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齐往中央广场的方向走去。
 “成箫啊,我们去哪儿?”陆玖年的尾音有些黏糊
 陆玖年这会儿才能感觉到自己体表温度在攀升,裹得还厚,整个人就是一个行走的锅炉。
 “给你找药店、量体温、开药。”成箫扭头回道。
 “现在?”陆玖年震惊。
 “如果太高的话,就不录了,回去吃药喝水休息。”
 “抗议……”
 “驳回。”
 哪怕没有GPS,成箫依旧很快带着陆玖年找到了个小药房。
 “含着。”成箫低声道。
 陆玖年张嘴叼住温度计,含在嘴里后才低低笑了两声。
 “笑什么?”成箫捏着他得下巴晃了晃。
 “我想起来你……”
 成箫一把捏住了他的嘴。
 “发烧把你脑子从粉色烧成黄色了?”
 陆玖年没忍住又慢悠悠笑了两声。
 成箫“啧”了声,道:“你怎么烧起来这么迷糊呢?”
 陆玖年瞪了他两眼,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
 时间到了,成箫抽出温度计,仔细看了看。
 “38.7,你完了。”
 陆玖年摸了把头发,道:“完了什么完了,我要解决措施!不要把问题留给我。”
 “少学我说话。”
 “你跟病人计较什么。”
 “陆玖年,”成箫吸了口气,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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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这辈子没想过老婆能变得又娇又软
 我:你个东西吃的真好啊你。
 身上就有五十块,成箫扭扭捏捏去跟摄像大哥借,才凑出来给陆玖年买药的钱。
 少爷长这么大,管人借钱这还是第一回 。
 抱着买好的药,成箫坐到陆玖年身边。
 陆玖年瞥了眼他手里的袋子,上手扒拉了扒拉。
 他咂舌道:“怎么都是郑生的?”
 成箫边拆包装,边道:“别的我不放心。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陆玖年张嘴卷进去成箫放到嘴边的药片,小声道:“郑生的我才不放心。”
 “那你吐出来。”
 陆玖年仰了脖子猛喝了口水,道:“晚了。”
 成箫笑了声,坐到了陆玖年旁边。
 陆玖年靠在椅子上,头发晕,身体也因为高热而瘫软,手搭在眼睛上,整个人意识朦胧。
 “困了?”成箫侧过头问道。
 陆玖年哑着嗓子,摇头道:“晕。而且难受。”
 成箫静静看了他片刻,随即拍板定转道:“今天不拍了,回去吧。”
 陆玖年静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道:“不太好。”
 成箫笑了声,道:“你这人真挺奇怪的,陆玖年。”
 “噢。”陆玖年懒得搭理他。
 成箫才不管他理不理,自顾自道。
 “之前讨厌我讨厌成那样,冲我笑的时候比谁都灿烂。祁芹挤兑你挤兑得那么明显,你还一口一个姐叫。”
 “烧成这样,为什么不回去?怕得罪人?”
 “你不累吗?”
 “你有变着法难为自己的癖好?”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啊?”
 陆玖年“啧”了声,用全身的力气抬起胳膊砸了成箫一下。
 “你吵死了你!”
 成箫挡了挡:“不想说拉倒么,上什么手。”
 陆玖年砸完人,手又重新盖回脸上,闭上了眼。
 他喉结轻轻滚动,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片刻后,他轻声道:“成箫。”
 “嗯?”
 “我想睡,你坐过来点。”
 “你干嘛?你要靠着我睡?”
