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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柔攻养大后(常安十九画)


毕竟是公立普教系统的名校,为了顺利转学,沈恪还特意为小林简大手笔地……买了一所学区房。
没办法,在绝对原则面前,钞能力不值一提。
沈恪以为,进入这样一所顶级学府,林简必然会再有一段适应期,直到转学不久后,林简将第一次月度考试的成绩单拿给他签字时,他才发现这孩子还真是个天纵奇才。
虽说小学考试得满分并不新奇,但是对于一个转学不到半个月,之前基础并不占优势,且身边尖子生环绕的孩子来说,能考出不仅主科全部满分,就连副科都全部是A+,年纪排名第一的成绩,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沈恪沉思半晌,忽然想到普通家庭的孩子一般考试得了第一,是不是都要奖励的?
于是他问林简:“想要什么?”
林简似乎没明白,愣了一下,反问:“什么要什么?”
毕竟之前,他从未有过享受这种福利的机会。
沈恪笑着指了指他的成绩单:“考得这么好,是有资本提要求的。”
林简静静看了他片刻,忽然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你不是教过我,学习好坏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行了。”
沈恪失笑道:“话是这样说,但是——”
林简神色不变:“去学校不就是为了学习?考得好是应该的,既然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为什么要奖励?”
沈恪登时一噎,心说其实你倒也不用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半晌,沈恪摇摇头,声中带笑:“小孩儿,你也不用这么这么听话,你这个年龄……不正应该是刁皮赖骨捣蛋生事的时候?”随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雪娃娃,忍不住开始忧心,“你得该疯疯该淘淘,别只顾着学习吧,啧,这万一以后要是变成个小书呆子……”
小林简眸色平定,只是用手指指了指那些得了A+的副科成绩,冷淡回击道:“不会,我全面发展。”
沈恪:“……”
行,你分高,你有理。
虽然林简嘴上说什么都不要,但当他在学期末又依次捧回了年纪第一的成绩单、“智力之星”“超越之星”甚至还有一张“卓越创新奖”的奖状时,还是收到了沈恪的礼物。
一匹血统纯正的Welsh pony小型马,通体雪白,鬃毛染灰,性情温良又聪明。
在马场见到这个新朋友的时候,林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愣了好半晌,才问:“这……给我的?”
“是,给你的。”沈恪笑道,“现在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了。”
林简嘴角轻抿着,虽然已经在竭力控制着表情,但还是被亮晶晶的眼睛出卖了一份惊喜,不知想到什么,问:“它几岁了?”
“五岁了,小公马。”沈恪说。
“哦……”林简若有所思地喃喃,“那是弟弟啊……”
沈恪:“……”
“那就叫……就叫林小白吧!”林简仰起头,说话间呼出一大团白雾,忽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问,“可以吗?”
“……”沈恪哽了一下,低声失笑,“还真跟你一个姓啊……”
小白……这又是什么化繁为简的起名方式?
