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一处废弃的小院子,之前住在里面的老姑姑偷偷开了一道门,外面用东西挡着了,这次正好方便我们了。”
唤成将他的注意讲个两个人听,小六这时提出了疑问。
“为什么不走大门?”
“我不是被钟青禁足了吗。”
温郧看着小六一眼,总感觉这个人越看越眼熟,可是这张脸他的确没见过。
小六这才想到禁足的事情,原本只是钟青提了一嘴,根本没想关温郧这么就,钟青要是真的想禁足温郧,应该会派人在外面守着,防止他们出去。
小六的嘴张张合合,最后什么都没说,乖乖的跟在唤成和温郧的身边。
唤成要带路,而且他的腿脚不好,有些顾不上温郧,小六跟在温郧的身旁,伸手扶着温郧的手,偶尔让温郧借力走的更快一些。
小六半低着头,他和温郧离得很近,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甚至能看到他领口的皮肤。
温郧的掌心很热,也许是他穿的太厚的缘故吧,灼热的掌心衬得小六的手冰凉,和自己粗糙的手相比,温郧的手十分细腻,透过那成皮肉能摸到骨头的形状。
“小六,要出去了,注意一点。”
小六点了点头,再次握紧温郧的手。
唤成带着温郧和小六来到了街上,走了一会他们就到了办灯会的街道上。
虽然夜晚很冷,但是迎面而来的热闹已然驱散了大半的寒冷,道路两旁的小贩买着各种各样的
“外面真的很热闹啊!”
温郧看到眼前的一幕都忍不住惊叹,原来自己待的这座城居然有这么多人啊!
的确,上一次出门温郧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这次他可要好好溜达溜达。
温郧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银子,拿出一些分给了唤成和小六。
“你们想买什么就自己去买吧,不要总顾着我,快拿着。”
“小六拿着吧,我对灯会没什么兴趣,来这里只是为了陪少爷的。”
唤成拒绝了,反而让小六拿着,,谁知道小六也摇了摇头,到最后温郧没办法也只好将银子收了回去。
唤成的腿脚不好,照顾温郧任务就落到了小六的身上。
温郧扶着小六的手,隔着人群看杂技表演,看着腾飞的火焰,温郧问了小六一句话。
“小六,你读过书吗?”
“没读过,但跟着别人认得些字。”
小六的声音被吵闹的灯会掩埋了一些,但是这句话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温郧的耳朵里,此时杂技表演正好到高潮部分。
“真不错。”
小六看着惊心动魄的表演也应了一声。
“是很精彩呢。”
但是小六不知道,温郧刚刚的那句话并不是在说杂技,而是在说小六,而这句话里的意味也许就不是这么的友好了。
一幕结束,一个小女孩捧着簸箕挨个要钱,周围的人四散而开,温郧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扔到了那破破烂烂的簸箕里,然后随着人群走开了。
到了很晚他们才回到府上,唤成回来就去给温郧准备沐浴的热水,温郧坐在屋里的凳子上摆弄着手上的九环锁,小六端着一壶热茶进来了。
小六将茶水放在温郧的手边,缕缕热气缓缓飘出,温郧也放下了手中已经被解开的小玩意,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
“钟管家,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烛光下,温郧的眼睛中只映着一人的身影……
钟青木讷地开口,他不知道怎么逃避温郧的询问。
“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 但并没有把你和钟青联系倒吸一起,但是, 刚刚去灯会的时候我摸到了你右手上的茧子。”
“所以你问我有没有读过书……”
温郧看着钟青, 目光渐渐变冷, 敢情这个人一直藏在自己身边啊, 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东西吗?
就像温郧说的,钟青右手上的茧子完全不像是下人手上的, 那茧子的部位完全是经常拿毛笔的人才会有的,可是温郧问他有没有读过书, 钟青说自己没读过, 只是认得些字,再加上这眼熟的感觉, 最后温郧才发现小六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郧站起身,走到钟青的身前,看着这个人, 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东西,可是他低估了钟青。
“只是担心……公子会做出些奴才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是钟青唯一能给他的答案, 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出现在温郧的生活里,然后隔着很远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温郧眯了眯眼, 对弈钟青的说辞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过身坐回了凳子上。
“如果没什么事, 奴才就下去了。”
钟青走到门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温郧,停顿了一会,像是在思索怎么开口。
“您要是想出去就走大门吧,那禁令本来也就是说说而已。”
木门开合的声音之后,房屋中只剩下温郧的呼吸声。
奴才?温郧很少听钟青这样自称,可是小六却经常这么用……
唤成回来的时候钟青已经离开了,下人进来摆弄了一会沐浴的木桶。
“少爷,小六呢?”
“打发了。”
温郧单手撑着脸,并没有将小六就是钟青的事情说出去,反正小六再也不会出现了。
“少爷,水好了。”
温郧总觉得钟青很奇怪,世家的磨练让那人变得十分雅致,再加上俊俏出尘的面容,就说他是真正的皇宫贵族都有人信,可是温郧偏偏在他身上看到了那种宛如流浪狗般的卑微和谨慎。
隔着一道屏风,唤成站在屏风外面。
“唤成,你感觉钟青是怎么样的人?”
