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北抬眼看他，勾唇道：“你来试试？”
林州和颤抖着身子，生硬说：“......别搞。”
宁致北呼出一口气，“前些天跟小楠见面，他的提议也是让我找Alpha，不伤身体的方法总要尝试。医生说，亲情释放的信息素可以缓解部分压力，我妈是个Beta，我爸老早不知在哪。”
林州和顿了顿：“实在没人选，我就勉为其难挨顿打。”
“不用。”宁致北说，“怕你这弱不禁风，扛不住。”
林州和：“......”
临近晚饭，宁致北给吴壁开发消息说在外边吃，吴壁开回复说知道了。
随后，吴壁开发来一张截图，是封余韵的朋友圈，时间正好是会议结束，两个字：晦气。
这话针对性强，其他战队的选手和经理不嫌事大，纷纷在评论里讨论。
【North：我见到他了。】
【吴壁开：猜到了，想了几个钟要不要发给你，毕竟背后议论这种事。】
【North：见怪不怪，Serein在做什么？】
【吴壁开：跟Hardy在双排，吵了一个下午。】
宁致北关闭屏幕，面无表情道：“我该回去了。”
林州和：“我送你？”
“不用，我开车来的。”宁致北思索片刻，开口说，“这次可能不需要解压馆。”
林州和愣住了：“为什么？”
“我想尝试Alpha的爆发。”宁致北动了动唇，含笑道，“有人选了。”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事情好多，抱歉来晚了。
第20章 “你就说睡没睡”
当晚，封余韵的朋友圈被截屏发到论坛，尽管下面讨论名字被打码，话里话外都能看出指的是谁。
封余韵是选手退役担任教练，资历和年份在圈中地位不低，这一举动引起无数围观群众，而争论的焦点就是卸任主教练。
主教练和助教互换，能将倒数第二冲进亚军，成败在于BP，队员不变。
本该结束的话题，营销号不死心，反把North往年的事扒了出来，加上微博前段时间内测的“寻找记忆碎片”，居然翻出恋爱史。
两人漫步在树荫下，Alpha温柔地抚摸Omega的头，尽管画质略显迷糊，却是一幅温馨的场景。
下方评论持续刷屏，自North入圈至今从未爆出恋爱情况，没想到是有一段过往。
宁致北看到帖子时脸色黑了半圈，没过多久，吴壁开通知运营才把热搜压下去。
【Zeo-North：别太过分。】
他没看下方评论，一是警告，二是想要澄清。
吴壁开走进会议室，手里端着一杯水，低声说：“他的怨恨没下去，但热搜这事和他无关，依旧是那几个营销号在作祟，毕竟休赛期不爆东西不自在，去年就发过律师函，想不到——”
“要是照片和他无关，那朋友圈的源头是他。”宁致北沉默几秒，发现手机屏幕亮起，起身说，“我接个电话。”
吴壁开摇摇头，轻轻地叹息。
这通电话时间不长，从头至尾都是道歉的话，如果扰乱原本的生活，肯定饶不了那些人。
小楠在电话里头笑了好久，“他们既然能翻出合照，说明互联网的时代没有隐私。”
“以为删完了。”宁致北木着脸说，“最后说声抱歉。”
小楠犹豫半晌，故作气愤：“你非要跟我客气吗，这样我会觉得两年白过了。”
电话挂断，宁致北从口袋掏出一包烟，结果发现火机撂在会议室。
他刚转身，看到眼前的Alpha脸色一沉，毫无情绪地问：“你们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游震筠见他没回话，没再问下去，其实那次的偷听，得知前任结婚后，紧张情绪稍微缓和，他不知道宁致北想些什么，两人分开八年，还是单身。
第二天，吴壁开带领Zeo全队到市中心医院体检。
从口、眼、鼻等五官，到手指的灵活度，腰部、颈部、膝盖下的地方，报告显示合格，才放下心。
每年都有选手因伤病退役，日积月累的训练，若是能找到源头尽快治疗是最好，时间长了很难痊愈。
“年年体检，年年没问题。”Hardy伸展手臂，喃喃道，“就是有点困。”
吴壁开从外面买来几个包子和牛奶，“体检结束先吃早餐，等会Beta回去休息，Alpha要做信息素检测。”
“好羡慕，带薪休假。”Hardy咬着包子，拍了拍AD说，“全队只有我俩是Beta，这叫缘分。”
