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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搞基建(意真)


他看出来这两人的情况后也费心打听了一番,虽说契兄弟间多得是契兄亲自为契弟挑选妻妾,可那也是因为那些男人没把妻妾当人,只把那些可怜的女子当个摆设而已!
但自家外甥要也存了这个心思,他从此便当苏家彻底没人了。
赵钰闻言面上却带上些许笑意,笃定道:“仙人有言在先,只需以双方血液喂养,仙蛋中就能孵育出一对麒麟儿。十月期满,麒麟儿便可出世。”
苏化彦有些怀疑的看着赵钰,世上的孩子都是胎生的,哪儿有蛋生的,难不成指的是麒麟?他蹙眉道:“皇室要的是孩子,不是麒麟,便是象征明王的麒麟神兽也没法代替你登基啊。”
赵钰有些无奈道:“...是指龙凤胎。只是天资聪颖异于常人,必可继任天下。”
见苏化彦将信将疑,赵钰笑道:“至于柳安,我已经有所准备。年后几个月我欲重整天下土地,绘制鱼鳞图册,届时请柳安主导。”
“你疯了!”
苏化彦忽然站起身,显然很是不赞同。他一个粗人都知道那些有权有势人的德行,纵然有好的,大多数也绝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
况且富贵之家多有家奴,百姓敢告上衙门,那群人就敢让告状者家破人亡。到时候民怨沸腾,百姓反倒要埋怨朝廷。
赵钰知晓苏化彦的意思,他起身看向窗外,语气中带着些许坚定道:“如今看着是四海升平,可下面却暗潮涌动。若不下一剂猛药,天下也太平不了多久。”
苏化彦连忙走到赵钰身边,劝道:“可也不至于这样猛啊,若是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天下现在就要大乱了。况且如今形势已经比先前好上许多,北边少说二十年也不敢再来,剩下三边又有三王。纵然三王狼子野心,可也不至于放纵蛮夷践踏他们的地盘。咱们...”
赵钰伸手止住苏化彦,转身直视他道:“可三王早就与蛮夷相互勾结,只等着剑指乾朝!蛮夷的话也就只有那三王相信,换做舅舅,你信吗?”
苏化彦张口道:“我自然不信,三王定然也不信,不过周旋而已。”
赵钰轻笑一声道:“周旋?次次上报说边境摩擦,请求粮饷、兵器的周旋?若不是谢宁又是开设互市、又是赠送厚礼贿赂重臣、又是派遣间谍,那三族早就撕破脸了。”
他看了眼舅舅,沉声道:“善于玩弄权术者也必被权术反噬,三王再狡诈残忍也比不过茹毛饮血的蛮夷,如何能信他们就不被蒙蔽?现在暂且不掀起战乱,咱们自然平安无事。可若忽然起了战事,朝廷内部又是一堆窟窿,乾朝便重蹈覆辙了。”
苏化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垂眸道:“那...前儿你说要陆检校去绘制鱼鳞图册,也并无转圜余地了吗?这世道,便是派一队精兵去,也要被人吞个干干净净,让陆检校一个女子去怕是更不妥。不妨我亲自去,也好震慑。”
并非他看不起陆检校,在他心中陆检校扛着压力不过半月时间便整理出葭州卷宗,可谓一等一的巾帼英雄。可术业有专攻,女子体弱,这样需行万里之遥的劳累工作本就不该由女子完成。
况且陆颐的长处本就是数术,让人一个斯文人这样劳累本就不该。
赵钰闻言走到书桌旁,将陆颐给柳安的回信递给苏化彦,示意道:“舅舅不妨看看。”
当日柳安给陆颐写信,第二日便有回信。
苏化彦并未打开书信也知晓陆颐定然是同意,但仍是低头看去。待看完后,心绪复杂道:“我掌管龙威卫,待我走后谁来接替?”
