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来也想救一救秋子敏,一个无辜的孩子被牵扯到大人的情情爱爱之中也太惨了。
 秋白榆听她这么一说便也觉得她该去。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而且从比赛当天的情况来看,蓝馨就和秋子敏一样可以被改变。
 既然如此,出手拯救一下,努力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她还在伊挽月的眼里看见勃勃兴致。
 “你好像有点喜欢处理这种事情?”
 伊挽月笑道:“挺有意思的。
 “我喜欢有意思的事。”
 “一般有意思,”秋白榆的表情平静得几近冷漠,“设定总是这样,男的在外面沾花惹草,最后受到针对的却总是女人。”
 她们爱的明明是江慎,可是却总想着针对伊挽月。
 为什么不针对江慎,为什么不对江慎上手段,把他抢到自己身边来呢?
 抢夺他的身心可比攻击其他同性来的有用。
 冤有头债有主,就应该这么做才是。
 伊挽月抬眸,莞尔一笑。
 “你说的对。”
 说在这里,秋白榆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曾在“伊挽月有没有系统上”这个问题上成为重要的佐证,害她对伊挽月没有系统一事深信不疑。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秋白榆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你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自己的人生,可是比赛那天,你拿到冠军后松了一口气,就像不知道自己会得到这个奖杯,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伊挽月的系统和她的系统一样都是沉浸式体验,会对剧情进行隐藏?
 可是她却总感觉只有自己的系统是个笑话,伊挽月的系统应当更加智能才是。
 伊挽月听完她的问题,抬起眼望向她,似在看她又似是在透过她去看她背后的系统。
 “因为意外太多了。”
 她眼前就坐着一个“意外”。
 从恶毒的命运中脱身而出,独立有主见,很好的一个意外。
 秋白榆好像明白了:“比赛是为了证明实力,选手们想夺冠也是应该的。”
 伊挽月说:“是这个意思,但不止这个意思。”
 秋白榆:“还有别的原因?”
 伊挽月笑盈盈道:“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一样也不太一样,我和我朋友合作是有利于我且不伤害任何人——我的事业越好,我们伊家的运气就越好。”
 伊挽月的系统完全服务于伊挽月。
 她既不会要求她成为男主的女人,也不会强迫她伤害别人,她只要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
 不过,为了不让女主因为脱离剧情太过离谱而被可能存在的剧情修正系统注意到,伊挽月的系统对她提了点要求,有回报的要求:
 一是扮演好白月光;
 二是要让自己在热爱的事业中发光发亮。
 伊挽月是江慎的白月光,伊挽月喜欢钢琴并且会在这一行中大放光彩,这都是原剧情里写的,也算是剧情线正常。
 只要她完成这两点的相关任务,系统会给予她相对的奖励。
 前者穿插整个主线,奖励另算。
 后者是她当前目标,只要在每一场比赛中夺得冠军就能拿到好运奖励——给她们家族。
 原本系统是要将好运给她,但她不感兴趣,她选择更大的目标——伊家。
 她生在这个家中,拥有这个家里人给她的最无私最温暖的爱以及经济底气,她同样爱她们,所以她要回馈她们,保证伊家财运亨通,风调雨顺。
 家族的事业她帮不上忙,,妈妈和姐姐负责努力,她负责添上几分好运也不错。
 伊家不倒,她就不会倒。
 伊挽月用了别的方式将这些话告诉秋白榆,秋白榆听完忍不住感慨:“不愧是你。”
 伊挽月这一招用的也很聪明。
 伊家是她的底气,只要伊家一直都在就什么也不用愁了。
 紧跟着,秋白榆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转身看了一眼秋子敏——还在认真地看电视。
 她回头压低声音道:“这才是你压力真正的来源吧?”
 能为家族带去好运自然是好事,可前提是伊挽月必须夺得每一次比赛的冠军。
 如果按照原有的剧情,伊挽月的夺冠之旅结果毋庸置疑,但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出现“意外”了——剧情是可以改变的。
 秋白榆改变了。
 秋子敏改变了。
 那伊挽月夺冠的事情是不是会改变呢?
 这一次没有改变,那下一次呢?
 没有人可以保证,系统也不行。
 伊挽月没有否认,微微颔首。
 因为有压力,所以每次赛前她都会抽烟缓解。
 主角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也依旧会害怕自己做的不好。
 秋白榆能理解这种心情,也不希望朋友又太大的压力。
 她握住伊挽月的手,轻声道:“好运气本就不是常常有的,哪怕只能拿到一次两次也很厉害了。
 “最重要的是,你能在演奏中感知到快乐。”
 伊挽月清晰地感知到她的心意,温柔地回握她的手。
 “我明白。”
 秋白榆道:“那你确定下午要和蓝小姐见面吗?”
 伊挽月点头。
 秋白榆问:“需要我一起去吗?”
