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聊什么了?方便说吗。”
陈郁岁无奈,“我要是说我们总共说了不超过十句话,你信吗?”
“信啊,没什么不信的。”
“……”
王一鑫寻找着场内的明星美女,一边催促陈郁岁:“说话啊,别不吱声。”
陈郁岁不想理他,从他口袋中拿出属于自己的房卡,刚登船时根据请柬管理人员给他房卡,王一鑫递了两份请柬,两张房卡都在他这。
“我去找地方休息去了。”说完这句,陈郁岁不管热闹的大厅,转身走向了电梯口。
房卡好像是顶层,他根据房号按了电梯的层数。
睡了一觉醒来,拉开窗帘外面已经天黑了,他的房间靠海的那面,能清晰的看到夜晚的海景,月光洒在海面上,星星点点。
他肚子有些饿了,准备去一楼弄点吃的,再去做任务。
结果刚开门,就看到了易清安。
易清安不知道为什么气冲冲的,见到他的第一面也没冲他笑,活生生像陈郁岁欠了他十个亿阴沉的脸。
他上来就要亲陈郁岁。
陈郁岁躲避地逃跑,怒骂:“我靠傻b,你有病啊。”
两人扭打着,从旁边角度来看,甚至都分不清谁的手谁的脚,只能看到残影在你来我往,有几分电影熊猫中的功夫熊猫的真传,部分动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当形象。
顶层不止只是一个普通的住房区,旁边就是游乐场所。
从全景玻璃窗户向外看,肉眼能看到一个硕大的蓝色泳池,相当豪华,旁边还配了许多的设施,饮料酒水。
甚至还有躺着的晒日光浴的单人床,配了个度假必备的遮阳伞,感觉只差个椰子,不然还以为来到了三亚。
你追我逃,两人一路跑到了室外游乐场所这边。
令陈郁岁没想到的是,他在跟易清安争执时一个用力,易清安踩到了水,脚下一滑,他的脸上是猝不及防的讶然,陈郁岁也是满眼惊讶。
在空中滞留的这一瞬间格外漫长,不仅易清安觉得漫长,陈郁岁也觉得。两人在空中交错的对视,陈郁岁的心虚简直快要溢出言表。
只听得“噗通”一声,易清安跌入水中。
作为始作俑者,陈郁岁根本没眼睁开看,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的水花,重物落入水底的声音,手心发汗。
陈郁岁没想到,他没想现在完成剧情任务。
只是因为恰好争吵的地点在这,他想着,等会做任务的时候正好可以站在斜对面,然后暴露自己整张脸,再露出易清安一半的侧颜。
这样大家在玻璃房中能看得一清二楚,是他恶毒地推下去了白月光,死活不承认的嘴硬模样。
谁料想他现在会掉下去!
恰好此时,身后传来几声惊呼——来自宴无疾邀请上顶层的客人们。
看完了易清安入水完整过程的宴无疾也是一愣,只是见到水池边有两人再打闹,没想到是他们两个。
“快救人啊!”一名女伴忙道。
陈郁岁记得原著中是主角攻下水捞白月光上来,所以……该不会易清安不会游泳吧。
一想到这,他瞬间脑袋发白,一个健步直接来到了泳池边,看着已经平息下去的浪花,以及在水中一动不动的人,顿时慌乱成一片。
他在岸上叫喊他的姓名,急得团团转,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他的本意不是如此。
就在他慌得要脱了衣服下去救人时,易清安一个熟练的泳姿,在水中一蹬,忽地在泳池中冒出了头。
仔细一看水深,1.8米……
妈的,还没有易清安人高呢,白担心了。
陈郁岁死鱼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地音量问他:“有意思吗?”