赵钰也知舅舅并非目光短浅之人,闻言欣然道:“副指挥使也是舅舅的老部下,应当放心才是。届时舅舅领兵,又有刘修等暗中相护,定能平安归来。至于长途奔波...我亲自赐下马车,你多多照拂陆检校,定要她乘车。”
毕竟路途如此之长,骑马定是比乘车快。可再要紧也不能把人陆颐的身子熬坏了,不然岂不是因小失大。怕就怕队伍里有人说闲话,惹得陆颐不顾身体疲劳也要骑马赶路。自己特地赐下马车,也好让她有借口乘车。
苏化彦闻言笑道:“那我就替陆检校谢过陛下美意。”
赵钰见苏化彦放下心,便告诫道:“舅父善武,陆检校聪慧,你们又都是有阅历的人,在葭州该如何行事想必不用我来多说。只一点,男未婚女未嫁,还当谨守礼教,免得陆检校被人说嘴。”
苏化彦连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他肤色较暗,但也透出些许红色。见外甥笑话自己,又捂脸道:“我们并未互通心意,自然不敢逾越。”
赵钰朗声大笑,随即拉着苏化彦低声道:“陆检校前夫荒唐太过,若要再婚想必顾虑颇多,舅舅还当先解开心结才是,不可冲动。”
苏化彦有些不满的看着赵钰,佯装责怪道:“我岂是那样的人?放心,我省得分寸。”
两人说着就到了外头,就见柳安在外头赏花。苏化彦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见柳安听见动静忽然回头那一刹,也恍惚明白赵钰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冬日的阳光并不强,暖融融的洒下点点金光,映照在冰天雪地、红墙金瓦上。但这样的美景与站在红梅前仪表不凡的柳安相比,却又下了一层。
介于少年与青年的男子肤色白皙,眉宇间氤氲英气,上挑的嘴角又带着一股温柔气息,端得是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玄泽,舅舅。”
柳安迎上来,已然猜到苏化彦私下与赵钰在说什么,却只当不知情。
苏化彦并未多说,与二人告别后便被宫人送出宫。年假统共就那么十几天,他也不至于一天到晚都泡在宫里。
临走时却忽然想起什么,叮嘱道:“年初一要宴请群臣,可有命光禄寺好生安排?”
他怕两个年轻人把这事给忘了,到时候仓促间要闹笑话。
柳安笑道:“这样重要的事我们自然晓得,已经命礼部与光禄寺协同办了。皇庄上已经连杀了好些羊,久等宴请百官。”
苏化彦正待离开时,却又被赵钰叫住道:“舅舅,年三十还要请舅舅代我前去皇陵祭祀,旨意稍后便下。”
“好好好,我记下了。”
苏化彦连声应下,见赵钰再无旁事才离开。
赵钰和柳安对视一眼,柳安问道:“舅舅知道了?”
“嗯,不过不必忧心,舅舅并非那样的人。先前陆检校来信你也知晓,说葭州卷宗本就是她在处理,要绘制鱼鳞图册也非她莫属。舅舅说现在太过冒险,但也答应下来。”
柳安点头道:“这倒也好,至于冒险...”他眼中带上些许狠色,笑道:“大不了立个典型杀了,重刑之下定叫他们再不敢伸手。”
若是旁的罪行,重刑惩罚害怕被人说残暴,可坑害百姓田地,罚得越重百姓越是高兴。亏白金虹和王子腾还是武官出身,却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赵钰摆摆手,笑道:“还没到那时候,景明也不必如此气愤。正因为他们一个半是武将,半个文官,一个御史,这才不敢轻易动手。”
柳安也明白这些,一笑便过了。不过一个小小的葭州,自然是以安抚为主。但他日后要重整天下土地,牵扯到的人太多了,无法一一安抚,还是先吓一吓才好。
正月初一。
五更时分,外头已经燃起花炮。
昨晚两人一同守岁,到三更才勉强闭目休息。可到五更时宫中便燃起花炮,两人听着外头的声响也睡不下。
赵钰穿着寝衣将柳安拉起来,一同站在窗外看着外头的花炮。喜春年纪还小,往年他们虽说也见过,但不能上前玩乐。今日亲自放花炮,乐得嘴都合不上。
他喜滋滋道:“陛下快看!这花炮还是匠人研制的新花型,可好看了!”
刘康连忙拽着人道:“自个儿玩去吧,别烦主子们。”
赵钰笑道:“无事,都还小着呢,你快别管。今儿就是放花炮的,怎么也得让人玩儿尽兴了。”
宫女和内侍们颇有些年纪小的,这会儿见赵钰高兴也放了心,在院子里跑着放花炮玩。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很是可爱,并不显得吵闹。
柳安依偎在赵钰怀中,常年在边关也极少见宫中的烟花,此时也喜欢的不行。
宫人们玩乐一会儿便散了,御膳房的人也提前送了包上银币的饺子来。虽说平日里两人一起用饭并不遵守“食不言,寝不语” 的规矩,但今日明知要吃饺子,在饭桌上便都一言不发。
半晌,柳安忽然用帕子将口中的银币吐出来,笑道:“好哇,叫我吃着了!”
