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安性子热络,自来熟的同司善羿做介绍:“啊,司善羿哥哥你好,我是邱少安,是这里的驻唱。我今天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接连见到这么多帅哥!”
司善羿朝她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司善羿,很高兴见到你。”
邱少安开心的同他握了握手。
“不过我的梦中情郎来的快走的也快,本来还想请他喝两杯的,换个衣服的空档人就走了,哎,要是能再见到他,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邱少言好奇的问她:“什么样的帅哥能让你这么流连忘返放不下的?”
“一个卷发小奶狗,猫猫眼,笑起来乖乖的,又有股说不出的痞气,完全就是我的择偶标准。”
听到邱少安的描述,靳权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容。
他神色有些沉郁,反问邱少安:“是不是穿着卫衣短裤挎了个包?”
邱少安眼前一亮,惊喜的张大嘴点点头:“是是是,穿的简单干净,像个学生,但是气质特别好。靳权哥你认识?”
果然,是陆盐,靳权暗自咬紧牙关,何止认识,还特别熟。
司善羿闻言想起了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孩子:“我记得陆家小少爷是卷发。”
“陆家小少爷?陆盐么?”邱少安只听说过这个名字,未曾见过本人。
司善羿似乎还不太分得清陆家两位少爷的名字:“应该是他。”
靳权没想到他会记得陆盐,司善羿患有严重的脸盲症,性子也很冷淡,如果不是感兴趣的人或事,不会去关注。
可是为什么会记得陆盐?
正在这时,服务员打断了几人的对话,拿来张薄纸递给邱少言:“老板,这是刚才那位先生留下的会员卡号,说是陈安摔碎的高脚杯赔偿从他的会员卡上扣。”
邱少言斜睨着满脸自责的陈安,问:“怎么回事儿?”
服务员将目睹的全过程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那位先生好像有什么事情来找陈安,当时陈安在擦杯子,那位先生突然抓住了陈安的手腕,他可能被吓到没拿稳,杯子就摔碎了。”
“人没伤着就好,一个杯子而已,不碍事。”
靳权却在这时插进两人的对话,直勾勾的看着服务员,冷声问:“那个人找你同事做什么?”
服务员被问的愣了愣,回头看向陈安,摇头说不知道,转身把陈安带了过来。
“你好奇这个干嘛?怎么,安安的梦中情郎还真是你认识的人?” 邱少言撞了下他的胳膊,打趣道。
靳权没理他,掀起眼皮淡漠的将陈安从上到下打量了遍:“那位先生找你做什么?”
陈安哪敢提起昨晚的事,迎上男人锐利且咄咄逼人的目光,脸色苍白的咬住下唇一个劲摇头:“没,没什么。老板,我胃疼,今天晚上可以请假吗?”
他的状态看上去确实像是身体不舒服。
“好,今天给你结一半的工资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唉算了,要不让阿飞送你去趟医院?”
“谢谢老板,不用麻烦阿飞哥了,我打个车就行。”
陈安换完衣服拎着背包离开了L&S,靳权心中再多疑惑也没法继续追问,况且司善羿还在。
邱少安休息了十几分钟,和三人聊了会儿天又回到台上继续唱歌。
不知道是谁点的《过火》,由清冷灵动的嗓音唱出来,充满了孤凉冷寂的无奈和对出轨爱人的控诉指责。
民事纠纷这种案件打官司一般结束的快,本就是花钱又费力的活儿,两家人也不愿再这么耗下去,便决定不再上诉选择私了。
陆庭坚长舒了口气,开车回到陆家。
难得两日休息,原本是要回小区,想到家里的那人,又变了想法。
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经过陆盐的房间,门缝下泄出明亮的灯光。
陆庭坚抿唇似在沉默中纠结,最后还是抬手敲敲门板。
很快,门开了。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陆盐睁圆了眼睛:“陆……咳,哥?这么晚才回来?”
