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也就只能看看报纸,看完了还是只有报纸,整个人快发霉了想出去走走,人家连个侍女都能把他按回去。
都是什么魔鬼。
岁无偿瞅着给自己猛灌酒的风逍遥,突然觉得和妖魔鬼怪比起来铁军卫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风逍遥歪了下头问道:“我说你难道就没有觉得一点奇怪吗。”
“什么奇怪。”
“既然你都没死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虽然我看摄政王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也不像是和忘今焉同谋的人。”风逍遥说道,忘今焉闹出来的麻烦事情已经那么多了,继续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会狗急跳墙。
“所以,我来找你。嗯,还是无情葬月。”岁无偿说道,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王上虽然已经知情,但这样安排自然有原因。
“王上要我两人对付忘今焉,又不要我们真的杀了他,但是这真的很难。”杀他就很难了,伤而不杀更难。
“所以才说是如果有可能。王上并无强求你们两人。”
“这跟有没有强求都一样吧。”风逍遥又灌了一口酒,“我和小弟可都有伤在身。”无情葬月装肖仔的时候谁都没留手。
岁无偿眨眼:“嗯?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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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人难免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中原已无朝廷也就算了,苗疆还珠楼锋海亦是如此。更不要说来自异界道域的风花雪月。
而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并不是按照江湖的方法来解决。
“孤王认为道域的事,还是由道域来解决。”苍越孤鸣站在正风口挡住了风涌,夜銮台虽然是堡垒一般但建筑风格多少还是遵从风雅。
燕风元嘉只是轻飘飘地抬眸一刻随即便又垂眸,在他手边摊开的宣纸仅书写寥寥几字。
苍狼站的地方角度不好,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模糊的几个字。
“王兄在写什么。”
“嗯?道家道德经。”燕风元嘉没有抬头,仍是揽着衣袖写上一个个字。“王上终于找到路了。”
“是王兄留了路。”苍越孤鸣说,他到底能不能走进这座堡垒全看它真正的主人。
“在夜銮台,不必再称吾王兄。”燕风元嘉笔下一顿顿时落下墨点破坏整张宣纸。
“盛名如儒家当家执明君其他人都是如何称呼?尊驾?先生?前辈。”一个个称谓出口却都不是他想称呼的,苍狼依然希望他是有一点不同的。
“你想认识的是谁,是记载中的执明君,是天下第一琴,还是真正的吾呢?”燕风元嘉抬腕置笔于山,案上宣纸如沙一般风吹而散。洁白的衣袖拂过书案,淌过墨香带起苍狼熟悉的茶香。
苍越孤鸣看着他一步一动却摇了摇头说道:“于孤王而言,每一个王兄都是真。”
“吾从未说他们是假,当吾选择用这种方法寻找答案时,他们就是真。”元嘉走到茶桌前,揽衣跪坐,“喝茶吗?”
“王兄很喜欢喝茶吗?”苍越孤鸣依言走过来坐下。他不懂茶但也看得出这套茶具价格斐然。
元嘉一边烫洗茶具,一边说道:“吾不喜欢,只那个人喜欢,到了现在便成了习惯。”
“默苍离吗?”
元嘉抬眸一笑:“你为什么认为是他,墨家不喜欢这种他们认为的奢侈。”
“那是……”又是谁?
“一位终不得见的长辈。他的茶,谁喝谁遭罪。喝什么茶?”元嘉想了想歪了下头说道。
“孤王无所谓。”苍狼表示都可以。
“那便无所谓吧。”元嘉像是早已料到了这个答案,泡茶的动作不曾因询问而停下。
“王兄意有所指。”苍狼抿了下唇,双手乖乖的放在膝盖上。
元嘉轻轻盖上茶壶盖,说道:“你心中有事,想请吾帮忙吗?”
“关于夫子忘今焉之事,”苍狼挪了挪位置依旧乖巧地坐在那儿开口说道。
“你想放他一马?”元嘉抬眸问道,“你肯风月未必答应。”
苍狼:“所以孤王也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王兄身份众多应也有参与当年道域之事的吧。”
“你不是已经肯定了吗?”元嘉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他从来都不曾隐瞒,只是很多时候因为发色服饰以及根深蒂固的常识给了人错觉。
“所以他也不是还珠楼的杀手。”苍狼点头表示理解。“当初的事神蛊温皇也有一份吗?”
