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户籍管理处(一碗好粥)

张景尧：“那我们查一下他最近都和谁国有接触，接触的人里谁是妖不就好了。”
马天摇头道：“哪里有这么简单，因果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他们未必接触过，可能是因为他的某个行为，某个动作，某个决定，造成的，都算他的因。”
张景尧听完继续问：“那看看他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特殊行为再重点观察一下呢。”
马天：“哪有那么容易，你知道恒天集团有多少员工吗，你知道恒天集团有多少产业么，你知道恒天集团有多少业主吗。这一切产生的因，都可以算作他的因。”
张景尧听完下巴都快要惊掉了：“那这范围可就大了啊。”
马天无奈的撇了撇嘴：“对啊，回去先去问问妖族那边有没有和恒天有关的案件吧。”
俩人准备走的时候，又路过了客厅中间的博古架，张景尧看了一眼姜恒，有点欲言又止。那博古架上放着一对不大的青釉小瓷瓶，高也就不到二十厘米的样子，被放在博古架的最中间，底部应当是做了固定，外面罩了玻璃罩。
姜恒也看出来张景尧的神色，以为他是对这瓷器有兴趣，略带自豪的说道：“这一对是宋代汝窑的青釉瓷瓶，感兴趣我可以打开给你看看。”
张景尧只是凑近看了看就摇了摇头。
姜恒看着张景尧的神色，问道：“怎么，这对瓷瓶有什么问题？家里的事跟这瓷瓶有关？”
马天一听也来了兴致过去看了看，那对瓷瓶看着也没有什么问题，既没有怨气，又不像是冥器，但是看张景尧的神色，马天感觉自己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张景尧：“倒是跟您家里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就是觉得这两件瓶子锁在正中间的柜子里，多少是有点丢人了。”
姜恒一听脸上带上了愠色：“小子，不懂可不要乱说，这可是宋代汝窑出产的青釉瓷瓶，还是成对的！”
“宋代？”张景尧摇了摇头，然后又说：“这俩瓶子，可能还没有你这房子年头长呢。”
姜恒脸色已经拉了下来：“你凭什么这么说，这可是前几年我托人从海外的拍卖会上得来的。”
张景尧：“恩，建议查查托的人，这两个瓶子，超过十万，就算诈骗。”
说完张景尧就跟马天往外走，也没再搭理血压升高憋的满脸通红的姜恒。
刚走没几步姜丞天追了出来，依旧是很有礼貌的送俩人到了车上并且给他们开了院子里的大门：“二位慢走，后面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可以给我联系。”
车刚从别墅拐出来，马天就憋不住的问张景尧：“你怎么知道那瓶子是假的？真的你见过？”
张景尧点了点头：“在我家老家仓库里摆着。”
马天：“那你怎么知道他这一个是假的，不是你家那对是假的。”
张景尧：“因为，他说是托人从海外拍卖会拍来的，但是我家是直接从拍卖会拍来的。”
说到这张景尧还笑了笑：“其实我对这些东西也不是很懂，尤其是这种瓷器，分清年代和真假其实很难，我是不太懂的。但是这对凑巧了。我大二时候期末论文正好选了汝窑，当时把这对瓷瓶拿出来研究了一下，他这俩和我家那对一模一样。”
马天：“那这瓶子很贵吗，他应该被骗了不少钱吧。”
张景尧：“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家财万贯，不如汝窑一件’。这对瓷瓶当时拍卖价格大概是有个几千万吧。”
马天听到这句话透露出了深深的不理解，有钱人的喜好真的很难懂。
张景尧又接了一句：“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这个价了。当时被我摔碎了一个，现在这对瓷瓶就剩一个了。”
马天在车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什么？？？几千万的东西，被你摔碎了？？？你爸没打死你？？？”
张景尧连忙捂住右边耳朵：“你小点声，我要聋了。”
然后瞪了一眼马天：“我爸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我。而且他说了，这东西越多越便宜，越少越值钱。当时一对拍个几千万，现在一个估计至少要上亿吧。”
