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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许无衣(苍策九歌)


如今这么突然的传了明令, 郭嘉抬手方便白曦给自己系上腰封:“小曦, ”他看着白曦因为弯腰而垂落的碎发,“你, 信不信嘉?”
信不信嘉能够带着你从这片泥潭之中脱身, 信不信嘉会护着你?
被他疑问的人抬头, 浅棕色的眼睛映衬着郭嘉严肃的面容。他看着郭嘉, 如同读懂了郭嘉眼睛中的不安与局促, 直起身低头, 蜻蜓点水般在郭嘉的唇角落下一吻:“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卫风·木瓜》)”
一句话, 将他们所有的过去概括为‘我爱你’三个字, 不是因为最初的报恩,不是因为你在玄五手下救了我的命,不是因为你用药治好了我的伤,不是因为你给了我容身之所, 也不是因为你带着我走遍大江南北的恩情。
救命之恩,庇护之恩,卵翼之恩,知遇之恩, 再造之恩,他欠郭嘉的那么多, 到了最后早已忘却最初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只是因为他爱着这个人, 如花朵追随阳光,如星辰环绕月亮,如大雁追随暖风,如影子追着自己的主人。
看着心上人的面容,郭嘉抬手将白曦的碎发挽到了他的耳后:“若是问起,实话实说。”这是他能叮嘱唯一的事情了,他的小曦不笨,可是帝王心术又哪里是他能够明白的呢。若真如他所想见,全身而退却是不能了。
只要不被发现,不被发现小曦曾姓刘,便已足够了。
若是被白曦知道了郭嘉的忧心,怕是要笑他想太多的。可就如在母亲眼睛里自己的孩子永远只有三岁,郭嘉一直将白曦护的太好,即便知道他是个能力不输自己的青壮,也永远记得最初见面对方被逼到绝境时的狼狈。
有时夜深人静,他也会像若是早些遇见,定然不叫他受那么多的苦难。可若是没有那些苦难,眼前这人是否会成长为如今让他倾心的模样呢?
这样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郭嘉的换衣的动作不算慢,加之郭府与司空府只有一墙之隔,即便是绕远走了正门,也不过是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进入司空府的议事厅,郭嘉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跪在大殿正中央,匍匐在地一身朝服的司马防。
如此,便知今日无法善终了。
“主公,”郭嘉如往昔那般对着曹操弓腰行礼,然后在曹操的动作之下站直身,“这是怎么了?”他如往日一般笑着,“司马大人这是犯了什么事情么?”
曹操对郭嘉的话置若罔闻:“你们今日倒是默契的很,穿得如此郑重啊。”
“这不是担心误了主公的事么,”好像没听出曹操话语里的嘲讽,“主公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叮嘱嘉?还特地要嘉把白曦叫来,莫不是打算北伐乌桓了?”往朝政上扯了扯,脸上尽是潇洒的笑意。
知道如果让郭嘉这么绕下去,他今日怕是别想得到一个答案了,曹操直接对着站在郭嘉身后的青年下令了:“白曦,这人你可认识?”指着司马防,问了一个看似很傻的问题。
“下官认得。”白曦在校事府令了职位的,所以自称下官也并无差错,“是都骑卫司马大人。”这话答的并无错处。
“除此之外呢?”曹操站在小高台上看着跪在地下的二人,他没让司马防起身,更没有要白曦起身。诺大的大厅之中除却守卫,只有郭嘉站在最边缘,好像与大厅之中正被询问的那人,截然无关。
听闻曹操的问话,郭嘉脸上的微笑不变,手指却在袖子中猛地攥在了一起。
“下官不知。”白曦的声音很平静,似乎真的只是茫然。
“今日司马大人来孤的府邸,却是说要孤替他平一桩旧案。”曹操踱步,眼睛从司马防的身上,转移到了白曦身上,然后又去看笑意盈盈的郭嘉,“不知你可对这桩旧案,有什么印象没有。”
“大人请讲。”
曹操在郭嘉和白曦身上来回看了又看,最后袖子一甩:“司马防!”
“喏。”得令的人头在交叠的手背上一磕,直起身跪在那里,转向了白曦,“贱奴,在司空大人面前,还不从实交代!”指着白曦的鼻子将事情抖了出来,“莫要以为十五年过去,夕日之事无人记得。”
对着自己鼻尖的手指,白曦带着几分困惑,还有被人骂的不满:“司马大人这是何意?”