易清安在手中甩了甩头上的水,水珠飞溅,溅到了陈郁岁的脸上,他看着陈郁岁不高兴地抹了把脸,笑了:“很有意思。”
在人群中的顾言之和许向知看着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内心的情绪,只觉得这世界怎么如此离谱。
为什么替身一而再再而三的凑到正主面前,两人喜笑颜开的模样比他们还亲密。
而刚才在大厅,宴二少宣布的事情让他们更加崩溃。
宴无疾三两句玩笑话岔开了这个事故,众人给他面子的没有再提这事,反而纷纷围过去,跟易少爷攀交情。
有些明智的人手里已经拿了浴袍和毛巾,等着易清安上岸的那一瞬递给他,讨个好,卖个脸熟。
趁着大家上前围住易清安,顾言之怒气满满的走上前,拽住陈郁岁的衣领,脸上的阴沉能滴出墨来。
陈郁岁:?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顾言之:“你知道刚才宴无疾在楼下说了什么吗!?”
陈郁岁昨夜睡着后,与此同时——
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众人举杯同乐,一齐望着主位中央的宴无疾,大厅内一片融洽。
宴无疾道:“这两日一晚的游轮之旅,定不会让大家败兴而归。”
说着拍了拍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批人,穿着西装打着领结,步伐统一地端着托盘。
顾言之站在大厅中央不远处,单手插兜,黑眼圈很重没什么精神,百无聊赖看着手中酒杯的酒液荡漾。
他连续训练了一周,只要下课就去基地开始上号练,快要进行下一场国际比赛了,他有些焦虑。老毛病又犯了,睡不着,想打电话让陈郁岁过来。
手机页面显示的是联系人陈郁岁,他的手指在通话键上空顿住。他陡然间想到,下个月去国外,见不到陈郁岁怎么解决这个毛病?
不可能走哪都带着陈郁岁,他觉得他需要脱敏。
所以这周他疯狂的打游戏,强迫自己劳累睡觉。可精神上的兴奋让他完全睡不着,他一周仅仅休息了几个小时。
他现在的状态,将会在下一秒猝死。
脱敏失败。
顾言之原本不想来这里,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训练几把排位赛。
宴无疾硬生生的把他从电竞椅上拽了下来,直言他这样下去,不出两天,连人带盒三斤。硬是把顾言之拉到了轮渡上来,让他享受这两天的假期。
他在这待了没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垂头盯着酒杯中的香槟,只觉得一切都无聊,提不起来兴趣,想走。
周围传来惊呼声,让他从自我世界中逃离出来,他随着大家的目光看向中央,一众的托盘上放满了礼物,有豪车钥匙,有钻石项链,翡翠戒指,
最让人惊叹的是宴无疾手中正打开的盒子,里面是一套水色极好的祖母绿全切石头。原石,还是这么大的一块,价格想当然的不可估量,光是看着就让人眼馋。
众人一时间看不明白宴家二少在搞什么名堂,若是前面那些小蝇小利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吉当礼物,当彩头,对他来说不过是洒洒水而已,算不上什么钱。
可是这么大一块的祖母绿原石,拿出来,简直是比慈善人还要慈善。
跟宴二少关系不错的一位公子哥调笑试探道:“不是吧,宴二少什么时候富成这样了,几个亿的东西也能随意拿出来送人?”
宴无疾笑了,“怎么,还不许我家挖到金矿了?!”
“真挖到了?”
“那自然没挖着。”宴无疾摊手耸肩,带着几分自嘲,“要是挖着了,我这个废物子弟也不用愁后半身的生活了。”
他顿了顿,稍微严肃了点,“这块祖母绿的翡翠,是宴老太太的。”
“你把你奶的祖母绿偷来做什么?我们可承受不起宴家家主的怒火。”公子哥半举手,示意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宴无疾无语地睨了他一眼,“你就这点胆子了。是奶奶赠送给我,说是如果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就赠送给她。”
话音刚落下,宴会厅里不少小明星或者一直想出头却没机会的女生,瞬间来了一股冲天而降的喜意,谁不知晓宴二少来者不拒,假若这个少奶奶的头衔真落在自己身上了呢。
那岂不是一朝飞升成山凤凰了。哦不,按照他家的家底,应该说是金凤凰!
