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入幕之臣(楚天江阔)


除了有人故意在蔺文冶面前提起这件事以外,蔺阡忍想不到别的可能。
至于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怕也只有李文显。
蔺阡忍在心底给李文显狠狠的记上一笔,大脑同时也不忘飞速旋转:“陛下的孝悌之心令臣动容,但陛下既然是在维护君上,何不当着君上的面来处理这件事呢。君上若是知道陛下这份孝心,定然会十分欢喜的。”
现在的蔺文冶看起来虽然和普通的孩子没有区别,可蔺阡忍敢笃定,蔺文冶内里柔软而又敏感的性格绝对没有变。
不然他怎会如此维护年听雨。
蔺阡忍始终都知道,在蔺文冶心中,年听雨这个和他没有半点血缘的人才是最亲的人,而他这个名义上的爹根本排不上号。
倒也不怪蔺文冶偏向谁,要怪就只能怪蔺阡忍自己做的不够好。
其实蔺阡忍也想好好带蔺文冶,可他才把蔺文冶接到身边没多久,大乾就变了天。
隆安帝骤然驾崩,蔺阡忍被迫登基,接手隆安帝留下来的一大堆烂摊子。
如此一来,蔺阡忍哪里还有时间陪伴蔺文冶,他只能将未满周岁的孩子全权交给奶娘照料。
但谁又能想到,那奶娘是个黑心肠的。
为了让自己体弱的孩子可以健康长大,奶娘总是暗中克扣蔺文冶的东西。
等蔺文冶长大点,能听懂一些话以后,奶娘就威胁蔺文冶不许告状。蔺文冶要是不答应,奶娘就拧他、扎他,直到他答应为止。
长时间的磋磨,几乎让蔺文冶变成了口不能言的哑巴,眼看着就要三周岁了,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说。
蔺阡忍逐渐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开始百般亲近蔺文冶,一字一句的教他说话,可蔺文冶却总是对他视而不见,甚至一看见他就躲,
最开始蔺阡忍只以为蔺文冶是缺少亲人的陪伴才变成这样的,可直到年听雨入宫,向蔺阡忍揭发了奶娘的所作所为,他才恍然大悟。
在蔺文冶心里他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是亲手将他推进深渊的人,蔺文冶又怎么可能愿意亲近他呢。
不过好在年听雨进宫了。
大抵是出于同情和可怜,亦或者如年听雨当时所说“想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反正年听雨进宫后就把蔺文冶带在了自己的身边。
平日里,年听雨会亲自教他说话认字,偶尔还会给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逗他开心。
久而久之,蔺文冶竟然真的开口说话了。
而年听雨教会蔺文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儿臣问父皇安。
尽管蔺阡忍那时在蔺文冶的眼底看出了极大的不情愿,可心底却是十分开心的。但他同时也知道,年听雨自那时起便在蔺文冶心中占据了他人无法取代的位置。
如今,年听雨又陪着蔺文冶成长了三年,这份依赖和信任只会深不会浅。
正如蔺阡忍所料。
一听年听雨会欢喜,蔺文冶的小脸瞬间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他不确定的问:“父君当真会感到欢喜?”
“天底下没有谁不爱有孝心的孩子。”蔺阡忍道:“再者,就算给臣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诓骗陛下的。”
蔺文冶想了想:“你说的在理,那你就跟朕一起去见父君,朕到时候再罚你。”
“是。”
蔺阡忍跟在蔺文冶身后往兰安宫走,而云喜则不停的审视他。
这个人不简单,竟然只用只言片语便将圣上糊弄了过去。
他一定不能开罪这个人,到时候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喜心想。
回到兰安宫时,年听雨正在算着什么。
青年的眉头越算越紧,几乎要拧在一起,全然没有发觉蔺阡忍和蔺文冶的到来。
直到何福生出声提醒,年听雨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这件事。
两人双双见过礼后,蔺文冶踱着细碎的小步子挪到了年听雨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父君,你在算什么啊?”
年听雨将小小少年抱起来,放在了腿上:“算算咱们还有多少钱。”
蔺文冶仰着头问:“怎么忽然算这个啊?”