 伊挽月笑道:“不需要,她又不会吃了我。”
 秋白榆妥协:“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伊挽月点头应了。
 下午三点半,伊挽月和蓝馨坐在咖啡馆里。
 蓝馨看向对面的女人。
 伊挽月优雅从容,不慌不忙,是江慎心尖上的人。
 江慎心尖上的人……令她嫉妒的一个位置。
 她今天找伊挽月来,就是想问清楚。
 她对江慎的心意,伊挽月对江慎的心意,都说个清楚。
 江慎已经恢复单身,她们谁都有可能,她想让伊挽月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服输。
 蓝馨于是先开口道:“伊小姐,我想你也认识江慎。”
 伊挽月拿着咖啡,平静地望着她。
 蓝馨见状,开门见山:“我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他。”
 话音落地,她不自觉开始猜测伊挽月的反应。
 是意想不到?还是不愿面对?毕竟谁也不想有那么多个情敌。
 她看见伊挽月将手里的咖啡放下。
 伊挽月问了一句:“你喜欢他什么?”
 蓝馨启声:“我喜欢——”
 伊挽月:“他哪点配得上你?”
 蓝馨张嘴:“他——嗯?!”
 她愣住了,迟疑、不解,然后沉默。
 ——我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她设想的每一个结果里唯独没有这个场面。
 而且伊挽月的话听起来怎么感觉……还挺嫌弃江慎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蓝馨不确定地问。
 伊挽月不慌不忙道:“我认为他配不上你的意思。”
 蓝馨皱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伊挽月莞尔:“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不如问问你知不知道你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蓝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江慎,知名经纪公司总裁。
 年轻有为,英俊神朗, 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他喜欢的食物、颜色, 她都了如指掌。
 可惜他英年早婚, 便宜了那个姓秋的女人, 好在现在已经离了,重归单身行列。
 可是在今天, 伊挽月说她对江慎的了解还不够。
 “你什么意思?”
 蓝馨再次问出口,语调充满困惑而非攻击性。
 她从前嫉妒伊挽月的光芒万丈,不愿意与她交谈, 但经过上次短暂的相处之后,这份嫉妒已经消减了一半。
 伊挽月没她想象的那么高高在上。
 伊挽月也不会仗着有江慎的喜欢便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伊挽月和她一样也会紧张,甚至还夸她见解独到——她们都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也因为对方展示出了出乎意料的友好, 让她也跟着不好意思再用恶毒的心思揣测对方。
 所以, 她是真的想知道伊挽月对江慎知道多少。
 伊挽月靠着桌沿,一只手放在桌上, 一只手托着下巴, 姿态轻松自得, 眼神平静。
 “我是担心你只看得到他光鲜亮丽的一面。”
 “你们都知道他喜欢我, 可是他喝醉和别的女人上床, 还有了一个孩子,他甚至还跟另一个女人结了婚。
 “这就是喜欢吗?
 “和别人结婚之后对人不管不问,对孩子也不管不问。
 “他的责任心又在哪里呢?”
 蓝馨张了张嘴。
 还没说话, 对面的伊挽月笑着抢先开口:“我知道你想说这也是因为他心里有我。
 “但,不是我逼着他跟别人上床, 也不是我逼着他跟别人结婚的,不是吗?”
 蓝馨顿时哑口无言。
 伊挽月这头还在输出:“结婚这事,女方家和他比起来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即使他不愿意成婚,女方家又能对他构成什么威胁?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而你,蓝小姐,你聪慧漂亮,优秀耀眼,这么不负责,说一套做一套的男人怎么能与你相配?
 “蓝小姐,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
 蓝馨陷入沉默,久久不语。
 哪怕她不想承认,都无法否认伊挽月说的确实没错,江慎做这些事不是她逼迫,也不是旁人逼迫,是江慎自愿的……
 伊挽月拿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
 她也不出声,留时间让蓝馨自己思考,同时观察她的表情。
 蓝馨面色沉重,眉间紧皱,表情动容,似乎真的被她的话动摇了。
 能动摇那再好不过,她也不想看到在烂男人身上冥顽不灵的女人。
 希望蓝馨可以成为第二个“意外”。
 像秋白榆一样,令人惊喜的、很好的意外。
 几分钟过去了,蓝馨终于动了动身体。
 她先端起面前的咖啡,浅饮一口,润了润发涩的喉咙,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婚这件事真的不是他被逼迫吗,我听说是他那位前妻逼他跟自己结婚……”
 “他大可拒绝,所以他为什么不拒绝?”
 “……”
 “他不拒绝,不正是在给对方希望吗?”
 “……”
 伊挽月的二连问,蓝馨一个也答不上来。
 但她仍旧有疑惑。
 “你了解的很清楚。”蓝馨说。
 伊挽月颔首,没有否认。
 “但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
 “因为不想看到你沦陷,不想看到你被完美的外在蒙蔽,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伊挽月微微一笑。
 “比起敌人,我更想和你做朋友。”
 这两个字让蓝馨怔了一怔。
 和情敌做朋友这件事对她来说很超前。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面的思想有些许刻板,她一直以为情敌与情敌永远无法和平共存,总在争斗,直至出现胜者,败者则光芒暗淡地退场,永不出现。
 可是今天,伊挽月说更想和她做朋友……
 “可我们是情敌……”
 “我们什么时候是情敌了?”伊挽月说,“你喜欢他,我又不喜欢他,这怎么可以算是情敌?”