狄雁颂含笑道：“Morbid没分化，趁他们不在，我们要赶紧冲分。”
Hardy气势上来：“新赛季内卷，一是打倒队长，二是打倒Lan，三是Serein......他分段没我高，不如就Morbid。”
Morbid扫了一眼，没有吱声。
吴壁开将三人送回后，剩下的Alpha坐在检验科等待叫号。
排队时，翁妍映无意提醒：“上热搜前，他就删了朋友圈，估计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嗯。”宁致北淡淡道，“无所谓。”
翁妍映松了口气，“你会恨他吗？”
“谈不上。”宁致北回答果断，接着说，“没有他，我进不了Zeo。”
从提取腺液到提交报告单、排查血液系统、取出标准数值、经过一小时才出结果。
医生在输入信息时，看了眼报告单，“易感期不到一个月。”
宁致北怔了怔，缓缓开口：“帮我开10支镇定剂和2支推迟剂。”
话音刚落，医生五味杂陈望着他：“镇定剂不用太多，抑制剂倒是可以多开，留着备用。”
“我的意思是，我不用抑制剂。”
医生停顿两秒，徐徐述说：“有Omega是吧，那就不需要抑制剂，Omega信息素比什么都管用。”
“Omega没有，Alpha倒是有一个。”宁致北坦然道，“医疗信息是互通，你看看我的症状，再做开药决定。”
医生返回查看资料，眉头锁紧。
走出门诊室，宁致北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吴壁开接过取药单粗略看了一遍，又将其余单子合并。
在游震筠排队时两人正好相遇，原本全部费用是俱乐部报销，索性就一块。
药师核对信息时，提示说：“宁致北的10支镇定剂，3支红色包装含睡眠成分，7支是普通款。2支推迟剂，1支抵3天，看好说明书，有一定的副作用。”
“没有抑制剂？”游震筠皱了皱眉，质疑道，“这剂量会不会多了。”
药师迟疑片刻，郑重其事说：“是本人吗，不是的话就让本人来取。”
“没事，就按单上的。”吴壁开推了推游震筠的胳膊，亲切道，“其他没了吧？”
药师递上药品：“先到旁边核对清楚，离开后不退不换。”
游震筠眼神黯淡，看着吴壁开清点单子没再说话。队中Alpha都是5支抑制剂和3支镇定剂，相反宁致北的数量更加迷惑。
又不能当饭吃。
全部报告上交联盟后，晚上照常训练，原先是约好和Rose的训练赛，半小时前临时通知塞车没回到，微信群聊疯狂赔罪，只好换成五排。
Hardy拆开薯片含在嘴里，喏喏道：“Rose三天两头都在忙，隐藏战术倒也不必，既然这样，春季赛第一场就搞他们。”
“你两个主流英雄被ban，要玩什么赶紧说。”姜澜鲸无奈说，“这分段ban法师，怎么感觉怪怪的。”
Hardy没好气道：“承认我强很难吗？”
“有点。”Choc顿了一下，“撞车了，不是主播就是职业，路人局...可能性很小。”
英雄选择完毕，进入加载界面，对方五个职业标挂在上面，Hardy倒吸一口气：“真来啊。”
“THK。”游震筠注视ID数秒，转头看向旁边的打野，笑道，“你和Flame排过多少次？”
Morbid抿了抿唇，如实说：“不下20次，上赛季打国标天天撞车。”
“正好。”游震筠摘下耳机起身，“这把你来玩，按照巅峰赛的节奏。”
Morbid没有多问，连忙坐到他的位置上。
国际服密码找回后，游震筠就把ID换成乱码，主要担心各个战队会扒他战绩，在没官宣新战队前，不宜过多透露。
前期野区，双方都是和平发育，刷完野径直去上下路支援，抢到河蟹经济，升到四级就容易多了。
THK最近在练法核，Flame刚上四级就去中路找Hardy，Hardy闪现躲伤后反打，残血塔下回城，刚想说话语音播报弹出。
Morbid击杀了Flame。
正是打野之间的较量，这次阵亡，让THK发现所谓的空降打野，重新调整状态后，准备下轮的团战。
八分钟时，Morbid在上路支援结束，便回中路帮忙，Hardy补上技能拿下双杀，经济起飞。
“双ban法师不过如此。”Hardy愉悦道，“他们复盘的问题很大。”
狄雁颂提示说：“对面上去了。”
Choc补充道：“拆完塔就过去，Hardy先别死。”
Hardy：“......”
