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开心?”哈利配合地低下头,若有所指的目光在他的小腹处一扫而过,“波特庄园有时候,的确冷清了一点。”
德拉科的脸腾地红了,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的说道:“会……会吗?”
哈利已经扣住了他的腰,将人紧紧的贴向了自己,在他耳垂上轻轻的啄了一口,低声说:“真想跳过订婚宴直接举办婚礼。”
细雨初歇的花园里弥漫着泥土湿润微腥的气息,浅淡清雅的花香氤氲缠绕在鼻尖,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在他专注的凝视下,仿佛被蛊惑一般搂上了他的脖子,主动的献上了自己的唇。
纤长的眼睫微颤着垂下,遮住了眼底晃动的阳光碎影,清浅的呼吸随着唇舌的激烈纠缠,渐渐变得炙热如灼。
一阵绵长的深吻之后,德拉科整个人都埋在了他胸前,呢喃道:“怎样都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哈利轻抚着他的发丝,深邃平静的眼眸中漾起一点暖光。
该有的仪式自然一点都不能少,总不能让外人觉得他态度轻慢,不够重视。
“真的,怎样都好。”
德拉科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眼角发酸,有种莫名的闷痛感弥漫在心头。
许多许多话哽在喉间,都是他长久以来想要说却没办法说出口的,他用力的抱紧了眼前的人,像是要汲取一丝温暖与力量,又像是竭尽全力的想要将那些东西传递给对方,“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哈利,更希望那份幸福里能够有我——希望能有真正属于我们的,一个家。”
“只要你还要,”他颤声说着,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就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什么都可以——”
“这又是怎么了?”哈利的嗓音有些不自然的暗哑,低头端详他泛红的眼角,指尖轻轻拭去将落未落的那点晶莹。
德拉科飞快地摇了摇头,为自己没来由的情绪化的反应羞愧极了,可是憋闷又酸楚的感觉让他喉头发堵,在伴侣带了些心疼的目光下,难以自控的呜咽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突然就难过得不得了,仿佛每次呼吸都在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捏着心脏,用几乎将它碾碎的力道,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德拉科——”哈利面色微变,第一反应便是怀疑昨天伊斯特尔还动了什么手脚,抽出魔杖用自己知道的所有检测魔法替他检查起来。
“我没事。”德拉科在各色光束下勉强冷静下来,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眼里闪过片刻冷凝,随手往脸上一抹感觉湿漉漉的都是泪,顿时尴尬极了。
“没事就好。”哈利若有所思的收起魔杖,待他情绪稳定后,才揽着他的肩缓缓朝主宅走去。
午餐后,他们在小天狼星咋咋呼呼的指挥下玩了一会儿巫师棋,哈利就催促神思倦怠的德拉科回房休息去了。
小天狼星隐约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大对劲,以往那个嚣张肆意的马尔福少爷乖顺得有些离谱,他挠了挠脑袋,想着那毕竟是西茜的儿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同样的话,“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利正在心里排查今天可能会出入波特庄园的人,闻言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正在挑订婚戒指呢。”
“这么快?”小天狼星的声音猛地拔高,上回哈利还一副公事公办没有私情的模样呢,今天居然就告诉他人已经替波特家定下了,“嗨哈利,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没有告诉过我。”
哈利不由得怔了怔,他也是刚下定决心,也真的很久没有提前和谁交代某件事情的概念了。
小天狼星暗自叹息了一声,无奈地看着他,“好吧,至少,你们不可能自个儿操持那些——”
自家教子有多忙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是还有教父吗?”虽然不缺跑腿的下属,要怎么办都是一句话的事,哈利还是放缓了语调,摆出服软的姿态。
“我正好也闲着,詹姆和莉莉的婚宴都是我们一起弄的呢,有经验了。”小天狼星选择性的遗忘了书房那堆看着就头疼的文件,犹豫了一下,又试探着问,“宾客名单定下了吗?”