唤成也有些疑惑,怎么他家的公子又想起了钟青。
“什么样的人?反正不像好人,眼高于顶,自私自利,还狼心狗肺。”
唤成很不喜欢钟青,但是他家公子的生活还是要仰仗钟青,他也不得不低头。
眼高于顶?温郧到没怎么发现,自私自利?大概吧,狼心狗肺这点他认可,这个钟青本质上就是个狼崽子。
“公子啊,你该不会喜欢上钟青了吧?”
“那倒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京城那边的歪风邪气都传到我们这里了,不少老爷都纳了男妾,娶男妻的人也不少,别人我也不说什么,可是你是老爷的独子,我等着您有小少爷呢,到时候我还能继续伺候小少爷……”
温郧的思维完全被唤成给带偏了,忍不住调笑他。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对了,要是有心上人可一定要告诉我,但时候我帮你提亲。”
唤成会说得不好意思,呜呜哝哝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钟青站在温郧的院子外面,就这么站了好久。
外面的灯会已经散了,昏暗的空气中飘荡的全是热闹之后的孤寂。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目的,因为最初的一个拥抱,他这个卑劣的人企图在那个人身边寻求热度,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钟青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住处走。
他做了很多对温郧不利的事,如今的结果才算是正常的,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他藏在那个姓顾的男人身体里,温郧穿着奇怪的衣服,头发也剪短了,叫着别人的名字抚摸他的脸,面对那个男人不知廉耻的求爱也只是无奈且温柔的笑着。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就好了,如果梦是真的就好了。
钟青渴求着一个人能那样爱着自己,不,也许他渴求的只是一个人的爱意。
今晚的月亮被人间的烟火埋住了,只能看到月亮尖儿,人间也暗了大半,安静的人影也渐渐消失在月色下。
第二日,唤成去后院叫人给温郧熬上藜麦粥,并没有见到小六的身影,他也没有在意,只是以为他有其他的事要做。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小六都没有出现在温郧的院子里,钟青也没再来过这里。
转眼间就到了冬至,温郧再次见到钟青是因为一件事,这件事也让温郧清楚的认识到钟青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羽婴被钟青送给了别人,这个人正是来此巡查的官员,本来只是路过,那日正巧碰上出游的钟青,那官员正好看到了钟青身边的羽婴,因为羽婴与那官员的亡妻长得格外相似,之后钟青就做主将羽婴送给了那人。
温郧一开始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多想,但是后来下人们谈论起了那官员的身份,温郧就这么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了。
那官员是前年的新科状元,十分受皇帝的青眼,近两年中要问朝中最风光的人是谁,无疑就是这位新科状元了。
钟青之前对羽婴十分的放纵,甚至是娇惯,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钟青的算计,他知道新科状元有一位放不下的亡妻,知道羽婴与那位亡妻的面容极其相似……
“唤成,你知道羽婴是什么时候来府上的吗?”
唤成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
“钟青当上管家没多久羽婴就来了。”
这样算来时间也对上了,钟青真是天生的商人,未雨绸缪,能忍能算计。
羽婴被送走之后,钟青来到了温郧的院子里。
太阳很好,温郧又在老地方晒太阳,微微睁开眼看清了来人是谁,心里有些不安生。
现在来找他,该不会是自己跟哪位高权重的女子的亡夫长得像吧!
“少爷,今日一起用饭吧,有些事情想说与少爷听。”
钟青的视线一动不动的放在了温郧的身上,其实算起来他们也有快一个月没见过面了,说实在的温郧不想跟钟青一起吃饭,他会觉得不自在。
“有什么事情现在不能说吗?”
竹子的几片枯叶顺着风吹到了温郧的脚边,攀上了他的衣摆,勾住了布料微微颤动。
钟青没有说话,视线转到了那几片枯叶之上,然后蹲下了身,那样子像是跪在了温郧的脚边一样。
“你要做什么?”
温郧被吓了一跳,想要起身却被钟青按住了双膝。
“奴才只是想帮您把叶子摘下来罢了。”
钟青苍白的指尖捏着一片尖尖的竹叶,可是他的另一只手还放在温郧的腿上。
“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所以,想求少爷赏脸。”
温郧没办法只能先答应,听到温郧答应下来之后,钟青的手也收了回去。
总感觉钟青有些奇怪,可是温郧再次认真观察他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相反,钟青和之前一样,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唤成出来的时候见到钟青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然后疯狂给温郧使眼色,想搞清楚钟青这次是想干什么。
温郧看着眼部疯狂抽筋的唤成十分无语,动作太大胆,钟青都很疑惑唤成是不是生病了。
“唤成,午饭添一双筷子,钟管家要在这里用饭。”
温郧先把事情吩咐下去,唤成应了一声就下去了,幸好时间接近中午了,两个人没做多久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少爷大概是听说羽婴的事情了。”
钟青抬眼看了温郧一眼,不知道想试探些什么。
“大概听说了些。”
温郧没什么胃口,他总感觉钟青这次来的目的不纯啊。
“其实少爷大概都能猜到对吧,猜到这些事情都是我谋算好的。”
“……”
温郧的无声在钟青看来就是默认,他知道凭借温郧的才智完全能猜出来。
“所以呢,猜出来又怎么样?”