“当年饥荒,司马家将你从锅前救下,供你吃穿让你习武,却不想救了一只猪狗不如,脑有反骨的霍乱之辈。”司马防的话不可谓不扎心了,这个年代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不忠不孝的名义,他上来便以大义压着白曦,又讲了司马家对他的恩德。
若白曦真的如他所说,是饥荒年代救下濒危的孩子,这孩子却背叛甚至反捅了主家一刀,如今在郭嘉麾下,以曹操之多疑,宁错杀也会放过的。一次性能折了曹操两支助力,就算是被排在了权势之外,也足够了。
可这些的前提,都是能够证实他们与白曦却有这么一段渊源:“司马大人说笑了,下官自小便与公子长在一处,这一点多少人皆是有所见证的。”
“长在一处?”司马防看着白曦,“敢问白中侯,是不是还有个小名叫旺财啊。”
郭嘉的眉毛一跳,却不想司马家竟然连当年那个死掉的小书童都查清楚了。好在随着郭图的死亡,颍川郭氏一蹶不振,当年之事也只是郭图一人所为罢了:“司马大人如何知晓小曦的贱命?”
农村的确有贱命比较好养活这一说法,所以这名郭嘉认的并不心虚。
“这么多年,白中侯就没想着回家去看一看?家中还有老小等着中侯的俸禄,过日子呢。”带着讽刺,“也不知中侯家中何人从外疆而来?”将话锋直指白曦那双不似中原人的眼睛,以及偏向西域人的长相。
除却指责白曦的血统,还有他不忠不孝的言行,可白曦又哪里是如此好对付的。
“曦是当年灾荒,百姓易子时,与过路一妇人所交换的。”白曦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些事情他与郭嘉早在数十年前就已做了安排,“司马大人如此明察秋毫,怎么连这些事情都没能查清呢。”
司马防没查到么?
他当然查到了,可作为辩方他怎么可能将这些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说出来。也是他没想到,郭嘉的手段如此的干净,甚至多年前就已经有所布局:“这么多年……”
“难道司马大人还要曦对昔日想要食曦之肉的人,有仰慕之情?”白曦堪称无礼的打断了司马防的话,“若是如此,司马大人将自家公子交与曦,曦没准能圆了大人这美好的想法呢。”带着讽刺。
曹操坐在最上方,看着白曦眼睛里的讽刺之意:“司马防,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这话基本上就是要挟了,要不就拿出证据,要不就滚蛋。
司马防咬牙,看了一眼白曦和站在一旁满脸不在乎的郭嘉:“回司空大人,臣之所以怀疑白中侯,是因那日大殿之上白中侯与王越交手,最后关头所使用的招数,正是我司马家祖传下来的武学。”
白曦的心跳乱了一秒,面上却依旧维持了不屑与嘲讽的模样,连看都没看郭嘉一眼。而郭嘉则维持着自己抱臂的模样,脸上兴味盎然:“所以司马大人这是在说,白曦偷学了你家的武学喽?”
“臣是想说,他便是当年火烧了半个司马宅,刺伤了我儿逃走的叛奴。”
郭嘉明显感觉到了司马防的不对劲儿,他好像宁肯自损也要讲白曦拉下水去:“证据呢?你在这里洋洋洒洒这么多,到现在还没拿出什么切实的证据来呢。”余光扫过了坐在最上面的曹操,心下算盘飞转。
“只需一人。”司马防一咬牙,“请司徒大人准许臣……”
“准了!”曹操颇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甚至都没等司马防把话说完。
郭嘉下意识的转头去看那紧闭的大门,只见一道蓝色的影子立在那里,瞧见了郭嘉看向自己,对着郭嘉慢悠悠的行了个礼:“当年山里一别,不知这么多年过去,荀公子可好啊?”

第124章 反击
“荀公子?”曹操靠在座椅上, 慢慢的咀嚼着那蓝衣人所叫郭嘉的名字,“奉孝?”
