了宁思敏的墓里。
席荆想起宁执对他说的话:“我不后悔。小敏是我的小公主,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记得,我也要为她报仇。”
看着墓碑前摆满数不尽的鲜花和水果,席荆感到欣慰。不会只有一个人记得。
网民痛骂抄袭者的同时,已经有人号召停止出版异瞳,将书归还给真正的创作者。
宁思敏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大家都会记得,有一个女孩,她很有才华,只可惜遇人不淑。
自从真相公之于众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看望宁思敏,这些人大多都是没曾谋面的陌生人。
公主或许没有王子,但她会有骑士。
这世间总有一些真情与善意,寓意着温暖与光明。
五年了,无头雪人案告破。这一刻,席荆愿意迷信一回。死人可以瞑目,年轻女孩的灵魂得到了救赎,终于可以轮回转世。
冬天走了,春天来了,白雪融化,公主她笑了。
第110章 农夫与蛇01
初春至, 禹市的天气迅速回暖。冰雪一夜间全部消失,没有一点残留的痕迹。
“真是奇了怪了。”谷晓感叹,“禹市这天气怎么跟孙猴子的脸一样, 说变就变。”
蒋昔点头附和:“确实。感觉一下子就热起来了。”边说边脱下外套。
禹市的天气总是让人摸不着规律。前两天还是寒风刺骨羽绒加身,今天已是艳阳高照,大衣都没了用武之地。
相较于其他人的不适应,席荆作为土生土长的禹市人, 倒是对这样的变化见怪不怪。
他瞧见身旁几个同事都换上了轻便的衣服,提醒道:“虽说白天温度高, 但是晚上还是很低的, 你们几个小心别感冒。”
谷晓迟疑:“不会吧?”
席荆:“会的,早晚温差很大。”
盛良策赞同席荆的话, “没错,我去年就感冒了。”
谷晓一听, 双手不自觉裹住外套,眼睛无意扫向四处, 疑惑道:“咱组长今天没来吗?”
盛良策:“师父去市里开会去了。”
谷晓:“又去?宁思敏的案子不是结束了吗?这回是什么会?”
盛良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几天前,警方正式通报了宁思敏案件真相。消息一出,瞬间引发了广大网友的热议。此前还在保持冷静的理中客,如今也是揭竿而起
大众纷纷痛斥王宛和郝建树的卑鄙无耻,连续数日,王宛社交账户下的评论区充斥着各种污言秽语,只不过被骂的当事人压根儿看不到。
自从得知郝建树有私生子后, 王宛的精神便出现了问题, 整天自言自语, 时不时还发脾气砸东西,最后被强制送到了精神病院看管。
而郝建树一直昏迷, 从头到尾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被医生判定为植物人。
原本尘埃落定的结局,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关于王宛和郝建树近况的照片在网上疯传,不出意外又掀起了一番声讨。对二人,大伙儿没有同情,只觉得罪有应得。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新热搜的曝光,人们对此案的讨论日益减少,渐渐淡忘,就连专案组的几人都没怎么再提过。
在他们的认知中,案子已经结了。刘阔照理也该回归正常工作的状态,可现实正好相反。
最近一个礼拜,刘阔三天两头去市里开会,频率高得惹人怀疑,是不是又出事了。
傅有猜测道:“估计是之前山庄的遗留问题。”
比起宁思敏的惨死,山庄的丑陋勾当更让人在意,因为牵扯太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谷晓突然含腰驼背,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这次名单里还有省厅的领导。”
蒋昔震惊:“真的假的?”
谷晓:“听说。反正这次查出来不少人和山庄有牵扯,也不知道什么结果。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咳嗽。
许学真严肃道:“别参与,这种事自然有人会处理,我们别操那没用的心。”
谷晓“哦”了一声,不再乱猜测。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临近午休,屋内的众人开始讨论起中午吃什么。
奚琳琳豪爽道:“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谷晓:“我想吃川菜,辣的。你们呢?”
蒋昔不客气道:“有人请客,还要什么自行车,都行。”
傅有:“没意见。”
许学真:“我都行。”
席荆和季时余也点了头。
正商议选哪家店时,刘阔回来了。
盛良策:“师父。”
刘阔疲惫地点了点头,直奔自己的椅子走去。
盛良策注意到刘阔的,关心道:“您不是去市里开会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啊?”
刘阔坐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跟开会没关,昨晚没休息好。”
盛良策:“嗯?怎么了?”
刘阔抬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同样看欲言又止,“没什么。下午你们谁跑一趟南岗分局?”
席荆:“是有什么事吗?”
刘阔:“没什么事,帮我去拿个文件。我下午还有个省厅的会。要不然你们谁替我去开会?我去分局?”
一听说去开会,几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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