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户籍管理处(一碗好粥)

徐源转头看了看张景尧：“天马啊……”
张景尧：“哈？”
于是徐源当场掏出手机，搜索了一番把手机递给了张景尧。
张景尧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念了出来：“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
下面还有译文写着在马成山上，有一种神兽，长得像是一条白狗，但是头是黑色的，不知道是胆小还是怕羞，见到人就会飞走，名字叫做天马，他的叫声就像是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是一种吉兽，一旦出现，就意味着该年要大丰收了。*
张景尧看了看文章标题吃惊的问徐源：“这不是《山海经》吗？”
徐源点了点头：“是啊……《山海经》。”
张景尧：“所以《山海经》里面写的都是真的？”
徐源：“大部分吧，看是哪个版本。市面上目前最火的几个版本都是和咱们管理处联合出版的，上面的内容基本都是真的。”
张景尧：“所以《山海经》上写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徐源又点点头：“你可以理解为，《山海经》就是妖界的地图和花名册。”
张景尧曾经觉得最不真实的一本书，竟然全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这边张景尧在第N遍重塑自己世界观的时候，马天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里面怎么说？”
徐源：“姜恒那边发生的事，都是他干的，他家的鼠洞的封印，也应该是姜恒那边干的，小田鼠精要见一见姜恒，但是不想暴露身份。你让人打电话给姜恒说一声，咱们下午过去。到时候带着小田鼠精一起，就说他也是咱们员工。”
马天点了点头，就回办公室去安排了。
当四个人下午出发的时候，站在张景尧的剁椒鱼头前面，马天露出了比昨天看到战损版大G还要不解的表情。
马天不禁吐槽到：“不是，张景尧你没有正常点的车吗……”
张景尧：“可是早上堵车，这车嘎嘎快！”说着还很自豪的比了一个大拇指，
马天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四个男人，徐源和小田鼠精都是比较瘦小的类型，但是他和张景尧一个高，一个壮，这剁椒鱼头看着把他们四个塞进去都很难。
马天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嘴徐源：“你的车呢……”
徐源指了指旁边树荫下面停着的的一辆看着十分酷炫的红色重型机车……
马天深吸了一口气，他仿佛什么都没说，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徐源也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是真堵车……摩托车能溜缝……”
张景尧抬手看了一下表，“这个时间，忍十分钟。回我家去换车。”
最后马天和小田鼠精爬进了剁椒鱼头的后座，张景尧开车，徐源坐在了副驾，勉强算是把四个人都塞了进去。
田野因为离马天太近了，吓得都快不能呼吸了，一直往旁边贴，以至于马天甚至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
张景尧家其实离单位很近，这个时间不堵车，不到十分钟，已经开进了张景尧家的地下车库。
四个人换上了战损版大G，立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宽敞，当然出了小区门口同样也感受到了京城的堵车。

第8章 张大师
在去姜恒家的路上的时候张景尧问马天：“下午的时候看见书上说天马见人即飞，为什么啊。”
马天在后座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有点社恐……”
张景尧开着车呢都忍不住回头看了马天一眼。“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和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马天：“真的，真社恐……要不是这样谁来舆情组啊。我可是特意为了进这部门专门学习了Java、Python、C语言还有perl*。要不是真社恐……谁家好妖怪学这个啊。”
一旁的小田鼠精看了一眼马天，想说话又没敢说。
张景尧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小田鼠精的样子，跟马天说：“人家田野也是好妖怪，也学的这个啊。”
马天：“是啊，我也是进了我们部门才知道，学这个的妖怪都是这种风格的啊……”
马天又露出了十分无奈的表情：“要不你以为为什么我是我跟你去出外勤呢。我只是有点社恐，但他们是自闭……工作不好做啊……”
说着还十分惆怅的摇了摇头。
小田鼠精听到最后这句话还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徐源：“你可快别说了，你不愿意干要不你辞职，让小田来，人家小田大厂打了这么多年的工，技术指定比你强。”
马天转头看了看小田鼠精，“小田来处里上班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他这小胆子怕不是要被吓破了。”
说到这个张景尧还问了一嘴小田鼠精：“你不是说要回老家盖房子，现在老家房子没了，工作也没了，以后要做什么啊。”
田野一听有人问自己话抬头小声回答张景尧：“可能……回老家找工作……”