十二分钟的龙坑，Zeo留在原地等待敌方，THK辅助上前探路，不料被Hardy反手控上，Morbid连忙冲上完成击杀。
一人阵亡，开龙推塔占据上风，在十五分钟推上高地。
THK自然想拖节奏，在聊天公屏连发几条求放过，Hardy正在回复，耳麦传来一声别打字了。
Hardy欣喜若狂：“不嘲讽不过瘾，谁来按个回城，刺激一下他们。”
话音刚落，只见Morbid连抗两下泉水伤，复活甲打出，留在塔外回城。
不只是他震惊，就连THK的几个人都惊了。
回城特效是SOG的队标，那这人就是——
水晶爆炸后，THK法师特意发私信询问打野。
【Zeo-Hardy：Morbid啊，怎么样帅不帅？】
【THK-Amo：有毛病。】
【Zeo-Hardy：辣鸡。】
【THK-Amo：......再见。】
这把打完，THK在组队房间等Zeo开了才去排，Morbid揉着手腕，“轮到你了。”
“打得不错，泉水击杀有我一半风范。”游震筠愉悦道，“THK没在直播，问题不大。”
Morbid挑了挑眉，不做反应。
晚上训练完毕，宁致北把游震筠叫到会议室，轻描淡写道：“自己的训练让人家帮你打，可真行。”
“这不是帮你们训练打野，当初几家在抢的Flame，实力也就一般。”游震筠一本正经说，“盲拍这个很好。”
宁致北缓缓走向打印机，将纸订好递给Alpha，“试训过了，合同为期一年，签约费0。”
游震筠沉默良久，才问：“一分都不给？”
“睡一晚，免签约打一年。”宁致北唇线渐渐拉直，“你就说睡没睡。”
游震筠眼眸微眯，接过笔埋头签下大名。
“不怕我给你下套？”宁致北双手扶住桌角，对他的果断有些恍惚，“你可以问问其他待遇。”
游震筠签完两份合同，笑道，“一年有什么好犹豫，我以为你会给我签三年。”
宁致北把其中的一份递给他：“自己留着，看不懂就发微信问我。”
大门关上，游震筠回看合同时，发现直播、代言收益是按1:9的比例分成，乙方分得该部分实际收益的90%。
签约费折扣下来的费用，全部加在直播和代言上，实际Zeo没有亏待他。
所有事情办妥后，他刚要起身，意识到脚底踩了东西，俯首一看，竟是前些天争吵时的U盘。
U盘背面有段刻上去的英文字母，是他的ID。
回到宿舍，游震筠坐在床边打开电脑，连接U盘时轻拍后脑，撕开补充剂喝下，避免二次刺激引起昏厥。
两年内的所有比赛录像逐一呈现，尽管训练赛没有视频流出，但却包含结算页面的数据。
游震筠眉间微皱，猛地想起宁致北那句对Dark打法不感兴趣，仍多几分顾虑。
终于在翻遍所有录像后，发现一段音频，背景音乐是沙沙声，谈话声音有些模糊。
“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场比赛。”Alpha嗓音略显稚嫩，言语中透着不少期待，“等我上场，把他们打趴下。”
“你好好训练。”
“我有训练，你就是看不到，以后每场比赛结束，我就把所有录像保留下来，给你看我的虐杀时刻，那个时候你别忘了我。”
“到了再说。”
“说到底就是不信我，父母从来不管我，我说要打职业，他们只会让我好好读书，从小到大每次家长会都是柯起锐的父母帮我签到，一年到头见不了面，我想证明自己没问题，为什么我还是替补，SOG签我过来是为了刷kpi吗。”
直到沙沙声停止，再是一片寂静。
“虽然你是Alpha，我也是Alpha，但是我对你挺有好感，不如考虑一下我？”
“下轮的上场名单有你，打赢再说。”
“赢了你是不是考虑做我男朋友？”
“你才18。”
“你不是25，我又不会嫌你老。”
......