 陆玖年没回话。
 成箫等了半天,最后认命地往陆玖年的方向挪了挪,低声道:“我又没说不让,靠靠呗。”
 陆玖年拉了拉口罩,随即把头侧着靠在了成箫肩头。
 陆玖年的发很软,蹭着成箫的脖颈。他一扭头,便能看到陆玖年的发旋。
 这个角度的陆玖年很乖顺,倒真有几分他粉丝鼓吹的温顺犬系的感觉。可只有成箫知道,这头犬不温顺,咬起人来有多凶。
 玩笑话归玩笑话。他借着玩笑,实则说心里话。
 他愈发看不清楚陆玖年这个人了。
 这个人虚伪自私,却执着要一个郑生清白地说法。明明不在乎所有人,却那么纠结于人们对自己的评价。对所有在做的事情至臻至善,但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前途,没有任何追求。
 他和陆玖年之间,似乎一直是他在被揭老底,而他只有在陆玖年难以自抑时,才能瞥见几分真情流露。
 这样的关系显然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习惯于做那个有所保留,更能够随时抽身的人。
 成箫看向肩头的人的侧颜。
 对欲望上头了啊……
 该清醒清醒了。
 陆玖年没料到,自己这副身体轻易不生病,一生病就如山倒。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烧到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导演组什么时候决定送他去的医院。他只记得恍惚中他睁开过一次眼,当时出租车颠簸,成箫把他抱在怀里,问司机可不可以再快一点点。
 夜里陆玖年又烧起来了一次,成箫守着人打了吊针,按着医生嘱咐的时间把人捞起来吃药,又给人洗毛巾擦额头。
 后半夜陆玖年烧稍微退掉了点,成箫给他量体温时,他还醒了过来。
 “知道这是哪儿不?”成箫站在床边,低头看床上的人。
 “我是烧了,不是瞎了。”陆玖年哑着嗓子道。
 “别扯你这个破锣嗓子挤兑我了。”成箫走到床头,倒了杯热水递给陆玖年,道,“把这杯喝了。”
 陆玖年点了点头,看了眼病房里的钟表。
 凌晨四点。
 “饿吗?”成箫道。
 陆玖年敛目:“饿了有吃的吗?”
 成箫起身,道:“等着。”
 片刻后,他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交到陆玖年手上时,粥还是热的。
 “你这又是哪儿来的?”
 凌晨四点钟,哪里能找到卖粥的地方?
 成箫又耸耸肩,用同样的语气道:“那谁知道,天上掉下来的吧。”
 陆玖年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放在嘴里试了试,有些惊讶道:“有点甜?”
 成箫靠在床边,漫不经心道:“放了一小点蜂蜜。”
 陆玖年顿了顿,道:“哦。”
 他于是没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把手里的甜粥喝了干净。
 刚清了底,身边就有人接过了碗,放到了床头。
 “你这会儿困的话就接着睡吧。”
 陆玖年抬眼,问道:“那你呢?”
 成箫看了眼表:“一会儿你还得再换一次水,量一量体温。”
 “你别管我了,睡你的。”
 成箫说完,便拉开床头抽屉,拿出温度计,在手上甩着,又对着灯光看着。
 甩好温度计,他又把药给拿出来倒好,然后弯下腰把垃圾掂起来,抬脚准备出门丢掉。
 “成箫。”陆玖年忽然出了声叫住了他。
 成箫顿住了脚步,扭头看了回去。
 “有空聊聊?”
 “昂,”成箫扬了扬头,道,“明天你醒了再说。”
 某人精心照顾了一晚上,陆玖年很出息地退了烧。
 第二天一醒,陆玖年眼还没睁开透彻,先开口喊道:“成箫?”
 “他出去买饭去了,一会儿才回来。”
 “哦……”
 他猛地坐起。
 “忆南?!”
 余忆南没好气道:“怎么?见到我很惊讶?如果不是成先生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你烧成一团灰了也不想着通知我这个经纪人啊?”
 她痛心疾首道:“你是一整个不省人事,知道我跟成先生忙前忙后多久吗?”
 陆玖年沉默了几许,然后道:“他睡了多久?”
 余忆南捏了捏太阳穴:“自我来了他就一直醒着。怎么?他昨天晚上也没睡吗?”
 两个人说着,病房门被打开。
 成箫掂着饭走了进来。
 他显然没想到陆玖年这会儿醒了,一时间和陆玖年相视无言。
 片刻后,他放下饭,扭头对余忆南道。
 “能让我们俩单独待一会儿吗?”