不过最终还是被天真无邪打败,马场工作人员拿来赁养合同,沈恪先签了单,又在马匹昵称那一栏停住了笔,对林简说:“你的马,你起的名字,这个你来填。”
林简接过笔,工工整整地在项目栏填上了“林小白”三个字。
沈恪的空闲时间着实有限,所以那天也只是让马场的教练牵着“小白”溜了两圈,下马后林简意犹未尽,频频回顾,沈恪只好答应他,寒假如果有时间会再带他来。
年底时期,正是各项资金回笼、项目收尾的时候,沈恪又开始了很长时间都难得回家一次的工作节奏。
北方的冬天大多阴寒,林简自从放了寒假,每天窝在沈恪的书房里看书练字。当初他看见沈恪一手毛笔字写得骨力道健清劲如松,便说自己也想学。
沈恪四岁开始习字,只因为大人们常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外公觉得他幼年时期性子就过于粗粝冷硬,便想让他在笔墨之中浸一浸。若说后来沈恪的性格中多了几分从容平和,那必要感谢这么多年的墨香熏染。
林简说要学字,沈恪起初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练字这件事绝非是朝夕之功,点墨方寸背后要下多大的苦功夫,只有自己知道,于是只让宋秩送来了入门的笔法字帖,自己也没多挂心。
直到过年前几天,沈恪深夜回家,林简和裴姐早已经睡下了。
他今天带着董事局审阅了一年度的财务报表,此刻极度疲累之下却半点困意也没有,冲过澡后本想到书房看看书酝酿睡意,没想到就被长案上那叠厚厚的熟宣惊了眼睛。
随手翻了翻,沈恪眼底不禁浮起笑意。看得出来,一开始林简连控笔都是难题,纸面上画的不管是“枣核”还是“倒8”俱都歪七扭八不成形状,但是越往后翻,下笔就越稳,提落顿挫之间,已经有了起锋初势。
沈恪站在墨香犹然的书房中,不由触目兴叹,没有老师,没有指导,不管是学习练字还是做其他的事情——
这小孩儿,也未免太让人省心了。

第二十章
翌日清晨难得出了太阳,天气晴媚,林简起床后决定先去别墅后面的小公园里跑两圈晨练,回来再吃早饭。
结果刚出卧室门,隔着错层处落下暖阳光影,就看见许久不见的那个正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的人。
听见开门声,沈恪放下手里的报纸,说:“起来了?过来吃饭。”
林简那句“先去跑步”就骨碌一下滚回了肚子里,“哦”了一声,乖乖去洗漱吃早餐。
沈恪先他一步吃完,却没有离开,只是继续坐在旁边看报纸,林简拿瓷勺搅着碗里的粥,总觉得沈恪像是有话要说。
果然,等林简放下勺子,沈恪说:“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林简愣了愣,摇头说不知道。
沈恪放下报纸,看他片刻,告诉他:“还有一个星期过年了。”
林简错愕半晌,大脑飞速运转,最终“啪”地一下,停在了一个让自己心惊肉跳的点上。
按照他们老家的风俗,年前这一个礼拜,是要给故去的亲人上坟烧纸的。
沈恪像是有几分犹豫,毕竟林简此时已经完全脱离了之前的成长轨迹,而且新生活处处向好,曾经那段失去至亲的惨烈回忆似乎也在一点点变淡……但是,那毕竟是他父亲,如果林简想,他没有任何理由拦着不让。
深思片刻,沈恪试探性地问:“要回去一趟吗?”
林简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直到沈恪就要忍不住说要不然算了的时候,他才淡声回答:“去吧。”
沈恪大概已经猜到了他会这样说:“去换衣服,我去开车。”
“你送我去?”
“我送你去。”沈恪昨晚特意回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毕竟人家孩子养在他这里,再加上林江河和沈长谦之间那份说不清的“恩情”,怎么说他都该亲自去上柱香,给人家一个交代。
他们清早出门,依旧是五个小时的车程,担心林简会像上次回来时一样长途晕车,裴姐特意让他提前吃了晕车药,又切了果盒让他带上。
在车子驶离市区之前,沈恪在一家花店里选了一大捧马蒂莲和百合的混扎花束,那样一大束的纯质洁白,像是纯粹而无声的哀思。
这一路,车上的两人都格外沉默,一个比一个惜字如金,唯有舒缓的纯音乐徜徉在车厢之中。
行至半途,沈恪忽然问:“要回去看看吗?”