知道曹操这是在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郭嘉抬手对着曹操行礼:“是臣年少时的玩笑罢了,”他笑起来还是那副干净的模样, 谁都不会将他与翻云覆雨搅弄风云的军师祭酒联系在一起, “文若也是知道的。”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卸给少年轻狂:“当年嘉与志才喜好山林趣事, ”通俗一些就是打猎, “可主公也只嘉与志才的身家, 便只能打着与文若出游的名号, 借了他家的下人随着一起进山, 偶尔文若不欲前往, 便只打发人来护送。”
换句话说,当初对方很可能只看见了荀家的护卫队, 想着荀家的护卫只能护着自家的主子, 便先入为主的给他们冠上了荀家子的名头:“这位壮士嘉在颍川不曾见过,倒是这些日子经常能在街上遇见。”
笑着将球再次踢回给了刚刚进门的玄五,目光似是无意的送跪在地上低头看自己影子的白曦身上扫过。若不是太过熟悉,郭嘉定然看不出此刻白曦的状态是戒备的:“也不知这位壮士, 误会了什么。”
郭嘉这一手推的很漂亮,郭嘉少年时却时经常跟着戏志才与荀家叔侄外出打猎,偶尔荀家两位不感兴趣时会将荀家的护卫队借给郭嘉与戏志才。且不说次数多到整个荀家的人皆有所耳闻,就连整个颍川都是知道荀彧与一轻狂生关系亲密的。
若是玄五硬说两人曾在山林间谈过话, 诺大一个荀家那么多的侍卫,谁会记得自己日常某一日的出行。更何况作为荀家的家奴, 司马家还没有那个能力和见识, 早在十几年前就在荀家安插人手, 便是有,也不在不起眼的晚辈身边。
玄五也意识到了一这点,他断然不能说是曾在山林间遇见过郭嘉的。若是他此时说郭嘉借着荀彧的名号骗了他,甚至藏起了司马家的逃奴,空口无凭只是小事,若是对方反咬一口他回去定然逃不了惩罚。
更何况当年他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无能,对司马家也是有所隐瞒的。
一计不成,玄五也不惊慌:“可那日,大人不是死了一个书童么?”
“所以,如今嘉身边,只剩一个书童了。”郭嘉叹了口气表情沉痛,“这位先生倒是了解的不少,当年嘉身边却有两位书童,只是其中一位在山里中遭了歹人毒手。事后嘉还与他的家人送了些钱银,虽然……”叹了口气。
白曦的身份他早就打点好了:“大人了解的,真清楚。”就差没对着曹操点名这两人是对着自己而来的了,“还有什么疑惑么,今日嘉可以给两位大人一并解答。”
“司空大人,”司马防看着面带微笑的郭嘉,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曦,“臣恳请司空大人准许司马武(玄五)与白中侯在校场上比试。司空大人也习武,自然能看出白中侯的武功,是否与司马武同出一源。”
曹操看着底下的四人,准了司马防的要求。
曹操的府邸很大,尤其是当郭嘉硬是在两个豪门大家之间要走了一小片地,那凸出来的一块就被曹操改成了花园,还有一部分演武场。也许是为了方便,又或者是不想将这些龌龊展露给外人,曹操便将他们领到了自家演武场内。
却在路上碰见了曹丕:“父亲。”青年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这是要去往演武场?”
曹操打量了一眼曹丕,反应可以说得上是冷淡的恩了一声,转头看了眼郭嘉,又去看司马防。见两人面色如常,才重新去看自己的儿子:“这个点儿你难道不应该在念书么,怎么回来了?”