马天摊在副驾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啊。我们穷苦妖，只能辛辛苦苦打工。”
张景尧对此并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安慰。
俩人开车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正巧徐源在院里，看见俩人进来，便想过去问问情况，就见马天一副生无可恋，满脸黑线的从车里下来了。
徐源：“怎么了这是，这怨气比历鬼还大。”
张景尧无奈的耸了耸肩：“就……穷苦打工妖对这个世界的有钱人产生了一丝怨气。”
徐源拍了拍马天的肩膀：“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习惯啊。不过你们今天你们是去姜恒家，他怨气大一点可以理解，毕竟，搞房地产的在有钱人里，也算很有钱的那一部分了。”
马天充满怨气的眼神扫了徐源和张景尧一眼：“你们两个，一路货色。该死的有钱人。”
徐源尴尬的笑笑，立刻转移话题问道：“你们今天下午去有看了现场，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张景尧大概给他讲了一下下午事情的整个经过。
徐源一听，直接带着张景尧去了中间政务大厅二楼，这还是张景尧来这边上班之后第一次过来。
徐源边走边说：“这边是负责办业务的，二楼归妖族，这边妖族有什么案件之类的，都会来这边办理。你们可以先问问他们。”

第5章 三室两厅
张景尧很少来政务大厅，主要是以前不敢自己一个人来，今天趁着同行的人多，才有胆子四处看看。
政务大厅一楼有二十多个窗口，分别是办理不同的业务的，和银行柜台差不多，也有广播在叫号。左右两侧是等候休息区，摆了几条椅子，供前来办业务的休息。上面坐了不少来办业务的妖，看着都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大部分都在低头玩手机，小部分手里拿着书在看。整个大厅人不少，但是环境并不嘈杂，就算是有交流也是以互相能听到的声音彼此轻声的交流。
张景尧不禁感慨了一下：“这些妖的素质，普遍还都挺高。”
徐源摇了摇头：“平时也不这样，但来咱们这的时候不一样。”
张景尧：“为什么？咱这是有什么加素质的buff么？”
徐源笑道：“是啊，武力值max就可以有加素质的buff。”
张景尧会意的点了点头，并伸出一个大拇指：“一力降十会！”
徐源拍拍他的肩膀也伸出一个大拇指贱贱的笑道：“孺子可教也。”
取号台和柜台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穿着整齐的制服和高跟鞋，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长得都十分漂亮，甚至身材都差不许多。
张景尧又问：“他们都是一个种族的吗？”
徐源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怎么可能都找一个族的，这样的话那一族还不得翻了天了。”
张景尧：“那为啥感觉他们都长得差不多。”
马天接过话头回答张景尧：“听说是，想来的人太多了，岗位又不多，于是老大当初按照秦素姐的形象招的人。说是，不符合要求的就是没有缘分。后来有替换的，也就都沿用当时这个标准了。”然后想了想又说：“对了，秦素姐上晚班，你应该是还没见过。以后有机会会见到的~”
张景尧：“所以……是鬼？”
马天一脸星星眼的说道：“是女神~”
然后张景尧指着柜台上面横幅上的“克制天性，服务至上”问马天：“克制天性？哪方面？”
马天：“食欲方面。”
然后指了指座位上坐的妖：“你看这每天办业务的妖这么多，难免会有些什么天敌啊、世仇啊、在对方食谱上榜上有名的啊。反正和谐社会，就是要克制一切动物天性，努力遵循人类社会守则。严禁打架斗殴。”
三个人边说边走，从一楼大厅左侧楼梯上楼之后，二楼前面几间是办公室，二楼大概一半位置，被铁栏围起来了。
张景尧又问道：“里面是？”
徐源：“审讯室。跟警察局的审讯室功能差不多。你记得你入职那天见到的獦狙（ge ju）么，本来就应该直接带到这边的。杨思川因为这事还被扣了奖金呢。”
张景尧：“这围栏也能围住妖怪？”
徐源：“那哪能啊。都是有阵法加持的。你可以理解为现代版‘锁妖塔’。”