马天：“怎么不在京城找工作，这边不是这么多互联网大厂。”
田野瘪了瘪嘴：“房价太贵了……T T”
听到这个理由马天也是表示十分同意，很大力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太！贵！了！”
张景尧在马天的重音落在‘太’字上的时候，仿佛听出了一丝仇恨的感觉。
马天还感叹：“人间的妖怪就是好啊，还有老家可以去盖房子。我们要是混不下去了是要被遣返回妖界的。”
张景尧对妖界还是有一定的好奇的，问马天：“所以，妖界是什么样子的？”
马天；“妖界啊，哎。一言难尽啊……就像是从来没有开发过的人间一样，没有人类，只有妖兽，留在妖界的妖兽大多都崇尚武力，领地意识很强。但是打来打去，就是那么点地方。没有点什么娱乐。”
张景尧：“你们妖族这么强，怎么听你说起来这么落后啊。”
马天：“因为妖族不做基建啊。妖族人丁稀少，又崇尚实力。大多都找一个洞府闭门修炼。很少会有妖族愿意为了社会进步，妖族发展做出这么多事情的。”
“而且，妖们一闭关修炼短则三年五载，长则千八百年。实在是很难同步信息。”
张景尧听着还挺带劲，但是路程也不是很长，这眼瞅着就到地方要开始干正事了。
张景尧把车停好，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见是姜丞天一个人出来接他们的。
马天：“昨天还表面客气呢，说他们家小瓷瓶是假的之后，连接都不出来接了，可真小气。”
姜丞天一听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误会了。是因为家里还有别的客人，我爸在陪客人，所以我出来接几位。不周到的地方莫怪莫怪。”还双手合十冲着几个人鞠了个躬。
马天虽然觉得姜恒态度有点傲慢，但是倒觉得这姜丞天挺有礼貌的，也就没再说什么，一行四个人就跟着姜丞天进了别墅大门。
一进门，就见姜恒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里喝茶。
那中年男人头发不长，梳着三七分的背头，却穿着一身中式风格的衣服，一身的棉麻质地和低饱和颜色，再配上几颗手工的盘扣，和手腕上缠着的串珠。整体风格跟张景尧老爸平时的风格很像。所以这中年男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田野悄悄的拽了拽徐源的衣袖，徐源转头看了田野一眼。就见小田鼠精非常小声的凑近他说了一句：“就是他……”
然后怕自己没说明白，又补充了两个字：“封印。”
张景尧也听见了，更加确定了，这人应该就是姜恒找的大师了。
四个人走过去，姜恒便站了起来象征性的往出迎了迎：“二位这么快就又来了，是有什么头绪了吗？”
徐源上次人没有来，不知道小瓷瓶事件。所以最先开口说话：“事情大致已经查清楚了。剩下的需要您这边进行一下配合处理。”
姜恒：“快请坐。”
从头到尾那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站起来过。
四个人坐下之后，徐源开口问姜恒；“这位是？”
姜恒跟他们介绍到：“这位是张大师。”
徐源一听这位的名字，现实转头看了一眼张景尧，看张景尧一脸不认识的样子，猜测这个“张大师”不是正一道张家的人，起码不是张家嫡系的人。
张景尧一听还是个本家，也来了点兴致，心想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大师诶。
那大师这时候才终于看向了他们，冲着四个人点了点头。
徐源看马天也不说话，于是开始扮演起了主导者的位置：“张大师也是为了，姜先生家最近发生的事情来得？”
那位张大师缓缓的点了点头。
徐源；“那张大师觉得，姜先生家的事，都是因为什么而起？”
那位张大师想必也是想在姜恒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于是也不端着了，直接张嘴说：“姜先生家里，应当是招了妖邪作祟，不过不打紧，应当是个道行不深的小小鼠妖。除了便是！”
田野：“嘤？”
然后一脸惊恐的望向了徐源，徐源看见小田鼠精的表情，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徐源：“奥？直接除了？不问因果？”
张天师：“这鼠妖多半是为了求供奉，才选择了这里，这点小微末道行就想出来行骗，也是太小看我们玄门中人了。”
徐源：“奥？不知张天师是玄门哪家弟子？怎么在京城从未听说过？”
张天师听到这句脸上带了一丝怒气，“你们是什么？年纪轻轻，见了前辈这班没有礼貌？”
徐源听到这话不禁笑出了声，笑声里都带了一丝无奈，边笑边摇了摇头：“前辈？哈哈。”
张景尧此刻有点蒙圈，不知道这俩人你来我往间在打什么机锋，不过好在他面上一直维持的很淡定，丝毫没有听不懂的样子。
徐源掏出证件：“我们是管理处来处理这件案子的，前辈来京城，连管理处都没听说过吗？”
张天师其实早就听姜恒提过管理处来人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几个人是管理处的，只不过这管理处大家都知道是非人类户籍管理处。顶多是有个官方背景的同行，对妖精鬼怪的约束倒是大一些，与大师、天师等，多是没什么互相联系的。也不存在什么上下级的关系，所以张天师并不怕他。
张大师：“自然是听说过，不过，管理处不是向来不管有人接手的案子吗。”
徐源：“有人接手的案子，指的是有靠谱的人接手的案子，张天师还没说你从何处来，师承何方，修的是哪一门。”
张天师看着他的气势心想气势上不能输：“你问他人来历的时候，是不是也要自报家门？”
徐源又笑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轻轻啧了一声。一瞬间气势就提起来了。再也不是办公室里那个性格很好，脸上总是带着笑的少年了。