“他嘛……”元嘉稍稍眯起眼睛,语调徐徐脱了长音,“还来不及插手就瘫痪了。”
元嘉点头:“是,但他确实是一个刽子手。不过你要他认罪,难,琅函天相貌与忘今焉不同。”
“孤王以为王兄屡屡以样貌挑衅是因为两者样貌相同。”苍狼这就有点惊讶了。
“他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破绽怎能出现。”元嘉压着壶盖倾出第一道茶液,“但没人能在阴影下遁形。”
“但夜銮台的人确实不如从前的多了。”这也是他担心的事情。忘今焉手中应当还有孤血斗场的人手。
“人从来没少。”燕风元嘉说道,一边重新往茶壶中注入沸水,水汽氤氲模糊两人面容。“少的,只有影子。那么现在可以告诉吾,你希望吾做什么了吗?”
“道域功法后遗症的问题能解吗?”苍狼闭了下眼睛,再度睁开已是另一种神采,“孤王不希望风逍遥出事。”
“那你大可请吾杀了忘今焉。”元嘉挑了下眉,“勿须言当年也是见证者。”
“孤王认为他们才是最适合的人。王兄就做一个见证吧。”苍越孤鸣拂衣起身。
燕风元嘉点茶倒茶行云流水,却是始终没有抬头:“茶不喝了吗?”
“王兄的这杯茶不是给孤王的吧。”苍狼说道,转身看向已经走至门口的人。“奚先生,久见了。”
这时元嘉方才倒完三杯茶,抬头。
还有……
“仙舞剑宗的靖灵君,久见了。喝茶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头秃。
☆、第八十五章
燕风元嘉将一杯茶抬起,腕上一顿悬在半空:“天师云杖果真重要。”
靖灵君是他派人找来的,当然一开始他并没有确定人选。
“勿君当初为天师云杖对前神主出手,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令人讶异。”
“吾找你来不是为了叙旧。”
“靖灵君亦是如此。”
苍狼的意思很明显,忘今焉过去是道域的人,他不想让苗疆为他出手,所以让道域自己解决。
毕竟忘今焉那群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他虽然可以派兵扫荡月凝湾,但也要等忘今焉探头。
“你是想私了还是给众人一个交代?”燕风元嘉抿了口茶不疾不徐地将茶杯放回。
靖灵君看着燕风元嘉没有拿起茶杯的意图,他没有思考多久什么是私了什么是交代。
“我希望能将罪人带回道域。”
“哪怕,也许到了道域就是纵虎归山?”燕风元嘉轻笑一声,他对道域处理事情的方法从来都看不过眼。
靖灵君沉默了一下,选择曲线救国:“勿君可以同行。”
苍越孤鸣握拳与唇前咳嗽了一声:“道者,孤王敬你们道域,但也不要当着人面挖人墙角。”
靖灵君又沉默了一下,接着用着困惑的声音说道:“但勿君什么时候是苗王的人了?”
燕风元嘉斟满茶,语气莫名有些欢快:“两年前哦,小靖。”
“你离开道域不过五年。”
“原来是五年。”元嘉押了口茶,“吾方才就说过了吾忘记了。”
靖灵君点了点头,用一种怀念的口吻说道:“……是不同了,勿君过去寡言。”
元嘉噎了一下,这个寡言可真是过分了。不过有一点他没想明白,为什么靖灵君会是知道勿须言之名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靖灵君的身份在道域不过中层,但在他口中的勿君却不尽然。
“吾不算是你口中的勿须言。”
没想到靖灵君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用一种我懂我了解的口气说道:“嗯,太素灵决的后遗症。”
啊,破案了。不是化体没有交付记忆,合着化体自己也不记得。这是什么奇葩的功法,元嘉喝了口茶将腹诽咽下。
苍狼的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这点就是麻烦,总觉得九界之中都是友人。
“吾与你并非友人关系吧。”元嘉说道,靖灵君太年轻了也不够强大,并不像他会去结交的人。
“是,算是恩人。”靖灵君点头,年少时偶然遇见罢了。
“看来你信吾,那也不必白费口舌了。”元嘉放下半空的茶杯,扶膝起身,“你见过的只是那名谁都可以假扮的君往何处吧。”
毕竟他如今顶着的还是漆宴孤鸣的脸。
苍狼不语但是勾起的嘴角,接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苦!
苗王突然对中苗海三方和平盟约有所质疑,要求再开三方大会。忘今焉心知这其中必然有诈,难说就是针对他而来,但却也不以为然。
就算王爷要揭穿他,那他也能在众人面前捅穿他是魔族的事实。这两点孰轻孰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