游轮中的宴会厅内不少人蠢蠢欲动,之前的宴无疾是花花公子片叶不沾身,现在就不一样了,直接能确定关系,冠上晏家的名头。
只听,宴无疾微笑着,用一副迷人的姿态,“关于人选,在上船之前,我并无任何心选。但是上船之后,我确信我一见钟情了。”
“我靠。”不少人集体表示惋惜,同时又很好奇到底是谁。
“所以,宴少,现在你会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吗?”好兄弟问他。
“当然,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倒是害怕我藏着掖着不说,这两日他就和别人成一对璧人了。”宴无疾故作伤心状,“我一见到他,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他虽然不是那么的优秀,但是配我绰绰有余了。”
宴无疾缓缓念出他的名字:“陈家少爷,陈郁岁。”
众人:??
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以至于他宣布完之后,整个宴会场地一片寂静,只听得冷气在小声地嗡嗡作响,其余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过分。
顾言之握着酒杯的手一抖,香槟差点倾洒而出。
站在角落中垂眸一副事不关己,正看着手机上通知的篮球比赛人员的许向知,猛地抬起了头,谁?你说谁?
不少人都在深思,从脑袋记忆深处开始挖掘,这个陈家少爷陈郁岁是谁。不少上流人士不认得陈郁岁,因为陈家算不上有钱,挤不进去上流社会。
此时一位看戏的千金提出疑问:“老太太不是说小姑娘吗?陈郁岁不是男人吗?”
宴无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反问:“江小姐看起来很想当我的未婚妻呀,若是你追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你!”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别吵架啊。”公子哥上前劝阻。
江小姐:“他也配?”
“闹着玩,怎么你们还当真了?”宴无疾看了好兄弟一眼,眸中带笑。
泳池边。
顾言之一把揪住陈郁岁的领子,把人拉进自己的怀中,“你他么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了,你知道吗?”
陈郁岁唰然抬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拽着他的人。
心中:「不是他没事吧。」
凑得比较近,仔细一看顾言之浓重的黑眼圈,陈郁岁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他又打游戏熬夜不睡觉了。
「好努力啊,不过努力是有回报的!电竞男主!加油。」
顾言之手指颤了颤,打游戏的这一周,他虽然没有说过自己的压力,开直播粉丝也只是在玩梗吹颜,根本没人当面和他说过这种激励的话……陈郁岁是第一个。
不过,感动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怒意很快冲破了感动,“你他妈的背着我勾搭上了宴无疾?”
陈郁岁莫名奇妙,小狗疑惑。总算是回了他一句,为自己正名,“你在说什么?我跟他只是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朋友。”
“况且,他在楼下说了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除了知道自己睡了香香的一觉,他什么都不知道。
顾言之的头脑稍微缓和下来些,“真的?”
“当然是真的!”陈郁岁睁大双眼,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顾言之简单的和他说了下经过,陈郁岁气得一肚子气,“他怎么能这样毁坏我的名誉!”
「我可是一心做任务的人!」
任务?什么任务?顾言之眼底的晦暗一闪而过,陈郁岁根本没看见,傻乎地完全不知晓自己暴露了。
不过得到的答案还算满意,他暂时放开了攥着陈郁岁衣领的手。
接着,许向知走了过来,朝着顾言之道:“我问陈郁岁两个问题,你们谈完了吗?”
顾言之不知晓两人私下的关系,以为问的是普通的事情,点头,示意他们之间谈完了。
陈郁岁被许向知拉到边上,远离众人,远离顾言之,男人问:“你记得当初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被问的人愣了下,猝不及防。陈郁岁深深地回忆,从脑海中扒到了原著台词,跟着念道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台词,“你好,我见你篮球打得特别好,能不能交个朋友。”
刚念完,只见许向知黑着脸,凶神恶煞地冲他道:“不是这句。”
陈郁岁:那我怎么知道是哪句啊。可恶!