当即便有内侍说上两句吉祥话,将银币清洗干净后再放到一旁。刘康见此和喜春对视一眼,确定两位主子碗里都各有一个才放心。
赵钰不动声色,又随手夹了一只饺子咬下,面色一顿扬眉道:“我也吃着了,你瞧。”
说完小心将银币抽出来,内侍们当即又是一串吉祥话。赵钰摆摆手笑道:“不必说了,看赏。”
待两人用完早膳,赵钰便任由内侍服侍着穿上全套礼服。正月初一,应当祭祀诸位先祖,告慰先祖在天之灵。
世上有神仙鬼怪不假,但人死后无大功大过者自然都是转世,祭拜祖先不过是图个心安。赵钰虽知道其中详情,但也不打算特立独行。
毕竟祭拜先贤也有继承祖先遗志的意思,总得让人有个念想。
开年第一道圣旨,自然是修改年号。
自古帝王登基,总有不明说的规矩。例如为表孝道,登基第一年不改年号,待第二年时正式修改年号,也向天下人昭示皇帝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皇帝。
而直到年假前,不少大儒还排队等着皇帝召见,想奉上自己预备好的年号。不曾想陛下竟然未曾理会,却在初一直接下发圣旨,将年号改为“启圣”。
不少大儒都自觉不受重视,在家发了好大的脾气。
不过几日的功夫,谢宁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消瘦了一大圈。在外耀武扬威的谢骁仿佛才意识到谢宁的身子不行,这几日来的也勤勉许多。
谢夫人道:“这几日又有几家大人递帖子,说要来探望,你瞧这...陛下既然知道了,不如请宫里太医来?”
谢骁有些急切道:“父亲不就是小病,请太医来做什么?”
谢宁吸了一口气,失望的和夫人对视一眼。
先前他怕走漏消息,谁也没敢告诉,尤其是谢骁向来在外结交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更不敢告诉他。谁知就连与自己有些不睦的陛下都能才出自己身患重病,自己的亲儿子却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
论理这些日子谢家旁支来得也不少,府中连过年的喜悦也没有,压抑极了。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出来事情不对,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儿子。
谢宁不理会谢骁,询问道:“是做什么的?”
谢夫人说道:“陛下自行定下年号,并不曾等到晚宴上与百官商议。不少礼部、翰林院的大人都不高兴,想拜访老爷。”
“哼,陛下做了决定,我一个臣子能改变什么?”谢宁说着冷笑一声,闭目躺在床上道:“去说给他们,我病重,不见,也做不了陛下的主。”
谢夫人不免劝上两句,言语间便将此事定下。一旁的谢骁见无人搭理他,尽管有些担忧谢宁的病情,但长久以来的骄纵仍是让他一甩袖子离开。
谢宁闭着眼道:“夫人可有看中哪家姑娘?不拘正庶,只要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即可。”
他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要尽快为骁儿定下亲事才能放心闭眼。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早些为骁儿定下婚事,否则也不至于现在犯难。
谢夫人面露为难,垂头道:“老爷,骁儿在外的名声你也知晓,门当户对的没有愿意嫁姑娘的。但凡宴席上问起,都说已经说好人家了。便是往下找,多是攀附权贵的才肯结亲。”
听夫人还要再说,谢宁伸手止住道:“罢了。只要姑娘家人品好,先娶进来便是。”
谢夫人眼睛闪了闪,低声道:“据说陛下属意王尚书入阁,他又是老爷的学生。前儿骁儿同我说喜欢他们家的二姑娘,不如...”
