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风元嘉猛的拍开神蛊温皇推开一步深吸了一口气:“有话直说。”弄得他毛骨悚然。
“万军无兵策天凤。”
“孤鸿寄语默苍离。”
“执明审命孤斐堇。”
他连连说了三个名字,三个全中。
燕风元嘉抿了下唇:“你不打算解咒,吾离开了。”
神蛊温皇羽扇按在燕风元嘉肩上,状似痛心疾首一般叹了口气:“好友今日倒是出奇得没有耐心。”
“温皇,吾有点累。”燕风元嘉歪着头看向神蛊温皇,“你能少作点妖吗?”
神蛊温皇眼神微变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手中羽扇似是无意似是有意擦过燕风元嘉脸上伤口。
“羽国,雁王,墨家,儒家。”
“既然你都清楚何必试探,也是神蛊温皇素来如此,倒是此番伤了还能让吾少些麻烦。”
“难道一定要脱了衣服吗?”凤蝶看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呛声。
“不脱衣怎么知道伤到何处。毕竟他们都死了。”
“嗯?”神蛊温皇看向燕风元嘉,这个话说得很有意思了,都死了?
“是啊,不是被仇杀了,就是受不了自尽了。想来倘若大名鼎鼎的神蛊温皇也是这般下场倒也有趣。”燕风元嘉转身,扯着神蛊温皇就往里走。
“好友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神蛊温皇没有半点反抗,本就不大的眼睛眯得更小了。
“闭嘴,你是神蛊温皇还是神蛊话皇。”燕风元嘉皱了下眉,忽然侧身咳嗽了一声。
神蛊温皇正色:“看来你也伤得不轻。”燕风元嘉的体质外伤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内伤不一定。
“先顾着自己吧,酆都月还等着呢。”燕风元嘉垂眸,眸中天青色渐深凝成风雨欲来。
“哈。”最初极细的墨痕沿着经络诡异前行,如生长开的枝丫往更大的空间发展。“好友你这是不是歹毒一些。”
“只是会觉得痛而已。”燕风元嘉没什么好气地扫了一眼瞬间切换成任飘渺的家伙,“该恭喜你剑道更进一步?”
“嗯?”任飘渺的话少的很也少了神蛊温皇的圈圈绕绕。敞开到腰腹的白色氅衣,墨色的纹路更是鲜明。“冷,你的手太冷了。”
燕风元嘉手指划过那条墨痕,“你倒是比吾想的要暖一些。”划开皮肉,墨色裹挟着猩红的血珠从创口处缓缓抽出。
任飘渺抿紧了嘴唇,墨痕缠绕在经脉上,拔除的时候便牵扯起入髓的痛楚。“你要废掉一个人轻而易举。”越运功抵抗这些东西就越深入,直到最后只要真元稍作运动就会痛苦难忍。
指尖滴滴答答淌着血,燕风元嘉抖出手帕擦拭,墨痕人畜无害地化成一滩墨汁逐渐被简简单单一张帕子消灭,“你真以为吾以德服人?”
“你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任飘渺收拢衣服下一刻神蛊温皇再现。
“你的赞美吾收下了。”燕风元嘉轻哼了一声,将“赞美”二字说得极重。
“耶,好友言辞何必如此尖锐?”
“你想问的更尖锐。”此话一出口一时间连空气都凝固一般,无形的压抑顷刻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
羽扇划过一个弧度遮挡一角视线,神蛊温皇开口:“儒家的孤斐堇如何能是苗疆的漆宴孤鸣。”
黑红纠缠的帕子被叠得方方正正,模棱两可的话意有所指:“两个已经死亡的人,如何能活。”
“好友你真的是温皇的好友吗?”神蛊温皇使以巧劲将那方帕子挑起。
“你我之间的交情不及一个猜测?。”
神蛊温皇:“却是正确的猜测。曾有一个流传在民间的鬼怪传说。”
“鬼神只是人心荒谬的恐惧。”燕风元嘉走至床边,指尖已经扣到了窗柩,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哈,也是深受其害的你当是如此认为,十岁的幼童十八年后容貌如何也是未知数。但三十年前死过一次的执明君三十年容貌不变却是事实。”
“事实?谁能证明。”
“策天凤。”
“策天凤?你却需要需要孤斐堇来证明默苍离就是策天凤。”
“我已经证明,却无法再肯定你……”
燕风元嘉:“执明君死时,漆宴孤鸣仅有一岁。”
神蛊温皇:“但三个月后执明君却复活了。”
燕风元嘉:“十八年前执明君已是儒门冕主,而漆宴孤鸣彻底除名苗疆。”
“这两个人之间本该毫无关联。”
“本就毫无关联。”
“二者之间你更应当是前者。”
“但你相信狼主不会认错。”
“执明君擅术,一手音攻独步,而你却对这一点讳莫如深。”神蛊温皇想到此前天下风云碑开碑之时。
“执明君盛名,而吾却不尚不及你。”
“不排除隐藏实力的可能。”
“这可能吗?”燕风元嘉推开窗,气流卷入厢房之中,掀起两人长发。
“也许这就是死而复生的代价,是吗?儒门冕主。鬼怪传说之中的魔鬼。”
燕风元嘉将双手背到身后,“……这种时候吾真不想与你浪费时间,但如你所说,死而复生,魔鬼传说,你又想借此达成什么呢?”