张景尧：“哦哦哦，厉害厉害厉害！”
三个人拐到倒数第二个办公室，敲了敲门，徐源就带两人进去了。进去之后就见办公室电脑桌后面坐了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十分的“霸道总裁”风。一看就不是人。
毕竟正常人在七月的酷暑天气谁也不会穿一身标准正装，即使屋里开了冷气。
西装男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朝三人看了一眼：“是小徐啊，有什么事找我吗？”
徐源一副和那人很熟的样子走进去：“谢哥，这是我们办公室今年新来的。张景尧~”
张景尧从徐源后面露个头：“谢哥好。”
西装男冲着张景尧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今天光是来介绍新人的？”
马天从张景尧身后也闪了出来：“谢哥，倒也不是，还要找你问点情况或者查点资料。”
西装男听后点了点头：“问。”
于是马天又把情况跟西装男重复了一遍。并且问道：“最近有没有恒天集团旗下的员工来投诉的啊。或者感觉能和这个事有关系的。”
西装男指了指另外一台电脑：“我印象里好像是没有和恒天有关的，自己开机查一下吧，他们集团员工太多了可能会有遗漏。”
马天：“好的，谢谢谢哥~”
三个人走到电脑前面，马天自动坐在了电脑前面，登录了电脑上的内部软件，选择了“投诉”然后选好了日期之后，输入关键字“恒天”
就开始一条一条查看投诉内容。
张景尧趁机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突然活跃起来的群聊天。
六个村的希望
【赵立新】：最近每天刷房源，除了感受到自己的贫穷以外，就只能感受到别人的富有。
【赵立新】：[链接]
【赵立新】：新鲜出炉的户型，感觉不错，要不就买这套吧。
【刘凯】：好家伙，当时我就是一个好家伙！
【王宇】：动画片诚不欺吾！杰瑞果然有这么多房间！
【王浩】：点开这个视频之前我也没有想到田鼠是住三室两厅的啊。
【赵立新】：活的还不如一只田鼠。
【孙颖】：都闪开，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孙颖】：人类的失败固然可怕，但田鼠的成功却更令我揪心。
张景尧看了一眼聊天记录之后，点开了视频连接。
视频是以后置摄像头拍摄的，一个略带着点北方口音的中年男性的声音介绍道：“今天给大家看一下这个田鼠洞的结构。”
一张略有粗糙的手看着地上有点突出的土地说：“这个地上有鼓包的，一般就是下面有鼠洞。”
随后那双手将地给挖了挖，果然从土下面挖出了一个洞。
“咱们看看有没有花生。果然有啊，有存粮。”
然后继续往下挖，一边挖一边说“这个田鼠啊，可以说是大自然的建筑师，他们打洞一般会设计的很完善，而且打洞能力非常强。”
说着说着就又挖到了一个巢室。“你看，这里又藏了玉米，还不老少。”
视频里的人继续介绍“这个鼠洞啊，多的能打六七层，为了躲避天敌，隐藏气味这一些，所以一般通道都很复杂，哎你看，这里还有专门的排泄室。就是田鼠家的厕所。”
整个视频不是很长也就一分多钟，张景尧看完之后就开始回去水群。
六个村的希望：
【张景尧】：竟然还有六层大别墅，田鼠见面也要互相讨论一下家里的户型和面积吗。
【赵立新】：人均住房面积还赶不上一只田鼠。
【赵立新】：我不管，我要闹了！我也要三室两厅，独立卫浴！
【王宇】：哎，这就是家里催婚的下场，我就说吧，人不上学就是会疯的，乖，快来跟我一块上学，上学的时候都是爸妈的宝宝，不需要结婚买房。
【赵立新】：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房也不是买不起。
【孙颖】：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上不了一点！
【刘凯】：只能每天摊在家里发发简历，找找工作。
【王宇】：羡慕摊在家里的，不像我只能每天起早贪黑，奔波在早九晚五的上班路上。[嘻嘻.Jpg]
【张景尧】：学又学不会，天赋又没有，只能是每天住在我三环内的房子里，开着战损的小黑奔波在早九晚五周末双休的上班路上。[捂嘴笑.Jpg]
【赵立新】：张景尧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睛站岗！