林简闭着眼睛靠在车背上,没有一秒犹豫:“不。”
当初他离家时说过,走了,就不会回来。
再年幼的誓愿也一字千金。
于是沈恪就说好。
下午一点的时候,他们到了林江河落葬的那片坟地。
北风呼号而过,四野空旷,唯有黄土漫沙。
林江河的碑前摆着一个火盆,然而盆里空无一物,连片碎屑灰烬都没有,唯有四壁焦黑,徒留当时下葬时焚烧的痕迹。
并不是没有手足血亲,到头来,在这样一个人人都在焚寂哀思的日子里,却没人来给他烧上一叠纸钱。
从站在林江河的坟前那一刻起,林简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沈恪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又拈起一小柱祭香点燃,递给林简三根,等林简默不作声地将香插在坟茔前的香炉里,他才躬身将自己手里的香插在旁边。
然后他就看见,退回到坟前的林简又默默站了片刻后,直直地对着墓碑跪了下去。
墓碑上没有林江河的遗照,只写着“先考林江河之位”几个刻字,林简俯身,对着青石白字重重磕了三个头。
沈恪在林简旁边蹲下,将拿起地上的纸币元宝,点燃一叠递给他,低声说:“跟你爸爸说说话。”
说什么呢?林简接过纸钱,等烛红色的火苗烧上来才放进火盆中,而后轻声喊了一声:“爸爸。”
天苍地茫,凛冽寒风席卷而过,没人回应这声微弱的呼喊。
沈恪叹息一声,而后起身走开,将独处的时间留给这个眼眶通红却执拗不肯流泪的孩子。
林简跪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只说给林江河一个人听:“爸,你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你救的那个爷爷姓沈,他找人把我接回家了,现在我就住在沈家,和他儿子住在一起。”
“他们家人都很好,对我也很好……还送我进了一所特别厉害的学校念书。”
“我学习成绩也很好的,和在这儿一样,总是考第一……”林简轻飘飘的声音停顿一下,又低声说,“但是我没法再让你给我签字了……”
四面八风吹来的冷风摇曳着眼前的火光,林简拾起一串“金元宝”放进火盆,又说:“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就是沈爷爷的儿子,按辈儿论我得叫他小叔叔,但是我叫不出来……他岁数太小了,就比我大一轮,哪有这么年轻的叔,是不?”
“不过他对我特别好,教了我很多之前没听过的道理,虽然他总是忙,也不经常回家,但他找了一个阿姨照顾我,我叫她裴姨,裴姨对我也特别好,总是给我做好吃的,怕我吃不饱……”
“爸,我现在每天都好好吃饭,吃得穿得都是好的,比在大姑那强,你放心……”
“我还学会了骑小马,现在学着写毛笔字呢,嗯……练字比骑马难,但是我挺喜欢。”
“我知道你惦记我,我也想你……你在那边也得好好的,别舍不得给自己买好东西……”
眼前跳动的火苗渐渐势微,冷风一吹,冻得人发颤。林简跪了太久,直到手中的纸钱还剩最后一叠,身后有脚步声渐近。
沈恪低头看了一眼那张被吹得微微发红的脸,等了许久,才问:“说完了?”
林简“嗯”了一声。
沈恪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蹲下来,递给林简:“过年了,给你爸爸擦擦墓碑。”
而后,沈恪将林简手中最后那叠纸钱拿过来,亲自放进火盆中,火光骤然窜起,沈恪凝目许久,直到盆中黄纸化为烟烬,才对着墓碑上的那个名字低声说:“请放心,孩子会好好长大,我保证。”
终不见,泪自知。
再多的哀情也尽在这匆匆一面。
要回去了。
林简将墓碑上的浮土从上到下擦干净,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轻声说:“走吧。”
他们还要驱车返程,确实无法再多留。
沈恪点点头,和他一同往墓地外走。
脚下尽是土块碎石,林简刚才跪得太久,膝盖又酸又麻,刚走了两步就踩着了一块土疙瘩,重心一歪,差点又跪下去。
好在沈恪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
“腿麻。”
沈恪问:“还能走吗?”
林简点点头。
而沈恪却没真的放开手让他自己走,原来拉住林简胳膊的手移开一瞬间,下一秒便把他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领着你。”
青年的手劲瘦却温暖,能将他整个小手都握住。林简被他牵在身边,步履蹒跚地跟着他,一步又一步,像是迷失了方向了孤鸿,忽然就有了栖息之处。
走了两步,林简忽然转身,用另外那只手冲着林江河的墓碑奋力挥了挥,扬声喊道:“爸爸再见!”