“嗯,怎么还没睡?”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动间,睫毛随之轻颤,浅色的瞳仁里映着他的模样。
陆庭坚喉间泛起痒意,修长脖子间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目光自他脖间露出的半截红痕落向身后的房间。
“马上就睡了,你也早点休息。”陆盐说罢就要关门,恍然间想起什么,脸上闪过不自然,变得有些古怪:“那个,昨天晚上……”
提起昨晚,抄在风衣兜里的左手逐渐收紧,陆庭坚扬起温和笑意,掩下眸底的寒意:“昨天晚上——”
蓦得停顿了下,旋即又道:“昨晚半夜打雷下雨,担心你会害怕,过来陪了你一会儿,发现你发了低烧。都好了吗?今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这句话很有深意啊……陆盐观察着陆庭坚的表情,可是他话里意思明显是打雷下雨才来的房间,所以不是一整晚都在?
“已经好了,没有不舒服。哥,昨晚什么时候打的雷啊?我睡的太死完全没听到。”
“没太注意,当时我有点喝醉了。”
“陈姨说你照顾了我一整晚,辛苦哥了。”
陆庭坚心间阵阵发热:“不辛苦,你是我的弟弟,照顾你是我的义务和职责。”
伸手想摸陆盐的头发,却被他打着哈欠避开了。
“我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不顾陆庭坚僵在半空的手和迟疑的反应,猛地关上房门。
靠着门板,陆盐烦躁的薅乱头发,淦,陆庭坚没有反驳一整晚,不会昨晚滚床单那人真是他吧!
原主和陆庭坚虽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兄弟,但原主好歹在陆家生活了二十二年,和陆氏夫妇感情深厚。
陆庭坚到底是他名义上的哥哥,要真是他,可就真的离了大谱。
二十二年前,若不是两家人抱错了孩子,让陆家的亲生子流落在外十八年,也就不会有后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可尼玛投诉他的那群人有大病,偏要这样乱写。
不知是错觉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庭坚感觉陆盐有点不太对劲。
准确来说,是太过反常。
往常他回来,陆盐都会开心的跑来抱住他胳膊撒娇,而不是这种冷冷淡淡透着疏离的拒之门外。
陆庭坚靠着沙发椅,抬起落空的掌心。
落空的不止是掌心,更是每次面对陆盐时控制不住加快的心跳。
以前摸他头发捏脸从不会刻意躲开,还会主动凑过脑袋给摸,可是这一次,为什么躲开了?
陆庭坚握紧手指,眼底浮起短暂的偏执,很快被克制占据。
早上天未亮,陆盐猛地惊醒,腹部一阵接一阵的温热感传来,身体逐渐开始滚烫发热,像是发烧,脑子又无比清醒。
他裹进被子里,热感很快褪去,随之而来的空虚和奇怪的躁动占据了身体。
陆盐隐约察觉出身体深处的异样,就像是青春期最懵懂的那时候,猛地掀开被子往下看,呼吸一窒,果然——
偌大的屋里萦绕着一股浓郁的甜腻果香,闻到这股香味时,陆盐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香味变得浓烈,他才发现味道源头竟是自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盐连忙冲进浴室。
清晨八点,陈姨敲了几次门都没叫醒陆盐,便又回了一楼。
饭桌前,一身家居服的陆庭坚没看见陈姨身后有人::“三月还没起来吗?”
“叫了好几次,这孩子就算赖床也会应一声,可是今儿没吱声,可能昨天睡得太晚了吧。自打他回来的这几天,一直都不太开心,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哎。”
陆庭坚把勺子放回碗里,陈姨的话让他想起了生日前几天那晚的那通电话,陆盐虚弱无力的声音在听筒那端几乎气若游丝,连夜驱车赶到锦绣别墅群找到他的时候,人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
再晚些,陆庭坚不敢想象后果。
深深吸了口气,陆庭坚来到陆盐房间,凑近后问到了一股淡淡的果香,可是很快,这味道逐渐变得浓郁。
以为是陆盐屋里喷了香水,他没太在意。
“三月,起床先把早饭吃了再睡。”
无人应答。
“三月?”