“你觉得今年的雪下的大吗?”年听雨问了一句看起来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蔺文冶反应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可蔺阡忍却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他的脑海甚至不断浮现几年前的某个场景。
那年正好的年听雨进宫的年份,也是大乾被寒灾侵袭的年份。
哪怕蔺阡忍当时以最快的速度,派遣赈灾官员带着银两和物资前去支援,也依旧有无数黎民被冻死在寒夜。
而一个地处偏远山郊的小村寨因为大雪封路,致使里面人无法从村寨逃离,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最终整个村寨都被埋在了雪崩之下。
因为伤亡太过巨大,为了告慰这些惨死之人的在天之灵,来年开春蔺阡忍便决定,亲自领人去将这些被大雪埋葬的人挖出来。
那个村寨的每一个人都死不瞑目,生前最后定格在他们脸上的神情,无一全都是恐惧和绝望。
大乾的王都盛京地处偏南的地方,其实是很少下雪的,就算下雪也要等到十二月中旬了。
可这才十二月初,大雪就飘然坠下,还有几分急迫的意思。
盛京都如此了,那北境之地又该是何种场景呢。
蔺阡忍连想都不敢想。
他急切的想要从年听雨口中探知些什么,可他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万幸,年听雨主动给蔺文冶解惑了。
在蔺文冶承认了今年雪大以后,年听雨道:“父君一会儿说的话,阿冶可要仔细记在心里,绝对不可以忘记。”
蔺文冶认真的点了点头:“儿臣一定记牢。”
年听雨欣慰一笑:“阿冶记好,四时之景虽美,可却同样伴有惶惶天灾。仲春时节万物复苏,但一场春寒就可将万物打回原形。盛夏时节万物蓬勃,但一场暴雨或一场大旱就可以夺了大地上的生机。暮秋时节万物丰收,但一场寒潮就足以毁了人们一年所有的心血。而寒冬腊月,只需一场雪后寒灾,就足以埋葬那些生活在北境之地的百姓。”
年听雨说的话并不晦涩,蔺文冶听完便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年听雨的衣襟,神色极度严肃:“父君,您的意思是不是北境之地的百姓今年要挨冻了。”
“基本上是。”年听雨把他单独放出来的一份奏折递给蔺文冶看:“这是北境太守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折子,眼下那边抗寒的物资紧缺,他请求朝廷拨款赈灾呢。”
盯着折子看了一会儿,蔺文冶忽然想起一件事:“父君,儿臣记得北境太守半个月前好像请了一次救助,您那时也拨了不少银两和物资过去,北境太守今日怎么又请了一次啊?”
“既然你问到了,那父君今日就在多教一个道理。”年听雨道:“天灾背后必然伴有人祸。”
蔺文冶点了点头,而后摇了摇头:“儿臣听懂了,但好像又没听懂。”
“你再大些就懂了。”年听雨揉了揉蔺文冶的头:“你现在还小,这些事就暂时由父君来处理,你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跟着太傅学习,不可三心二意。”
蔺文冶神色认真:“儿臣一定好好跟着太傅学习,争取让父君早日过上“甜羹喝不完,银子数不完”的悠闲日子!”
“......”
这个就不必说出来了。
年听雨在蔺阡忍面前表现出来的沉稳,直接被这句话打回了原型。
听年听雨一本正经的说了那么多,蔺阡忍还以为这人真的成长了呢。
可仔细一探究,年听雨竟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依旧那么的喜欢喝甜羹,那么的喜欢数银子。
蔺阡忍禁不住笑了一下,而这笑被年听雨看了个正眼。
年听雨的唇瞬间崩成了一条直线,生硬的问:“你笑什么!”
蔺阡忍看着他红透的耳垂说:“臣觉得君上是至纯至性之人,能做君上的侍臣是臣之幸事。”
年听雨将蔺文冶抱了下去,皱眉道:“你这个人真的是——巧言令色,巧舌如簧!”
蔺阡忍:“臣句句真心。”
年听雨:“你闭嘴。”
蔺阡忍:“好的,臣闭嘴。”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蔺阡忍。
年听雨瞪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小小少年,问道:“阿冶,你刚刚怎么是和这个人一起回来的?”