音频放到最后，游震筠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出声。
两人在争吵过程中，他却忘了重要的一件事，Dark打法倾向于野核，Zeo在全球赛上没打过野核，宁致北的确对他们打法不感兴趣，而是三年前许下的承诺——等我虐杀赛场，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另一边，宁致北洗完澡躺在床上，微信弹出几条消息，母亲说按摩椅收到了，就是费钱。
他酝酿片刻，仍然拨通过去。
“白瞎花钱，干什么不好买这东西，三两下坏了又不会整。”
母亲口吻有些责备，更多是藏不住的笑意，“我在按摩手掌的时候，跟小游提了一嘴，没想到他就买了，司机说原本是早两天送来，他非得拉个横幅，恭喜容女士喜提按摩椅，然后围着村子转几圈，牌友得到消息，纷纷跑来我们这。”
“这作风倒是像他。”宁致北眼神闪了闪，“回头我说说。”
母亲顿时严肃：“人家有心给我买，你一年到头不回家，还指望给我买什么。”
“......不是给你打了钱。”
“我稀罕你的钱，每月养老金都有剩的，另外你爸昨天给我打电话，他再婚女儿是个Beta，我顺便提起你的性取向，宁家在你这代就断了，让他别去打扰你，你爸劈头盖脸骂我没有教育好，我呸。”
宁致北听母亲唠叨半个钟才挂断电话，接着母亲发来几张按摩椅图片，好评返现有三十块钱，记得去领。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起，吴壁开就在各宿舍门口催促起床，队伍几人睡眼惺忪地爬下床。
在比赛开始前每支战队需要拍摄宣传片，由于新赛季人员调动，定妆照也安排在这天。
车辆行驶到半路，领队将防晒霜和袖套传下去，解释说：“这次拍摄的地方有些特别，你们赶紧涂上，晒黑不受理。”
“昨晚梦到体育彩票的中奖编号，在对号码时候吴哥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八百万没了。”Hardy打着哈欠，惋惜道，“你赔我八百万。”
吴壁开笑着说：“现在记得是哪个号码？”
“......当我没说。”
车辆停在辽阔的草原上，旁边还是个赛车道馆，现阶段人流量不大，这才明白为什么说容易晒黑。
队员在化妆期间，吴壁开拎着水壶走进门，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说，“Serein的账号密码交过来了，说真的，我不太敢相信。”
“怎么？”宁致北挑了挑眉，“是私信太多，还是没想到来我们这。”
吴壁开叹口气，从口袋掏出手机，滑动两张主页截屏递过去，“俱乐部官博粉丝241万，他微博粉丝498万，一时分不清谁沾谁的光。”
“我问他要不要俱乐部帮忙申请一个，原先这个给他当个人账号，拒绝了。”
宁致北停顿片刻，悠悠道：“大部分都在北美那边，他没有海外账号，考虑到赛事行程，Dark特意注册微博发文，其实倒时差加上美服差异，国内观众不会很多。”
吴壁开：“你这么清楚？”
宁致北倚着抱枕，淡淡嗯了一声，“曾经关注过。”
宣传片拍摄前要留些花絮放到官博，没有剧本纯属真情，吴壁开趁化妆时，举着相机走到跟前。
“首先是对抗路Lan，新赛季冲分阶段有什么感想？”
姜澜鲸扫了一眼，半玩笑地说：“麻烦官方加强战士，三下塔伤必残，根本越不过去。”
“接着是打野Morbid，咳咳新赛季——”吴壁开顿时卡壳，撇了撇眼，暗示他说句话。
Morbid闷声道：“加强打野。”
吴壁开把镜头移到另一边：“然后是中路Hardy。”
“欢迎大家来到虾皮TV1238840，我在直播间等你。”Hardy说，“宁可千刀万剐，不容错过技术主播。”
“咔——你的话完了。”
“......”
射辅拍摄结束，吴壁开特意给游震筠加了特写：“不用紧张，随便扯两句。”
“国际服没打几个月，操作方面有些欠缺。”
吴壁开歪了歪头，眼神示意说下去。
“Zeo...”游震筠犹豫半晌，认真地说，“吃喝玩乐，样样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