然后双手抱胸看着张天师说：“我姓徐，来自江城，方正道徐家第五十六代嫡系传人，徐家下一任家主——徐源。”
一直觉得徐源是那种很好说话的田野，听到徐源的自我介绍之后，不动声色的向张景尧的方向挪了挪。
张天师一听是江城徐家，一时间有点拿不准徐源说的是真的假的。
这时候姜恒已经看过来了，张天师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被比下去。
张天师：“你姓徐又如何，刚才姜先生说了，我姓张，你是没听到吗？”
徐源：“行，你姓张。就喜欢看你这种嘴硬的样子。”
马天和张景尧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然后张天师说完这句，张景尧就开始琢磨，他说的姓张，该不会跟自己有关系吧。果然徐源指了指张景尧。
“那张天师认不是认识这位。”
张天师看了一眼张景尧。：“不认识，那又如何？”
徐源：“这位是岱城，张家的。”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然后盯着那张天师继续吐出三个字。“大少爷。”
张天师一听当场就有点慌了。
他确实不是张家人，只是恰好姓张，又都是齐省人，自来了京城之后。虽然，没有亲口说过自己是张家人，但是也明里暗里暗示过，所以才能搭上姜恒这艘大船。
这今天要是在这里翻车了，以后别说在京城，这上流的大企业，是很难再混进去了。想到这。瞬间冒出了一头冷汗。
而另一边张景尧在听到徐源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脚趾都要扣地了。这什么令人尴尬的称呼，还大少爷。怎么不说他是太子爷呢。
尴尬的张景尧清了清嗓子。然后略带尴尬的说了一句：“你好，我叫张景尧。”
而刚刚往张景尧身边挪了挪的田野此刻又悄悄了挪了回去，开始自闭。甚至觉得同为妖精的马天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张天师一听张景尧自报家门，心态彻底就崩了。姜恒一看这哪里还不明白啊，自己这是被骗了啊，于是二话不说就报了警。
过了不到十分钟，警车就停在了姜恒家别墅门口，进来两个小警察，看上去年纪都不大。
警察：“谁报的警？”
姜丞天站起来走过去：“我的报的警。”
警察：“姓名，身份证。”
姜丞天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进行了登记。然后警察一看屋子里人还不少，问姜丞天：“什么原因报警。”
张景尧十分好奇姜丞天会怎么跟警察说这件事情。于是一直在关注姜丞天那边的情况。
姜丞天指了指已经被马天看着，坐在沙发上不敢动弹的张大师：“这人诈骗。”
警察一听看向了沙发上的六个人。继续问姜丞天：“有没有财务损失。涉案金额大概是多少。”
姜丞天其实不知道当时到底是花了多少钱请了这个张大师，但是想了一下市价觉得往多里说指定没什么问题；“几百万吧。”
听到几百万的时候，马天和张景尧同时睁大了眼睛，不是这……
马天双眼含泪，一脸气愤，还是有钱人的钱好挣啊，随随便便几百万，他工资单位剂量甚至都不是万。
然后又问姜丞天：“这几个人是？”
姜丞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然后往张景尧几个人那边看了过去。
马天站起来掏出证件拿给了两个小警察：“国安的，从网络上监测到这边有异常。正巧过来调查。”
警察：“哦哦，原来是国安的同事啊，”
经过一番简单的交涉之后，警察以传播封建迷信，扰乱社会治安，并且损害他人人身财产安全且涉案金额巨大的名义，将张天师带走了。

马天：“你应该记得巡城草岭山吧。”
姜恒点了点头，事情过去时间不长，这是最近恒天集团主攻的一个开发项目，所以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马天将视频拿给姜恒父子二人看了。
姜丞天看完视频想到刚才张天师有提到鼠精。不可思议的说：“不会这就是那鼠精的洞穴吧……”
马天点了点头，“没错。”
姜丞天：“可是，这也不是我们挖的啊。”
马天：“虽然不是你们的亲自去挖的，但是当事妖有在此地留下封印，你们私自将封印破除，和把人家门锁砸了有什么区别。并且这视频上的人也是贵公司的员工，所以一切根源还是出在你们身上。自然是要找你们算账。”
小田鼠精在马天后面轻轻地点了点头。
姜恒忍不住问：“什么封印？什么时候破除的。”
马天又翻出了一个视频，是他从网上找的当时恒天集团开工仪式的视频，“这开工仪式的时候。”
姜恒一看又蒙了：“你们不是说张大师是骗子吗。”
马天无辜的眨了眨他的狗狗眼：“什么时候说他是骗子了……明明是你儿子说的，”
姜丞天也蒙了：“可是……”但是可是了一下，也没可是出什么来，好像刚才徐源确实没有说过张大师是骗子这件事。
但是任谁想，都会觉得刚才那个场景，是遇到了骗子了啊……
徐源接话道：“我只是说，他不是张家的人，可没说他不是大师哦……”
姜恒和姜丞天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所以，刚刚，他们是得罪了一位大师吗？？？
马天不管现在父子二人内心的震惊，继续说：“这件事，我们也联系到了当事妖，当事妖也是明事理的，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做出对你们人身有损害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们管理处出面对这件事做协商，你们同不同意？”
姜恒哪里敢不同意啊：“同意，同意，需要怎么做我们都配合。”
马天：“首先，你把人家房子拆了，需要进行赔偿。”
姜丞天问：“需要跟原来一样吗？”
马天：“应当是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