【孙颖】：张景尧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睛站岗！
【刘凯】：张景尧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睛站岗！
【王宇】：张景尧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一只眼睛站岗！
拉完了仇恨，张景尧果断的关掉了手机群聊。
马天还在找着案子，正巧看到一个投诉，上面写着：
家人们，谁懂啊！出门打工，回老家发现家里的房子被人给挖了！！！！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落款写着：田野（啮齿目-仓鼠科-田鼠属）
因为刚看完了视频，张景尧对这个落款十分感兴趣。拍了拍马天：“你点开照片我看看。”
马天点开了照片，一张张照片看着十分眼熟，除了角度不太一样，仿佛跟刚才看到的视频景色差不多少，并且和视频最后的图片高度重合。
张景尧此刻有点无语：“不会这么巧吧。”
马天：“什么巧？”
说着张景尧立刻掏出了手机，把刚刚看的视频又点开了拿给马天和徐源看。
马天接过手机，俩人看着视频来回对照了好几遍。然后徐源无语的问张景尧：“不是，你刷视频都能刷到妖怪的老巢你还说你以前没见过妖怪。”
张景尧满头黑线：“这玩意谁能想到是妖怪的老巢啊……”
西装男听见这边的声音，走了过来，也看了一遍视频，然后很是满意的拍了拍张景尧的肩膀：“你很不错！主要是运气不错！”
然后又跟马天说：“这个你们组直接帮我去查查吧，这个发视频的人，还有社会关系什么的。”
然后西装男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下班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在他们三个从政务大厅二楼下楼回各自办公室的路上，张景尧问徐源：“谢哥什么来头啊？”
徐源：“谢哥名叫谢志，主要是管妖怪们的投诉，判案子什么的。”
张景尧：“谢志……獬豸（xie zhi）？”
徐源：“恩，应该就是你理解的那个獬豸（xie zhi）。”
说完做了一个把双手握拳垂在胸前的动作，“蹲在法院门口那个。不过这是本尊。据说是现在人间唯一的一只獬豸（xie zhi）。”
张景尧：“哇哦，搞到真的了……”

第6章 田野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张景尧开着他的剁椒鱼头进院子的时候。正巧看见马天从食堂走出来。黑眼圈都要坠到胸肌上了。
于是走上前去拍拍他：“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马天：“不明显么……”
张景尧一脸不可思议：“熬夜加班了？”
马天揉着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
马天：“昨天晚上临时被抓过来替别人值班。”
张景尧：“你不像是值了一晚上班，像是被女鬼吸了精气。”
马天看着张景尧，突然瞪大了眼睛：“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张景尧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想理他了。刚想往办公室走，就又被马天拉住了：“走，去我那。昨天晚上的田鼠精查出来了，你猜怎么着！”
张景尧不明所以：“怎么着？”
马天拉着张景尧就往办他办公室走：“走走走去我那，我给你看看。”
走到办公桌前，马天打开了一个文件夹开始给张景尧说：“这个挖田鼠精老巢的人叫罗天，是一个建筑设计师。我昨天趁着半夜月黑风高的时候悄悄去看过了。田鼠精在原地留了封印，只不过封印被破掉了。你猜这封印怎么破的？”
张景尧要了摇头，这属于是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马天继续问：“那你猜罗天一个建筑设计师，为什么要去这穷乡僻壤的荒山啊。”
张景尧：“总不能是专门为了挖田鼠洞吧！”
马天伸出食指在张景尧面前摇了摇，继续说道：“NO，NO，NO。这块地已经被恒天集团给收购了，准备在这里建度假村的。这罗天就是去实地考察的设计师之一。”