温郧发出了自己的疑问,看着钟青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少爷在我心里和羽婴都差不多……”
钟青笑了笑,只是桌子下面都放在双膝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只要我想,少爷可以是少爷,也可以是城中最惹人厌的乞丐。”
这是威胁?可是威胁他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温郧,你最好别管我的事情,我在哪里,做什么,都不要管……”
钟青站起身,慢慢走近温郧,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温郧的肩膀上,慢慢俯身,温热的气息呼在温郧的侧脸上。
“要是让唤成担心就不好了。”
那双方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正在轻颤,温郧没有发现身后那双眼睛中犹如死灰般的沉溺。
温郧会很讨厌他,他所梦到的,终究只是一场梦。
桌子上的饭菜渐渐失了温度,温郧的小院子又迎来了第二位主子,钟青又像之前那样回到了这里,做起了下人的事,就像他警告温郧的那样,温郧再也没管过钟青的行为。
他愿意做下人的活计,那就让他做,只是钟青在一点点向温郧靠近……
作者有话说:
◎钟管家,外面……有人要见您◎
天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等到温郧注意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燃起了炭火。
唤成在温郧的床前伺候他洗漱,其他下人已经布置好了饭菜。
“外面下雪了吗?”
“还没, 还早呢,要在过一阵子, 到了年里大概就会下雪了。”
温郧点了点头, 只是现在没下雪就这么冷了, 要是在过一阵子该冷成什么样啊。
“今天我没再院子里见到钟青。”
唤成小心翼翼的贴到温郧的身边告诉他自己今天的发现。
“年末了, 他不在才对,府上的事情这么多,要是在我们这里才怪了。”
唤成也点了点头, 思索着温郧的话的确有道理。
“不过,钟青到底是想做什么, 少爷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管他去,对了, 之前让你去打听钟青跟谁有来往的事,打听到了没有?”
唤成琢磨了一会,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少爷,钟青每天除了在家其他什么地方都不去, 事情也都是交给下人去做,其他人的宴请啊什么的也是礼到人不到, 据我观察,这人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我们这里耗着呢。”
听了唤成的话,温郧又想到了但是系统给的背景资料。
吃饭的时候, 温郧又在系统空间里问了问黄哥, 再次确定了一边关于钟青的大致剧情才敢放心。
一开始他是有些怀疑羽婴的, 但是羽婴被钟送出去了,羽婴一走他算是彻底没了怀疑对象,不过钟青为什么要在自己院子里待着,难不成是他院子里的哪个丫鬟?
温郧这一想,心里觉得可能性十分大,毕竟之前钟青假借小六的身份在他院子里带了一段时间,估计是看上了哪个丫鬟!
可是能看上谁呢?
温郧开始筛选有机会和钟青接触的丫鬟,可是就这样想了半天也确定不下来人选,哪一个都有可能,这可真折腾人。
自认为找到正确方式的温郧丝毫没有将那个让钟青脱离剧情的人跟自己联系到一起,明明现在最有可能性的人是他才对。
钟青近几个月很少出门了,可是临近年关,按以往的习俗是要往几家府户上送礼的,这时候要么温郧出面,要么是由府上有话语权的人出面。
这件事情温郧是不能出面的,也只有钟青能去做,顺便安排府上的下人把今年的年货给置办上,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事情,足够钟青忙活一阵子,温郧那边他暂时是去不了了,不过……温郧大概是开心的吧。
钟青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他将时间挤得很紧,甚至牺牲掉了休息的时间。
下人泡的浓茶一壶一壶的往书房送,钟青将礼单列好交给下人,然后处理各地酒楼布庄送来的账目和信件,温家的家业很大,但是稍大的产业都要亲自过目,要不然容易出现纰漏。
这账目一队就对了足足六天有余,看起来温家的产业的确很多,六天里,钟青睡的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里坐着处理事务。
等所有的账目都核对好之后,钟青到头就睡,醒来之后沐浴更衣就往温郧的院子走。
天气一冷,温郧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屋里蹲着,古代没有网络也没有这么多的娱乐方式,闲的没事就和唤成下棋,或者是叫上几个下人坊间的一些小游戏,还挺有趣,但是时间久了再有趣的东西也会渐渐变得乏味。
钟青刚走到温郧院子的门前,身后不远处跑来的下人赶紧叫住了钟青。
“钟管家,外面……有人要见您!”
钟青很烦躁,皱着眉头询问下人是谁,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的话就让他滚回去。
“是羽婴姑娘。”
羽婴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从软轿上下来的时候身边的丫鬟伸手扶着,原本就看起来清秀的羽婴如今看上去又添了几分华贵。
过了一会,温府的大门还是没开,倒是侧门开了,府上受到钟青吩咐的小厮跑了过来。
“羽婴姑娘,钟管家吩咐说让您走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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