 余忆南愣了愣,然后道:“行啊,没问题。”她起身,走出了病房门。
 房间里一时间就剩下了成箫陆玖年两人。
 成箫开口道:“我们聊……”
 “你过来,睡觉。”
 陆玖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们回家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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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于清醒之徒的心照不宣。
 ps:本夜猫子的更新时间基本都是一两点钟嗷,大家可以美美睡觉然后早起吃粮
第32章 要么要么
 陆玖年稍有好转,便想着要重新回去把节目录完。余忆南劝半天,怎么说也没用。
 索性都是无用功,余忆南没抱希望,跟成箫讲了讲。
 “他不肯回去?”成箫人正在往医院赶的路上,接到余忆南的电话也不怎么惊讶。
 “嗯,说是明天就要接着拍。”
 成箫应了声:“行,知道了。你让他等着吧。”
 余忆南乐了,原封不动把话转达给陆玖年。
 陆玖年正啃着苹果呢,闻言苹果也啃不动了,一脸吃瘪样。
 余忆南好奇道:“你怎么就肯定他有方法治你呢?”
 “不是他有方法治我。”陆玖年嗤笑了声,把苹果放保鲜盒里盖了上,“是资本有方法治我。”
 成箫站在床尾,低头看着面前的人。
 “不回是吧?”
 陆玖年“啧”了声,辩驳道:“你想想这个理呢。人家导演策划设计流程设计了那么长时间,嘉宾又是双数,我耽误几天那是没办法的,一走了之就太不合适了。”
 “再说了,这才开播第一期的录制啊,缺席一个人不好,不吉利。”
 “不是我不想走,是真不能走,我走了导演也不能乐意啊。”
 陆玖年说完,破罐子破摔往床头一靠,大有一副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再怎么说我死都不动摇一下的架势。
 “那行。”成箫忽然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下,放在耳边。
 陆玖年一下警惕起来:“你干什么?”
 “问导演啊。问他乐不乐意。”
 陆玖年惊了,坐直了身子:“你这不是耍赖吗?”
 废话,成箫打过去跟他打过去能一样吗?
 导演跟他敢讲不满,跟成箫敢吗?
 娱乐圈不就是靠各个有钱人家的二世祖,和他们正经的哥哥姐姐撑起来的么?
 成箫那哪是问啊,那叫威逼利诱。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陆玖年还在挣扎,他伸着脖子喊道:“导演,我行,我真行!”
 导演恐怕听见了也当没听见,笑眯眯地跟成箫道:“让玖年好好休息呀,下期节目可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成箫走过去,一把托住陆玖年的下巴,让人闭了嘴。一边还在回导演的话。
 “行,辛苦您了啊。”
 陆玖年干着急,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成箫断了自己的后路,老老实实出院回家卧床休养。
 几个人买的是第二天下午的航班,等到落地,已经是接近晚上的时间了。
 成箫提前叫了自己助理来接,三个人避开人群,悄摸着溜到了车边。
 陆玖年率先上了车,屁股刚挨到凳子便开始闭目养神,俨然一副要睡了的样子。
 余忆南一边嘀咕着陆玖年心里不装事,一边自觉地往副驾驶走。
 但她一抬头,便看见了同样在副驾驶位门前的成箫。
 “成先生你……不坐后排吗?”
 经纪人对艺人来说很重要。他们是最坚定站在艺人一边的人,是一条绳上拴着的蚂蚱。如果艺人对自家经纪人还有所保留,那着实没什么在娱乐圈混不下去的必要。
 余忆南上任第一天,陆玖年就把和成箫签下的三年合约跟她解释了个清楚。
 震惊是有的,不过良好的素养让她没多久便接受了自己磕的cp是假的这件事,默认了陆玖年跟成箫不过是普通合作对象的关系。
 她平时跟俩人共同见面的时间少,但这次陆玖年生病,倒是让她有些改观。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挺奇怪的。
 话的语气和内容都和对方犯冲,说和睦肯定不至于,但总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熟稔。
 这种熟稔跟陆玖年和她的还不太一样。就好像这两个人有某个只属于他们的领域,一些只有他们才心照不宣的事。
 下意识地,余忆南便觉得这两个人肯定是要坐在一起的。毕竟陆玖年烧着那会儿,车接车送的时候,成箫也总是坐后排守着。
 听她这么说,成箫一时间愣了愣,没回话。
 片刻后,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一直闭目养神地陆玖年突然开口道。
 “他不坐后排。”
 余忆南向后座开着的门看去,发现陆玖年仍闭着眼。
 “嗯。”她听到成箫应了声,道,“我不坐后头。你去跟他坐吧。”
 往回开的车比以往安静了太多。
 余忆南一头雾水,但陆玖年和成箫彼此都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点越来越近,意味着他们约定好的“聊聊”也就不远了。
 说什么、怎么说、对方想怎么做、他们是否在寻求同一个答案……
 都是未知。
 陆玖年不禁想,这一切的一切走向都颇有几分戏剧化。
 那将会是怎样清晰的拐点,如同哈姆雷特的自我拷问,指示着他和成箫的揪扯。
 要么走向未来,要么走向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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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章过渡章,所以有些短小,不过嘿嘿……下一章就是两个人关系的turning point咯!