许是看出他十分茫然,许向知黑着脸咬着牙,向他透露了一丝谜底,“当初,我同意你一直送水的时,你冲我说的话。”
哦,原来是这段,陈郁岁依稀记得,这是段舔狗告白的话,他为什么会想听这个?搞不懂。
虽然不解,但还是依照主角攻的诉求,重新念了一遍台词,“你是我见到的人中最特别最吸引我视线的一个,你打篮球时蓬勃的朝气让人忍不住只看你,你在篮球场上投得每一个三分,我都有在心底为你呐喊。只因为是你,我喜欢你。”
许向知听完,嗤笑一声,质问道:“所以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一边勾搭着别人,一边说着喜欢我?真是没意思。”
陈郁岁心一凉,一股寒意从头顶钻到了脚底,脸上维持不住平静地表情。
他发现自己和别的主角攻勾搭的事情了?或者知道了他和白月光之间发生的事……
光是想想,他就浑身打颤。
他张了张口,话在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许向知再次嗤笑,“所以你现在成为宴无疾的未婚妻,还敢去看我打篮球吗?”
嗯?谁?宴无疾?
陈郁岁死掉的心立马狂热的跳动起来,立刻恢复了原样,吓死他了,还以为说的是其他主角攻或者白月光。
诚实地有一说一,“不是,你误会了,我和宴无疾只见过三次,前两次都是在酒局上,大家一起在KTV唱歌见过,还有一次就是今天,我们之间就说了两句话,我夸赞了下他的轮船和他本人。”
许向知不信,谁能平白无故选中一个人当未婚妻,而且是由对方奶奶的名义送的礼物。
陈郁岁急躁地呲牙,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他这个问题,他妈的宴无疾到底在瞎说什么。
而身后,盯了他许久的谢承珩终于迈步往他这边走来。
第21章
陈郁岁压根没注意到旁边,挠头着急解释自己的清白,“我发誓,我绝对不知道宴二少指定我是他的未婚妻!”
走过来的谢承珩自然听到了这句话,他不免停了脚步,并没有上前,也没有避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尴尬。
许向知看见来人,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下。
对于他人的到来不太愉悦,英气的眉宇间露出几分打球时的凶煞。
见他的表情突然变凶的陈郁岁,以为他仍旧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好依照舔狗的人设哄道:“对不起嘛,原谅我,我真的和他没关系。”
说着转移了话题,“这次比赛我去给你加油好不好?我给送你常喝的冰水,别生气了。”
许向知低头看他,又用余光瞥了眼谢承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谢承珩和陈郁岁的关系不一般,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所以故意地凑近了少年,用一种不大不小的音量,“你再怎么给我送水,我都不会同意你的。”
陈郁岁眼巴巴的望着他,闻言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没关系,能看你打球给你送水已经很好了。”
许向知勾唇笑了,笑得非常迷人,陈郁岁不免看呆了一瞬。
“这样啊,那随你吧。”
陈郁岁呆了呆回神,又紧接着问他,“关于宴无疾说的未婚妻的事,我今晚会找机会和他说的,让他澄清,你要相信我。”
他诚恳的解释,对方的注意力此时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他盯着下颌紧绷的谢承珩,性格很直接的扬了扬眉,问:“有什么事情吗?”
陈郁岁这时候才知道身后有人,一股不详气息环绕在他的身边,他甚至僵硬地不敢回头。
旁边其他千金少爷们的玩闹声,以及跳水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这边却寂静无声,许向知的话说完后,三人陷入了阴曹地府般的静悄悄。
谢承珩的脸色简直是难看极了,从听到的只言片语能看出,他包养的人现在正在舔别的男生,甚至对方对他很冷漠,小情人也一如既往的舔。
他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真是上赶着犯贱。
脑海中这时候浮现的却是,陈郁岁前段时间舔自己的场面。所以,他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谎言。
谢承珩没理许向知,一向家教极好的谢少爷,此时真的动怒了,失去了风度。
他沉声,“陈郁岁,过来。”
陈郁岁真的生气了,他娘的,为什么都赶在同一时间来找他,不知道他很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