不在吗?陆庭坚试着去拧门把,反锁了,那应该就在房里。
他掏出手机拨通陆盐电话,铃响第三声被对方挂断。
“你们先吃,我不饿,我睡醒了再吃。”闷闷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不行,你忘了你那几次的胃疼了吗?先把饭吃了再睡。”
屋里抱紧被子的陆盐那张白皙脸颊和脖子不知何时染上了暧昧的绯红,薄唇呵出的气息炙热,克制不住的呜咽和低哼偶尔从唇间溢出,热汗沿着肌肤滚进衣领,才换过的衣服又湿了大半。
陆盐蹭着薄薄的被褥,脸埋进被子里咽下险些涌出的粗喘。
老天,不是他不想吃,以他现在这副模样怎么敢开门出去吃饭!
陆盐在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上午,出来的时候脸色一片苍白,唇瓣却异常红润。
随着他的出现,偌大的客厅里多了淡淡的果香味,绕过陆庭坚的鼻端,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陈姨跟着担忧了一上午,终于看到陆盐,赶忙观察他的精神状态确认是否生病。
“陈姨我没事,你别这么紧张的看着我,都把我给看的紧张了。”
陆盐扶着餐桌坐下,抬眸迎上对面男人沉闷却夹杂着关切的目光,莫名心虚。
他端起碗筷,耸了耸肩,咧嘴笑道:“让你们忧心了,最近对音乐有点感兴趣,昨晚灵感突发熬夜写了几首词,可能太兴奋了,凌晨五点多才睡着。“
言外之意才会起的这么晚。
陆庭坚摩挲着筷子,掠过陆盐似娇嫩桃花瓣的红润薄唇,握筷的手指紧缩,偏移了视线。
“三月,我支持鼓励你的兴趣爱好,但是熬夜伤身,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如果爸妈知道你这么个熬法,他们会担心的。”
陆盐轻咬着筷子:“知道了。”
经由上午的突发意外,陆盐对这具身体起了疑,是人都有欲,但人多是习惯性的会将其压制下去,这是人类经过多年进行之后的最终成果,所以释放的时候也是挑着时间地点对象来的。
记忆中原主并没有受过这种折磨,这应该是第一次。
现在想来,陆盐只觉得那种感觉十分违和。
因为那种控制不住的欲和念头,和动物的发.情.期无异。
犹记得青春期那时,他捡了只流浪猫,取名陆吃货,因为是只很贪吃的胖橘,养了十来年老死了。
吃货每逢发.情.期就控制不住的要去找配偶,这种状态会持续好一段时间。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身体出现这样的奇怪现象?全身检查的体检结果分明每一项都达到了健康的标准,身体也并无任何异常。
伴随着发.情的迹象,更让陆盐奇怪不解的是从身上散发出的果香,一开始以为是体味,可谁的体味会浓的满屋子都是?
既然体检没有问题,那就等下个月系统888上线了找它问个明白。
经过一番调查,陆盐循着地址找到了位于大学城附近的富人区。
私家侦探给的信息很全面,详细的小区地址、几栋几单元几号、私人号码等都在文档里。
进出小区需要刷卡或是指纹锁,陆盐当然没有。
他站在门口装作翻包找卡,两个保安看他找的焦头烂额,好意提醒:“先生,要是门卡没带,您用指纹锁吧。”
陆盐瞥过那个指纹锁,继续翻包:“那个不行,我没录入指纹解锁。唉,平时老是丢三落四的,明明出门带了卡的,怎么找不见了……”
“先生您别着急,您住在几栋几单元,我这边确认一下。”
陆盐毫不思索的说出二栋一单元。
“好的,是茅先生吗?”保安检索出了业主,再次确认。
陆盐点点头:“是不是需要身份证?我没带怎么办?”
保安面露为难:“没带的话,我们这边确认不了您的身份,那您记得您的身份证号吗?”