 只因为江慎喜欢她,她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这也太荒唐可笑了。
 又不是她逼着江慎喜欢她。
 冤有头债有主,情情爱爱也要找准目标,找她有什么用呢,找男的去啊。
 蓝馨:“……”
 还挺有道理。
 细细想来,伊挽月的话确实没错,她挑不出来任何一个可以为江慎狡辩的角度。
 就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江慎确实做错很多。
 他怎么可以一边说有心上人,一边跟别人结婚,跟别人生孩子呢?
 和他结婚与生子的甚至都不是同一个女人……
 蓝馨顿觉心累。
 谈话之间,江慎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产生动摇了。
 她好像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喜欢江慎什么了……
 “蓝小姐。”
 伊挽月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蓝馨抬头望向她,便见她眸光莹亮,气度从容道:“我们可以成为对手,但那应该在赛场之上,可以展现我们能力的地方,而不是为了一个无用的男人。”
 “你我的生活里,少了一个男人也不会怎么样。”
 江慎家里有的,她们家都有,不必对他有所图谋。
 少他一个,她们的世界也不会停止转动。
 反而是因为他,给伊挽月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蓝馨神色微变,幡然醒悟。
 对,她们都喜欢钢琴,她们应该在比赛场上做对手,而不是在爱情中打转。
 少了江慎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没有江慎她的日子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从前她练习钢琴的日日夜夜,江慎可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男人只能是她生活的点缀而非全部。
 “谢谢,”蓝馨发自内心道,“你的话也给我提供了不一样的角度,我会好好想想的。”
 伊挽月莞尔。
 “能帮到蓝小姐再好不过。”
 跟着,蓝馨又道:“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伊挽月点头:“请问。”
 蓝馨迟疑地开口:“那天比赛在后台陪着你的人的名字是……”
 伊挽月脑海中倏然闪过秋白榆当时紧张兮兮陪着她的模样,不自觉弯起两只眼睛,笑得分外灿烂。
 “是白榆,秋白榆。”
 “秋白榆?和江先生结婚的那个……?”
 “对,是她。”
 蓝馨惊讶的心情一瞬间全写脸上了。
 她分明记得秋白榆爱惨了江慎,怎么会和江慎最爱的女人如此心平气和地相处呢?
 “你们……”
 “是朋友,”伊挽月笑着说,“很好的朋友。”
 蓝馨:“……”
 她信了。
 因为伊挽月脸上的笑实在是太灿烂了。
 伊挽月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喜欢秋白榆。
 周日早上,秋白榆送秋子敏去伊挽月家学钢琴。
 伊挽月教课的时候,秋白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呆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伊挽月教秋子敏的时候神情温柔,语气也温柔,如徐徐吹来的清风。
 出奇漂亮的十指轻盈地落在黑白琴键上,世间最美好的声音尽在她的掌控之间。
 她身姿挺拔婀娜,坐在钢琴前认真演奏时,就像一幅恬静从容的画。
 秋白榆渐渐看得有点入神。
 她看见伊挽月让秋子敏自己演奏。
 秋子敏弹完之后仰起头对伊挽月笑,表情好似在求夸奖。
 伊挽月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点自红的唇瓣开开合合。
 两人说了点话。
 然后秋子敏便开心地起身离开,跑到一楼的小乐室里去了。
 跟着,秋白榆看见伊挽月冲自己招了招手。
 秋白榆突然回神。
 “怎么了?”
 “小敏休息去了,你也来弹弹看,”伊挽月说,“一个人坐着没意思。”
 秋白榆:“?”
 跃跃欲试的心思一下就被勾起来了。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当客人的就不客气了。
 秋白榆起身走到伊挽月旁边。
 伊挽月往旁边挪了挪。
 秋白榆在她身边坐下,两只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弹?”
 “我教你。”
 话音入耳,秋白榆就看见她轻轻握住自己的手,然后抬起,慢慢放在琴键上。
 秋白榆愣了愣。
 她的手被伊挽月握着,灵巧地在琴键间游走。
 悠扬的旋律在耳畔响起,那是她们共同演奏的乐曲。
 音乐是最好的疗愈剂,她的心渐渐沉沦此间,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此刻,无言便是美好。
 她们相依坐在一处。
 秋白榆能闻到伊挽月身上的香气,像一根根轻软的藤蔓温柔地缠住她、拥住她。
 “我们白榆的手很漂亮。”
 伊挽月忽然夸赞道。
 秋白榆不自觉看向伊挽月,那张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蛋正在冲她笑。
 纯粹,真诚。
 秋白榆再度看向她们交叠的手。
 一瞬间,她没来由地想起昨天中午清醒地触摸伊挽月眉尾痣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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