“耶,我只是对魔鬼的游戏有一点的兴趣。”温皇扇子一晃,整个人落到燕风元嘉身旁。
燕风元嘉侧头:“……无聊。与吾比起来你更像那个魔鬼。”
“哈。温皇却更好奇了,好友啊!”
“人心胜于魔鬼,而温皇之心更是凌驾于众人之心。”
“万军无兵策天凤……”神蛊温皇眯眼再度提起这个名字。
燕风元嘉深吸了一口气,“你真是够了。”
“你怕我对这位传说中的墨家矩子做什么呢?”
“吾怕你惨死在他的矩子舌下。”
“哈,可我却已与他神交已久。”
“神蛊温皇。”
“好友,我在啊。”
“吾真希望酆都月能一剑砍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我补了空缺很久的番外,瞎写的玩意。
☆、第三十章
燕风元嘉吸了口气抬手按在胸口,胸腔隐隐的痛意还在提醒他,那时天初明却不如未明。
总是这般下去,用不了多久,默苍离也不用忧心孤斐堇会再一次起肖了。
不远处秀丽的人影抬着匣子,脸上略显糟意,想来是等待一段时间。正是锋海的何妨。
燕风元嘉自然不认为短短几日锻神锋就解开了浮墨铸造的问题。那自然是先前所托。
“何妨姑娘。 ”
“执明先生,这是我家主人要我交给你的东西。”何妨虽然按照要求来到了还珠楼,但主人却没有说要等多久。
“你一个人?”锻神锋也会让他的两个丫头出来乱跑?燕风元嘉接过何妨手中的匣子,略沉。
“是,啊,主人还有一句话。”
“是什么?”
“主人说想看看那台琴。”何妨说道,虽然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燕风元嘉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有静静的呼吸声,他像是想了很久很久,方开口:“琴,不在吾这。”
“这样,多谢先生了。”何妨从他这略显怅惘的表情与语气中脑补出了不少恩恩怨怨的故事。
“嗯,多谢你。”燕风元嘉点头。
无论他打造多少次浮墨都不曾需要重新斫琴,只是染江山从不曾毁坏,也不需要重铸。
从苦境被迫脱离而来到九界,除了向死由生的觉悟,唯一还留在身边的便只有浮墨染江山,只是可惜浮墨断在了三十年前,而二十七年前的变故,让染江山也离了他。
哈,谁让默苍离把他的遗体和琴都埋葬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呢?整整二十七年前都不曾缅怀一下老朋友。
就算他还活着又如何能,明明不相信不是吗?
燕风元嘉轻轻放下匣子掩唇咳了一声,压下身体的不适。到了现在也不忘试探,在默苍离面前就只能保持着强势的一面,哪怕是一点破绽,往后又会成为怎样的致命弱点。
谁知道呢?
燕风元嘉甚至能够想到日后苗疆的腥风血雨,不,或许经由墨家矩子之手要比他想象的更为凶恶。
匣子很大,分了两部分,很小的一部分放着其貌不扬的砍刀,看到之时燕风元嘉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西剑流。西剑流的邪马台笑如今也算是自己人,那么先前断掉的那把废刀还给他也是应该。
正好这件东西也要去灵界布置。
邪马台笑和天海光流是忆无心找来帮助灵界的助手。虽然此前为西剑流办事助纣为虐,但是灵界之人不问中原不问苗疆,对这件事的抵触也不大。
奚霏舟抬起头再一次看向来回踱步的师隐,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将白狼找回来以后你一直在这里走过来走过去。唉,年纪轻轻心事就这么重小心未老先衰。”
师隐停下脚步却没有去看发问的奚霏舟,而是再度看向封印之中的幽灵魔刀。
找到白狼的地方与有着深重的邪气与魔气,而白狼之后的行为也难以解释。也许魔族想让能有出入灵界的白狼抢夺幽灵魔刀,但是过了那么久还没有动作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