沈恪笑着问:“刚才怎么不说?”
林简有点不好意思:“……忘了。”
冬日的宁静午后,空旷寂寥的荒野之中。土地上的脚印被寒风席卷就消失不见,一碧如洗的天际挂着一轮冷太阳。
云净天空,唯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相依走远。
慢慢又漫漫。

第二十一章
离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还有十分钟,几个课代表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手里各自抱着一摞试卷,学委手中拿着一沓成绩单,几个人一进门,原本安安静静正在上自习的教室突然爆出一阵哀嚎——
“不是吧不是吧!昨天刚考完最后一科,今天成绩就出来了?!这是什么赶尽杀绝的附中速度!”
“大礼拜五的发成绩单,我仿佛看见了自己跪着在家里过周末的样子……”
“我爸说这次摸底考名次要是能前进五名,下个月就给我买终极千年隼的乐高!我看看……靠,没戏了……”
成绩单和各科试卷一张一张发下来,教室中几家欢喜几家愁。
坐在前桌的秦乐转过头,对后桌低着头安安静静做题册的男生说:“林神,你成绩单呢,让我瞅瞅。”
后座的男生半垂着头,这个角度看过去,额前细软乌黑的发丝稍稍遮住了眉眼,只能看见他清晰白皙的下颌线,和那张微微苍白的薄唇。
五月的天已经初现暑意,男生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搭在课桌上的小臂劲瘦修长,被头顶的白炽灯一照,皮肤泛着一丝冷白。
林简闻言头也没抬,一只手继续写着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步骤,另一只手拎起放在桌角的成绩单,递了过去。
秦乐双手接过,姿态恭敬端庄,两分钟后——
“卧槽——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啊!啊啊啊啊!”秦乐捧着林简的成绩嚎得惨绝人寰。
附中是省内远近闻名的重点初中,校风端肃,治学严谨,不管是学校自己组织的普通考试,还是像这种全市统一的摸底联考,成绩单上除了会印着学生的各科成绩之外,还会附印三个等级排名。
班级、年级、市级。
而林简的三项排名中,分别印着一个“1”字。
秦乐的同桌叫朱然,是个带着眼镜的逗比,此时对着林简的成绩单也连连咂舌,难以置信地转头问:“林神……你这个成绩……你真的比我们还要小一岁,只上了两年初中吗……”
林简,十五岁,附中初三毕业班学生。
林简闻言依旧没抬头,只是好看的嘴角微微勾了下,淡声道:“给你看身份证?”
“那倒不用,我就是有点……”朱然痛苦哀叹,“每次看见你的成绩,我都替我爸妈怀疑人生……不知道他们生了一个什么玩意儿出来,哎!”
“算了吧然然,坚强一点。”秦乐搭上同桌的肩膀,开始菜鸡安慰,“林神和我们不是一个等级的生物体,咱不和他比智商,比别的。”
朱然:“……比如?”
秦乐:“乐观!你看看,看看!智商虽高成绩虽好,但是林神他不快乐啊!每次都考第一,但是他开心了么,愉悦了么,微笑了么——”
“……”林简清清淡淡地嗓音飘过来:“你看我打你了么?”
周围的同学一阵善意的哄笑。
晚自习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终于如释重负地收拾书包,三俩成群地往教室外走。
秦乐一边将几科试卷往书包里塞,一边和那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终极千年隼”乐高诀别:“拜拜我的爱,总有一天会回来……”
林简收拾好书包正要从后门出去,闻言脚步微顿,想了想,说:“我拿给你吧。”
“嗯……啥?”秦乐愣了愣。
“千年隼。”林简将书包轻轻甩到左肩,“下周一我带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秦乐怔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瞬间立正站直,神色凛然,“林神,你平时比较喜欢哪种磕头方式?只要乐高到位,什么姿势我都会!”
林简失笑,转头出了教室。
附中只有初三的学生需要上晚自习,晚上八点半,学校附近的学生并不算多,林简顺着甬路走了几步,还没到公交站,路边就传来一声汽车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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