谢宁勉强支着身子坐起来,谢夫人连忙上前扶住。
“别咳咳咳咳,别坏了我们两家最后的情谊。”谢宁用帕子捂住嘴,咳嗽完了才完整的将话说完。
“就是因为王常鸣要入阁,才不能娶他的女儿。纵然今日压着他答应婚事,待他势大后也怀恨在心。如今女子又可入朝,焉知日后不能自由和离?届时反倒坏事。就娶小门户的姑娘,只要不嫌弃骁儿即可。”
谢夫人做官了贵妇,骤然要为儿子迎娶小门户的姑娘还有些不愿。但她也知晓轻重,便连忙应下此事。将人安置好后便命人将官媒人请来,势必要为骁儿选个德行好的。
赵钰并不关注谢家的家事,他随手将谢宁告假的折子放在一旁。柳安瞥见,抬眸道:“谢大人怕是悬了,这样的大日子也不能出门。”
消渴症,不说宫里的太医,就是民间大夫手中也有一二药方可用。
但总有一部分消渴症无论用什么药都无法缓解病症,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一步步虚弱下去。但凡有办法,谢宁一个首辅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心有戚戚道:“都说人有生老病死,当日煊赫一时的谢首辅都因为病痛意志消沉,说不得几十年后我也会这般。”
转瞬间,他又想起什么,看向赵钰道:“前些日子邻家有个妾室难产而亡,连胎儿也活活闷死,卷了草席丢在乱葬岗。可见妇人生产艰难,竟有半数女子都跌在这上头,到底也要想个法子才是。”
赵钰闻言很是重视,忙道:“竟有半数之多?”
柳安没想到赵钰竟然不知,有些尴尬道:“听那些妇人言谈,似乎正是如此。不仅这般,便是活下来,也有些不可说的症候。只是具体如何,妇人言谈间颇为忌讳。”
赵钰思索片刻,本想召见太医询问,但因着今日初一,这会儿召见太医未免使人生疑。
可一旦想到此事,赵钰也无法放下心,便道:“伴伴,你带着朕的手书前往太医院,令他们将妇人常见的症候、与生产相关的卷宗预备一番,过几日奏对。”
说话间柳安已经写好,盖上赵钰的私印后递过去。刘康接过书信,小心道:“张院正还在建州,先给院判过目?”
“正是。”
太医院的人忽然收到这么一份手书很是不明所以,宫中又没有嫔妃,不知陛下要这个做什么。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传出去骤然引起轩然大波。
众所周知,当今太后早就薨逝,陛下身边并没有嫔妃。那忽然过问妇人生育一事,难不成是...是陛下有人了?
一时间京中群臣都活动起来,想知晓到底是哪家先人一步。可查来查去却什么都没能查出来,反倒暴露了自己手下的钉子。
不过短短半日,刘康便将宫中有些异常的内侍宫女的名单都记在册子上,预备着过几日调离宣政殿附近。
是夜,皇帝赐宴,百官汇聚于乐宴殿。
羊肉处理好后并没有独特的膻味,反而显得鲜美异常。赵钰为了此次大宴,特地命人宰了几十头羊,就等着今晚招待群臣。
赵钰见下方首位空缺也并未在意,今日谢宁又告假,想必是来不了了。倒是王常鸣很是活跃,席上不住的敬酒。
他今日宴请不过是为着礼节,倒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共事有大半年之久,他们也都知晓自己的性子,不必再说些套话。说一万句也抵不过做一遍,说些套话纯粹浪费时间而已。
上头最大的皇帝不说些扫兴的话,下头的臣子也能放松一二,兴致勃勃的看着宫中新排的舞蹈。只是因着陛下不好歌舞,宫中的舞娘虽不敢懈怠,却也并没什么精气神。
赵钰见下面人仍是束手束脚,便也不打算杵在这儿,悄声吩咐道:“朕到花园去,让人请柳郎中过去。”
果不其然,待皇帝一走,臣子们也能放开声音交谈,骤然放松了许多。
柳安虽因着距离远而不能看清赵钰的脸,但顶上一个大活人不见了还是能发现的。他举目张望一番,果然有一内侍朝他过来,附耳告诉他要去花园。
他身旁的人刚给他敬酒,此时略有察觉,和周边人努努嘴示意,颇为嫉妒的看着柳安离开宴会。
谁都知道柳郎中圣眷正浓,现下一看果真如此,陛下就算离了宴席也要将柳安喊去,可谓是一刻也离不得。
柳安早已熟悉皇宫,也不用内侍带路,只身前往御花园。大晚上自然赏不了花,但宫人们早早在枝头上绑好各色彩绢,映衬着烛火也极为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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