 “那我就先上去了啊。”余忆南走到副驾驶边上,对摇下了车窗的成箫道。
 成箫冲她摆了摆手:“天黑注意看路。”
 她下车的时候后座的人睡得正熟,余忆南便也没再想着把人叫醒,冲成箫招呼了声,转身回了家。
 目送着余忆南上了楼,成箫缓缓合上了车窗。
 车门一开一合,窗户又开了许久,车里进了些寒气。成箫倾身,调高了空调温度。
 车子再次启动,他低头看着手机,没过多久,听见了后座传来动静
 他抬眼,从后视镜往后看。
 “成箫。”陆玖年皱着眉,紧闭着眼,下意识脱口而出道。
 “嗯。”成箫应了声。
 “冷……”
 “空调已经调高了。”
 “那也还是冷。”
 成箫干脆扭过头去,连带着大半个身子都探向了后座。
 他手伸到后排人脸前打了好几个响指。
 “醒醒。”
 陆玖年不怎么耐烦地睁开了眼,看向他。
 成箫淡淡道:“你听听你语气。”
 陆玖年没回话。
 成箫叹了口气,转了回身。
 片刻后,一件仍带着体温的外套,从前排扔到了陆玖年身上。
 “盖着。”
 陆玖年抓紧了手里的衣角。
 他听见成箫语气带着些许情绪。
 “不让人坐后座,就别对着人撒娇。”
 余忆南说陆玖年心大不装事那是真的。
 后半路他又睡着了,只不过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盖着成箫的衣服,打盹做的梦也带点这人的影子。
 他梦到自己跟成箫拿着枪指着对方,跟见了上辈子仇人一样对着对方疯狂炮轰,下一瞬不知怎么地便滚到了一起。干柴烈火烧的正旺,陆玖年情绪都到了,结果成箫“啪”一下又把他推了开来,说要和他解约,让他记得赔他两个亿。
 他花容失色扑上去大声质问为什么,只见成箫理所当然道:“因为你喜欢上我了啊?”
 梦里陆玖年一样的不饶人,叫成箫眼不用拿出去捐了,而成箫对此的辩解是“你不喜欢?你不喜欢冲我撒什么娇呢。”
 陆玖年对此发出强烈抗议抵死不认。于是画面一转来到了法庭上,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开始吵架,吵急了就开始上手,上手累了又开始吵。成箫在他梦里也依旧蛮横不讲道理,充斥着资本主义的恶习,说不过他,便开始坐在地上摆烂扯着嗓子大喊。
 “陆玖年赔钱!陆玖年赔钱!陆玖年……”
 “陆玖年!”
 陆玖年猛地惊醒,一下子坐起,睁开眼一看,成箫那张脸便出现在面前。
 “我没钱!”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成箫正扶着车门,意欲叫醒熟睡的人,没想到自己刚出了个声,陆玖年就跟受了什么天大刺激一样诈了尸。闻言,他张了张嘴,淡淡道:“你还挺骄傲?”
 陆玖年眨了眨眼,被开着的车门的冷风一吹,才算清醒了,抱着成箫的外套,跟人下了车。
 “没,”他清清嗓子回道,“就是跟你说一声,我真的没钱。”
 两人从车库往家门口走,成箫在前面走着,陆玖年在后面跟。
 一路上没人说话,也正是这时陆玖年意识到,无论他们之间互相顶嘴也好,互相数落也罢,但从前他和成箫间如影随形的死寂,确确实实早已在不经意间消失殆尽。今朝静默重新蔓延,倒让他万分不习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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