陆盐正要摇头,想起什么,连忙打开手机:“等一下啊,幸好我之前拍了照片。”
文档里有茅修的文档信息,陆盐念了一长串数字,保安那边很快确定过后给他开了门。
陆盐勾着唇角向两人道了声谢,悠然自得的漫步进小区大门。
拿着他人隐私的做法很不道德,可是和茅修下药的手段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从茅修的作息时间表来看,昨晚应该蹦迪蹦了个通宵,现在这个时间点大概率睡的正香。
电梯停在七楼,门开,陆盐径直奔向703,指尖戳上门铃按钮没有松开。
等了两三分钟,暴躁紊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陆盐收回手环在胸前。
“谁啊!一直按什么门铃,特么的烦不烦啊!”伴随着开门声的还有男人不耐烦的骂骂咧咧。
“发什么神……”门开,骂声戛然而止,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紧皱的眉宇在见到门外的人时,瞬间凝固。
心虚稍纵即逝,残存的朦胧睡意瞬间清醒。
陆盐似笑非笑越过他,踏着干净的白地毯进了屋内。
和这个想要害自己的男人,压根不需要讲武德。
茅修眼睁睁看着陆盐一脚又一脚踩上才换的波斯地毯毫不客气,暗暗握紧了拳头。
努力平复下疯狂起伏的呼吸,茅修瞪着陆盐的背影,跟了上去。
“陆小少爷,真是稀奇,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你这样不请自来,在法律上已经构成了私闯民宅,你不怕我报警吗。”
茅修憋着一肚子起床气一屁股窝进沙发,翘起二郎腿趾高气扬的抱紧胳膊,怎么看陆盐那张悠闲自得的小白脸怎么不爽。
真就是长了一张勾引人的小白脸。
“想报就报,就怕你不报警。我正愁生日宴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和警察开口。”陆盐冷睨着他。
茅修迷茫的眨眨眼:“陆小少爷你在说什么?你生日宴会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嗯……不过多少让我有点膈应。”
含糊不清的说辞让茅修心中一喜,越发好奇:“不是大事,为什么陆少爷还想报警呢?”
陆盐懒散的倚着沙发靠,夹在指间的手机晃来晃去,他不说话,嘴角挂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有时沉默的对峙更考验人心。
茅修被他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陆盐的一言不发和笑意就像是在对他说:你做的那点破事我已经知道了。
不能自乱阵脚,说不定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唬人而已。
陆盐上下打量着他:“茅修是吧,你的那套黑钻西装挺好看的,很适合你,发型也做的不错,果然长得好看打不打扮颜值都很在线,你这颜值不去娱乐圈演戏真是可惜了。现在单眼皮帅哥也很受大众喜欢。”
啊?话题怎么突然转到他身上来了?
茅修被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不是在说宴会的事儿吗?
不过彩虹屁谁不喜欢,他也毫不谦虚的扬起得意的笑,心里还是有几分戒备:“谢谢,陆少爷也不差。”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关于靳权的事,宴会的时候看你好像知道的不少。主要是宴会那天晚上我和靳权……算了,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说了一半又不说最是让人抓心挠肺,茅修一听是为了靳权来的,得意的神色转瞬僵凝。
“陆少爷,你和靳总发生了什么吗?”
陆盐自嘲的垂下眼帘,搅着衣摆看起来有些失落:“算……是吧。”
茅修顿时握紧了拳头,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你想问什么?”
陆盐蓦然抬头看向他,再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弧:“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在酒里下药找男人来侵犯我?我们以前没怎么见过面,如你所言并不熟悉,是我哪里冒犯惹到了你吗?”
茅修猛然起身,恼羞成怒的朝他低吼:“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下药什么找男人侵犯你?我没做过这些,你不要冤枉我!”
“啊可是——”
陆盐放出手机里的录音,开到最大声。
是陆盐和陈安的完整对话,录音播放完毕,偌大的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寂静到能听见茅修起伏不定的沉重呼吸。
他慌了他急了。
“戴了口罩,单眼皮,黑色闪钻西装,三七分发型,这不是你参加我生日晚宴的装扮么,可真是巧,撞衫就算了,竟然还能撞五官和身高。”
“下药构成了犯罪事实,或许情节不算严重,最多拘役或者管制,可是找男人来侵犯他人,属于故意伤害罪以及涉嫌强女干,造成严重后果,可以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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