这个人......
年听雨好像有点生气了。
痛失名字的蔺某人心想。
而蔺文冶听到年听雨提起回来的事,总算想起自己来见年听雨的目的了。
他即刻严肃起来:“儿臣是特意跟他一起回来的。”
年听雨挑眉:“特意?”
“嗯!”蔺文冶重重的点头:“这个人今天给父君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儿臣要责罚他,给父君出气!”
年听雨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何来责罚一说?”
蔺文冶指着蔺阡忍说:“他今日打了李尚书,父君您又偏帮他,朝堂中定然有大臣会因为这件事对您心生不满,儿臣怎能不罚他!”
与其说偏帮不如说是自保和选择。
蔺纤忍再怎么说也是书中主角,气运和金手指肯定是一般人比不过的。
至于他这种为主角成长设定出来的角色,要想一直活下去,最好的选择肯定是抱紧主角的大腿,成为主角信任的人。
俗话说就是加入主角团。
虽说书中给“年听雨”这个身份的设定是反派炮灰,可他三年前第一次做出违背角色设定的选择时,并没有获得什么惩罚。
由此可见,他这个角色在书中的地位,更多的还是偏向于炮灰。
所以就算他由一个站在主角对立面的人,变成了和主角同一阵营的人,大概也不会对剧情的进展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他既然选择站在蔺阡忍的阵营,那肯定是要帮他的。
但由于他现在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盲目偏帮的,必须要考虑朝臣的想法。
而他今日虽偏帮了蔺阡忍,却也给李文显留了足面子,绝不至于伤了朝臣的心。
再者,蔺文冶这个在勤学殿学习的人能知道这件事、又说出这种与年龄相悖的话,本身也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年听雨看了蔺阡忍一眼,而后问蔺文冶:“阿冶,你是怎么知道他把李尚书给打了的?”
蔺文冶向来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小孩,他诚实道:“儿臣从勤学殿出来时遇见了李尚书,儿臣见他一脸伤心就多问了一句,然后李尚书就跟儿臣说了这件事。”
年听雨追问:“除此以外还说什么了?”
“李尚书说,您不应该如此宠信一个侍君,一来不合纲常伦理,二来也有可能寒了大臣们的心。”蔺文冶道:“儿臣仔细想过,如果没有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儿臣要责罚这个给您惹了麻烦的人!”
寒了大臣们的心。
怕是寒了他李文显的心才是吧。
年听雨捏住蔺文冶的脸:“阿冶这份孝心父君心领了,那阿冶知道父君偏帮荣侍臣的原因是什么吗?”
蔺文冶摇了摇头:“不知道,李尚书只和儿臣说,荣侍臣踹了他,然后您偏帮荣侍臣的事。”
年听雨松开手:“那就让荣侍臣把整个事情再给你讲一遍,然后你再重新做一次判断,怎么样。”
蔺文冶点了点头,而后年听雨便示意蔺阡忍,将白天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讲给蔺文冶听一遍。
听完,蔺文冶伸出小胖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李尚书怎么能这样做,太好过分!”
年听雨:“阿冶觉得他哪里过分?”
“哪里都很过分,”蔺文冶气氛道:“我一个七岁孩子都知道现在大乾要养兵强国,不宜大肆操办各种活动,他一个老头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着蔺文冶的话,年听雨和蔺阡忍同时点了一下头,两人皆是深感欣慰,只不过内心的想法不太一样
年听雨心道:退休指日可待。
蔺阡忍心道:太傅将人教的很好,大乾后继有人了。
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以后,蔺文冶自然是不打算责罚蔺阡忍了。
离开时,他竟还朝蔺阡忍投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小声道:“这次你做的很好。但朕的父皇说过,决不能对这种老糊涂心慈手软,不然他肯定会在将来的某一日祸害大乾,必须一次将人敲打清醒。所以你下次记得踹重点,别让他再来朕面前胡说啦。”
蔺阡忍:“?”
敲打是这么用的吗?
等小小少年走远,年听雨看向蔺阡忍:“皇帝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蔺阡忍挑了最重要的复述:“圣上说,让臣下次踹重点。”
“......”