“时间都没定呢。”哈利目光闪烁了一下,“那个不着急,我会和德拉科商量的。”
小天狼星嗯了一声,配合地转移了话题,“既然决定了,就好好的待人家,有人能够一起扶持着走下去,也是种幸运。”
他按了按哈利的头发,轻声说道:“一切都会好的。”
“是啊。”哈利淡淡的弯起唇角,“都会好的。”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珀西步履沉稳的走了进来,小天狼星只当他有事汇报,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哈利微皱着眉,方才轻松的表情慢慢的变得冷沉。
“Lord。”珀西躬身行礼后,平静地说,“上午出了些岔子,我取回抑制剂的时候马尔福也在小书房,见到了那几份药剂,所以不得不清除了他的记忆。”
哈利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沉声道:“下次小心点。”
珀西神色不变的应了一声,微垂的眼睫遮挡了复杂的神色,眼前的人真的根本就没打算停止服用抑制剂,明明连马尔福都能原谅,偏偏还要这样的苛责自己。
“你去忙吧。”哈利起身朝门外走去,忽然又转过头吩咐道,“以后这样的事,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处理的。”
就算会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也不希望其他人对那人动手。
“是。”珀西低垂的目光始终落在地毯上,直到他走远,才缓缓的抬了起来。
主卧里,德拉科已经睡着了,苍白的脸上有些不安的神色,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哈利靠着床沿坐下,静坐半晌,轻轻执起他的手握在掌心,低头在他眉心处落下一个轻吻。
墨绿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他清醒时未曾见到过的,深深的渴慕与疲倦。
我爱你。
黑发青年嘴唇微动,却没有出声,看他的睡颜为这样柔软的碰触渐渐变得平静安稳,原本抿直的唇也慢慢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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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丹尼尔的传讯,得知罗恩与赫敏终于恢复时,哈利的神情有刹那的恍惚。
他扔下所有公事,和一大堆等着接见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圣芒戈,在魔咒伤害科安静宽敞的走廊,隔着干净透亮的玻璃,时隔多年之后,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好友清醒明亮的眼神。
韦斯莱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挤作了一团,满目都是鲜亮的红头发,他们欢呼,拥抱,亲吻,将被乔治逗得哈哈大笑脸都红了的罗恩和赫敏簇拥在了中间,高兴得几乎喜极而泣。
哈利看着那一幕久违的幸福的场景,在离病房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停下了脚步。
他的朋友们,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最好的年华,笑容依旧热情真挚,眸光依旧清澈坚定,对视时缱绻含笑的神情,柔软美好得就像从未经历任何黑暗与伤害。
真好。
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按下心底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的疼痛,最后远远的望了一眼之后,才不舍地移开了目光,没有惊动团聚的那家人,悄悄转身离开了。
“Lord——”
丹尼尔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眼神复杂难辨,迟疑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您就不想和他们——”
“让海因里希把他们少主送来,”哈利轻声吩咐道,打断了下属难得的关切,“贴身保护的人由他们自己安排,其余的问题,我们来解决。”
丹尼尔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恭敬的应道:“是。”
哈利直视着前方,走出一段路后,又慢慢地开口道:“让大家小心一点,以后,可能会碰上更多麻烦。”
丹尼尔为他仿佛带了些歉意的语气愣了愣,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永远都坚不可摧的背影,忽然笑了,“我们什么时候怕过麻烦呢?”
哈利也不由得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又慢慢的抿直了唇角,领着他渐渐远离了那个装满欢声笑语的房间,将那些热情的笑容、关切的叮咛与众人偶尔看向房门时期盼的眼神全都落在了身后。
两人迈进拥挤的楼道时,熙熙攘攘的人流迅速又安静的让出一条通道来。
他脚步不疾不徐的从中穿行而过,恍然间竟又想起了一切故事都还未开始的时候,那个带着期待与恐惧独自穿过人群,在众多关注打量的目光下战战兢兢走向分院帽的小男孩儿。
他也曾想过,或许那顶脏兮兮的帽子说得没错,他在斯莱特林会更合适。
但撑着他一路走来的,从来都不仅仅是痛苦与仇恨,还有许多别的东西——就像邓不利多和小天狼星对他说的那样,那些格兰芬多式的热情,勇气,与爱,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记。
让他即使身处黑暗,也能见到一丝光明。
让他看清,自己该往哪儿走。
☆、双重生番外
“请问——”
罗恩·韦斯莱从车厢门口探了一眼,见到了孤身一人坐在窗边的黑发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