“冲弟说今日祭酒大人不与他上课,闹着要大哥带他出去玩,大哥便向先生们请了假。”这逻辑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然而短短一句话,却上了三个人的眼药,“儿子想着与父亲说一说,劝一……”
“也巧,”曹操打断了曹丕接下里的话,“把你大哥和冲儿一并叫来演武场吧。”说完,与曹丕擦身而过。
曹丕没有漏掉曹操眼底的不满,以及郭嘉脸上一瞬的得意。他看向司马防,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暗示,只得转身对着曹操离去的背影,抬手遵从。
比起胸有成竹的郭嘉,白曦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曹丕的。只是看着如今郭嘉得意的样子,白曦就算是再怎么不擅权谋,也能看出曹丕这一次出现在半道上,都是郭嘉的算计。算计着掉入陷阱的曹丕在曹操心底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还名正言顺的给己方找了两个队友。
白曦的武功最初承自司马家不假,可他尚未皇子时却也接受过王越的教导,虽然底基更多的是死士不要命的刺杀手段。这样的习惯,即便后来童渊调O教了很久,也没能将他的毛病纠正多少。
不过也不算白费功夫,不到搏命时,那些隐晦的手段,都能够隐藏的非常完美了。就如今日的比斗,白曦知晓玄五只是想要自己露出破绽,只要有丁点儿的痕迹,就能将自己与过去那个死士连在一起,又如何不会注意自己的动作呢。
哪怕是输,也不能暴露自己。不会搏命,那么过去学习的杀招也不会被放出,更何况白曦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自然也不会让对方抓住破绽。
所以当曹昂、曹丕、曹冲还有凑热闹的曹彰进入演武场时,看见的便是手执匕首的玄五和右手执剑的白曦,你来我往的争斗。玄五走的是轻与巧,而白曦则是灵与快,近身战你来我往的精彩,就连不懂武的曹冲都瞪大了眼睛。
郭嘉瞧见了曹昂,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轻轻的晃了晃手指。瞧见曹昂越过自己同曹操行礼,才像是什么都发生一般,盘着手臂继续欣赏周围的风景。
“祭酒大人,似乎并不担心白中侯会输啊。”司马防的语气不是很好,他本以为今日按照司马懿的话,定然能够将白曦这个贱奴拉回司马家严惩,却不想这两人滑的像个泥鳅,抓都抓不住。
“小曦自然不是司马武的对手,”郭嘉的语气很平淡,“且不说年龄,这位司马武大人,怕是司马大人您身边的得利助手吧。我家小曦固然身手了得,却不是这些擅长暗杀之人,手段诡秘之人的对手。 ”
玄五一开始就没想着隐藏自己的身手,所以随着他和白曦交手时间越发的长,曹操就越发肯定这玄五便是司马防身边的死士或者暗卫。而白曦的剑术多是伟O光O正,细看落了玄五的下风。
然而曹昂却像是没看出这其中圈圈道道一般:“祭酒大人着奴仆倒是好身手,可否有想过从军啊?”这话,多年前曹操在十八诸侯会盟时,也曾对着白曦说过。只是那时,他所许诺的是领军的位置。
这样不谋而合的看法,曹操看了一眼曹昂,心中还是满意的。
“大公子说笑了,”郭嘉笑了起来,“小曦伸手了得和统兵御将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还不等曹昂问为什么场中局势瞬间就变了,玄五手中的匕首直直的通向了白曦的心脏,白曦固然反应迅速,也免不了被玄五大乱了节奏,划破了衣服。
也就是从这一刀开始,白曦就处于了一种极为被动的局面,原本完整的衣服上划痕越来越多,甚至袖子只剩最后一点儿挂在身上了。玄五却是越战越勇,匕首在手中如自己的胳膊般灵活,抛在空中几个反转,与巴西错身而过时,重新落回手中。
郭嘉吓得想想几步,想要叫停,却被曹操拉住了。不知何时,曹操的表情已经可以说得上是严肃,他啃着玄五的匕首划过白曦的心脏,划开了白曦的衣裳。
原本就以满是刀痕的外衣在这一刀过后,彻底段成两截,露出了白曦伤痕累累的上身。青年苍白的身上有紧绷的腹肌,有漂亮的人鱼线,可更多的是交错重叠的深色疤痕,还有各色认不出的痕迹。
其中最夺人眼球的,是白曦左胸口那一片如火烧一般的不规则烙印。
看着那烙印,郭嘉忽然意识到司马防耍了这么多的圈子,不过是为了将白曦胸口的痕迹,揭露给曹操。前面那么多的铺垫,那么多的辩解,为的就是将白曦身上唯一的破绽漏出来,给所有人看。
多年前的深夜,他站在门外看着那孩子蹲在灶台面前,橘色的火光映衬着他幽暗的眼眸,烧红的烙铁在他手中慢慢对准了胸口。他看着那孩子将破布塞入自己口中,堵得满满当当,然后朝着胸口按下。
从始至终,没有眼泪,只有憎恨。
【作者有话说】
谢谢羽鸣鸿的地雷~
到底是BE还是HE,看你们的呼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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