年听雨也沉默了。
虽说蔺文冶和蔺阡忍不亲,但这行事作风当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就算有蔺文冶这个现任皇帝给蔺阡忍这个“驾崩”的皇帝撑腰,有些话年听雨还是要说的。
但还是私下说比较好。
屏退所有人,年听雨起身靠近蔺阡忍,他一边走一边说:“今时不同往日,你行事最好还是收敛点。这次是李文显也有错,我才可以护你周全。可若是李文显没有错,你又要我如何护你周全?”
没了旁人,年听雨便也懒得用拗口的敬称。
而蔺阡忍在位那会儿,他们于私底下似乎也都是以“你我”相称,从不遵守那些无聊的繁文缛节。
至于掩藏他知晓蔺阡忍身份一事,年听雨更是觉得没有必要。
他和蔺阡忍又不是什么仇人,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呢。
但这话听在蔺阡忍耳朵里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什么叫今时不同往日。
无非就是在警告他宫中的生活不必宫外,宫中规矩多、礼数多。
若是再有下次,怕也只能将他弃了。
看了一眼年听雨头顶上凝聚起来的、代表烦躁之意的乌云,蔺阡忍心想,看来他这位枕边人,不仅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更是个心思深沉、极度自我的主。
蔺阡忍垂眸,敛去眼底的阴鸷,语气极为恭顺:“臣知晓了,日后臣一定认真约束自我,绝不再给君上惹乱子。”
年听雨在蔺阡忍面前站定,抬手摘去他肩头上挂着的一根细小枯枝,闻声说:“倒也不必一直约束着,我不在的时候你约束点就可以了。”
年听雨摘枯枝的时候离蔺阡很近,蔺阡忍完全能够闻到年听雨发丝间溢散出来的草木香,清新淡雅,还带着些许的甜意,这大概和他总是喝甜羹有关,人都被浸染透了。
当然,年听雨身上最甜的地方无疑是他的唇。
蔺阡忍的视线忍不住下移,最终定格在年听雨的唇上。
年听雨的唇还是那般的好看。
那是一张天生的笑唇,上面的纯肉饱满却不显厚重,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颗莹润的唇珠,轻轻一吮便全部含住。
所以,一个男人的唇长成这样做什么?
但似乎也正是因为年听雨这极为漂亮的唇,他当年才信了年听雨的话,不仅给了年听雨庇护,甚至还给了年听雨无上帝宠。
这大概就是所谓色令智昏吧。
向来对美色敬而远之的蔺阡忍这样想到。
按理说,这唇蔺阡忍早已品尝过无数次,不该有心猿意马的冲动才对。
可如今再度这样细观,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冲上了他头顶,并且疯狂的叫嚣了起来。
“咬住。”
“咬住年听雨的唇。”
蔺阡忍这样想着,身体也这样动了起来。
反正他现在是年听雨的侍臣,职责不就是让年听雨舒服吗。
看着蔺阡忍忽然靠近的脸,年听雨愣了一瞬。
就在蔺阡忍要吻上他的时候,年听雨一把将人推开了。
年听雨想要把距离拉远些,可蔺阡忍却拉住了他的手腕,一脸失望之色:“君上为何要躲?”
年听雨强行将自己挣扎了出去,捏了捏发烫的耳垂,道:“对着这张脸我下不去嘴,你换张脸再来。”
虽说他和蔺阡忍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却是实质意义上的夫夫。
忽然让他对着陌生的这张脸和蔺阡忍亲吻,他总有一种自己不干净了的错觉。
蔺阡忍也被年听雨的话弄的有些不明所以,他问:“那臣换谁的脸来?”
其实只要让蔺阡忍直接把脸上的伪装揭下去就可以了,但年听雨的大脑因为刚刚蔺阡忍的忽然靠近变得有些迟缓,所以他下意识顺着蔺阡忍的话说:“换先帝的吧。”
先帝称呼多了,一时间竟也忘了改。
蔺阡忍追问:“为何是先帝?”
还能是为什么,除了蔺阡忍他没和别人亲近过啊。
年听雨刚要解释,又觉得这个回答太矫情了。
他瞪了蔺阡忍一眼:“爱换换,不爱换拉倒。”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